他不是没有想过体面收场,是沈墨太过绝情,一点美好的念想也不给他留。 既然如此,他凭什么要放手,是沈墨主动来招惹他的,要分手也应该是他提才对。 不就是嫌弃我没本事一无所有嘛?等我有本事那一天。 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愚蠢的决定,把你给我的伤痛,加倍奉还给你。 沈墨完全对陆远威胁的话没了感觉,心痛到一定程度或许会迟钝,满脑子都是房间里被打碎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包括房间的摆设,都是他亲手设计,付出了多少心血精力和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陆远好像又说了些什么,沈墨也都没有反应。 直到陆远摔门离去。 沈墨才扶着墙壁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来到房间,望着满地的狼藉,四分五裂的奖杯,碎成块的乐高,粉碎的海报照片。 双腿一软,膝盖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颤抖的双手不听使唤一样试图将奖杯重新拼好。 拼着拼着指尖被锋利的玻璃渣划破,鲜血染红耀眼的金色奖杯。 仿佛在提醒着他和陆远的关系,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砸向地面。 滴答滴答……
第九十九章 车祸 地下车库。 陆远站在贴着紫色哑光车膜的劳斯莱斯跟前,用力揉了揉肿痛的眼睛。 这车还是是他出院的那天,沈墨送给他的。 还好,也不是什么念想都没有,至少还有一辆车子。 陆远苦涩一笑,拉开车门,点了根烟叼在嘴角,熟练地发动引擎。 驶出小区。 奔向宽阔的街道。 晚上八点,漆黑的夜空,下着濛濛细雨,昏黄的路灯点亮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车辆。 陆远打开雨刷器,漫无目的地在路面兜风。 脑海里抑制不住地闪现他和沈墨过往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心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铁锤,一下一下用力敲击。 很疼,比他受过的任何皮肉伤都疼。 陆远不得不承认,满腔的恨意还隐藏着对沈墨深沉的爱。 即使沈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半年多都是在骗他,在利用他。 还是控制不住地喜欢沈墨。 很喜欢,很爱很爱…… 不知不觉,驶入了郊区。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郊区的车辆更加稀少,路面更加宽广,陆远猛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刚接触赛车的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尝过爱情的苦的陆运,每天无忧无虑,整天和车队里的好友飙车。 梦想拿世界冠军,扬名立万,让父亲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他忽然决定,以后还是走赛车这条路,不回家继承家业。 靠自己赚来的钱和地位,才会让沈墨真正觉得自己不是一事无成的败家子儿吧。 到了前方十字路口,陆远将方向盘打满,准备来个漂移。 迎面突然出现一辆摩托车,陆远瞪大眼睛,忙降车速,调转方向,光滑的油柏路满是雨水,车胎打滑。 前方摩托车擦着车窗飞速驶过,陆远却控制不住地朝右侧的白杨树撞去。 轰隆一声。 车头稳稳地扎在白杨树,车子沿着路面的斜坡滚了一圈。 一阵天旋地后,陆远被安全气囊和变形的车门卡在驾驶位,左手臂被挡风玻璃碎片扎进皮肉,手腕那处被一块菱形的玻璃贯穿。 陆远痛得冷汗直流,屏住呼吸,试图挪动身体,右手去拉车门,拉了半天耗尽了仅存的力气,车门依旧纹丝不动。 视线越来越模糊,头好晕好困好像睡。 陆远用力咬了咬嘴角,让自己保持清醒,摸出裤袋里的手机,翻到沈墨的电话,满怀期待地拨了过去。 他现在不想叫什么救护车,只想见见沈墨,让沈墨带他回家…… 电话盲音响了许久,传来冰凉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为什么要关机啊? 沈墨,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在你眼里我真的是垃圾吗? 丢弃了之后,再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吧,会觉得终于甩掉了我这个拖油瓶…… 陆远胸腔刺痛,喉咙腥甜,呕出一口血,溅在已经失去光亮的手机屏幕。 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破灭,陆远再也坚持不住,头无力地垂向方向盘,陷入一片黑暗。 ……
第一百章 骗人的吧 陆远出事的第二天,立即上了新闻板块头条:陆氏集团唯一继承人陆远车祸,生死未卜…… 沈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却被陆灵珊拦在病房门口。 “沈墨,你是不是把我弟甩了?” 陆灵珊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双手环胸靠在走廊的墙壁,头发随意盘在耳后,绝美的容颜未施粉黛,狐狸眼又红又肿,声音嘶哑带着几分戾气。 陆远的车技有多好她比谁都清楚,出车祸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陆远身上。 看到那辆紫色劳斯莱斯陆灵珊才明白,肯定是沈墨刺激到了陆远。 虽然他和沈墨是好朋友,但是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弟弟排在第一位。 沈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望着地面,声如蚊蝇:“是……” 他只是想知道陆远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因为他分手的话说的太重,陆远才出了意外。 陆灵珊咬了咬唇角,望着沈墨比她还憔悴的脸,黑色大衣下单薄的身躯,苍白枯瘦如竹节的手,实在不忍再对他说刻薄埋怨的话,无奈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但是既然你已经选择放手了,我想还是别再打扰他了。” 或许一段感情里,当局者往往看不清局势,旁人看得更清,只有陆远会相信沈墨不爱他。 沈墨眸色暗淡,抿了抿干裂的唇:“我不是来求和的,我只是担心他……” 陆远肯定不会有事吧,他身体这么好,一定不会有事。 陆灵珊折断指缝未点燃的香烟,微红的眼眶盯着沈墨,好听的嗓音夹着浓重的鼻音。 “命保住了,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当车手了。” 一个职业车手,左手废了,以后都不能比赛了,不知道陆远醒来会作何反应。 陆灵珊不敢想象,爱情没了,梦想也没了的陆远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不能当车手了?” 沈墨木然地重复了一遍,怎么会这样? 骗人的吧! 沈墨再无颜待下去,失魂落魄地出了医院。 傍晚,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秋雨。 雨水夹着冷风吹打在身上,砸在脸庞,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 沈墨顾不得擦拭,视线很快被雨水和泪珠模糊。 街上熙熙攘攘的车辆,和零星撑着伞的路人,望见雨中淋雨哭泣的俊美男人,纷纷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 有好心的女孩,将多余的伞送到沈墨面前。 沈墨头也不抬地越过女孩,抬手遮住狼狈的眼帘。 好丢脸啊,在大街上哭。 或许脸已经没了,再也没脸见陆远了。 因为他的不当言辞,让陆远永远失去梦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 病房。 陆远望见自己绑成粽子的左手臂,试着抬了抬,完全用不上力,也没有一点知觉。 平静的出奇,侧着头看向给他削苹果的陆灵珊虚弱道:“姐,我左手是不是废了?” 陆灵珊手上的动作一顿,扯起一个温柔的笑:“没,怎么会呢?医生说休息几个月就好了,别乱想!”
第一百零一章 废人也无所谓了 “姐,医生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不用瞒着我。” 陆远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陆灵珊慌忙抬手抚了抚陆远的额头,有点热,但也不至于烧坏了脑子。 怎么会这么平静? “阿远,姐知道你难受,你不用忍着,难受就哭出来,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陆远用力眨了眨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眼泪似乎已经在出事前就流干了。 或许他的心已经在车祸时,听到沈墨电话关机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沈墨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了,即使他现在进了重症监护室,也不曾看到沈墨的身影。 无所谓了,梦想不重要了,反正他喜欢的人心里也没有他了,没了就没了。 “阿远,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 陆灵珊颤抖的手揉了揉陆远的头发,轻声哽咽。 一会儿一定要再给陆远做个脑ct,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陆远动了动脖子,轻轻蹭着陆灵珊温暖的掌心,似乎在摄取温度。 漆黑的眸子写满平日没有的坚毅和沉稳,认真道:“姐,我想出国留学,回来好好继承家业。” 陆灵珊俯身将将陆远护在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搂着他的肩膀,暖声安慰。 “好好,你想去哪就去哪儿,你想做什么姐姐都支持,只要你好好的。” 陆远闭上眼睛,倚着姐姐柔软的小腹,闻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享受片刻的安宁。 半晌,陆远睁开眼睛,笑着道:“姐,我想喝可乐。” “好,我去给你买,等我。” 陆灵珊也顾不上医生的叮嘱,只要陆远提出的要求,她不敢不答应,生怕陆远做傻事。 陆远目送陆灵珊离开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用力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直到尝到腥甜的血珠才缓缓松开。 深深吐了口气,呢喃道:“沈墨,很抱歉,我不能凭自己的能力让你高看我一眼了。” 我只能靠我最讨厌的人,我的父亲上位了。 跟你这么久,我今天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或许,过程不那么重要,手段脏不脏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结果。 等我功成名就有能力像父亲那样把你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的那一天。 你又能怎么样呢?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现在,我再也不想要你的心了,只要你的身体就好,只要把你绑在我身边就好了。 …… 接下来的在国外的两年里,陆远像换了个人,不再泡吧不再打架斗殴,潜心学习工商管理课程。 拿到了MBA学位后,立即回国准备继承家业。 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得到了董事会股东的认可。 稳固好了地位后,陆远终于等来了,有沈墨参与的土地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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