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涅槃》 作者:苏辞也 简介: 周泽楠原本觉得,如果爱只是镜中月,那么他就不要了 他宁肯一个人茕茕独行,也不要一场关于爱的海市蜃楼的幻境 他偏执地,甚至有些消极地想,爱不到也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总有人成为例外,不止爱他,连同破碎都一一捡起 边泊寒轻轻摇着头,坚定但是温柔地说,周泽楠,不要苛责自己,我不允许 周泽楠在那一刻想,5岁那年母亲带他逃出的那座大山,他终于逃了出去 1.医生温润占有欲攻(周泽楠)和 导演长发美人受(边泊寒) 2.一个不那么讨喜的酸涩故事:攻的妈妈被拐卖至大山生下的他 3.BGM :敢爱敢做 直球互撩、强强、酸涩
第一章 舆论漩涡 上海今年的天有些反常,这都八月末了,天气还热得像是捂在蒸锅里。 聚星娱乐的冷气倒是开得足,会议室里一片死闷,众人静悄悄地低着头,连写字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响成为箭靶。 宋辞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你在记者会上骂人,想过后果吗?”他看着边泊寒那张过分俊美的脸,忍不住强调:“你今年28,不是18。” 边泊寒把玩着马克杯,两个手指放在杯子边沿试图把它立起来,但是失败了。 他抬起眼皮,身子往椅背上靠:“他先惹的我。”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甚至眼睛里带着一丝思考过后的认真。 宋辞眼神有种自下而上的压迫感,冰凉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火气:“边泊寒。” 边泊寒把杯子放正,略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平展开。他的脸上几乎没有情绪,仿佛被当众臭骂的不是自己:“听着呢。” 宋辞指尖敲了敲桌面:“因为你一个字,昨天公司市值蒸发了六千万。” 宋辞眼下还挂着一整夜没睡的青灰,昨天乱做一锅粥,边泊寒骂人的视频满天飞。股东纷纷给他打电话,宋辞忙着公关,又要忙着安抚股东。 边泊寒看看宋辞,自知理亏,但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样,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先歇会,喝口,老生气伤身体。” 宋辞瞧他一点不当回事,黑着一张脸直接站起来出去了。 大门嘭地一声,被砸得震天响。 边泊寒的睫毛轻颤了颤,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说话。 他看着递过去的黑色杯子,普通到丢在洗碗池里都没人会多看一眼。可边泊寒整整用了六年,杯子上一处磕碰都没有,崭新到仿佛才从盒子里拿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上面的金色字样——VISION最佳导演奖。 那时候边泊寒22岁,大学毕业。 当同龄人还在为做什么苦苦思索,或者为了梦想努力奔波,边泊寒已经站在罗马攀登他的金字塔。 金童玉女的影帝影后父母,圈内大佬的一众力捧,轻而易举到手的资源。 多少人拼命想获得的东西,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意路过花园,沾在衣角上的露珠。 《蓝色骨头》是边泊寒的处女作,也是这部电影为边泊寒带来声誉和荣耀。 这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一度让边泊寒成为焦点。 黏腻焦躁的夏夜,两个少年踩过晦暗的积水,从破败阴暗的巷子里冲出来,他们跨上在那停放的摩托,开始一场未知的逃亡。 水蓝色的天覆盖着浅淡的白色雾气,影影绰绰的,朦胧地不真实。 红发少年骑着摩托朝着沿海公路狂奔,身后的人抱紧了,凑到前面说话。 可是风太大,把声音吹散了,少年偏过头,大声地喊:“你说什么?” 身后的人笑了,风把花衬衫吹得鼓鼓荡荡,他很大声地回:“没什么。” 两个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的手又紧了一些。 夏季的风拂在脸上,他们没有回头,拖拽着拉长的影子撞进柔软夜色。他们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壮阔海洋,空旷又绝望。 有人说他致敬《末路狂花》,也有人说台词很妙,甚至一度有人讨论他会是下一个文艺片标杆。 有讨论就有争议,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可这次的争议来得有些凑巧,选在他的新片上映前。 几天前,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一篇小作文,控诉边泊寒的《蓝色骨头》抄袭他的《破碎太阳》。 网络上激起一片水花,大家开始纷纷站队,有不相信、支持的,也有痛骂抄袭可耻,原创自由,盲目跟风要求边泊寒给个说法的。 一开始,边泊寒并没有放在心上,踏入电影圈这几年,谣言、诽谤、爆料的事经历太多,只当是怀有恶意之人故意炒作。 直到网上放出一段录音——我也会去看其他导演的作品,学习他们的拍摄手法和拍摄角度,甚至有时候也会借鉴一下对方的故事结构。 那是边泊寒的声音,无可辩驳。 就算录音里说的是学习和借鉴,可随波的人就像集体失聪。 事情越演越烈,宋辞暂缓新片上映的计划,让公司法务提起诉讼。同时,也召开记者发布会,让边泊寒进行澄清。 “第一,我没有抄袭;第二,录音里的话被人恶意剪辑拼在一起,这是鉴定书;第三,律师会跟进。” 边泊寒言简意赅地说完,平静地看着台下的记者。 或许是从没遇过这么简短的发言,大家拿捏不准主角是否结束,有些不知所措地互相对看,不敢轻易行动。 过了几秒,边泊寒身体往前,他凑近台式话筒,不疾不徐地说:“以上,是我今天的全部说明。” 刚才还犹豫的记者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得到赦令,举起话筒争先恐后地开始提问。 边泊寒难得表现得很有耐心,连不相关的问题都回答了几个,甚至还安慰了一个初入职场的女记者:“不用紧张,你慢慢说。” 女记者看着边泊寒勾起来的嘴角和带笑的眼睛,语塞得更加严重:“没……了。” 工作人员看时间差不多,刚要说今天就到这吧,就看见站在后排的一个男记者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声带上坠着两个铁球,边泊寒感觉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他看着边泊寒,敷衍地露出程序性的笑:你的《蓝色骨头》,据说原本有两个版本,我想请问,当初参与评选的是哪一版? 边泊寒的笑容敛了起来,眉头皱了皱,有两个版本的事,很少人知道。 边泊寒的疑惑被看得清清楚楚,对方提高音量接着问道:当年有记者拍到你爸妈和媒体一起吃饭,你是否在场? 工作人员意识到了不对劲,拿过话筒赶忙阻止:“无关问题,我们不做回答。” 男记者不依不饶,他的目光像狡猾的蛇,死死咬住边泊寒,丢出一记重磅炸弹——你参赛用的名字是边泊寒,还是…… 他故意停下来看着边泊寒,过了几秒,嘴角勾起,上下嘴唇触碰,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边泊寒的眉头拧成个死结,直直地看着对方。 人群像是闻到腐肉的秃鹫一哄而上,现场陷入混乱,大家都把话筒使劲地往前捅。 “你当年是否知道评委名单,和评委吃过饭?”“两个版本是怎么回事?”“你当初参赛用了什么名字?” 此起彼伏的提问围绕在边泊寒耳边,大家都在要求他给出解释。 和谁吃饭?用的什么名? 边泊寒心想,这一切可真操蛋。 工作人员维持着秩序,人群就像是陷入集体狂欢,疯狂地往前簇拥。 边泊寒看着众人狰狞的脸,浓重的厌恶从心底深深地溢出来。 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像是一个圈,永无止境。 有记者把话筒怼到边泊寒脸上,在混乱中砸到他的眼尾,刮破层皮,然后他的整个眼眶变得血红。 边泊寒摸了摸眼尾受伤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工作人员大声喊着“不要这样”,可还是于事无补,没有人停下来。 他们推搡着边泊寒,一再地挤压空间,踩着旁边人的脚上下起伏,伸长了脖子,扒拉着旁边的人。 边泊寒觉得可笑又可悲,他们把大家都变成了泳池里即将溺亡的人,为了那一口空气,露出狰狞的表情来。 不知道是谁的话筒撞到了维持秩序的女生,那女生鼻血流了出来。 边泊寒记得这个女孩子平常讲话温声细语的,从不红脸。女生声音里带着委屈,带着哭腔说:“你们别这样。” 边泊寒看着女孩,又看向乌泱泱的人群。炸弹的引线彻底烧到了头,所有耐心都在此刻告罄。 “操!” 边泊寒的声音不大,话语在几十只话筒的包围下呈倍数扩散出去。 人群静寂了几秒,又炸开了锅,蚂蚁们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伐。 没有人注意到男记者眼眸里燃烧的嫉妒和嘴角那一抹讥讽的冷笑。 当初小作文才出来,宋辞问他,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边泊寒一脸迷茫,在大脑里搜刮不出一丁点与之有关的回忆。 他随口胡诌,得罪过路边的流浪汉吧。 一想到整件事,边泊寒的脑子依旧很乱。 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把马克杯丢进垃圾桶。 边泊寒不想去想这些烦心事,在家睡到不知今夕何夕。他的助理李一戈狂打电话无果后,直接上门。 李一戈扒在卧室门口,脑袋伸进去,有些紧张地小声喊:“哥。” 边泊寒把被子往上拉,盖过头,试图隐身。 李一戈看有了动静,走到床边碎碎念:“老大,你起来吧,宋哥让你找他。” 边泊寒不动,接着装睡。 李一戈动手把被子掀开,露出边泊寒的脸来。 边泊寒无奈地睁开眼,声音低哑,威胁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gay?” 李一戈捂住心口,郑重地说:“也不是不行。” 边泊寒懒得搭理他发神经,拄着坐了起来,半长的头发垂在白皙光洁的肩上,脸上带着几分慵懒。 李一戈还没出戏,拿手欲盖弥彰地捂着眼睛:“哎呀,这大好春色我可不该看。” 边泊寒无语地看着他:“出去,我换衣服。” 李一戈看人起来了,往外走,还贴心地把门拉上锁好。 两个人开车往公司走,边泊寒坐在后排。 李一戈看着前面的路,没话找话地说:“老大,你好好和宋哥谈,别生气。” 边泊寒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把电台打开。” 午间新闻一条条播报——今天我市迎来本年度最大降雨。 ——昨日第三医院发生病患家属医闹事件,心脏科医生疑似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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