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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科医生神经了

时间:2023-11-20 06:00:05  状态:完结  作者:青容

  凌游回到家,杨亚桐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进门,把手里的书合了起来,是一本《精神病学的权力》。凌游又露出了让人赏心悦目的笑容:“我很喜欢这本。”

  “啊?”杨亚桐愣了一下,似乎刚才在看书的并不是他,“哦,我……随便翻翻。”

  “随便翻翻?”凌游挨着他坐下,接过书,“这书不错。我记得里面写‘家庭是一个统治空间’,延伸想想,病房也是家庭的另一种形式,在绝对的权威和相对的真理面前,个人,就像是虫子,完全无力的虫子。”

  “所以师兄对病人心存悲悯?”

  “我没有任何立场怜悯别人,当然,精神疾病注定是一场悲剧,个人感受却是不一样的。我曾经有个病人,出院一个多月之后来门诊复查,精神方面完全没有问题,但他说发病住院那阵子,是他人生中难得的轻松愉快的时刻,我相信他,也懂他的心情。”

  杨亚桐眉间微蹙,他对凌游谈起专业内容的神情有着超乎寻常的痴迷,以至于当下甚至理解不了其中的内容。“不太懂。”他说。

  凌游笑着把他搂在怀里,低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需要懂,最好也别懂。”换了个话题,他问,“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

  “没有很久,一两个小时吧。胖大海一直在睡觉也不理我。”

  “跟我说一声啊,早知道我就不待那么久了。虽然跟她聊天还挺有趣的,但毕竟是完成任务,总有些不自在。”见他不吭声,凌游又说,“你知道他们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去见面的么,说那女孩叫白薇,我叫凌游,都是中药,天生一对。可不可笑?”

  杨亚桐笑不出来,甚至有些心酸,于是脱口而出:“这种巧合我好像在哪听过,传说中你有一块玉,她天生带一块金牌,家里还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就是金玉良缘?”

  凌游扭头看他,语气仍旧是戏谑的:“嚯,还引经据典的,真不高兴了啊?那我认真跟你说,我们就坐那儿聊了聊各自的工作,然后讨论出一个彼此都看不上的理由,喝完咖啡就走了。”他把微信打开,手机递到杨亚桐面前,“不信你看看聊天记录,从去之前开始就是给家人交差的态度。”

  “师兄,喝咖啡吃饭应付家人这件事我一点都没有介意,我不太开心,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可能还会源源不断出现,如果你没有跟家人坦白的话。”

  凌游怔忪,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嗯”一声。

  这是一个他们之间有意回避尽量不去主动碰触的话题,凌游此时已经不像刚进门时那样的愉悦,他盯着客厅角落里胖大海的小窝,刚进门时胖大海跳起来跑了两步去迎接他,又敌不过困意自己跑回去睡了,此时这团毛绒正轻微起伏着,他便盯着那个微小的幅度,像是在监测着病人的呼吸频率。

  杨亚桐问:“师兄,你要不要主动找他们谈谈?”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再等等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的关系一直要持续见不得人的状态?”

  “不是。”

  “你不主动说,他们也不会主动提,那就是没办法解决,所以这段感情你打算维持到什么时候?五年?三年?或者是下个月?”

  凌游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大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设定这样的期限?给我一个deadline么?”

  杨亚桐依旧不温不火:“师兄,见不得人的爱情太累了,注定长久不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强压下不自觉涌现出的怒气:“不要这样想,感情里总有些不太如意的时刻,没有爱情是绝对完美的。”

  “我希望我的爱情尽量完美,最起码不像是个把自己送货上门睡一觉就走的人。”

  “杨亚桐你——”他猛地站起来,瞪着他,“说得这么恶毒,你把我当玩物?”

  杨亚桐梗着脖子挑衅地看他,紧抿着唇。

  凌游察觉到自己的愤怒似乎不太能控制住,越努力越昭然,如暗夜里的海浪,潮水呼啸而来,又迅速退回到看不见的地方。

  那团毛绒物无声地走过来,站在他们俩中间,抬着头懵懂地左看右看,杨亚桐抱起胖大海,起身就走:“你冷静一下,我出去走走。”

  凌游在他身后喊:“你把我狗带哪去?!”

  没听到回应,而门锁替他答道:“已上锁。”


第二十六章 不太完美8

  杨亚桐在实习的时候,就发现食堂和图书馆中间有条小路,鲜少有人来,安静极了,最大的动静是路过的鸟儿拍动羽翼的声音。他坐在台阶上和胖大海玩球,心不在焉,屡次把球扔往莫名其妙的方向,但胖大海丝毫不介意,她觉得这是有趣的,有挑战性的。

  和凌游的交往方式,不得不说,很让他疲惫。他会本能地抗拒放松,抵制一切的粗俗和随意,时刻保持优雅得体,内心挂着一些可怜的,毫无必要的自尊,总觉得凌游和他在一起,有着对自己主动献身的施舍感。

  或许,开始于肌肤之亲的感情,没什么根基,一碰就倒了。

  正自怨自艾着,手机震动两下。

  精神一科凌游:桐桐对不起。

  精神一科凌游:让你受委屈了,我错了。

  他想都没想便回复道:并没有那么脆弱。

  精神一科凌游:你在哪?

  实习医生小杨:别找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凌游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他也不敢再继续发,无法抑制的怒意和愧疚在心里交缠,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不自觉地抖动。

  愤怒却又不敢愤怒,他从未有过这等极度的惶恐,坐在床边,仰面倒下去,脑袋砸在枕头上,竟像是砸中了一块巨石,大脑一片混沌,是困倦到极点又不得不睁着眼的状态,也是喝酒喝到丧失意识的前一秒。

  他连自己是谁,都感到犹疑和惶然,思绪不断地缠绕迷失,凌游难受到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出去跑步,又动不了,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感受全身的骨头被一种细小的痛和痒慢慢侵蚀,他抓紧了床单,颤抖,从指尖开始,蔓延全身。

  晕眩中,凌游大部分的身体都病态的虚弱着,但某个部位却呈现出怪诞的坚硬。

  不知过了多久,门重新打开,胖大海首先冲进来,蹦蹦跳跳地来找他,凌游一只手把她拎起来关进卧室,径直朝杨亚桐走过去。

  念叨着“桐桐对不起”,他抱住杨亚桐,强悍地勒住他的肩膀,似乎要把这个身体嵌入自己的血肉。

  杨亚桐的心一下子软成了没有形状的样子,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吻,却被他捏着下巴推开。猛然间,凌游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按倒在桌上,另一只手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

  性`爱变成了一种剥离欲望的机械操作。

  凌游的愤怒可笑而晦暗,也使得他整个人都被阴冷裹挟,杨亚桐完全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挣脱不了。被死死地压在桌上,他的身体是热的,桌面是冷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荒谬矛盾,他只能徒劳地向后去抓他的手臂,说“别这样”,说“轻一点”,说“师兄你怎么了”,他又回头看,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野是模糊的,凌游的面目也是模糊的。

  凌游也在低头盯着他的表情,看他从愠怒到妥协再到意乱神迷。这是个激情到近乎恐怖的时刻,快`感却异常强烈。和第一次不同,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契合,即使心里知道不该、不想、不愿,杨亚桐也失控地死死缠着凌游。

  事情的最后,他们似乎进入完全陌生的时空,原始,猛烈,带着些近乎天真的邪恶。这是独一无二的,粘腻湿滑的歇斯底里,他们甚至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那将是最美好的死亡方式。

  两个人停在紧紧相拥的姿态,像绝壁上的虬枝,扎根在石头的缝隙中,烈日之下,无论外在有多么明亮温暖,内里都是干涸与阴暗。

  杨亚桐平顺了呼吸,猛地推开他,不顾自己身上的痕迹,草草整理好衣服,摔门而去。

  那一瞬间凌游的耳朵訇然作响,又在下一秒钟寂若死灰。

  直到第二天上班,凌游都搞不懂昨天的他,是躁狂还是人格障碍。他沉在了自我怀疑中,说什么都慢半拍,做什么都钝钝的,好在他今天不用上门诊,在病区里跟着孙奚消磨时间。

  今天,是那位重度神经性厌食症患者手术的日子。用神经外科手术治疗精神疾病虽然已经发展了半个多月世纪,但目前仍旧存在一些医学伦理问题,不到万不得已的难治性精神疾病,轻易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凌游对患者家属说:“人的大脑是一个非常复杂非常精密的仪器,现在,她的这台仪器中存在一两处bug,手术过程简单来说,是在磁共振成像下,找到这两处坏点,确定好坐标之后,射频电极深入内部损毁,改变负责控制食欲行为这部分,把新的零件留在大脑中,这个手术就完成了。”

  秦昶问:“那手术之后呢?”

  “术后我们需要观察有无不良反应,及时调整植入电极的电压,配合口服药物和各项量表,观察她的治疗效果。我这样解释,不知道您能听明白么?”

  “明白了,谢谢。”

  凌游其实自己都有点困惑,明明这些话他对别的病人家属说过很多遍,但今天,就是需要在脑子里反复思考,才能确定说出来的,是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的自我怀疑从工作延伸到自身,他用愤怒和暴力伤害了自己的爱人,他投入的感情,究竟是爱还是一时激情;

  而杨亚桐夺门而出之后,留在那里的,到底是不是凌游他本人?

  我怎么了?我是不是个医生?我是不是个恶劣的人?我在做什么?

  见到小齐从手术室经过,秦昶站了起来,两人走到窗边,一分钟不到的光景,便匆匆道别。

  齐瑾仪其实也没什么急事,但总觉得打声招呼就该走了。成年人的怀旧情绪,不管来得多浓烈,消散地也快,又或者因为他家人在场,没办法深谈,但这不是没停下来的理由,她想,深藏在心里长达数年的惦念,其实是漫长而徒劳的。从分手的第一天起,再不舍的情绪也会慢慢变淡,直到“秦昶”已经不是一个具体的人,他已成为某种凭据,成为人生中某个重要阶段的证明,这个名字像一根蛛丝,同时拥有某种层面的坚韧和某种层面的脆弱。

  结束了一天的护理工作,小齐回到家,先在头等舱沙发里闭上眼躺了一会儿,不是困,是从头到脚的无力感,她已经不忍心再让自己站起来了。最近科室里的实习生都回校考试,她由衷地想念起那些叽叽喳喳的,活力十足能帮忙分担很多工作的女孩子,即使她们偶尔也会犯些错。

  她不由得笑起来,想起前天跟着她一起上班的那个姑娘,做事利落,走路带风,什么活都抢着干。让她去冰箱拿一支药,她找出盒子,火速拆开,往外一抽,一整排玻璃安瓿瓶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全部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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