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繁面无表情:“什么爱的力量,想找人监督是吧,行,我监督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你座位学习。”
“别呀鱼哥!这都放学了,咱一起去买瓶汽水一起去吃饭呗!”宁煦说。
于谨繁看了一眼时间,陈喻森也差不多快到了,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刚跟宁煦说了句“走吧”,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于谨繁摸出一看,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便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挂掉了。
隔了几秒,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于谨繁皱了一下眉,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繁吧,还记得我吗?”轻柔的声音,语调微微上扬,和记忆中的声音没多大差别,几乎是对方一开口,于谨繁就知道了她是谁。 ----
第27章 第 27 章
27
……谁啊? 宁煦倒是很想问,但他看于谨繁一接电话,脸色就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眼神也是冷冷的。宁煦知道他这副模样,就意味着他真的生气了。到底谁啊,一个电话就能把咱鱼哥气成这样!
“你怎么会找我?一定没什么好事吧?”于谨繁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电话那头,是他的母亲,也就是张菀。
“能让你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怎么不算好事呢?”张菀缓缓开口,带着点慵懒的语调,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于谨繁语气里的嘲讽。
于谨繁皱起眉头:“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宁煦仔细地观察着于谨繁,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陈喻森何时靠近,被他轻轻拍了一下肩膀还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陈喻森问。
宁煦摇摇头,小声说:“不知道是谁给鱼哥打的电话,他现在看起来非常生气。”
闻言,陈喻森抬了抬眸,眼里多了几分担忧。
“是关于小麟的,你真的不想聊?”电话里,张菀依旧是不咸不淡地说着,仿佛笃定了于谨繁一定会听她的。
听到于谨麟,于谨繁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约个时间,我们谈谈吧。”张菀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于谨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他不知道她突然提起于谨麟要做什么。具体的见面时间张菀很快就以短信的形式发了过来,于谨繁看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强烈的情绪。
“没事吧阿鱼?”陈喻森走上前。
于谨繁低着头没说话,还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陈喻森却突然抓过他的手,指腹轻轻蹭着他的手背,就跟安慰小孩儿似的。
“……没事。”半晌,于谨繁轻声说。抬起头的时候,陈喻森瞥见他的眼角有些红,大概是刚刚的情绪过于激动了。
夏日正午的太阳正热烈,但感受着于谨繁的低气压,宁煦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反倒是陈喻森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打量着于谨繁,牵着的手还没有松开,看来果然是气上头了,竟然任陈喻森牵了大半路。
“阿鱼,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最终陈喻森还是忍不住开口,同样好奇的宁煦也点点头:“是啊鱼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陈喻森认真的神情,于谨繁轻轻呼出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我……”于谨繁顿了一下,“妈妈”这个词怎么都说不出口。
“就是张菀,给我打了个电话,想找我见面说点事……”于谨繁小声说着,但语气没有什么温度。
“你妈?找你?”宁煦大为震惊。关于张菀,他只知道她是他鱼哥的母亲,在他鱼哥很小的时候就跟于叔离婚了,具体原因不知道,但他鱼哥好像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张菀。但是这都快十年过去了,怎么突然联系?
“嗯……”于谨繁同样疑惑不解,皱起的眉头还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她说要跟我聊聊于谨麟的事。”
“哈?”宁煦更迷惑了,“有啥好聊的?”她走的时候于谨麟也就那么一丁点儿大,若是说谈于谨繁的事,那还说得过去,怎么会是关于于谨麟的呢?
于谨繁摇摇头,有些烦躁地说:“不知道。”张菀给他发的时间是下午放学后,但于谨繁现在就恨不得想要找她当面问清楚。
“见面的时间,是今天么?在哪里?”陈喻森突然开口。虽然他不知道于谨繁的家庭发生过什么,但是他能明显地看出来,于谨繁非常非常的不喜欢这位名义上的母亲。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陈喻森又问。
“对啊鱼哥!”宁煦也说,“咱们一起去,我们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万一她要是对你做些什么,我第一个跳出来挡在你前面!”
“……”于谨繁没说话,宁煦知道他这是默认的意思,便说:“那咱们先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因为张菀突然的电话,于谨繁一下午的课都不在状态,放学的铃声一响,于谨繁立马挎起书包就往外走,宁煦也立即跟上。下到一楼的时候,陈喻森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张菀定的地点离学校不远,是一家环境还算好的咖啡店。于谨繁到的时候,在门口就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过去了那么多年,张菀还是没什么变化,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于谨繁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她面前坐下。陈喻森和宁煦也在他进去后不久,装作若无其事地在他们附近的位置坐下,还配合地点了杯冰美式和拿铁。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于谨繁开门见山。
“阿哲没跟你说过吗?”
于谨繁冷冷地看着她,不明白“阿哲”这个称呼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她和于明哲离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她觉得于明哲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于明哲性子好,很多时候都由着她。张菀知道跟他吵不起来,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会将气撒在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的于谨繁身上,而于明哲自然不愿意孩子受委屈,她总是以孩子为由,逼迫于明哲与她争执。虽然于明哲处处迁就,后来两人也商量好了结束这段婚姻,但在正式离婚之前,她还是转身投入了别人的怀抱,离婚后也是直接跟那人出了国。那之后于谨繁就没再听到过她的消息,直到前段时间于明哲跟他说,她回来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了,”张菀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决定要回小麟的抚养权了。”
于谨繁眸光微动,下一秒死死地盯着张菀。要回于谨麟的抚养权?什么意思,她要把于谨麟带走吗?
坐在附近的宁煦猛地被咖啡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小声骂了句:“我操?”她想把于谨麟带走?那不是在要他鱼哥的命么!撒手不管好几年,突然回来就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喻森也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于谨繁。以于谨繁对于谨麟的重视程度,将于谨麟带走,那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虽然官司一直在打,但是你爸似乎不死心呢。”张菀轻描淡写地说。
“你凭什么带他走?”于谨繁咬着牙说。
闻言,张菀又笑了笑,说:“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啊,况且,我有更好的条件抚养他。你爸现在应该还在为工作的事烦恼吧,我来抚养小麟,不应该是减轻了他的负担么?”
“……那是你做的?”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张菀不甚在意地说,“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些手段罢了,只要他死心,我立马就可以让他‘官复原职’,不然以他现在这样的条件,怎么能把孩子带好?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繁你也快要上大学了吧,到时候又有谁能照顾好小麟呢?”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能照顾好于谨麟。你本来就不喜欢我们,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照顾好他?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比我们更能照顾好他?”于谨繁觉得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如果她只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件事,那无论是于明哲还是他,都不会同意的,又何必在跟她浪费口舌。只是于谨繁还有些不甘心和怒意,她凭什么不负责任地丢下一切离开,回来后还想将于谨麟带走,并且毫无歉意、理所当然。
“我来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小麟我是必须要带走的,他的抚养权也只会是判给我,我找你,是因为小麟很听你的话,反正是注定改变不了的结局,倒不如你好好开解一下小麟。跟我走,也不会苦了他。”
于谨繁站起身,一字一顿地恶狠狠地说:“不、要。”随后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跟张菀说下去,他会忍不住动起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成长啊,哪个好哪个坏还是拎不清。”张菀轻轻叹气。
于谨繁离开后,陈喻森和宁煦也很快跟上他。
“我靠,她不是再开玩笑吧!”跟上于谨繁,宁煦立马忍不住开口,“当初说不要就不要,现在说带走就带走,玩儿呢!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呸!她凭什么!”
“阿鱼,没事吧?”陈喻森小心翼翼地问。于谨繁脸色很不好,眼角还有些红,呼吸声也有些许明显。
“你看鱼哥这样,哪像是没事的样子!”宁煦愤愤地说。
于谨繁低着头没说话,喉咙有些干涩,陈喻森牵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似乎能抚慰些许他心里的烦躁。
半晌,于谨繁呼出一口气,闷声说:“今天不补习了,我没有状态。”
“好。”陈喻森立马应下,“先回去吧。”
宁煦和他们在公交站分别,陈喻森和于谨繁顺路,便一起搭了公交。
一路上,于谨繁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陈喻森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松开,问他:“阿鱼,现在好点了吗?”
于谨繁轻轻点头,但心里实际感受是怎样的,陈喻森无从得知,也难以感同身受,只知道他心里大概很不好受,而再多安慰的话语,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只显得苍白无力。
“难受的话,可以跟我说。”陈喻森说着,牵着他的手又紧了些。
两人彼此安静了许久,于谨繁才终于开口:“我真的不明白,她对我们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么……”小时候的他并不是一个顽皮爱捣蛋的孩子,相反,总有老师夸他乖巧,可他的母亲却总是无厘头地训斥他,那时候的他总觉得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是自己还不够听话,后来才知道,她只是不喜欢他。
“……她曾经亲口说过,要是没有我和于谨麟就好了……”于谨繁已经记不清那一次他是因为什么而惹张菀不开心了,不由分说的责骂劈头盖脸而来,那时候还尚在襁褓的于谨麟大概是被吓到了,嚎啕大哭起来,而她十分不耐烦地说:“啊,净给我添麻烦,真是有点后悔了,要是没生下你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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