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这个世界上会叫他哥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钟觉浅一个人。 柏舟的头回望过去,果真看到了钟觉浅,今天的钟觉浅还做了造型,一头栗色的短发微微卷曲,身上穿着比较颜色稳重的高定,看起来没有平时在学校的朝气蓬勃,反而有了步入社会的成熟感,但他脖颈上的那条骷髅头项链还是将他出卖了,显得他有几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幼稚。 钟觉浅熟络地靠了过来,跟柏舟坐在一起,他的声音刻意放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对他卸下防备。 柏舟看到钟觉浅,偏浅的唇勾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我爸非要我来,我拗不过,就来了。”钟觉浅忽然转过头,一双茶色的瞳仁像是倒映着月色,“哥怎么来这里?” “……跟朋友来的。”柏舟可不想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知道他卖身给谭知礼的事情。 钟觉浅的瞳孔里闪烁着微光,他倏地看到了柏舟身上的咬痕,然后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哥,你是不是谈了男朋友啊?我看到你身上的咬痕了。” 作者有话说: 谭知礼:玩玩而已(不屑) 柏舟:(星星眼)(期待)(摇尾巴)真的吗??我们能分手了吗?? 【求海星、求评论、求收藏呜呜呜】
第9章 9.跟在我身边 惨白的月色从漆黑的天幕中渗透出来,笼罩在柏舟白得瘆人的脸上、他的脸上呈现出极为复杂而怪异的神色,像是惶恐不安中掺杂着一丝释然。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持久静默中,柏舟嘶哑地开口打破沉寂:“不算是男朋友。” “哥这是什么意思?” 钟觉浅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劲,“难道说,他是跟你发生了关系,但是又不想对你负责吗?” “不是。”柏舟慌忙摆手。 面对赤诚且毫无设防的钟觉浅,柏舟更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钟觉浅敏锐地捕捉到柏舟眼底刻意掩盖住的躲闪,“我跟哥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哥连我都要隐瞒,我真的好伤心啊。” 柏舟被钟觉浅这样的语气给刺伤了,他的双臂无力垂下,叹气道:“我有我的苦衷,对不起。” “哥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在我这里,哥永远不需要道歉。”钟觉浅望着柏舟,黑亮的瞳孔里闪着光。 “你……”柏舟忽地觉得喉咙一哽,眼眶顿时变得湿热起来。 这是柏舟卖身给谭知礼以后,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着他,这令他那颗如同坚冰般的心脏都渐渐融化了,甚至还有些许烫热。 钟觉浅在柏舟被他感化的那一瞬间,伸出手臂,搂抱着柏舟细瘦到不成样子的身躯,他的手轻轻拍打着柏舟的挺直的背脊线条,他贴近了柏舟的耳廓,潮热的鼻息喷洒在柏舟的颈侧。 “哥。” “你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跟我说,我能帮你解决。” “我现在被钟家认祖归宗了,我不需要被你保护了,我能保护你呀。” 柏舟听到耳旁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安慰声以及呼啸的风声,明明周遭的风声很大,可他还是能够清晰可见听到钟觉浅所说的每一个音节,那些音节像是擂鼓般撞进了他的砰砰直跳的心脏。 被重视的感觉,再一次浮上心头。 有好几次,柏舟都忍不住想将事情告诉钟觉浅,但他还是忍下来了。 在港城里,没有哪个豪门能比得过风头无两的谭家,要是钟觉浅帮了他,却惹上谭家这个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柏舟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在小花园里聊了很久,柏舟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找了个借口跟钟觉浅分开。 他是在半个多小时前出来的,要是等谭知礼发现他不在身边,以他那坏脾气的性子,肯定又要为难他了,想到这里,柏舟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可能是太过着急,以至于柏舟都找不到宴会厅的入口在哪里,他后来焦急如焚地询问庄园里的侍者,才找到了宴会厅。等到宴会厅门口时,他发现谭知礼黑沉着一张脸,站在宴会厅的入口处,像是在等着他。 柏舟胸口跳了一下,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畏惧,硬着头皮走到谭知礼的身前。 谭知礼那如有实质般的视线紧紧裹在柏舟的身上,他脸上的五官线条顿时显得锐利,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去哪里了?” 柏舟浑身打了个寒颤,他想了一下,斟酌着出声,“宴会厅太大了,我想去找洗手间方便一下,结果就迷路了。” 他知道谭知礼并不喜欢他跟别的人有过多接触,就将遇见钟觉浅的事情给隐瞒起来。 “迷路了,也不至于离开那么久吧。”谭知礼淡声,像是在审讯,又像是对他的答案感到不满意。 “很久吗?”柏舟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液,泅透了他的衬衫。 “你离开了最少有四十五分的时间。”谭知礼说。 “……” 柏舟沉默了。 谭知礼观察得这样仔细,不就说明从他离开那一刻起,谭知礼就已经知道了? 谭知礼正想着要放过柏舟,却在柏舟靠近他时,闻到他身上那似有若无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alpha信息素极为浓郁,近乎要完全覆盖了他昨晚在柏舟身上释放出的雪松信息素。 他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指尖紧绷着,“你到底去哪里鬼混了?身上有别的alpha的信息素。” 柏舟唰地一下白了脸,他顶着谭知礼那如同山呼海啸般的压迫感,紧张地捏了一把汗。 如果说他身上有信息素的气味,那想必就是钟觉浅在拥抱他时留下来的。 要是他知道alpha的嗅觉都这样灵敏的话,他一定会跟侍者借香水来掩盖身上的信息素了,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空气像是绷紧的弦。 一触即发。 柏舟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半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谭知礼再次压低了嗓音,指骨不耐烦地紧了紧高脚杯的杯壁,出声提醒他,“给我一个解释。” 柏舟深知今天要是再也不解释的话,在谭知礼这里肯定是混不过关,他在大脑里飞速地运转着,他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宴会厅人很多,我不小心撞上人了,可能就是那时候染上了别的alpha的信息素吧。” 谭知礼盯着他,“你当我喝醉了,连点分辨力都没有了吗?跟alpha撞一下,信息素不会那么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柏舟跟谭知礼虚与委蛇了一个晚上,也不想跟他装下去了,他迎着谭知礼略微带着探究的目光,冷声道:“谭先生,你也跟你身边的朋友说了,像我这样的beta,根本不值得对我情根深种,只是玩玩而已……既然这样,你又何必要管我?” 那晚被谭知礼折腾过后,他在谭知礼面前向来都很乖巧,很少露出这样极其刁钻的一面。 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他一点也不想跟谭知礼装下去了。 谭知礼的眼底迅速染上几分愠怒,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不动声色地袭来,“柏舟——” 柏舟猛地变了脸色。 谭知礼很少这样喊他的名字,上次喊他名字时,还是在谭知礼回到浅水湾的第一个晚上,他也是那样轻唤了他的名字,随后他就被推倒在床上,那种无法推开的恐惧感再次盘踞在他的背脊上,他颤了下眼睫,方才的刁钻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天生就往下压的唇线紧紧抿着,态度很好的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大声的,我只是太着急想跟你解释了,你原谅我吧。” 谭知礼的眼神却没有从他身上挪开分毫,也没有说原谅或者是不原谅。 柏舟就这样一直低着头,把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垂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柏舟才听到谭知礼在他耳旁间说了一句:“跟在我身边,不要再走丢了。” “噢。” 柏舟感觉身上不再有如芒在背的感觉了,他松了口气,并听话跟在谭知礼的身后,像一条不起眼而又甩不开的小尾巴一样。 谭知礼来参与陆风白的婚礼,肯定不只是参与婚礼那么简单,他举着高脚杯,在宴会厅里与人谈笑风生,说的都是柏舟听不懂一些的话,但柏舟知道,谭知礼是在跟那些西装革履的人谈生意。 谭知礼正在跟一个大腹便便但看起来很有钱的秃头男人聊了起来,说的是想要扩张生意的事情。 柏舟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但谭知礼没有放他走,他也不敢再走了,生怕又把谭知礼的老虎尾巴给烧着了,他无奈地站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谭知礼面前的秃头男人蓦地将注意力放到了柏舟身上,他笑得露出一口能亮瞎钛合金狗眼的金牙,“这是谭总的小情人吗?” “嗯。” 谭知礼不太喜欢与人说起柏舟,他又将话题抛到工作上,“钱总,我们Eureka有意在扩展生物科技方面的版图,你要是跟我们合作,那就是珠联璧合……” 被称为钱总的秃头alpha像是不想跟谭知礼讨论工作,他看着柏舟的眼神有点怪,对工作方面的事情充耳不闻,“他是beta吗?” “是beta。”谭知礼眼神阴鸷,握在杯壁上的指骨发白。 钱总色眯眯的眼神粘在柏舟身上,“谭总,我还没有玩过beta呢。” 谭知礼敛着冷意,“什么意思?” 钱总仿佛志在必得,“谭总把他送给我玩一个晚上,明早我们就可以签合同。这桩生意对谭总来说,稳賺不赔的,少说都得多賺几十个亿。” 柏舟他咬着发酸的压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做把他送去玩一个晚上?这些豪门,说话都这样放荡吗? 谭知礼身上的气息像是冰浇火铸般逼得让人无法呼吸,他冷漠地说道:“钱亮,我叫你一声钱总,那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自己在我面子是个东西了?我们Eureka做生意,从来就不需要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强势的alpha信息素一波又一波地压在了秃头男人的身上,秃头男人被吓得面上青白发僵,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谭知礼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是在他说真的。 当秃头男人还想着挽回谭知礼这桩生意的时候,谭知礼已经牵着柏舟的手腕,离开了纸醉金迷的宴会厅了。 秃头男人知道,他下半辈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柏舟被谭知礼拉着走出了宴会厅,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原本载着他来宴会厅的迈巴赫立刻将车停在他们的面前。 侍者为谭知礼打开了车门,谭知礼没有先上车,而是推着柏舟坐上后座椅,才矮着身子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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