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霈顿了半秒,握住那只骨节突出的手掌,往下拉,遮在弧度漂亮的唇前,眼神迷离又无辜。 紧接着。 他伸出舌尖,带来掌心肌肤蔓延的酥痒,陆莱恩呼吸滞住,全身的细胞都在感受着舌尖舔舐的触感。 理智和冲动分裂,眼前干着坏事的不是别人,是他从小保护得很好的佩佩。 “我也在引诱你。” 薛霈望着他,含糊的嗓音像在催促,“哥哥不疼我了吗?” 名为理智的城堡濒临瓦解。 陆莱恩俯下身,双手捧住那张小脸,在这瞬间彻底撕下伪装,印上水润泛红的嘴唇。 嘴唇相触。 心跳声震耳欲聋。 分不清是谁比谁更紧张,两人之间顾不上别的事,后来只剩下薛霈像猫在哼叫的轻声,越是喘不上气,心里反而越踏实。 “……哥哥。” 他在每个濒临溺水的瞬间都只想着这个人。 陆莱恩给了回应,滚烫的薄唇亲得更深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紧紧绷着,没戴腕带的手掌,不敢太用力托着少年的腰。 总会害怕弄碎他。 陆莱恩睁着眼,对上闭着眼的薛霈,脸好红,呼吸好像不顺畅,他思索着是否该继续亲下来,显得心不在焉。 可薛霈追了上来,恐慌地睁开眼,一滴眼泪啪嗒地往下掉。 陆莱恩揪着心,停下来,给他擦眼泪,额头相抵着唤道:“宝宝。” 薛霈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全世界只有陆莱恩会叫他宝宝,从很早以前就把他视作珍宝,是他太笨了。 ——到了这会儿才开窍。 “我不看电影了。”薛霈闷闷地说着。 他的心头混着难过和迟来的害羞,躲起来,成了找借口的鸵鸟,像是三级电影的错,才让他做出不知羞的行为。 “好。” 陆莱恩揉向柔软的细发,平复着呼吸道,“那不看了。” 薛霈觉着哥哥好像也很紧张。 他一抬脸,可怜楚楚地索吻表情,可余光掠过电影里的大草原,嘴唇擦过下巴,成了虚晃一枪的假动作。 薛霈好奇地看向电影:“他们怎么不亲了?” 陆莱恩:“……”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他早就换了频道。 眼前播放着一部看上去有年代感的短篇,小制作,好像是按下暂停键会自动进入播放的宣传片。 按理说这本该是类似广告植入的短片,不是的话,多半是店家的暗箱操作。 上演的小短片像是文艺片,讲述了少女前往偏远山区支教,途中因大雨逗留在榴城,与寸头青年一见钟情后发生的故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叙事风格仿若闯入乌托邦的实录。 薛霈看得入了迷,勾着陆莱恩的手掌玩儿,稍微年长的少年干脆从后边抱着他往下看。 初遇。 少女和青年都因一场暴雨,住进小旅馆,雨水淋湿了衣服,同在屋檐下吃着捞面,从而结识了彼此。 少女明艳大气,青年清秀内敛,她主动找他搭的话,对神秘的他充满了好奇。 他故作冷淡,回到家乡,还是敌不过如玫瑰般绚烂的女孩,有着缘分的重逢,再一次找上门来。 “你别跟着我了。” “我怎么就跟着你了,我来支教的,这不恰好说明咱们有缘分?” “你……” “你什么你,我叫裴珠,小提琴拉得特好,愿意跟你交朋友是给你面子呢。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薛慈年。” 从那以后。 整个支教班的同学们,都知道裴珠这个校园中的天之娇女,跟一个偏远地区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陷入热恋。 外人都看得出裴珠是主动方,薛慈年的性格内向,但……那种被动好似是不敢伸手触碰天上星星的另一种喜欢。 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迟早会迎来波折。 大概持续了两三年的恋情,被裴珠的父亲知道后,果真勃然大怒。要知道他的徒弟,房轩,那个有天赋且上进的编导专业优等生,才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女婿。 裴珠与父亲无数次陷入争执,非要拆散他俩只有一个原因,裴珠总会情绪崩溃:“你为什么非要瞧不上薛慈年?” “他不就是……” “不就是坐过牢吗?” 他和裴珠相遇的那天,留着寸头,吃着冷掉的拌面,被漂亮明媚的少女搭讪,完全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剧情往着不曾设想的方向继续下去。 陆莱恩的瞳孔溃散,怀里的人安静得听不到呼吸,脸色苍白,而他能做的仅是攥紧那双冰冷的手。 他从未像当下这么急迫地想要焐热这双手。 薛霈咬着下唇,那么狼狈地费劲力气,才能移开目光,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爸爸是坏人。 所以—— 外公的反对是有理有据,是理所应当,是为了女儿的未来好,而他这个外孙在出生前也注定得不到认同。 他不想看了,想要关掉,发了疯地去找遥控,却在这瞬间被陆莱恩一下关掉了。 “不看了。” 陆莱恩的眼眶发红,轻拍着他的后背,“睡一觉好不好。” 薛霈缩在温暖的怀里:“哥哥抱着我睡。” 楼顶上的雨落得更大了。 少年像只雏鸟,缩在温暖的巢里,环境再怎么差劲,只要在哥哥的怀里,总能闭上眼就陷入安稳的梦境里。 陆莱恩的单只手臂,悬空抬起,握住最新款手机的力度像要碾碎它。 全网搜不到任何信息。 他有些头疼,静音状态下的手机,收到戴丞的消息:“你要加老板的联系方式?” 陆莱恩:“嗯。” 戴丞:“推给你了。” 陆莱恩发了句谢了,跟老板加上联系方式,询问了那部小短片是怎么回事。 老板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自家投影仪怎么会有这样的小短片,消失了几分钟,再出现时说:“我母亲知道。” 这无疑是一个线索。 陆莱恩转了一大笔金额,把老板吓得不行,这辈子都没遇上这么多财神爷。 对方发来语音,转文字,是通知他门外的豪车被积水长时间浸泡,回头可能会受损,这大暴雨也是几十年难遇的糟糕。 陆莱恩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车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天气情况确实不乐观。 他往怀里看,熟睡中的薛霈似在发抖,那么漂亮又可怜,本不该受这些磨难,却一次次被暴雨淋湿。 渡劫也不过如此。 陆莱恩吻了下少年的额头,就在这时,管家哥的消息发来:“少爷那边还好吗?” 完全是废话。 他问直升机什么时候能安排到,尽可能明早,在那之前他要调查一些事。 管家:“需要帮您什么呢?” “不用了。” 陆莱恩不容置疑道,“我会把一切都尽快弄清楚。” 他从来都说到做到,几个月后,会是名正言顺的陆氏集团最年轻掌权人,而他的软肋从来都没有变过。 傍晚。 褚存熙提议要打麻将,潘恺晟乐意为之,戴丞嫌弃又没法子:“真是欠了你菠萝包的,来这种地方当落汤鸡。” 薛霈用冰袋给双眼消了肿,让自己看上去不会太奇怪,而后装作很欣然加入的状态。 换作平时,陆莱恩早就把褚存熙打发了,但当下的佩佩确实得找点事儿做,不然只会越来越糟糕。 他借口下楼点餐,付了钱,特地见了老板的母亲一面,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五十多岁的阿姨,谈及往事,仍是历历在目,面露遗憾说道。 “她备产的前几个月都住在我家小旅馆,也是那时候发生了些事吧,警方找过她,劝她不要再待在这儿了。” “她啊,性格很犟的,用一台老相机,请了几个当地学生拍完一部作品才走。” “这是属于我和她的秘密。” “小裴姑娘说,只有在十几年后,比如现在,遇到长得很好看的小孩要了,才能把她存在我这儿的手稿交出来。” 陆莱恩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安静地听了去,脑子里嗡嗡的,抬步走上楼梯时,手上紧握着陈旧的文件袋,脚步坚定,在门外停下,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秘密。 薛叔叔不是坏人,坐牢是有苦衷的,以至于后来将你诞生在丹县医院,也是命运中劫难的一环。 一门之隔。 那么骄傲的少年垂下头颅,推开门,当着一群狐朋狗友的面没了风度。 “给我三分钟时间。” 坐在位置上的薛霈刚要胡了这一局,几个人完全没有意见,面面相觑,竖起耳朵偷听门外的动静。 这会儿的陆莱恩已经把薛霈带出来了,情绪都不对劲,说不上谁比谁好一些。 薛霈垫着脚,往陆莱恩的唇前啄了一下,好似有所预兆,等待着一把割往心头的刀。 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哥哥身上,忍着不哭,眼中闪烁着盈盈的光:“奶奶她……从来都不告诉我爸爸的事情。” 陆莱恩走近薛霈,拥住他,贴着那幼时动过手术的右耳,藏住哽咽的声线:“佩佩的爸爸是不能露脸的卧底警察。” 薛霈的四肢和肺腑都僵住了,紧接着,那份存在小旅馆的文件袋交到了他的怀抱中。 “他的信息和行踪不能暴露在大众视野,身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跟佩佩的妈妈共度余生,宁愿让裴老先生误会也没说出实情。” 陆莱恩仰起脸,深呼吸几下:“去世的原因,应该是在暴雨天出任务发生了意外……” 空气凝固在这一隅天地。 薛霈烫了眸,灼了眼,泣不成声,只有陆莱恩贴在他耳边,始终温柔地哄着。 “佩佩有最好的爸爸妈妈,是他们最爱的宝贝。” “也是我的宝贝。”
第五十四章 薛霈把那部短片看完了。 塑封的文件夹里,几十张写在纸张中的手稿,来自十八年前,一字一句都是妈妈的字迹。 冷清的雨夜吞噬身体。 薛霈坐在窗边,往下望,受了凉,不时咳嗽一下。 陆莱恩立在身后,搅了搅桌上的玻璃杯,舀一勺蜂蜜水,喂到薛霈的唇边:“喝一些。” 薛霈很乖地含入口中。 水不是很烫,但陆莱恩想要喂着,薛霈舔舐蜂蜜的甜,润了嗓,掩盖了疼,喝完了说要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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