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赵虔怀疑人生了,“祝宗宁你疯了。” 祝宗宁裹了裹被子,感觉赵虔这反应有点过激:“需要那么震惊吗?人家裴小公子和楚总不是也高调官宣了,我怎么就不能认真谈恋爱啊。” “那你提前告诉我啊!”赵虔这几天被他忽然冒出来的那个便宜哥哥搞得本来心态就崩了,极其脆弱,现在彻底崩溃了,苦着一张脸,“兄弟,你来真的你不告诉我,我当你玩包养呢!那我对嫂子说的那些话,干的那些事,这我以后怎么见嫂子啊!咱以后还玩不玩了啊!” 祝宗宁也傻眼了:“啊?” 他抓紧了被子一角,有点心虚地问:“我以前……像是在玩包养吗?” “你说呢!”赵虔想跟他绝交了,“游艇趴那次,你看现场带过去的都是什么人,不都是包养的小玩意!谁带自己对象去那种地方啊!还有后来,后来泳池趴那回,我让人抢你手链,你怎么都不拦着我啊,就看着我作死啊!” 往事一幕幕回现在眼前,祝宗宁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赵虔这样从来不把感情当回事的人都知道他那个相处方式不是在谈恋爱,那当初一门心思对他好的贺兰牧呢? 当时他只顾着自己生气,只顾着自己体面,根本就没有站在贺兰牧的视角回想过。 他让贺兰牧跟一帮出卖身体交易金钱的人一块跳泳池抢当天晚上陪他的机会,他想看贺兰牧去抢,证明贺兰牧在乎他,但……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是多侮辱人。 以前他没想过,后来跟贺兰牧赌气也没想过,这几天他知道了自己喜欢贺兰牧,却只知道缠着贺兰牧,竟然也没有想过那些错。 原来他连自己错得多离谱都没想明白,那贺兰牧凭什么原谅他啊。 无精打采了几天的心脏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祝宗宁捂着胸口,感觉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发抖地告诉赵虔:“赵虔,我有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 赵虔眼看着他脸色变得发白,呼吸急促,哪敢让他出去:“你去哪啊?你还生着病呢!” “我去找他!”祝宗宁没有哪一刻这样想见到贺兰牧,就连生病住院梦到贺兰牧的那一瞬间都不如现在急切,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去,在睡衣外头直接套了件毛衣,又随手抓了一件大衣往身上披,“赵虔,我得去找他。” “那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啊!”赵虔打个滚从地上站起来,赶紧追过去拽住祝宗宁,拉着他不让走,“你看看你那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要命了啊。” 可祝宗宁打不过贺兰牧,对上赵虔还是可以轻松碾压,一扬手就甩开了赵虔拽着他的手:“赵虔你帮我告诉我爸妈一声,让他们不要等我,我今天不回来了。” 赵虔是真的要疯了。 他就是过来看望一下病人,跑来楼上跟兄弟聊聊天,结果没聊几句,把人病号给聊跑了,给他爸知道了又得教训他不稳重。 他这还没抓住那个便宜哥哥的把柄呢,怎么自己就又犯了错啊! 赵虔一脸欲哭无泪,只能跟着“蹬蹬蹬”往外跑,喊祝宗宁:“那你要去哪啊!” 动静吸引了楼上楼下所有人的目光,正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安姨和楼下做清洁的两个临时家政都探头出来看,楼下正在聊天的赵父和祝家父母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然而祝宗宁顾不上那些目光,一阵风似的跑到院子里,喊老宅的司机:“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第74章 道歉 贺兰牧家那个小区的地址祝宗宁早就倒背如流,司机很快就开车把他送了过去,但祝宗宁从来没想过贺兰牧会不在的这个可能。 一开始,他以为贺兰牧可能是出去买东西了,就守在门口等,在门口等贺兰牧这件事情他已经很习惯了,但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之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还没等来贺兰牧的人影,祝宗宁就有点心慌了。 那一瞬间他脑袋里涌现出无数种可能,一会儿怀疑贺兰牧是不是去找玫瑰花精了,一会儿又担心贺兰牧和上次一样不告而别了,又或者被他骚扰烦了,搬家了? 每一种猜测都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祝宗宁顿时就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想给贺兰牧发消息。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贺兰牧那一句“不介意”上,后来祝宗宁没再给贺兰牧发过消息。 这次不是因为赌气,祝宗宁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祝宗宁目光在那条消息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拨通了给贺兰牧的语音通话。 他其实没想着贺兰牧能立即就接,毕竟在赵虔提醒了他之前那些事情之后,祝宗宁就不敢抱贺兰牧还会原谅他的希望了。 但意料之外,贺兰牧竟然接了。 不过电话那头并不是贺兰牧的声音,是一个很爽朗的中年女性的声音:“喂?找小牧吗?” “我……”祝宗宁卡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差点把CPU烧干了,才接上了话茬,“阿,阿姨好,我是牧哥的……朋友。” “诶,你好你好。他在厨房弄菜 呢,手机放在外面,你稍等啊。” 祝宗宁手指紧紧抓着大衣的一侧腰带,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他听见贺兰牧妈妈说了声“接电话去”,再接着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他听见了熟悉那个声音:“喂?找我?” “嗯。”话一出口,祝宗宁就发觉自己声音发干发涩,是紧张到极致导致的声音失真,他咽了咽,才又说,“牧哥,我在你家门口,我有话跟你说。” 过完小年,贺兰牧就搬到他父母这套小别墅这边住了。 二楼给他留了间卧室,年中的时候他还跟他爸妈夸下海口,说自己有对象了,今年过年要跟对象一起过,家里留出来的小房间没有用武之地。 贺兰牧抱着晾晒好的被子往床上铺,一边摇头叹了口气。 牛皮吹大了啊。 现在贺兰牧就坐在这间他曾扬言没有用武之地的小房间里,对着手机那头那个他曾经以为会一起过年的人问:“你又跑去我那干什么?” “来道歉的。”祝宗宁站在阴冷的楼梯间,能听见说话时候楼道里的回音,更显得空旷,他态度诚恳地实话实说,“牧哥,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关于道歉的这个话题,在祝宗宁最一开始想要求和的时候就提起过,但很显然,那个时候祝宗宁根本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生气。 贺兰牧盯着自己面前的白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歉?” “我以前……老是乱来,对你不好。”祝宗宁很难把自己对贺兰牧做过的事情再复述一遍,笼统地含糊概括,“不尊重你,还让我那些朋友也低看你。” 贺兰牧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窗台边上,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冬日里的寒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他一瞬间闭了下气。 但贺兰牧像是觉察不到冷,穿着单薄的睡衣,就立在这样的冬风里点了一根烟,然后问祝宗宁:“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个。” 其实他开个窗户点根烟不过几秒,可这几秒对祝宗宁来说相当漫长,他道完歉之后就变得更没有底气了,生怕贺兰牧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好在贺兰牧没挂电话,声音听上去也很平静,没有动怒的意思。 祝宗宁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很难开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我发烧出院了,今天赵虔来看我,提到了你……还有以前的事情。牧哥,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我以前那些做法,确实很混蛋。” 贺兰牧很深地吸了口烟,吐出来的烟雾让他眼前视线有点模糊,远处的楼和近处的树都隐在雾气里。 但很快,他把剩下的半截烟头在阳台的砖上碾灭了,而后一关窗户,屋子里呼啸的风声顿时消失,他对着手机那头的祝宗宁轻笑了声:“宁宁,你做的那些事,可不只是混蛋俩字这么简单。” 祝宗宁被这熟悉的亲昵称呼喊得心口一疼,鼻子一酸,小声说:“我错了。” 贺兰牧又说:“是,我那会儿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恨不得去给你摘。但也就是我啊,祝宗宁,换一个人来,但凡他比我要脸一点,没我那么犯贱,都等不到你把人糟践到那个地步才离开。” 祝宗宁垂着脑袋,手指不自觉抠着身侧墙壁上的白灰,一个字儿也反驳不出来。 贺兰牧心大,看得开,可其实他也骄傲得很。 玩散打,搞户外冒险,在这些领域里面贺兰牧其实都是佼佼者,是那种如果落草为寇,也是寇匪头头的那种人物。 但就是因为喜欢了祝宗宁,他别说得到半点真心,那点儿在乎都被当成取悦娱乐的玩意被人奚落嘲笑。 以前那些事儿已经是既定事实,祝宗宁无法否认、无法抹除,除了道歉就只能尽力修补,身侧的白灰都快被他抠没了,祝宗宁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低声说:“我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牧哥,我只想要你。” “我没想糟践你,真的没想,我就是……就是不高兴他们都觊觎你,你跟着我出去玩,好些人眼睛都黏在你身上了,我就想证明给他们看,你只爱我,我其实是……在吃醋的。”祝宗宁越说越没有底气,感觉自己越描越黑了,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小声地重复,“对不起,牧哥,对不起。” 但良久没听见贺兰牧的声音。 祝宗宁心里一紧,赶紧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一点看了看,还好界面仍旧显示“通话中”,贺兰牧并没有把他电话挂断。 “牧哥。”祝宗宁又试探着喊了贺兰牧一声,“我……你能再给我一次……” “祝宗宁。”但他话没说完,“机会”两个字没能出口,良久没出声的贺兰牧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 祝宗宁后半截话被拦了回去,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就……接受了?贺兰牧……不生气了?原谅他了?! 之前在医院做过的那个梦让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轻易的言和,祝宗宁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没做梦,但忽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大脑与嘴巴连接的那根神经暂时短路,一瞬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不说话,贺兰牧就接着说了下去:“没别的事了吧?那我挂了,最近我也不回去,你别在我那守着了。” “别——”祝宗宁心里激灵一下,从狂喜中清醒一些,语无伦次地喊贺兰牧,“别挂电话,有事,等一下,牧哥,你别挂电话。” 他怕贺兰牧真的就这么挂了,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喊出来:“我想见你,我能去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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