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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辜华年的那一刻，苏清河就想，父亲应该就是曲福这个样子的，疼爱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方式不对，那份爱依然是存在的。他这一辈子父子亲情没真正地体会过多少，说曲平安比他幸运的一点就是，哪怕他从小没娘，起码还有个疼爱他的爹。 父子的一场矛盾，在这一个夜里，又无声地化解了。 戏一天一天地拍，不紧不慢，王导的戏精益求精，该粗糙的地方粗糙，该精细的地方就要精细。 苏清河也是在知平拍戏的这些日子里，学会了放牛，学会了下地里干活，这些事情做起来就是演戏他也要演得跟真的一样，所以这些事情他都跟山里的山民认真地学习。 牛是一种非常认人又具有攻击性的动作，一开始接触这种动物还真的要小心，万一给他抵了一角可不是闹着玩的。到现在苏清河已经能跟那头老牛接触了，喂牠干草抚摸都不怕被踹上一脚。 这天拍完戏后时间还早，口袋里的烟抽完了，他自己跑了下来到附近的一间小卖铺去买烟和点吃食上去。有时候晚上肚子饿了，他经常会泡上一碗泡面，还是吃上一点饼干能填饱肚子的零食，喝点牛奶就睡。 来的时候没有带助理，需要做什么事情他就自己跑腿，也不需要差遣别人去做。他的日子以往该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苏清河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十二块。”小店里的女孩把一包烟递过去，跟他说道。 “再给多一包。”苏清河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他知道辜华年也抽烟，一会上去的时候顺便给一包那位老师。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泡面，他说道，“再给五盒泡面。” 他抽出一百块放到台子上，放到台子上。 女孩子用袋子把东西装好，递过去给他的时候，脸有些微微地发红，好了零钱递过去给他，才是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您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好啊。”苏清河一听这话，就笑了。 他还以为刚才这个女孩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为什么，原来是想跟他要签名啊，这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事。看女孩从下面拿出一个本子跟笔，想来是早已经有准备的了，他来过这里买东西好几次，女孩倒是第一次跟他说要签名。 把签好名的本子递过去。 “谢，谢谢。”女孩说话有些结巴，双手把本子抱在胸前，眼睛闪亮闪亮的。 “不客气。”苏清河看着对方，也笑了。他还是第一次因为粉丝单纯的喜欢，心里有这种被喜欢的喜悦，今儿个他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拎着东西，他就出门了。 回到小旅馆，他去敲了隔壁的门，开门的是辜华年的助理阿伦，请他进去坐，苏清河笑了笑就拒绝了，把一包烟递过去给阿伦，说道，“我刚才下去顺便买的，给辜老师。” 说完他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似乎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
第207章 父亲的样子 夜里关了灯，一个人躺在小旅馆的床上。 窗外的风在呼啸，屋里有暖气并不会觉得冷，在知平拍戏的这些日子人心也平静了下来。当初离开的时候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甘，堵着的那一口气，现在也没有了。 人在经过了两世，他也学会了不去怨恨，命好与不好，最终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些东西，有些人，你看得重那就重，你看轻了其实也没有你认为的对你来说那么地重要。 苏清河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从过来知平的那一天他就把手机给关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开过机。想了想他才按下了启动键，屏幕都没亮，笑了笑，他才想起来这么久没用，放到现在已经是没电了。 到想开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根本就忘带了充电器，所以现在是想开机也没办法了。 “算了，孙哥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的话，会通过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找你的。”苏清河自言自语道。 只有他的嘴里不愿意说，心里也不愿意承认的，他想开机不过就是还有心里的一点想念。而后心里的那点想念，随着在知平这里拍戏的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也慢慢地淡了。 大冬天里在知平拍戏，条件又特别地艰苦，一不小心就会冷到感冒。剧组里病了好几个，苏清河没想到下一个也轮到他，打了一个晚上的喷嚏，第二天起来他就发现自己发起了低烧，他自己是觉得问题不大，这一天他也照常地上工。 不过最后还是被辜华年发现了，当天片场一收工就拉着他去了小镇上唯一的一所诊所看医生，好在医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开了一点药给他。 从诊所一出来，辜华年就开始教育他，“都发烧到了三十七度多也不知道去看个医生，还撑着来片场上工。这大冷天的在外面拍戏吹冷风，没病的都容易生病，小病也是容易成了大病，别以为年纪轻轻就什么都不管不顾，身体还是自己的，以后老了一大堆的毛病，你就知错了。才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你在这条路上才刚刚开始，现在就这么熬着，这还要熬多少年？” 在这里拍戏的条件比以往都要差一些，辜华年是吃过苦的人，他是不怕。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在拍戏这么久以来，每天都是早早地到片场，拍完了才一起回去，从来也不喊苦不喊累，每天都跟在他的身边，有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地对这个孩子好一些。 可以说来，整个剧组的人关系都不错，彼此之间见面也能打上个招呼说上两句话，不过这个关系不错也是分亲厚的。 被骂着，苏清河只是低着头听着，嘴角却忍不住地扬了起来，他想自己大概是第一被别人骂的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人。 辜华年给他的这种关心，是他以往所没有体会到的，有个人在他的身边唠唠叨叨地关心他。有时候他还真的觉得，他们是真正的父子俩。 和辜华年在一起拍戏的这些日子，戏里两个人扮演的是父子俩，戏外两个人的关系也跟师生一样好。不管是在拍戏，还是收工后都是经常碰面在一起，辜华年戏里戏外都对他诸多照顾。在这个人的身上，苏清河是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父子亲情，心里突然地有种感觉，原来父亲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老师。”苏清河看着在教育他的辜华年，喊了一句。 “嗯？”话被打断了，辜华年看着还笑得开心的人，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竟然比以往都要红一些。 “来把围巾戴上，衣服也不知道多穿一些。”风吹来有些大，辜华年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不由分说地就给他矮了小半个头的少年戴上。 这条围巾还是他的妻子上个冬天给他亲手打的，上个冬天他经常带，这一次出门妻子也给他收拾到了箱子里一起带了出来。 “别乱动，一会小心吹了风身体不舒服，你现在要多喝水，少吹风。你的身体素质不好，才会一生病就低烧，以后要经常锻炼身体。”这一路他们要走十来分钟的路回去，辜华年怕人给被冷风吹了感冒越发严重。 身后的阿伦跟在他们小半步远的地方，跟着两个人走，也不说话。 在大山里这种地方，就是有钱，生活上的一些事情都没有大城市里来得方便，就是想打个车都没有，平时大家出门都是走路，好在距离并不远。 “谢谢。”眼见不能拒绝，苏清河只能道谢了。 但是如果他事先知道这是辜华年妻子给他打的围巾，他可能说什么都不会戴，不过他现在并不知道。 “喊我做什么？”辜华年这才问道。 这个人跟他熟了后，他的身体虽然套着影帝的光环，其实也是一个爱唠叨的人。无论是在拍戏的片场还是在下来的生活上的一些琐事，他都能做得很仔细。 苏清河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围巾，突然地就笑了，“老师，我想父亲应该是你这个样子。”这话里带着期待，只是很快少年的眼神就暗淡了下来，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我的父亲像你这个样子，那该多少啊。” 如果苏高铭是跟辜华年的这个样子，哪怕是关心他一点，他最后都不会走上那样的路了。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好责怪他人的，只是心里终究都是有些遗憾。 而当他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并不是遗憾，而是期待过后的那一种惋惜。亲情对别人来说是那么自然的东西，到他这里却是求而不得。 命里有的终是有，命里没的也莫强求。 “说什么傻话呢。”辜华年注意到了少年眼里一闪而过的光芒，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但是从他在剧组里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说过他的家人，他想他的家庭可能并不是那么地好。忍不住地揉了揉少年的小脑袋，开解他道，“傻孩子，每个父亲都是一样的，每个父亲都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每个父亲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苏清河笑了笑，没说话。 三个人走路的步伐不快不慢，没多久也回到了小旅馆。 《父爱》里的一些画面是静止的，沉默的，这就很考验演员对这个角色的诠释能力，一个目光一个动作，也许是仅仅凭着一个画面，就能称为一个经典。 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正是怀春的季节。 班里不少的女孩们喜欢曲平安，这个长相漂亮，安静美好，和大山里的男孩子们一点都不像的男孩，在她们的世界里是一个王子的存在。十几岁的女孩们，在那个年纪的孩子看人更多看的是皮相。曲平安所有的缺点，在这些女孩们的眼里，都变成了优点。 他的冷漠变成了高傲，高傲在这些女孩子们的眼里看来，是一个褒义词也不是贬义词，比如，高傲的王子。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在他的心里留下来了并不那么美好的印象，曲平安在这个年纪里完全是没有开窍的样子。或许是这些山里长大的女孩，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土里土气的味道，这个漂亮而高傲的男孩并不喜欢这些女孩们。 “曲平安，给你的。”匆匆而来的女孩，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纸，人就跑了。 曲平安的眼神盯着手里的纸，或许是说他盯着被女孩碰过的手，眼里是嫌恶。他本来应该是想把那张纸扔掉的，后来想了想又没有扔，而是顺手地放到了上课的讲台上，就走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老师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好奇地拿起来看。 台下的女孩似乎是认出了那一张纸，脸上是惊慌。那个年纪里的女孩们，喜欢上一个男孩也是一件很隐秘的事，谁也想不到自己写的情书会跑到老师的手里去。 曲平安并不知道女孩扭过头，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今天在课堂上我要额外地说一件事，你们的年纪还小，最好是静止谈恋爱，以学习为重。”这一番话已有所致，是说给某些人听的，话到这里，老师也没再继续了，“下面开始上我们今天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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