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赵可挤上去跟他打招呼,“你好帅呀,你是不是混血儿?” “你好呀,”混血美男挑眉,“这么明显吗?” “我爸爸是加拿大人,”他接着说道,“不过,我妈妈是华国人,而且新加坡说中文的人很多,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所以我中文还不错的。” 说完,他又把话题引回到褚钰身上:“褚钰,你也很帅。” 这突然起来被夸颜值,让褚钰有点不自在,一边感叹着对方好直率,一边又不好意思垂下眼。 “或许你还不知道名字?”他接着找话聊。 褚钰看了看他的名牌,道:“Elton Smith?” “你刚才一直在看我?”Elton冲褚钰眨眨眼。 褚钰被他问得一愣,Elton发言的时候他确实在看他,但被发现了,他又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也看了你好几眼其实,”Elton十分直率,“我觉得你全场最好看。” “是吗……”褚钰掩住笑意。 第一天的行程无非就是打招呼,相互认识,之后新加坡那边的学生带着游学团去参观了一下国立大学,从课室到实验室,从教学楼到图书馆。 这些走完后,第一天的行程就结束了。 下午时分,Elton还想邀请褚钰晚上去睡他的宿舍,但褚钰婉拒了,而后他才得知褚钰要住在离学校有好一段距离的酒店,神情有些失落。 “明天还会见到啦。”褚钰笑着安慰他。 Elton俨然变成了一只忧伤小狗:“见一天少一天了。” 褚钰跟着花文栀回到了酒店后就各自回房间了,他先是洗了个热水澡,还在擦身体的时候,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褚钰一惊,现在伸出国外,到底是何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他脑子转了转,又用英文问了一遍:“Who\'s that?” 没有回应。 他瞬间警惕起来,还没擦干身体,随意裹了一件酒店的浴袍就来到门后 。 敲门声越发激烈,门外的人十分急切,几乎要把门推到了进来似的。 他透过猫眼看到门外,只是看了一眼,他呼吸瞬间就窒住了—— 身材修长,西装革履,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搭在高挺的鼻梁上。 那人一只手敲门,一只手捂着胸口,似乎是呼吸困难的模样。 是他。 褚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极大的惊喜和极大的意外交织,他无暇顾及太多,下一秒,他就把门把手扭开,迎面接着那人。 门一开,周牧的身子仿佛没了重心,整个人扑在了褚钰身上,像挂件一样搭着。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袭来,把褚钰完全笼罩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思念化了形,但当他用手扶住周牧的后腰,隔着布料感受到对方切实的体温,才让他恍然醒悟,他就在眼前。 近在咫尺。 虚幻落地,与现实最终相交了,他如今抱着的,是一个真实的,会呼吸的周牧。 “周、周老师?”褚钰大口喘着粗气,他又惊喜又害怕。 “褚钰,”周牧一喘一字,“扶我上床。” “上、上床?”褚钰咽了咽喉咙。 “快点。”周牧不容他磨蹭,轻轻催促了一声。 褚钰蹒跚着扶周牧到了床边,周牧像虚脱了一般,身体一沾床,就瘫软了下去,像没骨头似的。 褚钰赶忙给他脱了鞋袜,打开被子,替他轻轻盖上。 “给我倒杯水。”周牧又说,躺下后他似乎好些了,说话都有力气一些。 褚钰立即照做,他贴心地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小心地递到周牧跟前。 周牧的手似乎还不是很有力气,他没有完全接过水杯,而是一只大手包着褚钰的小手,带着水杯松紧嘴边。 褚钰觉得手背一暖,那个直接连通心脏的暖流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颤。 周牧自然看在眼里,但他似乎也无暇顾及。 只是缓缓开口,男人的发哑的嗓音十分勾人:“褚钰,出去帮我买一盒阿普唑仑好吗?” “那个治疗惊恐发作的药。”
第二十四章 同床 褚钰跑了好几家店,英语混杂着肢体语言才买到周牧要的阿普唑仑。 他回到酒店的时候,周牧还躺在床上,没什么动静,似乎是睡着了,只闻见轻轻地呼吸着。 褚钰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来到周牧的跟前。 男人虚弱地半卧在褚钰的床上,双目紧闭,有很深的双眼皮褶子,眉头轻轻皱褶,额头有点点汗珠,眼镜还搭在鼻梁上,摇摇欲坠,两片嘴唇稍薄,抿着,失去了往日的红润。 但即便是此刻顶着一张苍白脸的周牧,褚钰都觉得好看极了。 他经常会想起周牧,尤其是睡前,想周牧的任何事情,心无旁骛地做手术、自信从容地应酬、神色淡然地喝酒,但如今人在眼前,他忽然觉得之前幻想的所有画面,都太过劣质,真人要好太多了。 褚钰看在眼里,动在心里,他无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周牧鼻梁上的眼镜。 两人距离极近,周牧的呼吸几乎要打在褚钰的脸上。 然而手一动,周牧随即睁开眼睛。 他先是一愣,有些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如此近的距离,稍不小心,两个人就要贴在一起了。 两人都没有出声,沉默地看着对方,呼吸缠绕,空气里洋溢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暧昧。 几秒后,周牧才缓缓开口:“你回来了。” 这句话把褚钰拉回现实,识趣地撤回不断逼近对方的身体,道:“你的药我买回来了。” “给我。”周牧又坐起来了一些。 褚钰把药从袋子里掏出来送过去,周牧取了一颗含到嘴里,抓起床头的水杯,喉咙滚动了几下,一饮而尽。 吃过药后,头还是昏沉沉的,但并不影响他给对方道谢,声音温柔又虚弱:“谢谢你褚钰。” “不客气。”褚钰轻声回应。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褚钰不依不饶地蹲在床边,即使腿麻了也不愿意离开,他想离周牧近一些。 周牧似乎也没有要让他远离的意思,只是缓了几分钟后,垂着眼看他,说道:“蹲着不累吗?” “有一点。”褚钰如实回答。 “那为什么不坐起来?”周牧又问。 褚钰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牧轻叹。 闻言,褚钰大胆地挪动着身子,重心一沉,一边屁股贴到了床边。 “你……”周牧喊他坐着,是别让他蹲着辛苦,没想到这小朋友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床上,跟自己紧紧贴着。 褚钰踢开了拖鞋,悄悄把腿也缩上来,全似一只缩在床边的小猫。 这一套动作之后,又恢复那副乖顺无辜的模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周牧,确认对方有没有生气。 褚钰没有从周牧的神色中寻找到答案,只见对方无奈地挪了挪身体,给他多腾点儿位置。 “那么多椅子,你非要坐床上。”周牧无奈地笑了笑,语气似乎并没有不悦,反倒多了几分纵容的意味。 褚钰自然听出了语气,他知道周牧没有生气,于是更加大胆,手伸进被子里探去。 不料手一进去,就被人摁住了手腕,不轻不重地捏着。 “你做什么?”周牧微微蹙眉。 他觉得今晚的褚钰有些奇怪,总是在试探他,试探他到底可以纵容到哪一步,到底可以让对方胡乱到哪一步。 平日里,对待褚钰的殷勤,他自然是有所察觉的,然而与其他喜欢讨好他的学生不同,对于褚钰这个人,周牧的印象是十分不错的,勤奋、好学、谦逊……偶尔犯傻,还有几分可爱。 但如今这个典型的好学生,却在越他的界 而且,并不是学生顶撞老师的越界,在周牧看来,这个小朋友似乎是在暗示他,那种隐秘又微妙的暗示,交杂着热烈和欲望。 褚钰似乎没有被吓退,即使手腕被捉住了,继续往里探,周牧似乎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力气,根本钳制不住他。 被窝里暖暖的,手再往里探进去几分,他触到了一块薄薄的布料,隔着布料是周牧微微发烫的体温。 周牧只觉一根手指碰到了他的大腿根部,他随即像触电一般躲开,抑制住即将发颤的身体,愠色道:“褚钰。” 此时此刻,生气是最合理的反应吧,周牧想。 只见再次看向少年的脸庞是,竟察觉到了褚钰耳后根泛红了。 “周老师,我想……”褚钰控制住心中要决堤的洪流,他在提醒自己,现在还不可以,一旦被拒绝,两人的关系会万劫不复。 然而,那个人就在眼前,又要错过这次机会吗。 “我、我有点冷。”半分钟后,褚钰才缓缓开口,那种磨人的语气,手已经收回去了。 那层几乎要戳破的纱,又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周牧端详了他良久,从那张天真又好看的脸上,找不出猫腻,他真的是冷吗,而后,周牧分给了他一些被子,替他盖在腿上。 “很抱歉,占了你的床,”周牧又恢复了淡淡的嗓音,“等我好些了,我就回去。” “没关系……”褚钰恨不得周牧直接在他房里住下。 两人就这么盖同一张被子直到深夜,期间,周牧缓过来后还小憩了一会儿,直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身旁的人没睡,在静静地望着他。 褚钰不敢问周牧为何忽然身体不适,他只是默默地陪着,似乎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对于周牧,他觉得能够陪着就不错了。 深夜,周牧从褚钰的房间里出来,道了谢。 周牧走后,褚钰蜷缩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狠狠地呼吸着对方留下的气味。 木质松香已经很淡很淡了,可褚钰还是试图在那残留的味道中勾勒出对方的形状,此时,被子包裹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无处释放的欲望。 第二天一早,还是早起。 只不过这次花文栀比他起得更早,褚钰还在洗漱的时候,对方就在敲他的门了。 褚钰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泡开门,对上花文栀的脸时,含糊不清地打招呼:“花老师早。” 然而,除了花文栀,跟在她身后还多了一人。 “褚钰早,”花文栀神色紧张,“我可以进来说话吗?” 褚钰多看了那人几眼,最后还是点头应允,请他们进门后,又匆匆回去洗漱。 两人在褚钰的房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没一会儿,褚钰便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了。 花文栀有些惊讶:“你怎么大早上还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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