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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爷爷皱眉：“怎么不行了，以后你们就是夫夫了，要相互扶持走一辈子的 ，知雾，听话，好好收着，他奶奶在下面也才能安心。” 看着被再次递到自己面前的木盒子，尤知雾抬眼望着这个年迈的老人，他头发花白，精神也不太好，浑浊的眼睛里，却是仿佛看透一切的淡然，还有……还有看小辈的慈爱。 尤知雾手有些抖，心情复杂难言。 “收着吧，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只是里面含着的意义不同而已。”一旁的原俞卿说。 尤知雾手一顿，还是接过来了，他笑得很甜：“谢谢爷爷。” 原爷爷见他接了，也松了口气，他到底是年纪大了，只是这么聊了会儿天，就已经开始打哈欠。 “砰砰——” 有护工敲门提醒：“原老爷子到了休息的时间了。” 原俞卿扶着原爷爷上了床，给他掖好被子：“爷爷，那我们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原爷爷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于是他们两和老赵一起出了门，原俞卿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老赵，但对长辈的基本礼貌还是有的：“赵老，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哎，等等，小原啊，我和你这位未婚夫，聊两句行不行？”老赵拦住他们。 “有什么事情您直接说就好。”原俞卿知道尤知雾胆子小，也不想让老赵单独接触他。 老赵翻了个白眼：“还没结婚呢，就这么护着了，行行行，你们走吧，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恩爱了。” 说走就走，原俞卿带着尤知雾转身就走。 留下后面老赵嘴里还在嘀咕着些什么。 驱车回家路上，尤知雾远远地就瞧见那座古堡，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城堡矗立于半山腰，这样阴雨连绵的季节，古堡被云雾所包裹缭绕，一眼望去，竟有些瘆人。 尤知雾趴在车窗上问：“为什么要住在古堡里？古堡不是公主和王子住的地方吗？” 这时候没有下雨，风却是冷的。 原俞卿看着少年被风吹得更加冰白的小脸，答非所问：“把窗户关了，陈姨说你身体不好，小王，把车里暖气开一下。”他吩咐前面的司机。
第十二章 恨意 尤知雾只好安分地坐好，眼睁睁地看着车窗被摇上去，有些闷闷不乐。原俞卿按熄手中的平板，眉眼间的冷厉也柔下几分：“我奶奶是个喜欢浪漫的女子，她说想住在城堡里，爷爷就为她修建了这座城堡，其实也才建了几十年，是我爷爷专门做旧了。” 他顿了顿，继续问：“你喜欢吗？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搬出去。” 尤知雾微怔，他看着原俞卿，这个高大的男人此刻一脸认真地说，似乎并不是表面说说而已，尤知雾开始想，如果他真的说自己不喜欢这里，原俞卿当真会为了他搬出去吗？ “我……”他想说点什么。 “叮咚——”突如其来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原俞卿低头去看消息了，尤知雾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原俞卿冷淡的表情突然软化，薄唇也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余光中，尤知雾看见了“晟云”二字。 那一瞬间，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尤知雾只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浅淡，他垂下眼眸，贝齿死死咬住下唇，恨意再一次接踵而至 ，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覆灭。 他们似乎聊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尤知雾看见原俞卿眼中泛起的笑意，那么真，那么让人觉得恶心。 恶心到让人想要撕碎那张笑脸。 和尤晟云聊完新接到的合作，原俞卿脸上的笑还久久不落，不可否认，尤晟云真的是个十分优秀的合作伙伴，可想而知，如果是他们两人联姻，他们的合作只会更稳固，也更有前锦。 想到这里，原俞卿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想到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年，他又止不住心软，这样的小孩，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他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尤知雾，却撞进一双漆黑无神的眸子中。 原俞卿一愣，他眨眨眼，只见少年一脸懵然地望着自己：“原先生，怎么了？” 大概是眼花了。原俞卿想，他揉揉太阳穴：“没什么，最近工作太忙了，有些累了。” 蜜糖一样的少年笑得甜蜜，贴心地说：“那回去以后我为您按按头吧？我以前为我母亲按过，她总是夸我按得好呢。” 原俞卿想起尤家太太的模样，温和地笑笑：“你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子，难怪能教出你们这样好性子的兄弟俩。” 放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尤知雾脸色不变，笑着说：“确实。” “过两天我这边抽空出来，一起去拜访你的父母吧？”原俞卿说。 尤知雾目光转向车窗外，平静地回答：“好。” 城堡越来越近了，车子里安静下来，尤知雾望着在眼中渐渐放大的黑色建筑物，忽然开口：“原先生，我可以在家里种些花吗？” 原俞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显得十分庄严肃穆的城堡，他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了，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车厢内温度有些高，车窗玻璃泛起一层雾气。
第十三章 香烟 尤知雾伸出纤白的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将身侧原俞卿的倒影牢牢地圈在其中。 从原俞卿的角度看去，却是他圈住了两个人的身影，原俞卿心中泛起暖意，眸光更加柔和。 回到家中，陈姨早早地就迎了上来，接过两人脱下的大衣，笑着说：“外面寒气重，我熬了姜汤，你们先坐，我去端过来。” 原俞卿点头说好，尤知雾却拒绝了：“陈姨，我不喜欢喝姜汤，我去楼上洗个热水澡，一样的。” 陈姨说：“行，哦对了尤少爷，今天您家里寄了东西过来，我都放在你房间了。” 尤知雾点头，又乖乖和坐在沙发上的原俞卿挥挥手，说：“原先生，那我先上去了。” 看着他和个小孩子似的，还要挥手说再见，原俞卿对一旁的陈姨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看着尤知雾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陈姨也语气带笑：“谁说不是呢，还在上学呢。” 才这么一点儿大，书都没读完。 回到房间，看着地上搁置的那一个大箱子，尤知雾神色淡淡，他绕过那个箱子走进浴室。 水雾很快蒸腾而起，在整个浴室都弥漫开来。 纤细的躯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尤知雾仰着头，任由水流冲击自己的脸庞，其实他不用看都能知道那箱子里是些什么，无非就是他和他母亲的照片，残破的、撕裂的，那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威胁到他。 尤知雾很清楚，那对母子无数次用这些照片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只是这一次，恐怕就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他擦干身体，裹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还有未干的水珠从他笔直纤细的小腿滑落，一直渗入黑色的地毯之中。 他依然没有扯开帘子，也没有开灯。 他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目光平静地望着那个箱子，指尖不知什么时候起，点燃了一支香烟，他没有抽，只是闭着眼睛去嗅尼古丁的味道。 他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去沉溺，但有时候总得有什么来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 香烟的味道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欢愉只是片刻的，他掐灭指尖的猩红，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扔了出去。 外面又在下雨，雨水很快就会将烟头冲进泥土中，或是冲到其他的地方去，总之，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一点儿微光从窗缝中钻了进来，尤知雾敛着眉，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被烟烫的有点儿红的指尖，黑鸦羽似的长睫投下一小块阴影，眼睑下的红痣显得多情又无情。 这是原俞卿没有见过的尤知雾，但是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尤知雾心里清楚，毕竟，假的永远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尤少爷，要是您洗完了，就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吧？除了姜汤，我还炖了有鸡汤。”陈姨在外面敲门。 尤知雾把窗户打得更开，房间里最后一丝尼古丁的味道也消失殆尽，他声音很软，还带着笑意：“知道啦陈姨，我这就来。” 窗户的玻璃反射出来的却是一张淡漠的脸。
第十四章 回“家” 尤知雾换好衣服，走下楼去，原俞卿轻嗅着熟悉的沐浴露的芳香，鼻尖微动，神情更加放松。 桌子上果然摆了一碗鸡汤，浓郁的香味散发于空气中，尤知雾其实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但他很给面子，嘴甜地说：“哇，陈姨煲的汤也太香了吧。” 陈姨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我没什么本事，你喜欢喝就好，先生也从小就喜欢吃我做的饭菜。” 尤知雾清凌凌的眸子看向原俞卿，原俞卿挑眉，把碗更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陈姨有个好手艺。” 看着温馨和睦的夫夫俩，陈姨欣慰地笑笑，找借口又躲回厨房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单独面对原俞卿时，尤知雾还是会觉得紧张。 看他似乎喝得很香，原俞卿轻声问：“爷爷说的我们先订婚，你有什么意见吗？” 尤知雾握着勺子的手微微缩紧，他神色自然：“没有啊，都听您的。” 原俞卿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尤知雾低着头，又继续说：“原先生，我想回家一趟，还有些东西没拿。” 对此原俞卿没有意见，他点点头：“叫小王送你去。” “好，谢谢原先生。” 第二天一大早，尤知雾起床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家了。 陈姨一边摆弄着桌子上的早餐，一边和尤知雾解释：“原先生说今天公司开会，一早儿就去公司了，吩咐我一定要看着您吃了东西再回去。吃完就给您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您今儿个回来吃午饭吗？” 尤知雾低头看着桌子上精致的吃食，无声笑笑：“大概是不回来的，今天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说着，他又极为关心似的，“原先生吃早餐了吗？” 看到尤知雾对原俞卿这份上心，陈姨露出和蔼的笑容：“吃了的，匆匆忙忙吃了就去了。” “那就好。”尤知雾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司机还是昨天那个“小王”，二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沉默寡言，眼神沉稳，但是尤知雾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很温和的模样。 这让尤知雾松了口气，他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共处于这样狭窄的空间，到了后面，两人都不说话了，尤知雾昨夜没睡好，夜露深沉，他半梦半醒间做了好几个梦，扑朔迷离，让他一直到起床的时候还没回过神。 此时车子开得平稳，氛围又安静，他不知不觉就倚靠在真皮沙发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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