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顾少,现在怎么办?” 本来以为今晚就能把阮余给抓回去,没想到阮余居然逃得那么快,连着两个地方都没有抓到人。 顾子晋冷冷地说:“把悬赏金额提到五十万,钱多了,举报的人也会自然也多。” 现在电视上和网上到处都是阮余的通缉令,只要他一露面,一定会有人打举报电话。 他就不信阮余跑得了多远。 安静的深夜里,一道瘦弱的身影走在清冷寂静的大街上,路灯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只有腹部怪异地凸起。 阮余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双腿都已经麻木了。 他不敢乘坐交通工具,怕被人认出来,只能沿着前面的路漫无目的往前走,好歹离开了那个地方。 也许是走了太远的路,阮余的肚子微微有些发疼,他按了按小腹,走到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大街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只有阮余一个人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这个时候阮余忽然很想念院长。 外面的人都觉得他是怪胎,只有院长从来不嫌弃他。 虽然阮余知道他回去的话,院长一定会收留他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如果被顾子晋发现他回了孤儿院,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不能冒这个险,也不能让院长冒这个险。 而且阮余也没脸回去见院长,离开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千叮咛万嘱咐让阮余保护好自己,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如果院长知道他被人弄大了肚子,一定会很失望和伤心。 不远处的LED显示屏在安静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刺眼,上面正播放着通缉阮余的新闻,干净青涩的学生照此时变成了通缉犯的照片。 看着这一幕,阮余浑身有些发冷。 就算阮余再笨,也猜到这件事是顾子晋让人做的。 除了他,没人会费这么大的功夫针对自己。 阮余不知道为什么顾子晋要这样对他,连最后一条生路都不愿意给他留,非要把他逼到绝路上。 阮余本来已经计划好了,等他把孩子打掉以后,就在这座城市定居,等风头过去以后,他就可以一边打工一边上学了。 可是现在他变成在逃的通缉犯,别说上学,以后连参加高考都不可能了。 阮余眼角渐渐湿润,不知不觉滑落几滴晶莹的泪珠,无助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走了过来,阮余立刻低下头,假装盯着脚下的鞋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等路人走远了以后,阮余才敢重新抬起头,他不敢在这里停留,把眼泪擦干净,扶着酸软的腰吃力地站了起来,继续漫无目的往前走。 现在电视和网络上到处都是阮余的通缉令,阮余连普通的旅馆都不能入住,一旦被人发现,顾子晋马上就会把他给抓回去。 他绝对不要再回到顾子晋的身边。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栋废弃的楼出现在视野里,看起来已经空了很久。 阮余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这里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地上一层厚厚的灰,角落里还有很多建筑剩下的材料。 阮余找了个角落放下书包,这里虽然脏乱,但比外面那些随时会被发现踪迹的地方好多了。 冷风呜呜直吹进来,夜里的温度低得像冬天一样,阮余裹紧身上单薄得可怜的羽绒服紧紧蜷缩成一团,连夜的疲惫让他很快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靠在墙角睡着了。
第八十二章 找到落脚的地方 阮余在这栋废弃的破楼里生活了好几天,饿了就用书包里几个面包充饥。 顾子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好几个电视台连着二十四小时播放他的通缉令,现在外面大街上到处都是关于阮余潜逃的新闻。 但人总是不出去外面,食物总有吃完的那一天。 这天中午,阮余吃完了最后一个面包,书包里也只剩下半瓶他从旅馆里带走的水。 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要饿死在这里了。 夜幕很快降临,整栋破楼也被黑暗侵占,一条马路之隔的大街上灯火通明,充满了烟火气息。 阮余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背上背包,打算出门找点吃的。 不过在买晚餐之前,阮余先去了趟附近的药店买口罩。 店里有几个客人正在买东西,没人注意到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张望四周,像是担心被人看见似的, 阮余来到前台,他把头埋得很低,小声说:“你好,请问有口罩吗?” “有的,请稍等。” 没过一会儿,售货员把口罩递了过来,“你好,你要的口罩。” 阮余说了声谢谢,连忙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口罩,掏出现金付款。 就在阮余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电视上响起他的名字,阮余一个激灵,抱紧口罩快步离开了药店。 在满是行人的大街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阮余有些显眼,尤其是他戴着鸭舌帽,还戴着口罩,肚子又异常硕大,这副怪异的模样引得不少人投来视线。 一旦有人看向阮余,他就紧张得直发抖,头几乎埋到胸前,生怕被人认出来。 那些聚集热闹的门店阮余是不敢去的,人太多了,暴露的风险也大,只能选在路边的小摊消费。 阮余身上虽然带着之前做手术要用的一万块钱,但那是借贷款来的,每个月都要定期还钱,他现在还没有工作,如果以后要租房子还要花钱,能省就省一些。 也许是有这层遮挡,店里的老板没有认出阮余,把打包好的清汤鸡蛋面交到了他的手上。 阮余一句话不敢多说,拿着晚餐就走了。 回到废弃破楼,阮余吃力地扶着孕肚坐到地板上,捧着塑料碗吃起了热乎乎的晚餐。 这是阮余逃亡这几天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饱饭。 吃完晚餐后,阮余习惯性在书包里找纸巾,摸着摸着手背碰到什么冷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阮余从学校带走的高三课本。 阮余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课本,眼神有些失焦,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摸过书本了。 过了很久,阮余合起课本重新放回了书包里。 以后他应该没机会再上学了吧。 偌大的废弃楼里亮起一抹微弱的火光,几根小得可怜的木棍在火中燃烧着。 阮余望着面前的火光失神,不知道这样逃亡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好想念没有碰到顾子晋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日子虽然过得拮据,但是至少无忧无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自从怀孕以后,阮余越来越嗜睡,有时候一天有十二个小时都在睡觉。 阮余把火堆熄灭,躺到临时搭建的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在角落的废品堆里捡的一块油布,用来盖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现在已经入冬了,地面上冷得不行,即便盖着羽绒服也抵挡不了冷风,更何况是这又薄又脏的油布。 阮余刚闭上眼睛,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踹了一下他的肚子。 本来以为是错觉,那股触感又再次传来。 阮余睁开眼睛,望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孕肚,才发现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踢他。 这段时间阮余的胎动越来越频繁,好像是孩子在提醒他,自己快要出生了。 可是阮余一点都不想让这个孩子降生在世界上。 这个孩子是强|奸创造出来的产物,不是他心甘情愿要的,生下来只会被嫌弃而已。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别说医院,就连黑诊所阮余也去不了,他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活着。 阮余强迫自己忽视掉肚子里一阵一阵的胎动,闭上眼睛睡觉。 半夜时分,阮余隐隐约约在睡梦中听见什么异响,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阮余呼吸一窒,绷紧了身体,大气都不敢出。 “你,你是谁........” 那人摇摇晃晃地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透过稀薄的月关,阮余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很久没洗过澡了,应该是流浪汉一类无家可归的人。 见到有陌生人,流浪汉迈着不稳的朝着阮余走了过来,还打了个酒嗝。 那种不算陌生的危机感仿佛又回到了身上,阮余莫名想到了杜飞鹏和赵斯他们,他紧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紧书包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一副防备又恐惧的样子。 “漂亮女人......” 废楼里光线昏暗,加上流浪汉喝醉了酒,把阮余错看成了女人,一上来就对他动手动脚。 阮余脸色唰地白了一片,那只探进衣服下摆的手让他一阵反胃,用力去推流浪汉的手,“别碰我.......走开!” 流浪汉嘴里不停喃喃着“女人”两个字,动作越来越过火。 阮余身体颤抖得厉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流浪汉,自己也差点没有站稳。 也许是流浪汉喝醉了酒,体力有些不支,没什么防备就被推倒在地,摔倒的位置正好是阮余睡觉的地方。 阮余不敢再在这个地方停留,抱起书包急忙离开了废弃的破楼。 落针可闻的深夜,阮余抱着手臂孤独地走在清冷无人的大街上,黑夜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眼望去没有尽头。 阮余想,他还是要找一个住的地方才行,不能总是这样风餐露宿。 可是他现在是通缉犯,谁会冒着风险收留他呢。 而且就算有人收留他,说不定转头就会跟顾子晋举报他,到时候如果他被抓回去,就再也走不掉了。 阮余不敢冒这个风险,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这一找就是一个晚上,黑夜缓缓褪去,被清晨的朦光替代,街上陆陆续续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 阮余身体摇摇晃晃,他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因为过度劳累,连视野里的景象都变得重影摇晃。 就在阮余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见电线杆上张贴着一张房屋出租广告,经过风吹雨打,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了。 这张房屋出租广告是用手写的,没有电话,只留了一行地址。 换成普通人肯定会觉得是骗人的,不会轻易相信,可是阮余没得选,如果今天租不到房子的话,他又要露宿街头了。 阮余按照地址找了过去,一栋独栋小洋房映入眼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阮余忐忑地开口询问,“你好,请问这里出租房子吗?” 出租房子的是个约莫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浑浊的眼睛看了阮余一眼,点了点头。 老人家领着阮余来到出租的空房间,空间不算太大,装修也比较老旧了,但是朝向很好,收拾得也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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