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冰把席肃种种不人道的事说了,“我要自己住。你帮我过去签个合同就行,钱我出。” “钱当然得你出,又不是我住。不过,我现在医院很忙,等晚上吧。” “现在立刻给我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妈干的好事,咱们亲戚里,就你一个学医的。当初我妈偷偷摸摸怀孕,她难道能对席肃用强,还是春风一度就有这种准头!肯定是你帮了忙!我今天这么倒霉,你得负一半责任!立刻给我出来!跟我一起看房子!” 手机那头传来姑妈的笑声,“说来冰冰你还真算得上苦主。好吧好吧。你家没闲房么,干嘛要租房啊?” “我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我是在学校附近租房。” “哦,那附近我也没房子。你联系好中介,把位置发我。” 席冰做事利落,上午租好房,他就住下了。重要证件他都带身上,衣裳什么的可以直接去商场买,完全不需要再回去。 不过,王管家待他不错,席冰还是打个电话给王管家,说了他搬出来住的事。 王管家吓得不轻,“这得跟席总说一声啊。” “你跟他说吧。告诉他以后我的事都不劳烦他了。” “那小冰你现在住哪儿呢?” “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席冰没有隐瞒,他就出来租个房,又不能隐身。他主要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席肃不再理他,他正好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如果席肃要他回去,他就能跟席肃讲一讲条件。 席冰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他已经十五岁,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他不需要也不接受席肃的掌控。 …… 助理接到王管家的电话,不敢耽搁,忙去告诉席肃。席肃已大致清楚席冰是个什么货色,离家出走又不隐藏行踪,席冰的那点心思浅显得不值一提。席肃说,“没关系。” 他下午还有事,明天飞国外,待席肃腾出时间,已是半月后。 席肃来的时候,席冰正在挂新买的小碎花窗帘。 席肃突然出现在客厅,席冰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这些天都没动静,他以为席肃的意思是,默许他自己住。 “来看看你。”席肃示意席冰,“挂好了吗?” 席冰把另一半窗帘挂好,从梯凳上下来。席肃打量着小小的一室一厅,四五十平的样子,收拾得不大整齐,也还凑合。 席冰去看自家房门,他都没开门,席肃怎么进来的。结果,在房门外看到席肃的保镖。席冰真受不了席肃这种排场,“王管家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她难道没跟你讲?” “我发现你很会自说自话,你讲了,我答应了吗?同意了吗?”席肃坐在席冰铺了小碎花沙发罩的沙发上,“先前太忙,你毛病有点多,与其一件一件纠正,不如一劳永逸。” “你在说什么呀?” “第一,不准离家出走。第二,我安排的事,你只管乖乖去做,而且要做好。眼下先教你这两样规矩。”席肃看着他头上的黄毛,“以前没跟你讲过,你认个错,跟我回去,好好补习,这次就算了。” 席冰仿佛听到席肃在讲梦话,他“哈”了一声,冷笑道,“第一,我离开时告诉王管家了,不算离家出走。第二,你可以给我提一点建议,但你不能安排我的事。我可以自己安排,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 “你不道歉吗?”席肃又问他一遍。 “我道你个头!你怎么不跟我道歉!”席冰挥手撵人,“走走走!这是我租的房子,不许你在我家说话!” 席肃不再跟他浪费时间,叫保镖进来。席冰警觉地后退两步,“你干什么?绑架可是犯法的?” “放心,你没什么被绑架的价值。”席肃神色冷淡,“早知道你不受教,就不该浪费时间。”四下扫一眼,指了指餐桌,吩咐保镖,“给我把他按桌边上。” 席冰是细胳膊细腿的十五岁,席肃的保镖则是行内高手,席冰立刻被俩人拉过去牢牢按压在餐桌上。他整个上半身紧贴桌面,分毫动弹不得,席冰大叫,“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家暴是犯法的!” “多谢你告诉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席肃讽刺的瞥席冰一眼,在这小小套房内溜达一圈,从卧室门后取下席冰用来掸尘的鸡毛掸子,在掌心试了试,“这东西不赖。” 席冰看到席肃走近,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飞出去。席肃来者不善,真挨顿打也是白挨,席冰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知道错了。爸,我错了。” “知道就好。”席肃不想以后在席冰这些小聪明上浪费时间,拍拍席冰的头,“咱们还是一劳永逸。以后再不听话,先想想今天挨的打。” 席肃只小时候打过架,成年后鲜少动手,更没打过孩子。但既是要给席冰个教训,席肃便没打算轻拿轻放。 真麻烦,遇到这种不会听话的小子,真麻烦。 不管席冰怎么哭怎么求饶,席肃只管打自己的,到最后,席冰连哭的力气都没了,他浑身发抖,神志昏沉,除了疼就是疼。 我可能要死了。 疼到极致,席冰心里升起这个念头。他一想到自己大好年华就要死了,真是伤心极了,不禁又哽咽着哭起来。 保镖看席冰身后星星点点的血色,忍不住说,“席总,孩子要受不住了。” 席肃不以为意,只是将掸子向下移了移,“没听说鸡毛掸子能打死人的。” 席肃不会真把席冰打死,打个半死,打到席冰听话不成问题。最后席肃打够了,席冰已是趴在餐桌上站都站不住,席肃去卫生间洗了洗手,顺手将掸子冲洗干净,带席冰回家。 看挨顿打多乖,让怎么着怎么着,一句废话都没了。 ----
第5章 彼此评价 到家后,席肃去了书房,席冰直接被送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连□□的力气都没剩几分。 医生见多识广,戴上手套给席冰脱裤子时就说,“按着些。” 保镖一个按住肩一个按住脚,外裤尚好,内裤粘在伤处,稍一碰席冰就瑟瑟发抖。他一直哭一直哭,模模糊糊地喊“妈妈”,王管家都看得红了眼圈,心中很心疼席冰。 医生帮他处理好伤处后,留下几片止痛药,交代好服用护理的注意事项,约好明天的换药时间就告辞了。 保镖看没他们的事,也都下去了。王管家给席冰盖上条薄被,倒了温水扶着他喝。席冰喝两口水,看是王管家,问,“王姨,我是快死了吗?你能帮我把我妈妈叫来吗,我想跟我妈妈说两句话。” “没事的没事的。”王管家摸摸席冰汗湿的额头,安慰他,“过几天就好了。别瞎想,再喝点水吧,我放了蜂蜜的。” 席冰喝了大半杯,止痛药有镇痛安眠的成分,席冰昏昏沉沉勉强入睡。 看席冰睡熟,王管家过去书房跟席肃说一声。席肃正在书房练字,闻言说,“明天有补习老师要来,记得叫他按时上课。” 王管家说,“我看小冰伤得挺厉害,明天还能上课吗?” “不是看过医生了吗?”席肃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上课的。 王管家站着没走,席肃暂搁了笔,问,“还有事?” “席总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小冰他伤的,明天不一定能起来。” “起不来就趴着好了。趴着一样可以上课。”席肃难得见王管家这样心疼谁,他无所谓地补一句,“跟席冰说,按课程表的进度,好好学。他应该明白不听话地教训了。” 王管家暗暗叹口气,他在席家工作时间不短,席肃平时挺和气,出手大方,一等一的好老板。哎,王管家不敢再多说,离开书房。 她从没见谁这样打孩子,席冰伤得不轻,王管家不放心,晚上就在席冰房间沙发凑合一宿。半夜席冰醒了,喂他喝水,扶他去洗手间。醒后大概是伤处疼得厉害,席冰再难入眠,直到天明才又眯了一会儿。 七点前王管家还得把他叫醒,一会儿补习老师就到了。 席冰一听还要补习,他被疼痛折磨得烦躁难耐,当下大怒,“那老王八是不是人!我都快死了!还怎么补习!” 王管家吓得直看房门口,劝席冰,“小声点,让席总听到不又得打你。” 席冰是真叫打怕了,哪怕气得要死,现在席肃就在家,他也不敢再去找席肃理论。王管家生怕他再自讨苦吃,连劝带吓,“你可好好学吧。昨天席总说,让你按他安排的课程表,只能快不能慢,还得学会学好。” “呸!老王八!”席冰恨恨地骂席肃。 王管家心说,你这也是不怕揍的。叹口气,让佣人给把他早饭端上来。席冰身后疼得要命,早饭也胃口一般,刚吃完饭,补习老师就来了。席冰满肚子邪火,又不敢不学,看那老东西的意思,只要他还有气儿,就得学。 补习老师不知因果,都被席冰给感动了一下子:好家伙,看人家富二代也不是容易当的啊。都病得爬不起来了,搁床上都不耽误学习。 席冰身上火烧针挑似的疼,他这上课,止疼药都不敢吃,吃了要睡觉,只能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到课程上,听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除了午饭后打会儿游戏,他完全按照席肃的课程规定,从早学到晚。用席冰的话说,“打娘胎出来就没受过这种累。” 王管家把水果放好,给他加油鼓劲,“这不学得挺好吗。老师都夸你聪明。”老师走时,王管家都会问一问席冰的学习情况,尽职尽责地做记录。 “我本来就很聪明。”席冰趴得腰酸,又不能躺,爬起来直着腰下床,王管家扶一把,他到窗前推开窗,见玉兰花都开了。只是夜晚灯光下,看不大清楚。 席冰说,“都春天了,也没出去转转。王姨,明天不在屋里学了,明天在院子里,给我拿把长椅,铺软和些,我趴长椅上听课。” “那就摆在玉兰树下如何?” “好!” & 席肃摩挲棋子片刻,终是投子认输,笑道,“还是爸你棋胜一筹。” “老啦。”老爷子胜了也无甚喜色,慢慢地收拾着黑白子,“今儿见着隔壁你冯叔叔教他家小孙子下棋,你说你冯叔叔,平时说话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这一教孙子就跟安个大喇叭似的,也不知我还能不能有含饴弄孙之乐?” 近年老头子常念叨这事,老太太担心儿子心烦,在边儿上圆场,“你就别抱怨了,现在是新社会,让席肃自己做主。要是闲了出去讲讲课。” 席肃喝口水,“听说小孩子都很淘气,尤其男孩子,跟小猴子似的,有点讨厌。”席肃最讨厌的动物就是猴子。 老太太笑起来,“怎么能这么说呢。席肃你小时候就安静懂事,人见人夸。” “我是天生性情。”席肃说,“爸你喜欢孙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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