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过来。”贺云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一把椅子上,锃亮的皮鞋尖在前面点了点。 谢隽拽着他的头发拖了过去。 “他的脚伤才好,你就动他了。” 贺云屺松了松袖口的袖口,他面色平静,脸上没怎么动怒,一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叫人噤若寒蝉。 “七爷、对不起我错了七爷,我、我真的不知道。”都说那人是七爷的幌子,其实并不被看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和告诉他的信息不一样? “七爷,七爷我错了,对、对不起七爷,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儿子是白血病,就快要匹配骨髓了,可......赵鹏泰拿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我、我也不想的,七爷对不起。” “我没那么多耐心听你诉苦,他在哪?”眼神阴鸷夹杂威胁和警告。 “噗呲。” 刀扎入肉中的声音有些闷响,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让他眼睛在通红的眼眶里往外凸,抽气声不断。 “我......我听到他们说什么旧址、还有太子、医生,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七爷高抬贵手,我真的错了。” 贺云屺的耐心耗尽,他摆摆手,连个眼色都懒得给他。 “简单处理一下,别弄死了。”贺云屺拿起消毒毛巾擦了擦手,坐在地上的那个人眼睛无神而颓靡。 “是。” “孬种。”谢隽一把把碍眼的人踹开了,泛着寒光的眼睛扫视着他,比起背叛,七爷更讨厌威胁,“废他一条胳膊,弄瞎眼睛。” “不、不要,七爷,谢哥、谢哥!”他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再不听话就扔去墨西哥街头乞讨。” “是。” 从地下室上来后贺云屺就一言不发,他踱步到窗前,抬起眸子看着窗外月色,冷硬的下颌线半隐在月光下,指尖一点猩红,任其燃着。 众人心急如焚,却不敢触了七爷的逆鳞,只好静静地待着。 夜色沉沉,天空一片黯淡。 屏幕上的定位软件打开,繁杂的界面却只显示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在W大附近,卫星信号的干扰导致传送出现了滞留及紊乱。 底下的技术人员,手指飞速地在操作着,一刻也不敢停歇,汗珠从他们的额头上大滴落下也不敢擦拭,每多一分钟就意味着老板娘多一分危险。 谢隽接到了许纪川的电话,说平时乖乖听话的小豹子今天躁动得不行,又吼又叫,兽医来看了说不是发情,似乎是某种共鸣引起的。毕竟兽类比人敏感多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想问问七爷的意思要不要打镇定剂。 “七爷,小豹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贺云屺伸手,表情冷硬且不耐,谢隽递上电话,那头的兽医战战兢兢地汇报着情况。 “还有一种可能是比较迷信的说法。毕竟动物的第六感也就是所谓的灵性是很强的。” 他沉思了几秒,说道:“把它带过来。” “什么?”那边似乎以为贺云屺在开玩笑。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宠物狗,虽然有了宠物证,这可不兴遛啊。 “嫂子被绑了,可能要靠它了。”谢隽接过了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 “哦,啊?什么?好的好的谢哥,我马上安排。” 贺七爷把衬衫的袖的扣子解开随手挽了上去,露出的线条流利,抬手把颈脖的扣子也解开了两颗,怒气似乎正被慵懒感遮盖。但周围的氛围极低气压,他的蓝色瞳眸轻漫地扫视了屏幕上的红点。 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杯里的咖啡,冰块碰撞发出的咔咔声:“我需要警方的帮助。” 谢隽立即会意,身体僵了僵,说了句「明白」,微微鞠了一躬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 针头迅速扎进皮肤,顾鹤感受到冰凉的液体融入身体,他浑身都在打着哆嗦,心脏像是被扎进了无数根细小到看不见的针。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急忙把堵在他的嘴里的口枷取了下来。 拍了拍他的脸颊,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顾鹤虚弱地开口,“我有心脏病。” “靠,资料里怎么没说!现在还不能死,喂,你药在哪?” 早知道有心脏病就不给他注射镇定剂了! —— “吃了吗?” “吃了,都挺配合的,不哭不闹。” “消息传出去了吗?” “老板让你放的你来问我?” “可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是我们这边的消息有误啊?” 之前他们还以为需要对顾鹤动武力。毕竟看起来就是那种倔强的小家伙,可每到吃饭的时候都不需要他们多说,人就乖乖配合着。 也好,这样他们也省了力气。 他中途被换了三辆车,全程被戴着眼罩和耳罩,一看就是非常谨慎的一次绑架。然他对方向和声音都模糊,这几天来送餐食的人都是戴着变声器的。 毕竟他没有参与过贺云屺的事情,自然不知道他的仇家们是什么样的。 以为心脏对药超负荷,他不能坐以待毙,能做的只有配合,或许是因为他的病,那些人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严加防守。 毕竟上面说过,他太聪明了。 “把他眼罩摘了。” 顾鹤这才睁开眼睛,露出琥珀色的一对瞳仁,修长的睫毛兀自颤动,应该是很不习惯正常的灯光,刺眼的灯光下,瞳孔紧缩,对面的都是戴着口罩和墨镜的人,根本看不清脸。 他手肘支撑着身子,缓缓抬头,原来自己被困在一个类似巨型鸟笼的铁笼里,怪不得每次有人进来的时候总有铁链发出的声音,还以为是阴湿的地牢,看来情况比他想象中乐观些。 外面四面墙体、地板乃至天花板的铁皮,目测应该是一个集装箱,头顶上的正中央钉上一枚钩子,粗糙悬挂着一盏惨白的白炽灯。 他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腕,发红淤青的几道捆痕。 能如此光明正大指明威胁的,他倒想起了一个人。 干燥起皮的嘴唇嗫喏,吐出一句话,“你们的老板是赵鹏泰。” 这是一句陈述句。 结果那人下意识就接了句——“你怎么知道?” 之后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蠢货。” “老板。” “老板。” 赵鹏泰一如往日,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略长的头发背在脑后,几步走到了顾鹤的面前,蹲了下来,“行了,你们都滚出去吧。” 眯着眼笑道:“小顾,好久不见,还是这么聪明。” 他伸出手端起顾鹤的下巴,展示出这张精致脸蛋,那双眼睛依旧装满了淡漠,除了淡漠找不到一丝恐惧。 很快他就把心里升腾上来的那一丝恼火压了下去,嗤笑了一声,想要摧毁一个人的骄傲方法多的是。 “你还不了解贺云屺吧,默认的情人名单比他衣橱里的新衣更新得还快。如今在政商两届混得风生水起,只要他勾勾手指,哪个不争先恐后的去爬他的床,你现在风头正盛,等他把你玩腻了。有的是比你难嚼的骨头,有的是比你更懂张弛有度的欲擒故纵。” “你不过是人家花钱买来玩玩的调味剂,我劝你不要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想挑拨离间吗?对不起,在这里对他不管用,偏偏他就是看清贺云屺的属性。所以砸赵鹏泰数落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 “你看,当初如果乖乖的跟了我何必吃那么多苦头,到头来你还不是我的,后悔了吗?” 顾鹤并没有回答,只敷衍着撩了下眼皮。 赵鹏泰站起来,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显然是被他的态度激到了,语气里都是狠厉,“问你话呢,小白眼狼!”
第五十七章 都给我好好伺候他 突然一个小弟跑进来附耳在赵鹏泰的耳畔匆匆说了句什么,他的眉头瞬间紧锁,眼里尽是厉色,“我在乎的是生意,死不死人都没关系。” 赵鹏泰转而看向顾鹤的时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行啊,贺云屺为了你连海陆空全套电子探测仪都用上了。” 于是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顾鹤的耳垂那曜黑色的耳钉上,伸手要触碰的时候被顾鹤躲开了。 但这是徒劳的,还是被赵鹏泰的人按住,然后轻易地取了下来。 “Enigma?” 这颗黑钻称之为「谜」,据信,它是超过26亿年前的一个陨石或小行星撞击地球时发生化学气相沉积现象形成的,曾在一场拍卖中被以568英镑(不包括佣金)的高格被神秘买家买走。 但现在清楚了,神秘买家就是贺云屺,还并不在乎的将其切割,做成耳钉送给他。 看来,他赌对了。 看着顾鹤的冷白皮肤,尤其是白皙的脖颈像清冷的玉器,让人忍不住想牢牢攥在掌心里,捏碎。 赵鹏泰手一扬,撕掉了顾鹤本就破烂松垮的上衣,单手扣住他纤细的手腕。 贺云屺是从来不会做不求回报的亏本买卖,至少要物尽其用才,那他就来看看他的价值是什么。 十几个保镖默契地齐刷刷的背过身,不再看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都听好了,现在全部出去,什么时候没了男人的呻吟声,再进来。”他的语气转而凌冽起来,阴恻恻的。 “是。” “跟在七爷身边那么久了,活儿应该更不错了吧?”赵鹏泰自说自话,一面说着一面轻笑。 “七爷应该跟别人不一样吧,听说都是把人往死里玩,你倒也是个贱骨头,能扛得住他那一套,怪不得他能为你放下了贺家那几个老头争的肥肉,怕是又得招来更多的苍蝇。” 顾鹤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赵鹏泰的一字一句无法让他忽视,字里行间都在告诉他贺云屺做了一个什么愚蠢的决定。 他的心似乎被人攥紧了,本能地不安起来。 “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贺云屺现在打的江山的不过是给那位真正的太子爷做嫁衣。” 赵鹏泰看大他的眼中除了冷漠外终于泛起了其它情感的水花,他就知道他成功了! 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恶魔的血液,眼中压抑的东西也在呼之欲出,再对上拿到冰冷的眼光他似乎明白了贺云屺为什么会放不下了,那双神采的眼睛是那么的好看迷人,让人着魔。 这种尤物天生就是男人yu望的征服。 “你还不知道吧,贺云屺才被搅进一桩数据庞大的诈骗案,他忙着填那些窟窿。等到他来救你的时候,你应该满身挂满了我的液体,一个被玩坏的脏兮兮破烂娃娃。到时候的你浑身都是我的味道,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滚。”顾鹤单说出一个字喉咙间的那股腥甜争先恐后地直涌而出。 疯子。 “滚?”他似乎对威胁倒也不在意,甚至是对这样的语气产生了诡异的愉悦,眯着眼睛回味了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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