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桑落笑嘻嘻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所以急需一个宽阔的胸膛靠一靠。” 时暮冬轻轻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后背,将人往自己身前带。桑落眉开眼笑,与时暮冬前胸贴后背的姿势抱在一起。 “你还在生气吗?”桑落小声问。 “嗯。” 桑落仰起脸,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时暮冬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看起来确实很生气。 “对不起,这次是我冲动了。”桑落主动认错,“不过那时候那个女人要对小孩施暴,我当时想不了太多,唯─的念头就是要阻止那个女人。” “所以你开车去撞他们?“ “这是我在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桑落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时暮冬,“我相信,如果那时候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也会受伤?” “说实话,那时候真的没有想到这些,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救下来。”桑落声音很低,“但是后来成功把孩子救出来后我就害怕了,害怕自己一时冲动不仅没能救下小孩,反而害了他。也害怕会连累时易,时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面对你和你的家人。” “你想到了小孩和小易,就没想过你自己吗?”时暮冬抬起他的下巴,沉声问,“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你哥怎么办?“ 桑落怔怔地看着他。 时暮冬双手收拢,紧紧拥抱住桑落,嘴唇在他的耳鬓轻轻磨蹭。 “别再让我担心了。” “嗯。” 桑落第一次出事的时候,时暮冬还很冷静,虽然也有担心,但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了调查事情真相上面。 桑落第二次出事时,他在国外出差,正在谈一个重要的合作。收到消息的他抛下一切连夜回国。在面对桑落和生意的考量时,那是他第一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桑落。也是那一次之后,他意识到桑落在他心里的分量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重得多。 这是桑落第三次出事,虽说有惊无险,可是时暮冬却经历了三次以来最强烈的一次惊慌与担忧。明明桑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面前,可只要一想起高所长描述的画面仍然后怕到手心发凉。 桑落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庆幸,只觉得心里又酸又甜。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此时大厅里只有几个值班民警,桑落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仰起脸 飞快地在时暮冬的唇上亲了一下。 时暮冬的反应却有些奇怪,换做平时这种蜻蜓点水的触碰肯定是不满足的,非得还给他一个窒息缠绵的湿吻才满意。可今天他并没有亲回来,甚至还反常地往后躲了一下。 桑落眼睛就眯起来了——这是还生他的气呢?还是这么快就嫌弃自己了? 时暮冬看着恋人怨念的小眼神,不禁微微一笑,指了指他胸口的方向,示意他往下看。 桑落不解地低下头———双黑葡萄似的清澈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咳! ” 桑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扯起两边嘴角冲小孩微笑,轻声细语地问:“你睡醒啦。” “嗯。”小孩点点头,看见旁边坐着个陌生的叔叔,刚翘起的嘴角一下子又收了回去,害怕地往桑落怀里缩了缩。 “别怕。”桑落轻轻拍背安抚,“这是哥哥的朋友,不是坏人。” 小孩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不过面对时暮冬时明显还是有些害怕,小手紧紧的抓着桑落的衣领,趴在他的耳边小声问:“哥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 “快了。爸爸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很快就能看到了。” 说话间,一对年轻夫妻神色焦急地从大门走进来,嘴里喊着“宝贝”就冲了过来。 “爸爸妈妈。”小孩神色一喜,一下子从桑落怀里爬了出来,伸着双手要抱。 小孩的妈妈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眼眶含泪。小孩在见到爸爸妈妈后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妈妈的肩头哇哇大哭。小孩的妈妈也听到儿子的哭声一下子也绷不住了,母子俩抱头大哭。 小孩的父亲一边安抚情绪崩溃的妻子和儿子,一边保持镇定进行沟通,只不过他的情绪也没比妻子好到哪里,一张脸白得毫无血色。 高所长过来和夫妻二人讲述事情经过。得知是桑落和时易最先发现并且成功解救了孩子,夫妻俩 对二人千恩万谢,还要给他们一笔丰厚的答谢费。当然是被桑落和时易言辞拒绝了。 小孩父亲一开始还很坚持,非要给他们钱,后来大概是认出了时暮冬,意识他们确实是看不上自己的那点钱这才放弃,不过离开前和桑落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改日请他们吃饭。桑落这回没有拒绝。 三人从派出所离开已经是深夜了。 时暮冬接到电话就直接从饭局上跑过来了,都没顾得上叫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 时易十分有作为食物链底层的自觉,主动提议给两人当司机。不过时暮冬没有同意,冷着脸把人踹进了后座,自己坐进了驾驶位。桑落见状也十分自觉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时暮冬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瞟了眼低着头闷不吭声的两人,冷声道:“接下去一年不准碰车。” 桑落和时易齐刷刷抬头看他。 时易小心翼翼地问:“舅,你说的是谁呀?“ “你们两个。” “嘶——”桑落和时易又齐刷刷倒抽了口凉气。 “舅,我是无辜的啊!”时易急声辩解,“那车是小落儿开的,撞车也是他的主意,我全程什么都没干啊!“ “车是你提供的。”桑落凉飕飕的声音从前座传出。 时易:“.....…." “舅,一年也太长了。”时易在与桑落决一死战和先解决自己的人身自由危机之间选择了后者,他扒着时暮冬的椅背苦苦哀求,“能不能把时间缩短一半,半年好不好?不让我碰车你让我怎么去公司上班啊。” 时暮冬冷酷道:“明天我让秘书去给你办张通勤卡,以后地铁公交随你选。” "噗一”桑落知道自身难保照理说不应该笑,但实在没忍住。 果不其然,他一笑,时暮冬就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来。 桑落收起笑容,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自觉地表示:“明天我也去办一 -张,这一年我保证不 碰车!” "你不用。”面对桑落,时暮冬的语气不自觉柔软了下来,“从明天起 ,我给你配备司机。 “好啊。”桑落笑眯眯点头。 后座,时易鼓着腮帮子怒目圆睁瞪着自家舅舅的后脑勺,敢怒不敢言。 时暮冬直接把车开回了时宅。 桑落边解安全带边问时暮冬:“ 我们今晚也住这里?” “不止是今晚。"时暮冬说,"接 下来-个月你哪里都不准去,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 桑落张大了嘴,他这是被禁足了? 还没下车的时易躲在后面捂嘴偷笑,还在幸宅乐祸,就听他舅又用比刚才冷酷180度的声音说:“还有小易。” "....”时易咄起的大牙顿时又收了回去。 三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那时候时家二老已经睡下了,因此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桑落和时易前一晚冒险解救被绑儿童的事,也是大惊失色,于是又把两人严厉批评了一顿。 面对余威犹在的老太太和板着脸一个劲用拐杖敲地板边絮絮念叨“胡来”“实在是太胡来”的老爷子,桑落和时易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虚心受着。 于是从这天起,桑落和时易正式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禁足生活。白天时暮冬要上班,老太太和老爷子就主动担起了监督了工作,但凡两人踏出宅子一步都不允许。 桑落坐在秋干上长吁短叹:“原来坐牢就是这种感觉啊。” "咱们这正经还比不上坐牢呢。”时易蹲在一边橹蒙克的大脑袋,“坐牢还有放风时间。" 蒙克全然不知道主人这是在那自己撒气呢,还乐呵呵地甩着舌头一个劲地蹭时易。 “你上次被禁足是多久来着?”桑落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鱿鱼干,百无聊赖地嚼阿嚼。 "忘记了。”时易耸了耸肩膀,心态很好地说,“反正我隔三差五就要经历一回,都已经习惯了。” “可我是第一次啊。”桑落幽怨望天,“如果表现好可以减刑吗?” “我反正没成功过,不过你不一定。”时易怂恿道,“要不然你去试试?不过先说好,这次你可不能再背叛我了!一定要带着我一起!” “怎么才算表现好?”桑落不耻下问。 “不是吧。”时易嫌弃看他,“这种事情还要我这个未婚单身狗教你吗?色、诱都不会?” “色、诱?!”桑落一惊,“你还色、诱过你舅?!这可是口啊!“ 时易面无表情,冷声说:“脑子要是没用就给蒙克吃了吧。“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你自己话说不清楚。”桑落无辜脸。 “我是让你色、诱!”时易心累地趴在蒙克的背上,“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舅对你和对我完全是两个态度,纯纯双标男!” “放在平时这招估计还有用,不过现在...我看悬。”桑落脚尖一点一点晃着秋千,神色严肃地嚼着鱿鱼干。 时易怀疑地问:“你试过了?” 桑落仰脸望天,装做没听到。 昨晚他确实想要用色、诱这招为自己减刑来着,毕竟不都说男人在事后最好说话,就算你想要房子要车都能满足嘛。 桑落觉得以时暮冬对自己的痴迷程度,这件事做起来应该是挺容易的,自己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卖力,只要脱光衣服往床上一趟就能让时暮冬沦陷。 不过真正实施起来后才发现根本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容易。 室内温度25度,手脚都被时暮冬禁锢着,桑落浑身大汗地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高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体内逸散而出,似乎要将他的躯壳焚烧殆尽,然而被时暮冬那副金属眼镜上的冰冷链条触碰过的地方却又激起他一阵又一阵的寒颤。 桑落双颊通红,喉咙干涸地像是许久没被雨水浸润的地面,无比艰难地才勉强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先放开我。”桑落声音断断续续,每完整说出一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这样不舒服。” 时暮冬抬起头,俯身与他鼻尖相抵,细细的链条又落在了面颊上,冰冰凉凉,给滚烫的面颊带来了短暂的降温。 “这是给你的惩罚,以后还敢不敢冲动行事?”时暮冬唇角勾起一抹性感的邪笑,薄唇一张一合,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 桑落失神的望着身上的人,喉头剧烈滚动,下意识轻轻一摇头:“不、不敢了。” “以后要是再犯怎么办?”时暮冬的唇温柔的吻过他的额角、眼睛、脖子和面颊,就是不碰桑落最渴望触碰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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