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嘲讽意味倒是很足。 柏舟将羽绒服递给了一旁的谭知礼,像是对陆风白视而不见。 谭知礼接过羽绒服,却也没有着急穿,“陆风白,你要是冻死在云衔山,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一定去亲自去参加你的葬礼。” 陆风白怒火中烧,但他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将这一肚子的火都憋回去,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谭知礼,“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你说我羽绒服丑。” 陆风白气得发抖,“你至于那么记仇吗!我就是说你羽绒服丑,你就诅咒我!” 谭知礼一句话就成功让陆风白冷静下来,“你要是再囔囔的话,我就回去了。” 陆风白在滑雪这方面确实不像谭知礼那样天赋异禀。 他急急忙忙去扯谭知礼的手臂,“别啊,你要是走了,钱明清那孙子不得笑话死我啊。我跟你道歉,行了吧?你的羽绒服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全宇宙独一无二……” 谭知礼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两个人正推搡之间,一个打扮得过于花里胡哨的男人款步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男人的面相并不算出彩,高鼻梁,嘴唇薄厚适中,脸上毫无突出的地方,他身上最惹人注意的大概就是他脖子上的大金项链,说实在话,这年头已经很少人会选择戴大金链条这样的方式来炫富了,简直土得像是刚从什么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暴发户。 这男人就是钱明清,也是钱亮的侄子。 当初钱明亮的父亲是做煤矿生意的,把生意做大了,才从穷乡僻壤的城市举家迁移到了港城,算得上是暴发户,港城里的豪门都看不上钱家这样的土财主,但又碍于钱家确实是有钱,也就愿意给钱家的人几分薄面,因而才把钱家人都养成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子。 钱明清踱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帮他拎包的小弟,他将钱包夹在了腋下,手指间晃动着保时捷的车钥匙,脸上的肉颤抖着了几下: “陆少,没想到您还真的把谭少给请来了,就算请来了也没什么用,我在滑雪这方面,从来就没有输过。” “钱少您可别说大话,到时候输了,您可别哭啊。”陆风白也学着钱明清阴阳怪气。 钱明清目光一凝,“陆少啊,我们玩滑雪总得讨一个彩头吧?” 陆风白警惕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彩头?” 钱明清将车钥匙往空中一抛,划开了一道弧度,他稳稳地接着车钥匙,“这样吧,要是你们输了,你们就把我叔叔想要的beta亲自送到他手中。” 陆风白的瞳孔骤然一缩,正想要开口骂钱明清,却被谭知礼给伸手阻拦下来,谭知礼的目光直逼钱明清,眼底的晦涩像是要溢出来,“那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 钱明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没有输过,要是输了,就任凭你们处置好了。” 谭知礼沉默半晌,应了下来,“好。” 钱明清得意洋洋地挺着胸脯望着谭知礼,眼底深不可测,“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换个衣服,来比赛吧。” “可以。” 谭知礼话音刚落,陆风白一记胳膊肘捅在了谭知礼的腰窝上,他将脑袋靠近谭知礼,手挡着他正在窃窃私语的嘴,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愤恨地说道:“你确定你要拿柏舟当赌注吗?你要是输了,柏舟就成了钱亮的了!” 自从上次在谭知礼的办公室里遇见柏舟起,陆风白就对柏舟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了。 他觉得柏舟是个很可怜的beta,跟着谭知礼这样的金主连一支黑色水笔都买不起,因而他对柏舟生出了怜惜之情。 “陆风白。” “对于这场比赛,我胜券在握。” 谭知礼站在了大厅最靠窗的位置,窗外斑驳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葳蕤大树落在了谭知礼的脸上,他凌厉的面容线条像是显得愈发深沉,瞳孔里满是对不屑与嘲讽。 对于这场比赛,谭知礼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他从出生起,就跟着谭老爷子请来的老师练习各种课程,高尔夫球、滑雪、骑马……这些都只是属于他的必修课,也是他众多技能中的冰山一角,他会的东西,远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多。当初同龄的孩子看到那么多的课,都哭着不想上课,只有他在咬牙坚持,即便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也要将这一门课程学到最完美的地步,而滑雪是他这么多课程当中学得最好的。 钱明清跟他比滑雪,简直是可笑至极。 最后输的人,只会是钱明清而已。 柏舟作为这场赌局里的“彩头”,全程都只是站着不说话,他根本就没机会插话。他并不知道谭知礼的滑雪水平怎么样,要是他真的被谭知礼输给了钱亮,那他…… 谭知礼像是能够一眼就洞穿柏舟藏在心底的想法,他屈起手指,敲了下柏舟的头脑,“那么不信任我?” “没有。”柏舟的皮肤很白,被谭知礼的手指弹了以后,留下了一道红痕,刺目得很。 谭知礼别有深意地看着柏舟,“你放心吧,我不会将你输给别人的。” 你只能是我的。 后面半句话,谭知礼并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QAQ 谭总表面上凶巴巴不近人情,实际上看到老婆冷了就会主动脱下衣服给老婆穿!!! 老婆:(谢谢) 谭总:(抓狂)(他跟我好生疏啊)!
第18章 18.都得死 凛冬的树林灰白岑寂,朔风像是刀刃一般摧枯拉朽席卷而来,吹得树木在山坡间摇摇欲坠,似乎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风折断。 谭知礼换上了滑雪的装备,他的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盔,脸上戴着黑色的护目镜跟护脸,他身上是穿着一套awka的纯白雪服,原本雪服的版型都是有些臃肿,但穿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的臃肿,反而是显得他身型挺拔。他穿戴整齐后,蹲在雪地上,将雪靴固定在白色的单板上。 一旁的钱明清在小弟的伺候下,也穿好了滑雪的装备,他正倚靠在皲裂的大树旁,抱着单板望着谭知礼,整个人的姿态都有些慵懒。 谭知礼似乎是有所察觉,抬起了漆黑的瞳孔,与钱明清对视。 只是对视了一秒钟,钱明清就败下阵来了。 滑雪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见谭知礼跟钱明清都穿好了装备,吹响了哨子,“哔——”地哨声落下,昭示着这场比赛正式开始。 钱明清在听到哨声的那一瞬间,踩着单板从起点处的山坡上滑行,朝着雪板的前刃施压,让滑行的轨迹朝着雪板前刃的方向转动着,等雪板跟滚落线垂直停下,这就算是完成了前刃J形的转弯,这是属于一个基础动作,难度并不高,但在没有看过滑雪的柏舟看起来,足够让他觉得震撼。 谭知礼的速度比钱明清稍稍微慢上了片刻,护目镜下的眼睛掠到了柏舟的身上。 他原本不想在这时候就让钱明清难堪的,但柏舟的目光落在了钱明清身上,这令他感觉到有轻微的不适。 他滑下了陡峭的山坡,将重心都压在了雪板前端的位置,后腿则是带动雪板尾部往上抬起,前腿迅速起跳,双腿同时缓冲落地,他落地时雪板附近的雪跟着震颤,雪迸溅到了他的雪板与雪靴上,他调整好重心,继续朝前滑行。 柏舟在一旁看得连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了。 他知道谭知礼很优秀,但他却不知道谭知礼滑雪那么厉害,更不知道谭知礼在滑雪的时候会那么吸引人。 滑雪时,谭知礼就好像是一块吸铁石,将他的目光牢牢吸引着。 陆风白搬来了一把塑料椅,翘着二郎腿坐下来,他倚靠在墙上,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瞥着柏舟,“你觉得谭知礼玩单板怎么样?” “还行。”柏舟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要是让他说出夸谭知礼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风白倒是不意外柏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挑着唇,漫不经心地提起谭知礼过往的事迹,“他高中的时候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高二寒假,他去法国阿尔卑斯山的高雪维尔的couloir黑道滑雪,滑雪姿势标准,做了好几个超高难度的动作,不知道是谁把视频给发到了国外的网站上,结果那个视频爆了。评论区底下出现了一大堆的老婆粉,omega都在嗷嗷直叫,说是想要知礼的联系方式,想要给他生一群小alpha来滑雪。” 对于谭知礼的受欢迎程度,柏舟微微惊诧,“有那么多人喜欢他?” “那当然了。”陆风白挺起胸脯,语气里带着种炫耀,“不过你放心,他洁身自好,从来都没有碰过别的omega。” 谭知礼都是三十好几的alpha了,没有碰过omega这件事,倒是让柏舟觉得不可思议。 柏舟抬着头,眺望着一望无垠的茫茫雪山,“他为什么不找别的omega?” 不会憋坏吗? 柏舟没敢在陆风白面前说这种话,他适时地收嘴。 陆风白觑着他,眼底的兴味难以掩饰,“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有勃*功能障碍。” “……” 这点柏舟可以替谭知礼洗白,他绝对没有勃*功能障碍。 柏舟不想再跟陆风白说话了,就将目光投向了距离他越来越远的谭知礼身上。 谭知礼踩着单板,从雪山的陡坡处不断往下滑,他的速度很快,踩在板上的时候也很稳,像是游刃有余一般。 钱明清到了快要接近终点时,显然是有些吃不消了,他有好几次碰到了障碍物都没能躲开,直接撞上了布满尖锐冰凌的树干,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摔了好几次,起来时又因为着急而险些伤了腿。 他不甘心地朝着前面滑行,看着远远超过他的谭知礼,心中又滋生了源源不断的恶意。 他原本才应该是在滑雪场里受到万众瞩目的alpha,而谭知礼的出现,让他沦为了小丑般的陪衬,他的出现,好像就只是为了衬托谭知礼而已在,这让他感觉到很不爽。 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想法,快意盘踞在他的心底。 钱明清卯足了劲儿,加快速度,一路滑到了谭知礼的身后,趁着谭知礼不注意的时候,他伸出手猛地推向谭知礼的后背,但他出手时,却扑了个空,整个身体由于重心不稳而往前面迅速倾斜—— “哐当”一声巨响,钱明清的身体直直地摔在了雪地上,他的脸正好砸在雪堆上,他吃痛地发出了一声闷痛的叫喊声,紧接着被塞了一大口的雪,冰冷的触感让钱明清浑身一震,冷得他直打哆嗦。 谭知礼在滑行时一直都在注意着钱明清的动向,当钱明清朝着他靠近时,他立刻就警惕起来,察觉到钱明清要对他不利时,他侧着身体,让钱明清扑空,这才有了钱明清接下来“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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