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方才的三个名额,周牧都开心得每人随手发了两万,这一根独苗,不知周牧会加码多少奖励。 “嗯,最优学员,只有非常优秀的同学,才可以获得。”周牧一边调侃,一边翻页。 只见,屏幕上的周牧,终于翻到了最优学员获奖名单的那一页,指尖霎时间僵在了空中,两根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得发白。 下一秒,周牧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直达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原本勾勒男人温柔轮廓的眼镜,好似一瞬间变了样,反着寒光。 然而因为是直播,同学们都是看屏幕,大家只能看到屏幕里的周牧不动了,不免疑惑,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 花文栀看着屏幕的周牧,以为他卡顿了,于是小心地询问道:“周院长,您这边网络还好吗?” 片刻后,周牧才缓缓放下捏住文件夹的手,声音冷淡:“我的网没问题。” 他注视着文件夹里的内容,似乎在迟疑,也好似在思考,一旁的小秘书又心急,又不敢催促。 秘书没有看过文件的内容,她也不知道周老板到底看到了什么,原本还开心得随手发钱,现在的脸黑得像烧糊了的锅底。 周牧清了清嗓子,赶在小秘书再次小声催促之前,开口了:“最优学员,一名。” 褚钰的耳朵瞬间立起来。 周牧深吸一口气,宣布道:“柯泽云,恭喜这位同学。” 褚钰的笑容僵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是柯泽云。 周牧把最能代表优秀的、唯一的奖颁给了柯泽云。 褚钰没有得奖。 他不是最优学员。 浑身血液像凝固了似的,呆在原处,不敢置信、失落、沮丧瞬间破溃而出,几乎要将人侵蚀。 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有一旁的赵可,他不敢相信一个蝉联多次考试第一的人每得,居然颁给了另一个同学。 柯泽云是优秀的不假,但他无论是作为褚钰朋友的赵可心中,还是其他同学的心中,他都是不如褚钰的。 他都不可能跨过褚钰去拿最优的。 然而,如今结果却是这样。 周牧亲口宣布的,早已定局。 赵可看向褚钰,心里也替他难受,明明每次都是考第一了,最后竟然没能拿最优,太憋屈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安慰道:“褚哥,没事儿的,柯泽云那傻叉一看就知道是走后门的,你还记得我们去新加坡游学的时候吗,还让他上台代表游学团发言呢,呸,老子才不要他代表我。” “都是套路,反正咱一直是第一,这是他抢不过来的,褚哥,别难过啊。”赵可拍了拍褚钰的肩膀。 褚钰好似尝到了口中的苦涩,强装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没关系,得个奖也代表不了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他比谁都想得奖。 他眼神呆滞地抬头看着屏幕里的周牧,忽然有种想冲上去,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周牧了—— 这个奖颁给柯泽云真的公平吗? 如果不公平你为什么还要宣布? 如果不公平,你……为什么不替我说话? …… …… 然而,褚钰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在众人面前发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柯泽云上台,再一次代表优秀学生发言,再一次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褚钰没有听完整个会议,而是在欢快的背景音乐盒众人的一次又一次雷鸣般的掌声中,悄然离场,背后的热闹与他无关。 褚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姿态同艾思医院告别,带着委屈、沮丧,还有爱而不得,踏出礼堂的大门。 也许,此别过后,他再没机会踏进艾思医院大门,当然,也鲜少机会再见到周牧。 这个像明月一样美好的人,还有与他如梦一般的经历,褚钰只能好好封存在心里。 五年,十年,二十年后,再想起来,或许还是酸涩,还是遗憾,还是无法释怀,但褚钰想自己的路注定就得这么走,他与周牧,是相遇再相别,好比两条生命线,相交再相离。 周牧结束了欢送会的视频会议,又匆匆赶去开了两个股东大会。 一个是在讨论上次关于进军欧洲市场的提案,还有一个是讨论这些时日周氏丑闻和股价暴跌的事宜。 而主持第二个会议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莹。 这是在发生了企业舆论危机后,周牧第一次见到周莹。 似乎这段时间种种繁琐的事情让这个平日里骄傲从容惯了的女人倍感疲倦,眼周挂着浓浓的黑眼圈,哪怕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熬夜之后留下的痕迹。 人越是焦虑,越容易“听风就是雨”,说的就是现在的周莹。 这次会议,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周夫人没有出席。 周莹简单陈述了一下这几天舆情的走向,以及急剧下跌的股价后,开始抛出问题。 “各位股东,周氏企业从创立到发家都是以口碑著称,如今我们面临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危机,股价下跌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对于我们整个企业的形象损害,”周莹稍微停顿后又继续说道,“企业形象是无形的财富,如果这次不能妥善解决的话,未来我们只要推出一个爆款,就会有对家拿这件事来反复炒作。” 众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唯有顺着舆论的走向,让周夫人出来澄清,但周夫人连这次会议都没来参加。 那事情就变得十分微妙了,难免让人猜疑。 有胆子大点儿的提出:“周总,这事是从你们家族出来了,我认为还是应该你们去妥善处理,把我们拉到一起讨论,没有太多意义。”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又不能替夫人说什么,只怕……” 欲言又止。 不消说,后半句众人都能猜到了,只怕周夫人不来参会,是做贼心虚吧。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又一人站起来,指着刚才那人的鼻子说,“夫人当时提携你,你竟在公司有难时候猜疑夫人。” “我不是猜疑,我就事论事!”那人也被指得很恼火。 此时,有一人发声后,众人都拐着弯儿去暗讽“周夫人是搅屎棍”,同意的还不少,整个讨论,反倒周莹这个主持者插不上话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说是讨论,实际上是争吵。 而平日里与周夫人交好的那几位,都坐在原处,默不作声。 周莹的本意是想把有话语权的人聚集在一起,共渡难关的,没想到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反而把她和周夫人推到了众人对立面。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你们家惹出来的事儿,让大家一起背锅,那么大家非常不爽。 但有意思的是,他们都没有就这件事情炮轰周牧,或许从一开始,众人就没有把周牧当做是周家人。 只是一个突然获得了巨额财富的外人罢了。 周牧没带几个人来参会,一个秘书,再加林律师,还有他自己。 林律师一副看戏的样子,边看边记些信息,而周牧这个始作俑者,则翘着二郎腿,望着这群本应同仇敌忾的人,互掐脖子吵架。 高档配置的会议室瞬间成了菜市场,精英股东们就像买菜大妈一样,互相揭短,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 乱吧? 乱了更好,周牧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则默默盘算,乱了他便重新制定一个新秩序。 不知过了多久,周牧屈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众人察觉到后,逐渐安静下来。 坐在长桌子正对面的周莹有些惊讶,周牧竟然 能让众人瞬间闭嘴。 “诸位,争吵下去是没有意义的,股价跌了,我们每天都在亏钱,这才是我们要应对的。”周牧的声音不大,却响彻整个会议室。 此话一出,沉默了几十秒,有人开始坐不住了,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呀?” 周牧自然有备而来,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应该再站在公众舆论的对立面,而且,刚刚有股东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有人出来向公众说明情况,而不是选择躲闪。” 闻言,许多股东都不住点头,没想到向来要绝对话语权、霸道发言的周家,还有个明事理的人。 可周莹脸色更难看了,周牧这话莫非是真的要把她母亲推出去,何况,到底母亲有没有做,周莹都还没能盘出来。 可形势似乎已经由不得周莹控制,马上有人站队周牧了。 “我同意二公子的话。”刚才让周夫人澄清那位股东举手。 “我也同意。” “我也觉得二公子说得在理。” “……” 显然,目前呈现在众人面前,周莹像是让大家一起背锅,而周牧才像解决问题,单凭这一点,让他一下就收获了部分股东的支持。 可马上又有人问:“那二公子认为让谁出去接受媒体采访呀?” 周牧稍加思索,回答:“目前媒体的许多舆论都是围绕夫人的,本来也应该请夫人去说。” 周莹的心更紧了一分,从对面过来的大火,快要烧到她家后院了。 “但,”周牧顿了顿, “考虑到夫人年迈,身体抱恙,我不认为非要让夫人去。” 这话绕来绕去还是没说明白谁去,周莹急性子犯了,直接问道:“那谁去?” 周牧抬起寡淡的眸子,望向坐在对面的周莹,道:“我去吧。”
第五十七章 脾气 褚钰在九月结束之前返校上课了。 刚回到学校那天, 褚钰把行李收拾出来,才忽然记起自己在环球影城买的粉色水晶球。 这枚水晶球一直被他收纳在盒子里,盒子密封得也不算太好, 打开的时候, 光滑的球面都起灰了。 于是, 褚钰用打湿的餐巾纸, 小心擦拭,直到水晶球干净得能反照出他的脸来。 粉色的水晶球摆放在一堆厚厚的眼科书旁,显得突兀, 但宿舍的位置狭窄而有限,除了这里, 褚钰实在想不出别的位置了。 第二天课间,他忽然接到的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来自海外的邮件。 褚钰好奇问是来自哪个国家, 邮递员翻找半天才说是东南亚那边的,经港城的海关过来的。 闻言如此,放下电话的褚钰直接翘课跑去取包裹。 一路上,他期待又紧张, 这段时间说完全把周牧戒掉是假的,再一次听到关于周牧的消息, 哪怕只有一点点沾边,都能让褚钰兴奋幻想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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