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湛道:“你是想说你们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就是什么主人奴隶那一套,不谈喜不喜欢、爱或不爱?这位沈先生,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谈祯不是什么都没有,他还有我们。” “如果你想和他随便玩玩,养一个听话的奴隶,那我劝你和他分开。” 沈翊灯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说:“在你劝我之前,你要明白谈祯是否心甘情愿。” “他喜欢你,他当然心甘情愿啊。”谭湛不假思索地回答。 沈翊灯没说话。 “谈祯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你,”谭湛说,“他今天求救了,你知道吗。沈先生,他哭着求沈翊灯救他。” “那件事发生……”谭湛不想多谈,但还是说,“事情前后我们都了解过,他从来不说‘救我’,因为他觉得没人能救他。包括我们。” 沈翊灯头一回很认真地听一个陌生人问:“沈先生,你能不要成为他下一个求救的根源吗?” ---- 祯祯!!祯祯(大哭) 虐在你身,痛在灯心! (咦灯怎么就这么知道祯祯喜欢他了,说好的灯下黑呢)(哦,原来灯下黑了十五章了,够了(ni)
第十七章 谈祯跟着沈翊灯回了家。 他有些好奇谭湛和沈翊灯说了什么,又不太敢问,回家后就跪在沙发旁边眼巴巴望着沈翊灯。 沈翊灯低着头,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然后沈翊灯说:“起来,谈祯。现在不需要你跪。” 他乖乖地说好,从地毯上爬起来,贴在沈翊灯旁边坐下。 也没敢去碰沈翊灯。 过了几秒,谈祯大着胆子说:“下次、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会更听话一点,不会再、再像这次一样……给您添、添麻烦。” 然而沈翊灯静静看他。 沈翊灯问了个谈祯无法回答的问题,他问谈祯:“你是不是喜欢我?” 谈祯先是说:“我当然喜欢主人,我、我是主人的粉丝。” 然后他意识到沈翊灯的神情还是那个样子。 他没有给出最合适的答案。 于是谈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对于承认喜欢沈翊灯这件事并不排斥,因为他有很多个理由隐瞒自己最真实的喜欢。 但他没有办法在沈翊灯想要刨根问底的时候说一个最好的答案。 沈翊灯没说话,谈祯也没再开口。 他呆呆望着沈翊灯,过了几秒,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满是讨好的笑:“怎、怎么了呀?” 沈翊灯看着他,很慢地问:“谈祯,你喜欢我什么呢?” 谈祯笑不出来了。 他坐在沈翊灯旁边,攥着衣摆说:“您是听谭湛说的吗?其实、其实是他误会了,我,我就是很崇拜您,希望、希望能和您在一起久一点……我、我不是、不是那种喜欢您,您……放心。” 沈翊灯说:“不要对我说谎,谈祯。” 于是谈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望着沈翊灯,一个字不说,时间久了,又觉得委屈。 他想沈翊灯为什么非要问个清楚呢。 他这么笨,没办法让沈翊灯永远都满意。为什么非要他现在就让沈翊灯不满意呢。 谈祯根本没办法好好说喜欢。 他既不配得到沈翊灯的喜欢,也不配喜欢沈翊灯。 可他不能对沈翊灯再说谎。 无论沈翊灯是他喜欢的人,还是他的主人,无论他处于什么身份。 沈翊灯说的话,谈祯总是会听。 他只是听过未必要做,会逃避。 他迟迟没有回答沈翊灯的话。 沈翊灯就问他:“谈祯,承认你喜欢我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是吗?” 谈祯抿了下唇。 他特别委屈地看了沈翊灯一眼,伸手去牵沈翊灯的手指。 他想说放过我吧。我不敢承认。 但他连这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无所遁形。 他被沈翊灯看穿了他皮囊下烂泥一般的灵魂。 怎么会这样呢。 事情总会被谈祯变得一团糟。他想。 在碰到沈翊灯手指的瞬间,沈翊灯也想说算了,没必要强迫谈祯承认。 但谈祯开口说:“那、那我要是、是喜欢您……您可不可以,还、还做我的主人呀?” 他有些狼狈,低着头没看沈翊灯的神情,视线飘忽得厉害。 谈祯自以为很聪明地和沈翊灯谈条件:“虽然、虽然……我,我跟您说过谎,说您只是我的偶像,但、但是,我也是很……很认真喜欢您的。现在,我向您承认,那、那能不能……别把我赶走。” 他不敢碰沈翊灯太多,牵着一根手指就很庆幸了,声音稍稍小了点儿,又跟沈翊灯说:“我会很乖很乖的,做最乖的小狗。” 沈翊灯伸手去握谈祯的手腕。 手指在那条方块手链上摩挲了几下,沈翊灯说:“就算我不是个好人,你也还是要喜欢我吗,谈祯?” 谈祯抬起头去看他。 没想过沈翊灯会是什么神情,也没想过沈翊灯会这么回答。谈祯看起来显得有些傻,看了沈翊灯很久,他才呆呆道:“我喜欢您,也不是因为您是个好人。” 他又说:“您放心,我……我都悄悄喜欢您三年了,我不需要您喜欢我的。我只要做您的奴隶就好。” 他是因为沈翊灯才喜欢沈翊灯的。 和沈翊灯是好是坏没有关系。 和沈翊灯喜不喜欢他也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沈翊灯问。 谈祯想了想,他说:“没那么多原因。” 要讲他以前的事情,或又说他见沈翊灯的第一眼,那都是很漫长的故事,且心情总是复杂,难以说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就像人渴了会喝水,饿了会吃饭,烂泥见到光,大概就有了种子能生根发芽,变得亮一点。 就那么简单。 他这次真的回答不上来。 沈翊灯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腕,松开道:“我不一定会喜欢你,谈祯。” “我、我知道呀,”他说,“我……我刚刚说过,您可以不喜欢我……我以前、以前也没有被您喜欢过。” 沈翊灯看着他,问:“得不到回应的喜欢能有多久?” 谈祯不知道。 但他说:“在我这里就很久很久,我已经喜欢您三年了。” 他说起来还有些骄傲,脸上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笑。 沈翊灯多看了他一眼。 他们这天晚上没有做爱。 其实所谓的主奴,调教,离谈祯似乎都很遥远。 可谈祯对于离开沈翊灯这件事,越来越没有了准备。 他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签下合约结束的姓名,从此就说好的,要放弃。 他开始想一直留在沈翊灯身边。 永远永远。 蓝海乐队又开始举办演唱会。 队长寒承用短信通知了所有人,没有打电话,让他们全凭自觉。 任决直呼没玩够,恳求队长再宽限十天半个月。 寒承答:[那要不我宽限你十年半辈子。] 任决怂了,只好在群里撺掇别人。 没去撺掇沈翊灯。 因为沈翊灯通常情况来说是蓝海仅次于队长的敬业人。 沈翊灯是主唱。他偏偏很喜欢唱。 好像也不怎么玩儿。 别人风花雪月、花天酒地的时候,沈翊灯就编曲写词,和寒承讨论演唱会的各个环节,粉丝见面时的游戏活动。 虽然任决听说过沈翊灯很会玩。 但他没见过。 任决撺掇得手都快按酸,也不见有人接他的话,反抗队长的一意孤行。 他只好在群里发流眼泪的蜥蜴表情包。 被寒承骂丑。 任决:[这辈子在遇见你以前,我从没挨过骂。] 寒承笑:[这不是很好吗,让你锻炼锻炼。] 这个时候沈翊灯好像才看了手机。 在群里回复了两个字。 [不想。] 任决先是呵呵一笑:[什么不想啊。] 然后一拍手。 大喊声“我去”。 他往上一翻,发现是寒承问大家想不想加开一场小型演唱会。 只请资深粉丝的那种。 结果沈翊灯说不想。 任决哈哈笑出声来:[怎么办啊队长,主唱都不想唱,咱这演唱会还用开吗?] 寒承没理他。 寒承问沈翊灯:[怎么突然不想?] 大概是之前他问过沈翊灯愿不愿意。 沈翊灯回到:[家里有点事。] 任决:[啊?] 整个蓝海的人都知道,沈翊灯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云啊雾啊,抓不住的那种。就算在外地开演唱会时同吃同住,沈翊灯也还是那种很独的人。 ‘家’这个字眼好像在沈翊灯的世界里不存在。 他没有提过父母、亲人,朋友都少之又少。好像全世界没有和沈翊灯相关的人。 任决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寒承也有些意外:[家里有事?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沈翊灯说没有。 寒承说:[演唱会其实不是很花时间,算是回馈我们成团至今一直支持我们的粉丝。你如果忙,到时候来唱两首吧,露个面也行。] 沈翊灯没有当场说可以。 他过了几个小时才回答说行,然后让寒承给他预留一张贵宾席。 任决大惊:[你是谁?什么时候有人要走后门预留座位票了?] 沈翊灯说他:[话太多。] 那张座位票寒承挑了个位置很不错的。 沈翊灯很少对乐队提要求。 我行我素又随心所欲,说他没团队精神,他平时还挺认真。 寒承都没法评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翊灯拿到座位票的当晚就把票送给了谈祯。 谈祯拿着票还晕晕乎乎的,问:“这是什么呀?” 沈翊灯反问:“谈祯,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粉丝?” 谈祯瞪圆了眼睛:“当然是!我、我粉了您三年!”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们乐队要开演唱会了?” “……啊,”谈祯呆呆地看他一会儿,慌忙拿手机去刷自己的朋友圈,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最近、最近有点、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沈翊灯问。 谈祯又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小声地说:“您是不是……还、还没有调教过我呀?” 沈翊灯没说话。 谈祯又道:“所、所以我,我在向俱乐部的敛学习!他、他在微信上,教我好多知识。等……等您想要调教我的时候,我、我一定可以表现得很好!” 他有种不太贴切的自信。 但沈翊灯没给他泼冷水,沈翊灯说好。 沈翊灯道:“听完演唱会再玩你,好吗?” 谈祯被沈翊灯好听的声音勾得迷迷糊糊,他睁大眼睛去看沈翊灯,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我会努力让您玩得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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