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自己又在做这种怪梦。 妈的,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单冬下意识就要去找黑田,他得要去找黑田算帐。 黑田?单冬惊觉不妙,他连忙转身赶回去,他跑起来,回到那个海边木屋,一进屋子就闻到木头发霉以及湿漉的海潮味道,冷意像条蛇攀附在人身上,阴冷又潮湿。 单冬打开浴室门,就看见黑田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全身不停在发抖,像条落水狗,下半身赤裸,还在蜷缩夹紧着双腿,徒劳地摀着他的秘密。 单冬忙不迭将人抱起来,黑田估计是觉得冷,本能地缩进他怀里,整个人贴紧他上身,头也从他肩上移到脖子旁,像个吸取精气的妖精,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 单冬觉得黑田的脸冷的像块冰,但他的吐息却又很热,他的呼吸很小口,也很急促,频频打在他脖子上。 很怪,也很痒。 单冬面红耳赤,有些受不了,忍不住把他的头抖开,让人离他远点。接着他把人大致擦乾,随意找个带床的房间,将人扔到床上。 然后他看着人,愣愣地发起呆,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麽了,他没怎麽照顾过人,这方面可以说是完全零经验。 单冬抱着胸,这只是个梦,所以死不了人吧。 他一屁股坐到床边,黑田还在哼哼地不断呻吟,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一瞬间,黑田的头倏地转过来,直冲着他,像在目不转睛地看他。 单冬陡然吓了一跳,但瞬间就回过神,因为那绑带还在黑田脸上,牢牢地遮住他的视线。 单冬盯着那块布,黑色的,就一块小小的,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冲动,他突然特别想看,那块布底下,黑田是什麽表情,他是什麽眼神。 那条布突然窜起,来回舞动,一会儿到单冬耳边嘶鸣,一会儿攀上他的手腕,就像诱惑人吃下苹果的蛇,它拉着单冬的手,勾他去摘下带子。 看一眼没关係吧,黑田现在意识这麽模糊,他应该什麽都不会记得,所以就看他一眼不会怎样吧。 单冬的手慢慢靠近黑田的脸,他的指尖能感受到黑田的呼吸,很灼热,就像小动物一样,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的手再差一些就要碰上那条绑带。 此时,黑田突然低吟一声,声音不大,单冬却整个人一缩,心虚地抽回手。 单冬猛然回过神,心里腾起被吓到后的忿怒,他恼羞成怒,在心里自鄙胆小,到底是在怕什麽?看一下是会掉块肉? 单冬索性拿起裤兜里的枪,顶在黑田的颊边,枪管随着黑田的呼吸陷在脸颊肉里。 单冬用枪划过他的脸,打算等等绑带一掉,要是出现了很可怕的东西,他就一枪崩了他。 枪管插进带子内,接下来只需要手腕一动,轻轻一挑。单冬嚥口水,全身肌肉绷得死紧,他屏住呼吸,手心冒出冷汗。 他陡然掀开那块布,像打开了潘朵拉的宝盒,但里面没有瘟疫、战火、饥荒,只有黑田迷濛的眼睛,他眼神失去焦距,骤然接触到光线,本能地眯起来,绯红攀上他眼角,眼周围还有带子勒紧的痕迹,显得惹人怜。 等黑田适应光线,他垂下眼,好像是看到床尾的人,他才像在沙漠中看到行商队伍的遇难者,声音很是乾枯嘶哑,发着气音:「水……」 单冬缓过神来,但他没听清,凑近一听才知道他在要水喝,连忙去房子各处找,终于在一个像是仓库的地方找到瓶装水,一旁还有泡麵。 他匆匆检查有效日期,又怔住,自嘲自己干嘛那麽讲究,忙不迭回到黑田床边,他揽起黑田,让他靠在胳膊上,给他喂水喝。 单冬看着黑田的嘴巴,可能是因为发烧,和瓶口相接的嘴唇红艳艳的,被水一润,看起来更湿更软。 单冬看着看着就忘了倾斜瓶子,黑田喝不到水,本能地就想伸长舌头,试图去捞点水喝,像在湖边喝水的动物。 黑田的软舌一伸出来,单冬的手彷彿触电般地一抖,水溅出来,洒在黑田的脖颈上,他的颈子很苍白,缀着几个水珠,有种难以言状的……妖异。 黑田没在意洒出来的水,倾着身体就想靠近水瓶,单冬拿瓶口凑近他,黑田像喝奶的鹿一样,使劲地吮吸着瓶嘴,发出啧啧的水声。 很快,一瓶水就喝完了,黑田的视线才从瓶子上移开。他去看单冬,眼神很朦胧,像是刚出壳的小鸡,即使认不清他是谁,姿态仍然满是信任及渴求,黑田嘴巴动了动,还想要水喝。 单冬看着他的眼睛深处,彷彿彻底掀开某块遮羞布,再也压不住心里那诡异的满足,那好似是一种……掌控他某种需求的快感。只有他能满足黑田,而黑田也只能听之任之,没有他,黑田连水都没办法喝,尿都不能撒,命也不是他自己能够掌控。 这股满足感来得很汹涌突然,简直就快要把他涨开。 单冬把瓶子放一旁,心里莫名冒出一股冲动,他扳过黑田的下巴,紧抱着他,好像是在问什麽可耻的问题,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隐密又兴奋的期待:「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黑田反应很慢,但最后还是动作很小地点点头,单冬急了,恨他话都说不全,又紧接着问:「那我是谁?」 黑田张合着嘴,虽然没有声音,但单冬还是看出来了,他在叫他的名字,不断地重複着:「单冬。」 接下来黑田瞪大眼,彷彿触及到什麽禁忌的回忆,他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力量,奋力伸长手想推开他,眼神很是惊恐。单冬呆愣住,以为黑田是在怕他,因为认出了他就是那个绑架犯,他想上前制止,却只听黑田不断说:「对不起……」 单冬一愣,这是在讨饶吗?黑田嘴边还在不停呓语,尾音在颤抖,听起来更像是烧坏脑子的胡话。 「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 不应该什麽?后面就没声了,单冬耐不住好奇,凑过去听。 黑田侧过头,直直望进单冬的眼底,那眼神很複杂,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只听他呢喃着,语气恐惧中夹杂忏悔:「对不起,我这样……会害了你。」
第10章 第十夜 ======= 单冬的证词06 早上六点四十,单冬倏地睁开眼,浑身上下全是汗,汗多的夸张,就像是……梦里的水漫到现实来一样,又湿又冷。他腰痠背痛,感觉全身的肌肉僵硬了一整晚。 单冬缓了一会儿,等到那莫名的冷意退去,才感觉到胯下有点湿黏。他猛然坐起来,摸了一把胯下,叹口气,认命地伸到裤子里,机械式地撸起来。 他强迫地去想片子里的那些女人,背对着他呻吟、扭动、被干的吟哦乱叫,单冬手上的速度飞快,很快就到达高潮边缘,女人的声音也高亢起来,她转过头,赫然变成黑田的模样! 想像里,黑田一副飢渴的样子,不断和他讨要着什麽东西,扭着屁股在他胯下来回蹭,一脸不知满足。单冬射出来,像有东西在他身体里绽开,剧烈又沉默,很快就消失了。 他喘着粗气,感到一阵后怕,自己绝对是有哪里不对劲、不正常了。 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一边默念「生理现象,很正常」,一边起身脱了裤子内裤,到浴室里去洗裤子。洗完后就等着脱水,他缓过神,开始看着滚筒盘算起来。 首先,他绝对是直的,无庸质疑,因为他从来没对哪个雄性生物发过情。而且他也听说过gay的喜好,他很明确知道自己对那种类型硬不起来。 再来,刚才之所以会出现黑田,纯属是昨晚梦的后续影响,谁让黑田要出现在他的梦里,才会害他往奇怪的方向联想。 总结,那个梦就是所有祸害的源头。 单冬搔着耳后,那做梦这事,能找谁商量?感觉靠他一个人是解决不了。 朋友?总觉得这种事一但讲出去了,就会变成那群人之间的笑料,然后往后十年内会不断地被提起,最后成为同学会上的笑话一则。 叔叔吗?单冬摁着太阳穴。啧,不行,他估计会开始碎碎念,说他青少年压力大,才会做这样的怪梦,然后开始拉着他到处求医拜佛,太大阵仗了。 老师呢?陈导?他应该会再叫他多跑十圈操场,多练几组脚步吧。 黑田?想都别想。 单冬想了想,觉得身边实在是没什麽靠谱的人,坐在地上,滑开手机,点开一个匿名的SNS。这里只会显示性别和暱称,没有好友以及追踪机制,应该算是安全隐密,不会有人认得出他是谁。 他开始打字,拇指在萤幕上轻点,删删写写,刻意隐去太过明显的特徵,最后终于写好一篇文章。 标题:求助,最近晚上都会梦到老师该怎麽办? 发佈者:Wilson是篮球不是排球 内文:如题,梦的内容大概是我绑架了我的老师,然后将他运到海边的一个小木屋里。期间我揍了他,也拿枪抵住他,他也不停地在挣扎,过程很真实,真实到让人不舒服。想问怎麽做才能不做梦? 这个时间是学生和上班族的通勤时间,估计大家都在滑社群,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我的豆花三十块:「创作文?你平时是有多讨厌你老师?」 滑鼠没电:「没事啦,我还曾经梦过跟校花约会,去南部三天两夜,最后在进旅馆前醒来。」 柳叶眉毛歪歪:「@滑鼠没电,髒。」 眼看其他人开始讲自己做过的梦,整个讨论串就要离题,单冬忙不迭回复了第一则留言:「不是创作文,也没有多讨厌那个老师,但梦到就是会觉得怪怪的。」 单冬送出,马上就有其他人回复他,他点开一看。 深海小浣熊:「好色喔~」 单冬不解,直接关掉手机,放弃跟这群人沟通,他刚刚大致扫过其他留言,其他人做的梦千奇百怪,比他昨晚的梦更诡异的大有人在。 他收拾东西去学校,整天的课他也都心不在焉。脑袋里时不时回放,海浪、浴室、低吟声,梦里不只他怪怪的,连黑田的行为也很古怪,他最后为什麽道歉,说的那些话又是什麽意思? 单冬猛地直起腰,心情一下坠入谷底,他嚥口水,全身寒毛竖起,他骤然意识到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梦里的黑田……该不会是真人吧? 他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他怎麽可能会去梦这些鬼东西,梦里的黑田也不符合常理。单冬打开手机就要查,但那匿名SNS的通知还在不停地跳,他犹豫一会儿,还是点进去看,本来以为会看到更多不着调的留言,没想到跳出的内容正好坐实了单冬的猜想。 内裤杀手:「说到梦,我国中午休时,曾经跟同桌做过同样的梦。神奇的是,他当时在现实中右手受了伤,梦里右手也是受了伤。然后我们一起去唱歌,他就一直用左手拿着麦。醒来后我问他,他竟然记得我们梦里点了什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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