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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折野咽了下喉，放下水杯控制不住又亲了口南律的香唇。 蜻蜓点水，适度离开，不让南律感到不舒服。 “睡一觉，我在这里。”周折野淡淡地说，抱着南律放床上，给人盖了小毛毯。 南律搂着周折野胳膊不肯放，却什么也不说。 周折野叹气：“睡吧，我在这里。” 两个人一起睡到晚上，周折野先醒来，看了看导员在群里发的消息，没事什么事。 等南律醒来，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南律黏在周折野怀里。 周折野一边抱着人，一遍还得在笔记本上看资料。 半夜又困了的南律又睡在周折野脸边上。 周折野忙完一扭头，南律摇摇欲坠的脑袋，要落不落的点着他的肩膀。 周折野笑了笑，顺着南律的头摸了摸，轻说：“再等一会儿。” 南律好像点了点头，又好像嗯了下。 周折野没太大印象了，反正他们夜晚一起入睡的，周折野永远享受。 隔天一早，周折野特意早起，精心准备的早餐，而最后看着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点早餐的南律。 周折野叹了叹气，然后把人抱在腿上亲了亲额头，绅士风度的问：“怎么不多吃点。” 南律扬起下巴笑了笑。 到了早上九点。 周折野不舍的送南律回学校，把南律抵在宿舍，用不够良善阴沉的语气，威胁着南律：“我每周都会不定时过来找你，不准去任何地方，一定要和我说，不准和其他人走太近。” 南律脸上笑了笑，散漫道：“可不是我一个人住宿舍，还有别人呢。” 昨天破碎感十足的南律仿佛又不见了，回来的又是冷淡疏离的人。 “那也是一个人。总之你们学校外面的这套公寓，不是摆设，我可以让你先试着住学校宿舍，但过些日子就不许了。”周折野霸道的说，还捏着南律的下巴，要答应。 南律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周折野垂头就看到南律呆了呆的目光，眼神中迷离有恍惚。
第三十章 南律这个人没有课余爱好。 大多都是图书馆食堂，在然后就是宿舍。 每次南律呆的很晚之后，图书管理员都会脸露不耐烦，对南律语气重，有时候还会话里话外讽刺南律。 因为他要推着南律出去，所以就会怪南律耽误他早点下班。 此举以后，南律就不怎么去图书馆了，需要的资料就自己在宿舍里上网查了。 找人安装台式电脑，还没找上人，就被莫别离偶尔一次，来宿舍并且没带钥匙的大驾光临给知道，然后一把包揽了下来。 口口声声说作为，南律随叫随到开宿舍门的感谢。 南律：“……谢谢。” 莫别离摆摆手，随机抽了一根烟咬着，给南律弄网线：“别谢。要谢的话，改天请我吃饭。” 南律电梯，他也不闲着，给人递网线钳，把一整包的水晶接头放在腿上，认真挑选了稍微好看的接头，递给莫别离。 莫别离看到了，咬着在左侧笑了笑：“这长的不都一样吗，你能选出最好看的出来么。” 他的眼睛放在南律腿上的透明袋上，南律呆了呆，莫别离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指腹摸着这颗水晶接头，知道自己多此一举选东西的小动作。 但，南律不服输的说：“不一样，我觉得他比较顺眼，其他的都有点看不过去。” 莫别离挑了下眉，接过表示赞同南律：“行，我也觉得。” 南律没约到莫别离的时间，倒是一直被莫别离关照着。 莫别离还很热情，总给南律带各种好吃的投喂，有时候，还会拉着南律去外面吃饭。 因为莫别离不住在宿舍。 莫别离是个知进退的人，南律很喜欢和他相处。 不过南律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忙，他要去买点感冒药，昨晚他半夜头晕。 莫别离就在微信上一个劲的问南律：“你有什么事？要回家吗？” 南律很简便：“不是。你不用担心我。” 他知道莫别离是担心他一个人，不方便。 南律也不会去对轮椅设备不友好的地方，但大多数地方对于轮椅人员，关怀还不够很普遍。 南律等了一会，莫别离应该是有事，没有回他消息。 把手机踹进口袋，南律挪动轮椅去等公寓电梯。 周折野每周二下午到周三上午都会来找南律，并且总是带南律去公寓住，给南律烧饭监督南律的学习，警告南律住在公寓，在学校总是吃食堂，南律本就没怎么长肉的身体，便因此掉了不少体重。 通常南律都敷衍安抚周折野，周折野皱眉，但也没有在说什么。 所以南律一般会在周折野出现前的几天内，都住在公寓的。 大一的课业并不繁重，所以南律很明显的不愿意出门，大多数时候都闷在公寓里发呆。 要么就是接周折野的电话或者视频，要么就是发呆。 而今天过后，明天就是周二了，一定不能让周折野知道他昨天没睡着，白天没怎么吃饭，没什么精气神的脸庞。 南律就想，能不能临时抱佛脚，去买点开胃的药吃吃，至少要在周折野过来前，表明自己血气红润！ 所以南律说去就去。 他刚刚看了看天气阴沉沉的，那家诊所就在附近800米左右的地方，他不带伞，或许没有累赘，能更快回来。 以至于他穿过一条红灯马路，绕过了一个弯，刚刚到达诊所。 拿了药极为满意的离开，可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猝不及防接踵而来的是大雨。 道路上瞬间被滴滴答答的雨水淹没，街道上来往奔跑的人。 而南律还需穿过一个红绿灯才能到家小区楼下。 南律没有伞，雨水将他淋湿，轮椅走在马路中间，那是一个巨大的分岔路口，以至于直行需要通过两个红绿灯。 南律过了一个，还有最后一个，但就在他准备暂停等在斑马线的时候，轮椅忽然‘嗒’的一下，事情开始时南律还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轮椅不太平稳。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绿灯可以直行，他和往常一样计算时间，不出意外的情况下，绿灯还没过完，他就可以完美的抵达那一头。 但是他出现了意外，他按了很多次轮椅，都没有任何反应，轮椅和南律一样，被淋得很湿了。 南律脑袋轰的一下，大概明白了什么，他的轮椅出事了。 这么多年南律其实渐渐明白了，没有轮椅的他那里都去不了，即使嘴上不承认，他也不否定，因为周折野他才没有过那种，被人丢弃在道路上无望的心情。 也没有被人丢在交叉路口的机会。 前面车流行驶汹涌，南律的黑色长发紧贴着他的后颈耳侧。 南律呆呆的直视前面的红灯，看着看着它就变成了绿灯，眼泪不听使唤地滑下来，顶着大雨从南律脸颊滑下。 有点冷。 眼睛有点痛，被雨砸的快要睁不开了。 雨真的很大，它砸下来的方向直落在南律的睫毛上，可腿上放着的药都有袋子保护。 人真的不能胡乱想，想多了，眼睛就很容易又疼又酸涩，被堵着鼻子都不能呼吸了。 有点累。 躲雨的人都有人接回家，可没有人接南律回家。 南律还在淋雨呢。 他目光空洞的盯着那处早已不知道是红灯还是绿灯，只知道很久很久，又冷又累眼睛很痛喉咙发紧。 后来的后来，他无知无觉被人推到一个公交台上躲雨。因为南律没听到别人朝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反应。 “你家在哪里，需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你好，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南律目光呆滞，盯着别人动的嘴唇，却说不出来话，喉咙被堵住了一样很痛。 到最后，那些人失望的走了，往南律手上塞了一把伞。 或许觉得南律根本就不需要帮助，他们只是多管闲事。或许又觉得南律太不礼貌了，总之让他们好心落地无人接着。 南律盯着雨看了很久很久，下了大雨，行人很少。 他已经听不见雨声了。 时间漫长到周折野终于出现了，南律都要犹豫一二这真的是周折野吗。 可是周折野明明不在他身边。 周折野看着南律在浑身湿透，可怜兮兮的被人丢在公交站的那一瞬间，心口一阵发麻，步伐踉跄在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快点抱着南律颤抖害怕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南律。 他周折野说话很轻，语无伦次的言语中，句句温柔的不像话。 周折野亲了亲南律发烧滚烫的额前，把南律的手放进怀里捂热。 周折野哑声道：“南律，你真的是个坏蛋，你知道吗。”
第三十一章 周折野稳步抱着小可怜往车那边赶，前面有一个妇女手上牵着的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踩着小水滩嬉闹玩耍，周折野条件反射性亲了亲南律的额头。 用身体挡住小女孩的乱动的小雨伞，避免水溅到南律身上，甚至脸上略微烦躁，眼神微黯。 妇女正好抬头的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周折野的不好相处，将女孩拉近怀里。 周折野余光倾斜尽收眼底。 回到车内。 他把脆弱可怜的南律紧紧抱住，抱在怀里脱下外衣盖在南律身上妄想挽回暖热的南律，顶着大雨半点都不让南律淋着，把他放进车内，让司机开车，越快越好。 恨不得把南律揉进自己的怀里骨血里，嵌入怀里吻着下巴、耳垂、眼睛。一遍一遍亲着南律寒冷泛白的嘴唇，想把自己的体温全渡给他。 周折野感受着南律无人问津的绝望，错乱的自言自语。把周折野心疼坏了，吮着南律的眼泪，一手包裹着南律的两只手，放在脸上渡热。 “周折野……我……好像看到你了。”南律躺在周折野这个软垫上，眉头紧蹙抖着瘦小的身躯，迷糊不清的嘟囔。 还是很冷。 很冷。 一边说，一边哗啦啦的流泪，“周折……野……我……轮椅被卡住了……我没有办法了……为什么我要坐轮椅……不喜欢……很不喜欢……呜……” 南律在无望的黑夜里诉说着，哪怕可能没有人能听见，无人知晓。 “它就是卡住了……卡住了……明明就那么30秒，我就可以过去的……就不用淋雨了……很难受……很冷。” 南律有时说话，有时又停顿一下，哭累着了又说，然后受驱使似得，想要往温暖的地方钻，周折野把南律整个人都抱在自己胸膛。 “对不起呀，是我不好。”周折野不断持续的安抚南律，即使作用并不大，周折野还是不厌其烦的告诉南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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