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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老夫老妻？”钟识挑眉。 “不是。”苏乘云喉结滚动，看着他，坐的无比端正，“像离婚后亲爹回来看孩子，但孩子初中寄宿，于是只好大眼瞪小眼的夫妻。” 钟识沉默三秒，发现确实有点像。 不怪苏乘云说，这个局面真的蛮尴尬的。 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很奇怪。 如果没有营业这一层，那相处起来和亲哥俩没区别。 但合作过五次，又演过对方的另一半，导致双双入戏太深，生活就难免受到影响。 要是平日不来往就算了，偏偏又住对门。 多多少少吧，两个人在彼此心中的地位早潜移默化成了人生伴侣，不得不亲近。 怎么说呢？营业的时候要多野有多野，私底下正常相处，反而有种刚谈恋爱时的扭扭捏捏。 钟识洗干净手，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安静做饭。 苏乘云打开电视，果不其然，娱乐频道正在播放他俩的新闻。 现时代相当开放。 主持人语气夸张，里里外外暗示他们就是真正的两口子。 他掏出手机，超话排名迅速打到榜首。 放眼望去，全都是磕到了，在过年，不用管，cql好好过。 苏乘云随意翻了几页，觉得画的不错的同人图随手点个赞。 点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忘切小号。 一瞬间警笛大作，赶紧坐直，挨个把赞点灭。
第十二章 给当手模 不折腾还好，这一折腾，眼尖的粉丝纷纷发现端倪。 就连那些被取消赞的博主也尖叫连连，没有半点儿伤心，反而开新帖大肆旗鼓地宣传，“苏乘云官方点赞cp帖”“苏乘云认爱钟识”。 “看什么呢？脸红成那样。”一大碗面上桌，钟识放上筷子，“赶紧吃，吃完回去睡。今晚别玩游戏，明天有双采。” 他侧头要看苏乘云手机。 弟弟不给他看，迅速关屏，装进兜里：“知道了。回头你那大衣需要干洗，给我发信息，费用我包。” 钟识嗯了声，在他旁边坐下。 手上闲不住，抱起来一叠纸，开始慢悠悠做手工卷玫瑰。 客厅开着二档灯。 不算明亮，但很温馨。 电视机里播放新闻，钟识看最新动态，苏乘云呼噜呼噜吃面。 一个吃，一个做手工。 出奇的和谐。 钟识有一手好厨艺，他爸早年在南方生活，本身也是大厨，做饭特别好吃。 而他妈妈Sally擅长煲汤，打小就教钟识煮各种各样好喝的汤。 父母双管齐下。 他很轻易练出一身厨艺，做饭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相较之下，年下苏老师就对吃饭这件事比较熟练。 “好吃吗？”钟识把卷好的玫瑰茎秆插在玻璃瓶里，“咸淡怎么样？” “好吃。”苏乘云顾不上抬头，双手捧着大碗，咕嘟咕嘟喝汤，“牛肉谁做的，又辣又麻，真够劲。” “我爸做的。”钟识说，“他和我妈不是去香港吗？怕我在家没法吃减脂餐，就提前卤了五斤。” “五斤？也太多了。” “你知道生牛肉5斤卤出来剩多少吗？超缩水。” 苏乘云点点头，最后一口汤喝干净，起身刷碗。 他小时候经常在哥哥家蹭饭。 那时候苏志明和王嫣工作忙，夫妻俩老是没时间管他，加上奶奶要照顾叔叔家的小女孩，经常把苏乘云托给对门钟家，让他和哥哥一起吃饭。 也是巧，钟识爸爸钟明志是大厨，国际上拿过奖那种，对苏乘云特喜欢。 小时候钟识不好好吃饭，他和老婆苦口婆心，很难劝。 心想一个男孩儿是养，两个男孩儿也是养，干脆多做一人份，让苏乘云和钟识一起吃。 没想到这招真好用，自从苏乘云来，钟识饭量蹭蹭上涨。 小哥俩儿抢着吃东西，生怕谁比谁少吃一口。 没想到长大后不用蹭钟叔叔的饭，开始蹭钟哥的饭了。 苏乘云觉得挺好笑的，世界都是缘分。 刷完碗出来，跟钟识说：“牛肉还有吗？见面分一半。” “没了，有也不喂小猪。”钟识关上电视，“你能有点出息吗苏老师，天天来我家蹭吃蹭喝啊。” “不白蹭。”苏乘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看钟识，“你是要钱还是要色？选。” “怎么说？要钱给多少，要色给什么？” “要钱就一顿饭五十，要色……”苏乘云双手插兜，嗓音里的沙哑滚了滚，“要色，我这么多地方，你看着挑。” “说的跟真事儿一样，我能怎么选？你还能把心挖出来给我啊，我又不是妲己。” 钟识切一声，拿出热熔枪，准备粘花瓣。 苏乘云大掌捏住他的手腕，“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给我买大衣，我报答你，应该的。” 钟识抬眼看他，“你能不能别搞什么英雄主义？又不是90年代的香港，搞这一出古惑仔报恩有意思吗？” “有意思，选钱还是肉体。” “肉体。”钟识被他缠的烦了，说，“你脱了裤子给我干一炮，就抵大衣了，行了吧？” 苏乘云不愿意：“你那大衣不值这个钱。” 钟识：“#￥%&……”那你让我选个鸡巴啊。 他抽出手腕，打发小屁孩，“卤牛肉在冰箱，你自己切一半带回去。别吃太多。回去冷藏，配着米饭或面条；白嘴吃也行，不过齁咸。” 苏乘云坐下，抽出一根纸卷棒看看：“你弄的什么。” “别乱摸。”钟识打他手一下，“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 “听见了不挪屁股切牛肉去，干嘛呢？等我给你切啊。” “我走的时候再切，不着急。” “听你这意思，短时间不打算走。” “嗯。” “嗯？！” 算了。 不跟他一般见识。 钟识没空吵架，在花瓣上喷上凝胶，慢慢往棒子上固定。 一分钟，一朵玫瑰花粘好，那叫一个精细美丽。 “抽屉里有香水，给我拿出来。” 苏乘云听指挥，低头拿东西。 “真乖。”钟识随手挑了一只，往花瓣上喷了几下，在空气中一挥，“电脑。” 苏乘云常来他家，东西放哪一清二楚。 输密码开机，他一只大掌端着mac：“你又要卖花了，干老本行？” “对头，赚点外快。”钟识戴上眼镜，袖子折到胳膊肘，登陆自己的网站，“学着点小弟弟，人生在世，技多不压身呐，会一门手艺就能多赚一门钱。” 钟识上大学那会经营一家香水玫瑰店。 顾名思义就是用特制卡纸制作玫瑰，往上撒香水，然后弄成永生花售卖。 大学四年，他靠这个赚外快，弄了不少钱。 后来被签约，店铺就关了一段，忙不过来。 现在好不容易清闲，钟识想着继续这门手艺，就重开店铺。 图片修好上传，他写上介绍。 本来想附赠一段视频，瞧见苏乘云那双手，眼睛一眯：“给你个活干不干？” 苏乘云看见他打自己这双手的主意了：“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选要钱还是要色吗？我要色。”钟识说，“不露脸，你就拿着这只纸玫瑰稍微转一圈，让我拍段视频就行。” 苏乘云不想干：“这是手模的活儿吧，我没受训过，弄不来。” “哎哟，你又不是外人，我信得过。” 钟识一句“不是外人”，哄得苏乘云心花怒放：“拿着转圈就行是吧？” “对对，如此简单。” 钟识准备好手机：“321，action。” 苏乘云将袖子往上折了几下，修长手指捏住玫瑰杆。 下一秒，钟识打个响指。 苏乘云接到信号，嗖的一下把玫瑰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从右往左再转过来。 那叫一个高速，差点没把花头甩掉，真够猛的。
第十三章 我不觉得 钟识心疼死了：“大哥，你能不能慢转赚？你他妈是转玫瑰还是转指尖陀螺？疯了吗？” 他接过玫瑰，把开胶部分重新粘好，还给苏乘云：“降速降速，降十倍。” “事多。”苏乘云嘴上说，还是照做，转的很慢。 长达三十秒的视频拍完，大体细节全都展示一遍。 “行了，没你事了，滚蛋吧。”钟识把玫瑰插进玻璃瓶，“设置定价……确认发售，OK。” 太长时间没开网店，屏幕一跳，提示他商品名称重复，需填写新的。 “怎么还得填新名称？什么时候出的新规定？”钟老板遗落网购圈多年，十分不解。 苏乘云就着钟识的手，滑动鼠标看店铺，“你之前这些链接全失效了。” “什么？不可能吧。”钟识不信，“怎么会失效啊。” “估计是所有品名都一样，系统默认刷销量。” 瞧见所有图都成灰色，钟识真觉得麻烦：“这怎么办？难道还得全都起名？我这玫瑰至少100来种，挨个儿编造谁能想得起来。” 苏乘云松开他手：“那你就只卖这一种新的。回头再补。” 钟识本来也这么打算。 右下角弹窗，一个老客户问：【之前我定的七彩独角兽玫瑰还有吗？女朋友过生日，今年想再送一个一样的。】 “七彩独角兽玫瑰什么东西？”苏乘云问。 “这个工艺比较复杂。就是做一朵纯白玫瑰，然后调好独角兽风格的七种颜色进行喷绘，最后撒上亮粉。”钟识挠头，“真没想到啊，今天第一天开张就有大单。” “这一单多少钱。” “嗯，差不多5000吧。” “五千？” “你觉得高啊。”钟识失笑，“你知道多少朵玫瑰吗大哥，999朵，光手工做玫瑰至少都得半个月。” 苏乘云不了解手工圈，他只知道钟识心灵手巧，对这些艺术品很擅长。 “打算怎么办？拒单？”他问。 “不太好吧，毕竟是老客户，而且人家要过生日不是吗。”钟识犹豫不决，“赚钱是赚钱，可这一单太麻烦了，而且我一个人完全搞不来，这几天又有行程……” 他认真地戳下吧，摇摆不定。 苏乘云看着哥哥漂亮的眉眼满是忧愁，问：“你最近缺钱吗，为什么想重操旧业。” 他不是外人，钟识想了下，实话实说：“我今年已经27了，再过两个月，真的就到了结婚年纪。Sally之前一直想让我半退圈，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我觉得我应该遵从现实，往那方面实现。” 苏乘云喉咙滚烧，双手不自觉成拳。 他盯着钟识，胸腔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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