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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小叔回来过年都会给他们每个人带上礼物，他们都记得。所以对小叔回来他们都很高兴，因为又有礼物收了，还有他们也很喜欢小叔，小叔每一次回来都会陪他们玩。 萧家老二的媳妇跟在老夫人后面出来，才想开口喊两个孩子别胡闹。脸上是无奈的笑，在后面追着，只是她没有孩子跑得快，在老夫人面前她也不敢有任何不符合规矩的举止，她只能跟在老夫人的身后走出来。 当她的视线无意间地扫到下面的少年，伸手捂住了嘴巴，久久地没有移开眼睛。 隔着台阶，站在上面的人和站在下面的人对望着。 一声“三儿”都没喊出来，萧老夫人看见儿子身边带着的人，嘴角的笑凝固在脸上，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萧家大媳妇素贞脸上的笑也没了，在看到小叔和小叔身边的人，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她妈，发现老夫人的脸色非常地难看。 慈兰心的眼睛看向萧屹，视线移向一旁的苏清河，她没亲眼见过这个人，但是几乎在一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她就把他认出来了。无人注意到她眼里的妒忌，目光如针一样盯着那个少年。 台上台下的人就这么地站在原地。 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不懂世事的双胞胎顺着台阶跑下去，跑到了萧屹的身边，喊道，“小叔小叔，你回家了啊，我们可想你了。” “乖，小叔也很想你们。”萧屹说道。 “小叔，你有给我们带礼物吗？”调皮的弟弟问道。 懂事点的哥哥站在一旁，眼里是同样的希翼。 “还说想我呢，原来是想我的礼物了！”萧屹刮了刮小孩的鼻子，耳边是小孩叽叽喳喳反驳的声音，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说道，“都有，每个人都有份，少不得你们的礼物。” 苏清河自然也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人，他对那些人大多不陌生，那位老太太看他的目光并不友善。他看着围着他们的两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一对双胞胎。 “哥哥，你可真漂亮。”弟弟看着漂亮的大哥哥，赞美道。 “谢谢，你也很帅，你是哥哥还是弟弟？”苏清河问道。 “我是弟弟，他是哥哥，妈妈说哥哥比比我快五分钟出来，我慢了五分钟就成了弟弟。”性格开朗的弟弟见到这个陌生的哥哥，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哥哥。除了他的妈妈意外，他觉得这个哥哥最好看了。 苏清河点点头，长长地哦了一声，笑了笑。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萧屹什么也没说，现在他再看向双胞胎的时候，发现双胞胎的眉宇间和他的少年有点相似。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过，事实证明这几个人之间还真的是有血缘关系，长得相似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现在等着他的还有更大的麻烦。 台阶上的老夫人站在那里，左拥右簇，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如同深宫里走出来的皇太后，气势逼人。 一旁的老管家低头叹了一声。 萧屹没有放开少年的手，还是紧紧地握在手里，低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便带着他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走到他的母亲面前，喊了一声，“妈。” “你还当我是你的妈，你今天就把这个人送出去！”萧老夫人手里拄着的拐杖，用拐杖敲击着地板，一字一句，逼迫着她的儿子。眼里是厌恶地看着儿子身边的少年，就是这个人毁了她的小儿子，她看着这个人，说道，“我萧家的门，不允许这种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的人进门！” 慈兰心听到这话，就差拍手叫好。她在心里哼了一哼，你想跟我斗，还嫩着呢！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狐狸精，还是个男的，真是不要脸了，有老夫人在你想进萧家的门？简直做梦！ 寒冬里的风吹来，刮得人的心都发凉。 这种侮辱的话如同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口。 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骂这样的话。 苏清河很想笑，也想开口反驳，只是他不能。 他沉默地站在萧屹的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在心里赌，萧屹，你别让我失望。只有这一次，如果这一次最后还是证明我输了，我会永远地离开你。 他在和自己赌，在和萧屹赌，其实何尝又不是在和自己的命运赌。 如果命运让他赌赢了一次，他就赢得了这个男人，赢得了他的这辈子的幸福。 风扬起的衣摆，随着风飘动着。面对面站着的人，没有人退一步，萧老夫人的话放出来了，她的态度也很坚决。萧屹把人带回来了，他也绝对不会对他的母亲退步。 “妈，我今天把清河带回来，是想正式地介绍给你认识，这是苏清河，是以后陪我萧屹过一辈子的人。妈，你今天要把清河赶走，也是在赶我走。”萧屹紧紧地拉着少年的手，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坚持他的态度，说道，“我和他一起回来的，就会和他一起走。” 十指相扣的手，手指上是同样的戒指。 萧屹的心里也有顾忌，他不敢一下子就把那件事说出来，刺激到他的母亲。不过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往当娘的心头上插入一刀了。 “你……你你……”萧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捂住了胸口咳嗽了两声。她拄着的拐杖用力地往儿子腿上挥过去，萧屹也没有躲，任由他的母亲打他一拐杖。 “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子！”萧老夫人嘶声吼道，“你走，你给我滚出这个门，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我就当你死在外面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妈……”萧家大媳妇素贞喊了一声，一时间无措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家二媳妇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大儿子，眼里是对儿子的愧疚。在这个时候她应该站出来给自己的儿子说一声什么，只是她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摇摇欲坠的身体，萧老夫人倒了下来。 好在站在母亲身边的萧屹眼明手快地抱住了他的母亲，萧屹焦急地喊着，“妈，妈……” 他打横把母亲抱了起来，就往屋里跑进去。 被握着的手松开了，苏清河站在原地。 一行人往屋里跑进去，老管家在后面跟着，也跑了进去。 所有的人从他的身边跑过去，留在原地的人没有动，少年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的脸只剩下无尽的苍白。 巫筱筱也还站在原地，她的眼里含泪，就这么地看着这个大儿子。她想说，你今天不该来这里的。只是最后她没有说出来，她要以什么样的位置说出这样的话？ 母子两个人，站在寒风中，无声地对视。
第15章 我们一起面对 错开的视线，苏清河最后看了一眼面前欲言又止的女人，不管她想说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兴趣去知道。血缘亲情在他的心里很轻，轻到他不懂亲情的重量。 转身往进来的路走出去，他突然地觉得这座城的冬天可真冷。 嘴角弯起，是苍白而讽刺的笑，原来重来一次他也不过只是跳梁小丑，早知结局如此，又何必闹这么一出呢？到这里之前所有的担心和焦虑，为此而日日的失眠，到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被握了一路的手，到最后的这一刻还是被松开了。摊开在面前的双手，空空如也，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在亲情的面前，爱情这种东西不堪一击。果然是他太天真了，也活该他重来一次还是走了老路。 不过他在这一刻也没有去责怪谁，更不会去责怪萧屹，责怪萧家的这些人，他要把别人的儿子抢走，当娘的敌视他似乎也情有可原。比起去责怪谁，他只是觉得有点难堪罢了。 车子进来的路很短，靠着双脚走出去的时候变得老长老长。 眼睛看着那扇门就在眼前，他只能迎着风往那扇门走过去，走出去这里。 手心里残留的温度在寒风中随着他每走出的一步，一点一点地消散。 萧家的屋内，萧屹把母亲抱进去放在沙发上，把氧气罩戴在母亲的脸上，神色焦虑。接过大嫂递过来的药，他倒出两颗喂进母亲的嘴里，接过杯子，说道，“妈妈，喝点水。” 老夫人的喉咙动了动，把药和水咽下去。 “妈，妈妈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奶奶，奶奶……” “老夫人……” 管家在打电话，家里的佣人奔来走去，媳妇儿子孙子都围在老夫人的身边，眼里是担心和焦急。就怕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只是在在这一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各自的心思。 而同样的，素贞的心里是责备她的小叔，和那个带回来的少年。只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现在也是在婆婆的身边尽责地伺候着。 一屋子的人里，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夫人的身上。 站在人群里的慈兰心，这个对萧家来说完全是外人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的眼睛看着躺在那里的老夫人，脸上是担心。只是对她来说，老夫人是她在萧家的依靠，如果这个老太太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失去了唯一的靠山。 暗暗握紧的拳头，她在心里期盼着，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想到那个小明星，她的的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小河？”萧屹左右看了一眼，低头看着母亲，眉心皱了皱，他的心里在挣扎。转头跟大嫂吩咐了一句，他就站了起来，往外跑了出去。 “三儿！” “你给我回来！” 躺在沙发上的萧老夫人在儿子松开她的手后，猛地张开了眼睛，和刚才那一副就像是要断气的样子判若两人。跑出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满脸怒气地把氧气罩摘了下来，扔到一边。 素贞想拦住她的婆婆，在对上婆婆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一片清明后，这个聪明的女人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妈，我扶您上房间休息一会吧。” “打电话让老大和老二回来！”萧老夫人抬起手，阻止大媳妇要搀扶她的手，吩咐道。 “是的，老夫人。”老管家看了一眼，低声给身边的佣人吩咐了一句，佣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老管家也躬身离开，走过去打电话。 萧家里面的事，寒风中独行的人并不知道。 逆风而行，风刮来脸都有些生疼。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苏清河走到门口的守卫亭敲了敲玻璃窗，里面的人打开窗户，他说道，“大哥，麻烦你给我开下门，我要出去。” “好，请稍等。”门卫心里奇怪，还是按下了按钮，铁门缓缓地打开。 前一刻才走进来，下一刻他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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