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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手臂的宋北予突然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怕打针？ “你调查我，调查的这么深入？” “……” 顾念安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 他强取豪夺，他调查深入。 他是疯子，他也是坏蛋。 可他又，真的是，汤圆。 “无论我说多少次，我是汤圆，你都不信。” 不甘心。 他的眼神带着受伤，和以往的张狂不一样。 唯独在宋北予面前。 才会敏感自卑，又脆弱。 宋北予别过头，“那我也再说一次，汤圆已经死了，你做什么都别假装他。” “好，好好好。” 低笑愈演愈烈，有嘲讽笑意，“好，我不是汤圆，我是顾念安，我还是绑架你的罪犯，我简直罪无可赦…” 嘲笑。 他自己嘲笑他自己。 宋北予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抽痛在心里划散。 ——到底为什么呢？ 未经感情的少年。 也不知为何，此刻，竟然想去安慰他。 “嗯，你是坏蛋。” 男人将少年困在怀里，不让他动一丝一毫。 “是，我是坏蛋。” 一个说，一个应。 “那你喜欢坏蛋吗？” “……不喜欢。” “那你喜欢的是楚河？” 顾念安心里一直在不安，他总是在找这份不安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可以喜欢楚河！” 男人可以允许心爱的宋北予，不爱自己。 因为时间会化作溪流，永远让他困在自己身边。 可，若是他心里有别人。 就太难了。 顾念安是假装的逞强，他心里怕极了，他还记得宋北予上次故意气他说自己喜欢就是楚河。 疼痛，就像千刀万剐。 少年不知道。 宋北予叹气，“我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行为。” 这位小少爷，平日里软软绵绵，又和蔼可亲。 可是在一些问题上，又十分固执。 没法改变的，原则。 “好，只要你不喜欢他，我不逼你。” 男人的手越收越紧，他仰着头，难得示弱，“你不喜欢我，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少年垂眸。 不发声音。 “那，我可以亲你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以往的强硬，反而如下位者的姿态，祈求少年垂青。 “你…” 宋北予红了脸。 ——不要脸。 他没有力气，如果顾念安真的想做什么，是没办法抵抗的。 都到这个地步。 居然还在问。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宋北予既没拒绝，也没答应。 而是反问。 男人的目光铮铮，“我希望你说，希望你亲我，每天都亲我。” 越说，两人的距离越近。 “我还希望你说，你喜欢我亲你，你想要我亲你。” 爱如执念。 这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啊。 如果没有爱着宋北予的那份心情，顾念安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顾家继承人的厮杀里冲出来。 “你别说了。” 宋北予红着脸，扭过头不想看他。 男人用自己的另一边脸，将少年的头摆正，让他正面看自己。 “我想说，而且说不腻。”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北北？”
第23章 乖乖吃饭，宋北予 抵死缠绵，热语侧耳。 顾念安急需要一个缓解的出口，亦或者是一个希望。 “北北，我的北北。” 呼吸打在耳垂，热切的风伴随他的呢喃，让温情进入心里最深的地方。 “接受我，好吗？” 宋北予的心脏跳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奇怪的感受，他本身就没有力气，在他的诱哄下，指尖微微颤抖。 “顾念安…” 心尖的颤念，让开口的双唇嚅嗫。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变成你牢笼里的玩具…” ——他越说，就越是颤的厉害。 头一遭经历这些的宋北予，一向来随遇而安的宋北予。 开始词穷，语塞。 “不是，你不是我的玩具，不是，不是！”反驳的话越来越快，顾念安也带着颤音，“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真的好喜欢你。” 似乎是急着证明，顾念安将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心脏处。 “你听。” 砰砰，砰砰。 “它在跳动，它在说喜欢。” 宋北予垂眸瑟缩回手，白净的脸上有着一些窘迫。 ——他想说，他应该天高海阔的飞。 而不是成为谁的金丝雀，亦或者是，菟丝草。 “算了，我不想说了。” 宋北予越是想说清楚，就越感觉和顾念安沟通的无力。 这一次，顾念安也无言了。 这次，是宋北予先打破沉默。 “顾念安…” “嗯，我在。” “我有梦想，有对未来的期望，如果我们…”宋北予咬唇，下一段似乎难以开口，“如果我们…是普通的开始，也许，还有可能。” 晦涩的话。 头一次讲情爱的少年。 他的声音越来越绵软细弱。 ——少年在撒谎。 ——因为，就算是正常的开始，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可能。 从很早很早开始，或许从第一天踏进宋家开始。 宋北予就计划着逃离宋家。 他确实很想离开宋沉的掌控… 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在这里，和在宋沉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顾念安只是将头埋在少年颈窝，一言不发。 ——这个话，他没法接。 因为，所有的事情，已经做了。 没有，回头路了。 窗外，有蝉鸣，也有落叶飘落。 B国的人到了一年之内最欢庆的节日，可他们飘来的欢快气息，也没有感染到屋内的两个人。 良久。 久到时间都写不下。 有人肚子咕咕叫了一下，才打破这个寂静。 “饿了？” 顾念安把头抬起，眼睛里含着笑意，就像刚才的不愉快都没发生一样。 ——忘记，他想忘记。 “嗯…” 宋北予有点难为情，睡了两天，醒来还要陪这个男人聊，爱情。 他肯定饿了。 顾念安浅笑：“走吧，我们，去吃饭。” 宋北予：“……” 这笑意模样，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两个人感情很好。 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抱起宋北予往楼下走。 顾念安想： 「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这样，宋北予永远都只能依赖他一个人。」 「吃饭，喝水，他都会好好照顾他。」 可惜时间不是永恒。 宋北予把头窝在顾念安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似乎是玫瑰花的气息。 从醒来开始，总是在鼻尖淡淡萦绕。 ——可怜的小少爷，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omega。 顾念安把宋北予放在沙发，在他身上又裹紧了被子。 额头吻，是必不可少。 顾念安蹲下身，眷恋的看着他，“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乖。” 少年呆呆的，像个小木头，听他说话。 然后点点头，但又觉得不对劲，“你去哪？”他问。 男人离去的步伐又折回，“给你做饭。” 他说的理所当然，宋北予却甚觉惶恐，“你没钱了？” 厨师呢？佣人呢？ 怎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顾念安带着笑意刮了刮他的鼻子，宋北予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想什么呢？他们，暂时回老家了。” ——人是他故意支走的。 ——顾念安不想他们看见宋北予现在的样子。 少年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如花朵绽放的瞬间，有着无限美丽。 顾念安好想藏起来，谁也不准看他。 连安迪医生也不行。 要不是，为了宋北予的身体，就连安迪也不想留他。 厨房内，有烟火飘过。 顾念安的确不擅长做饭，简单的食材，看起来乱糟糟的蛋炒饭。 好在，宋北予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顾念安用勺子轻轻盛出一口饭，“啊—” 宋北予听话的张嘴，耳垂却不自然的红了。 ——什么啊，哄孩子一样。 到了第二口，宋北予赶紧开口，“我…自己来吧。” 顾念安眉梢轻抬，他并没有拒绝他， “好。” 相反，他答应的很快。 得到了特赦令，宋北予试图自己抓住勺子，可是没有力气的手一直颤抖，将饭粒洒的满桌都是。 太，没用了。 宋北予。 不争气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同样不争气的还有泪失禁体质。 少年的惨白着脸，皱成一团。 抽抽噎噎的，像个孩子。 “不哭，不哭。” 顾念安从他手里抢回勺子，收拾了一下桌子，蹲下来耐心哄他，“你看，你现在不舒服，对吗？” 少年泛红着眼点头。 “所以，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似是下定了决心，又像是认清了现实。 宋北予闭眼，嚅嗫着唇，然后悲壮的点了点头。 男人扬起得意的笑容，“这才乖。” ——他早知道宋北予，无法自己吃饭。 喂饭，一口接一口。 他还时不时暧昧的擦拭着少年唇角，指腹在唇边，故意停留许久。 宋北予：“……我吃完了。” 言下之意，他想睡觉了。 十分自然的，顾念安抱起他，他就自己主动将胳膊勾住男人的脖颈。 嘴上倒是在逞强，“走，走啊，我困了。” 口是心非。 可那么长的夜，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等等！ 宋北予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好像，忘记和楚河的约定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他会变成这样。 宋北予觉得很对不起楚河，他变成这样，就算楚河来救他，也无法出去了。 怎么办呐。 时间，就在明天了。 顾念安替他捻好被子，心里也在想。 ——他？还想跑吗？ 这个男人，已经卑微如尘土了。
第24章 帮宋北予洗漱，穿衣，嗯……还有 “顾念安，我想洗漱…” 细微如蚂蚁一样的声音，出现在被窝里。 说话的人，自然是宋北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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