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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夏燎原

时间:2023-11-20 08:00:07  状态:完结  作者:喜上楣梢

  李卓曜着手整理起交接的工作来,把谢均叫过来,逐字逐句地安排的很详细。

  “招商会已经忙完了,后面还好,后续你配合着商安那边的审核,还有广告植入的问题。营销包给蓝星,不用我们自己人动手,但你要盯,按周汇报进度给我。”

  李卓曜一口气交代了一大堆,本来已经做好了谢均没什么自信,他再费口舌去鼓励他的准备,没想到谢均一边很认真的记,一边很坚决地跟他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能干好。

  “不错,长大了。看来很快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伸出手,像兄长一样在谢均的头上摸了一下。

  “老板,你最近这么拼,是不是为了澜哥?”

  谢均问。

  “很大一部分是……但也不完全是。”

  李卓曜喃喃道,视线穿过工位旁边的落地窗玻璃,俯瞰着整座城市的11点多的夜晚,依然流光溢彩,车水马龙。

  “是为了他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也为了大山深处里面的万家灯火。”

  这周又是马不停蹄地在各项工作连轴转,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出发前夜李卓曜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他出门抵达机场,透过机场透亮的落地玻璃,看着外面的悠淡的蓝天与白云的时候,他开始恍然,那云朵的形状跟姜花好像。

  嗯,去美国这件事,他必须得跟周楚澜说一声。自从上次两人结束电话以后,他后来又尝试着联系了周楚澜好几次,但周楚澜已经不回复他了。

  很决绝地,要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距离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李卓曜拽着行李箱奔向服务台,借了那里的座机。

  他知道周楚澜家里有一台座机电话,就放在客厅。号码他也知道。

  只有用陌生的座机,拨过去,他才确保他会接。

  周楚澜家里开着加油站,位置隐蔽,有时候遇上旅游旺季,会有不少游客循着地图上的电话给他打电话,确认营业时间,然后过来加油。

  手里的那根电话线颤巍巍的,李卓曜紧张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

  “喂,您好。兔场镇加油站。”

  一个温润低沉的嗓音响起。每一个字符都像一根温柔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李卓曜的耳廓。

  这声音,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听到。如今重新入耳却惊觉:原来自己居然这么眷恋。哪怕是一句透过听筒传过来的、没有感情色彩的语句。

  “喂?”

  对方又重复了一句。

  “打错了?”

  “是我。”李卓曜说,手里紧紧攥着听筒,那根红色的电话线已经绕上了食指。

  两人之间陷入某种沉静。

  周楚澜怎么都没想到,李卓曜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自从他们分手以后,两人之间再也没联系过。

  偶尔他会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媒体采访李卓曜的片段。他没什么变化,站在镜头前还是很耀眼,一双很纯粹的眼睛,眼里总是盈着得体的笑意。

  但他只觉得这样的他陌生。不知怎的,周楚澜还是认为,在贵州的大山里生活的李卓曜,似乎更加鲜活、真实,泛着张扬的生命力。

  “好久不见。”

  良久的沉默后,周楚澜静静地说。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一会儿要下地干活。”

  “我要去美国了,要走大概半年。”

  电话那端的人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台里安排我去洛杉矶外派学习。”

  “恭喜。”

  听筒里面甚至可以听见机场的登机提示音“前往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R9223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稍微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航班号周楚澜却听得分明。

  CR9223次。

  “你……可不可以等我回来。”李卓曜咬着嘴唇发问。

  登机的提示音又开始响起,这通电话到了必须该挂断的时候。

  “就算我等……又有什么用呢。”

  周楚澜长叹一口气。

  他们之间的问题,是搁置半年静待不动以后,就可以解决的吗。

  不会的。

  甚至——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内会发生什么。在大洋彼岸,纸醉金迷的洛杉矶生活半年,李卓曜也许会彻底忘掉独山这个小地方。

  忘掉兔场镇上小市集上买的苗族蝴蝶绣布、忘掉他们一起打出来的那块很甜的糍粑、忘掉那个大雨滂沱中狠狠地崖边拥吻、忘掉他们曾经很多次灼热的肌肤相亲。忘掉那一片宛若白蝴蝶一般停靠的姜花。

  最后,再忘掉自己。

  “广播响了,你该登机了。”

  没等李卓曜开口,周楚澜便主动挂了电话。

  三天后,当周楚澜在吃饭的时候无意识地抬头看着家里的电视,新闻上滚动播放着的一条爆炸性的社会新闻的时候,他在那一刻忽然非常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吝啬,在那通电话的末尾,没有说出那句“一路平安”。

  那条新闻很简短,却引爆了全网热度,电视画面上只拍到了触目惊心的飞机残片。

  “10月3日,从广州飞往洛杉矶的CR9223次航班遇到气流坠毁,机上人员共143人,无幸存者生还。”


第九十五章 “可以每天想你吗”

  看到那条爆炸性的新闻的时候,周楚澜一愣,手里的碗直接打翻在地,惨白的瓷片混着同样惨白的饭粒撒了一地。

  脑袋里轰隆隆的。

  CR9233次航班。

  是李卓曜……乘坐的这趟航班……

  周楚澜拼命地回忆着那天在机场李卓曜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电话里面的机场提示广播,他确实听得分明。

  CR9233次航班。 CR9233次航班。

  他颤抖着举起手机,开始疯狂浏览着相关信息跟遇害名单。没看到李卓曜的名字,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李卓曜的父亲李勋是广东有名的企业家,如果李卓曜……那么新闻应该……

  但这个念头只闪动了不到1秒便消灭。

  飞机坠毁的事情发生在三天前,时间较短,所以暂时还没有关于遇难者更加详细的报道出来。

  万一……

  周楚澜不敢想。

  他可以接受自己跟李卓曜分开,哪怕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他只要能够在电视上、网上,看到李卓曜的身影、媒体采访他的报道,或者是他导演的节目,知道他过得很好,周楚澜便会觉得满足。

  这些年,李卓曜的每一篇报道、专访、节目,周楚澜都偷偷的保存了下来,存在电脑里,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

  可是如果……

  周楚澜伸出右手,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顿时右半张脸肿的老高。

  涨热的肿痛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心中像是嵌入了一块玻璃,正在以非常夸张的速度分崩离析。

  为什么,自己在那天没有对他说一句“一路平安”。

  如果他说了的话,那么李卓曜会不会……

  时间再倒流到几个月以前,他们在姜花盛开的原野和平分手。如果当时周楚澜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肯定不会再放开李卓曜的手。

  如果,如果。

  周楚澜深呼一口气,拿起手机,快速拨出去了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又点开跟李卓曜的微信聊天框,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那时候他们还在独山,还在满怀希望的相爱。他翻到6月底的时候李卓曜发来的消息,是他拍的一些火烧云的照片,艳丽恣肆,布满了整个天空。

  配的文案非常的图文不符,甚至还上句不接下句。

  那句话是“云很漂亮,我爱你。”

  周楚澜垂着头,一直对着没有回应的屏幕拨着电话。他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次,直到手机都开始电量告警。

  天气明明才刚到十月,他却感受到一股刻骨的寒意,令他原本一直挺直的脊背,都微驼了下来。

  周楚澜在自己的屋内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傍晚,天边的火烧云又烧了起来,浪漫如血。

  手机在此刻剧烈的震动起来。周楚澜缓慢地将眼神聚焦,发现屏幕上闪动着“李卓曜”三个字。

  他立即接通,对方的信号却不好,断断续续的,沙哑地听不见声。

  “喂?是李卓曜吗?”

  听不清。他不确定对面在说话的人是不是他——亦或是,他的父母或者亲人。

  “你说话啊!你说话……”

  周楚澜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着屏幕喊,声音沙哑,肩膀抖到不行。

  “是我。”

  直到他听到听筒中传来熟悉的、令人怀念的嗓音。周楚澜先是一愣,随即才安下心来,感觉浑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一般。

  但周楚澜又害怕这个声音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于是他又带着怀疑重新问了一遍:“是你吗?”

  “是我。是我。”

  李卓曜连续重复了两遍,然后带着疑惑问:“怎么了?我刚下飞机,刚才一直没信号。”

  周楚澜那颗悬了很久的心才真正放下来,像一尾沉入深海的鱼。

  李卓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立即说:“我没上那架飞机。本来是准备登机的,忘带护照了,所以又改签的。”

  “嗯。”

  “你……担心我?”他带着试探发问。

  “……人没事就好。”

  “如果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坐那架飞机走了。”察觉到周楚澜又有了要挂电话的意思,李卓曜立即补充道:“台里是突然通知我去美国的。本来这段时间在忙综艺,我想的是,忙完了就去贵州找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找我做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话刚出口,周楚澜就发现,他在自己跟李卓曜之间亲手筑起的城墙,实在是过于摇摇欲坠。这样的话刚说,他便觉得违心,同时心底居然忍不住生出莫须有的期待来。

  但这点期待,只令自己觉得悲哀。

  “我们没分手,我不答应。我很想你。”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会想办法。”

  李卓曜快速说,那些话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粒粒地滚落到周楚澜耳朵里。

  “我一直想在走之前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没想好。这几天都混混沌沌的,直到去了机场,才问服务台借了座机,打电话告诉你,我要去美国了。这次的时间不短,有半年,我怕你觉得误会我,觉得我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

  “因为我这几天满脑子都是你,登机的时候没有带护照,所以我没上那架飞机。周楚澜,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卓曜说,见周楚澜没有反应,似乎是在对面安静又认真地听着,他想了想,又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这是第四次。”

  2014年暑假,他在白果村被毒蛇咬;2016年夏夜,他在解放西路的角落被陈夜用刀刺入腹部;2023年的夏天,他的黑色帕萨特忽然方向盘失灵损坏,连人带车悬在崖边,同年秋天,他又险些上了那架遇到气流坠毁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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