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礼将他的双腕绑了起来,把他推倒在床上,不论他怎么求饶,都不肯停下来。 最后他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排山倒海般的强烈羞耻感将他吞灭,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努力将那些不堪回忆的画面强行挤出脑外。 柏舟缓缓吐出一口气,忍着身体带来的疼痛感,趿拉着拖鞋,走到盥洗室里洗澡。 淋浴喷头里的冷水不断喷洒而出,像是寒冰一样浇灌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很疼,但是比起谭知礼带给他的疼痛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约莫着冲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柏舟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走到卧室门口,拧开门把手,密码锁发出了提示解锁的咔哒声,房门打开时,正好看到一个女佣在擦拭着走廊的扶手。 柏舟的头发又长了许多,厚厚的刘海遮挡住他的脸,眼镜片下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颓废。 “谭知礼呢?” 女佣指着走廊下的客厅,“在客厅里。” 柏舟没再说话,沿着红木雕花扶手下了楼。 谭知礼在开Eureka集团的内部视频会议,他有轻微近视,用到电子产品或者是看书时,会习惯性地佩戴那副几十度的眼镜,镜腿处还有一条链子,会随着他身体的幅度而晃动着,发出细微到近乎听不到的碰撞声。 柏舟太想要逃离这里,看着谭知礼用一口正宗的伦敦腔开会又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忍不住打断谭知礼,“我想跟你谈谈……” “稍等。” 谭知礼的中英文切换自如,他国的声音平缓而好听,让人无法将他与昨夜里疯狂侵占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柏舟现在没有资本跟谭知礼叫板,他只好在另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安静等待着谭知礼开视频会议。 这个视频会议持续了整整两个钟头才结束。 谭知礼在会议结束后,将电脑盖熄了屏,呈现出待机状态。他的身子往沙发的垫子上靠了靠,伸手摘掉鼻骨上的铅灰色镜框,又抬起手,揉着有些疲惫的额穴,尾音有点沉,又似乎带着喑哑的金属质感,“你要谈什么?” 柏舟在面对谭知礼时,总是占据下风,他都没敢正视谭知礼那双眼睛,只小声道:“你不能一直这样关着我。”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悬立在墙壁上的光影切割在谭知礼硬挺的五官上,他锋锐的眉头紧拧着,似乎是对柏舟的谈话内容感到很不满。 柏舟早就料到了谭知礼会用这样嚣张、蛮横的语气搪塞他,他死死地咬着有些破皮的唇珠,崩溃地抖着身子,像是要哭出声来,“我想回去读书。”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回学校读书,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出去,总比一直被谭知礼关在家里来得好。 “读书已经不重要了,我会养你的。”谭知礼静坐在沙发上,他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将烟含在嘴里,他伸手摸到搭在桌沿上的打火机,指腹上下拨弄了下打火机,橘黄色的火苗蹿地一下从打火机的出口处冒出来,火舌卷起烟屁股,火光映亮了谭知礼冷硬的五官。 空气中萦绕着尼古丁的味道,柏舟也会抽烟,并不反感烟味。 但他现在看谭知礼很不爽,无论谭知礼做什么,他都感觉到相当厌恶。 柏舟捏紧了拳头,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他的嗓音提高了不少,“可我不想被人养着,也不想当你的金丝雀!” 他不喜欢这样被人关在高墙大院里,每天抬头只能看到一隅的蔚蓝天空,他想要的是冲破高墙,去见识高墙外的迤逦风景。 他生来就是翱翔于天的飞鸟,而不是被人困在庭院里仰人鼻息的金丝雀。 “看来,昨天的教训还没有让你学乖。” 谭知礼语气波澜不惊,瞳孔里也没有任何的起伏,可当他看向柏舟时,柏舟就会产生出生理反应。 柏舟害怕谭知礼。 昨晚就好像是做了一夜的噩梦,谭知礼就像是一头不知餍足、无法控制的猛兽一样,将他折磨得近乎奄奄一息,现在他只要一看到谭知礼释放出来的压迫感,他骨子里就不由得畏惧、胆怯,甚至会想要服从。 这种想法只在柏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消逝得了无踪迹。 纵使他昨天夜里,向谭知礼讨饶认输了,可他的灵魂却是无法被摧毁的,他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柏舟。 他必须要让谭知礼松口,才能有机会逃跑。 柏舟的瞳孔如同针扎一般紧缩着、又慢慢松开,他冷静下来,将脸上对谭知礼的厌恶都收起来,尽量露出一个平和的神色,脸上明显是带着竭尽全力的克制与隐忍。 他的声音却完全软下来,像是在哀求,“你能不能看在当初我把你救回深水巷的份上,别再关着我了……算我求你了。” 他是一个在急风骤雨里还能顽强生存的野草,他活了那么多年,尽管生活很苦,可他从来都没有求过谁,他是第一次求人,求的还是他的前男友。 谭知礼漆黑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将视线落在柏舟的身上,像是能够贯穿柏舟的身体。 他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夹着烟的白皙指尖抖了抖烟屁股上的烟灰,他再次将烟塞进嘴里,他动作优雅地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将烟从他的唇间吐出来,烟雾朦胧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显得有几分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柏舟的这番话又唤醒了他当初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对谭知礼来说,他这辈子最难堪、最潦倒、最屈辱的时候,就是在遇见柏舟的那段时间,但最难忘的也是那段时光, 那时的柏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也见过什么世面,他会捧出他的一颗真心送给谭知礼。 柏舟家里根本就没什么钱,柏父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务,他们家经常都揭不开锅,可是自从柏舟知道他喜欢吃海鲜以后,就会经常去市场里买虾,他买不起活的虾,就等着虾在鱼缸里咽气了,才跟老板讨价还价买回来。 柏舟还为谭知礼做了许多事,而这只是其中一件而已。 谭知礼想到了这里,幽深的眼神又变得复杂了。 他指尖上的那支烟都烧的只剩下烟屁股了,他起身,靠近茶几,将烟蒂碾灭,把烟头都丢进玻璃烟灰缸里,他的嗓音被烟熏过后很是嘶哑,“我可以放你回去读书,但我有几个要求。” 柏舟垂在裤缝的手指还在发颤,他缓了缓,完全败下阵来,“什么要求?” “第一,你天晚上八点前必须回到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外出;第二,没有课的时候,不能提前去学校,必须待这里,有特殊情况,要跟我报备;第三,在学校里不能跟别的alpha、beta、omega有过分亲密的行为。” 柏舟感觉到谭知礼头来的一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那道视线似乎穿透过他的背脊,扎进他的五脏六腑,他的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他知道谭知礼跟alpha都不一样,占有欲会比普通的alpha来得强一些,可谭知礼现在提出来的这些要求足以证明他的掌控欲强到令人发指。 有好几次,柏舟都想张嘴反驳谭知礼,可他最后还是将话给咽进喉咙里,他怕他提出来以后,谭知礼会变本加厉。 他抿了了下苍白的唇珠,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有点像是被人数落的小狗。 谭知礼的脸色稍微缓和,他的皓白如雪的手腕提起来,撑在额头上,好整以暇地望着柏舟,“做不到吗?” “做得到……”柏舟垂着头,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空中隐隐散着血腥味。 谭知礼虽然是坐在沙发上,可他的视线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语气里更是带着上级领导对下属的命令,“你要是违背了以上任何一条要求,以后就继续待在这里。” 柏舟完全没有了最初跟谭知礼谈判时的趾高气昂,他现在就好像是落败的攻击,很丧地垂着脑袋,闷声道:“知道了。” 柏舟见事情已经谈妥了,也不想继续在客厅里待着,正转身要上二楼的房间。 没走几步路,他感觉到眼前蓦地晃了一下,耳边传来了类似警报般嗡鸣的声音,额头更是好似有千万根钢针扎过,痛的他失了力气,他喘了一口气,才面前站稳。 谭知礼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正好也瞧见了柏舟身形微晃、又痛苦的样子,他那双冷冽如霜的瞳孔紧压着。 他快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柏舟,把柏舟扶到沙发上,让管家去请这里的家庭医生过来看病。 柏舟有些晕,坐到沙发以后,缓解了不少。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过来,在谭知礼沉甸甸的压迫感下,战战兢兢地检查柏舟的身体,最后得出了结论,“柏先生是着凉了,才会出现头晕这种症状,我开点感冒药就行了。” 家庭医生将要药开好以后,管家送家庭医生出去。 谭知礼让佣人倒了一杯温开水,推到柏舟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柏舟,“吃药。” 柏舟没伸手。 柏舟是个beta,却跟omega一样害怕吃药打针,看到白色的药片,柏舟下意识抗拒,“我多喝水就能好了。” 谭知礼在深水巷时,就知道柏舟害怕吃药打针,生病时还会偷偷把药片丢进小花圃里,最后把小花圃里的花花草草都弄死了。 谭知礼在吃药这件事情上没有惯着柏舟,他将药片含进嘴里,又微微弯下腰,掐着柏舟的下巴,撬开柏舟紧闭的唇舌,将药渡进柏舟的唇里,他的动作很粗暴,像是为了惩罚柏舟闹着要离开。 柏舟无法将唇闭上,涎水从他的唇边溢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蔓延过他的尾椎骨。 谭知礼眸色不断加深,体内的欲望在不断沸腾燃烧着,他低下头,压着柏舟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听说感冒了,会更舒服。” 作者有话说: 谭总:(恶狠狠)再不吃药,我就强吻你了!……忍不住了……
第4章 4.发怒 薄阳烧透了半边天。 卧室里的空调机还在无声无息地运行着,冷气从空调机里呼哧呼哧冒出来,黏稠沉闷感被一扫而尽。 柏舟是被痛醒的,他睁开眼睛,看到大床上一片狼藉,被撕破的棉布睡衣被遗落在床边的地毯上,空气中还一股如漫天卷地般强烈的alpha信息素,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次出现在他迟钝的大脑里。 他的指尖揉着干净的深色床单,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上的痛楚又在时刻提醒着他起来。 谭知礼跟浑身赤裸的柏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换上了佣人提前熨烫的高定西装,衬衫严丝合缝贴在他的脖颈上,显得他整个人身形挺拔而禁欲,他正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将PATEK PHILIPPE的星空表戴在他的腕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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