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宗安:“……那你还问我怎么哄你嫂子,还听不听?” “听。”祝宗宁一秒变乖,仰头喝了一口牛奶,“你说。” “我给她送过花,制造过惊喜,亲手给她做过饭。”祝宗安打方向盘转弯,告诉祝宗宁,“但是真的吵架的时候这些是不管用的,宗宁,你要先弄清楚,对方是在因为什么生气。” 他问祝宗宁:“你现在真的知道贺先生之前为什么一走了之,现在回来了也不肯理你么?” 祝宗宁有一瞬间的震惊:“哥,你怎么知道这些?!” 眼看着亲弟弟对人家的感情明显不一样还不自知,他这个当哥的不早点操心,等着他弟跟他哭的时候和这个傻弟弟一块束手无策吗? 祝宗安叹了一口气:“所以呢?知道吗?” 早上贺兰牧也问了他一样的问题,当时他就没有回答上来,也不敢瞎猜,怕猜错了让贺兰牧更生气,现在他哥也问这个问题,祝宗宁诚实且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可能因为我以前乱玩吧,可是哥,那段时间我真的只有他,我就,就为了气着他抱过别的人一下,都是假的!” 他一整天了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求助地看着他哥:“但是我跟他道歉了,我说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对,以后我都跟他好好的……但是他好像还是很生气。” 祝宗安把车子开到了祝宗宁自己那套房子那儿,停了车绕到后车座给祝宗宁开门:“先回家。” “我不回。”祝宗宁缩在车后座不肯走,“哥,我不回家,你送我去贺兰牧家,我给你地址。” 祝宗安在车外立了两秒,看祝宗宁一脸坚决,只好认命地矮身钻进后车座,在祝宗宁身边坐下:“行吧,我让安姨给你收拾几件衣服下来。” “你别管衣服了啊。”祝宗宁着急地把祝宗安的手机给扣下去,“哥,你说贺兰牧为什么还生气啊?我怎么做他才能不生气啊。” 祝宗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弟目前是真的除了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他只好放弃转移话题缓解祝宗宁现在这个焦虑状态的打算,没再顾左右而言他,告诉祝宗宁:“宗宁,贺先生不相信你,是因为你没有给他充分相信你的底气。你想一想,在你们以前相处的时候,你怎么对他的,连我都听你说过‘没玩够’、‘不想恋爱’这些话,那贺先生会怎么觉得?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以前你不珍惜,现在人家当然不信任你。” 他们以前相处的时候自己是怎么对他的? 祝宗宁手里钻着半瓶牛奶和一包纸巾,很茫然地回忆过去—— “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的了是吧?!”童轩啃着酱猪蹄,义愤填膺,“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是就他那种不介入你朋友圈子的行为就看得出来,他就没打算跟你长远,你看看人家文柳嫂子,孟哥那才是处对象呢!” “而且你那个脾气我能不知道,对兄弟你都这么义气,小时候对你那个同桌你都拔刀相助,能对自己对象不好?就这他都能逼得你一走就是几个月不回家,我脚趾头都能看出来他就是个渣男!” 贺兰牧给童轩倒了杯酒,然后自己直接拿着酒瓶跟他碰了碰:“你拿脚趾头怎么看,行了别骂了,喝酒。” 童轩擦了擦手,端起杯子来跟贺兰牧碰了一下:“不是,你怎么想的啊?” “他今天跟我表白,想跟我求和,说要追我。”贺兰牧仰头把一瓶酒给吹了,另拿一瓶往桌沿一卡开了酒,“我心动了。” 童轩骂了句脏话,看样子很想打人了:“你心动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富二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追你能坚持多久,一星期?半个月?老贺,不是兄弟我看不起他,他能坚持到年后我这话就算放屁了!人家就是涮着你玩呢你还在这心动心动的,缺心眼吧!” “冷静,冷静。”贺兰牧从童轩手里把喝空的玻璃杯接过来,又给童轩倒了一杯,“我没说要跟他和好呢,你别激动。你怎么知道他花花公子那一类,富二代也不都是纨绔吧?” 童轩噎了一下,发现自己一激动说秃噜了。 但贺兰牧已经反应过来:“政廷跟你们说了是吗?” “还不是你忽然不告而别,就给我们留条微信,这不担心你么。”这回是童轩主动跟贺兰牧磕了一下杯子,“我们三个凑一块的时候聊你,政廷提过一嘴。” 既然都知道了,贺兰牧也没有替有的人遮掩的意思,仰头干完啤酒,说:“反正就那些事儿吧,小混账是很欠揍。” 童轩猪蹄都不啃了,拿着一片烤馒头瞅着贺兰牧:“你揍了么?” “揍了。”贺兰牧挺不含糊,“揍了两回了,还没给揍跑,按理说就他那少爷脾气,没把我家点了都是好的。所以说他要追,我就再看看。” “还是揍得不狠。”童轩下定论,又问贺兰牧,“你就这么喜欢他啊?他哪好啊?” 贺兰牧思索两秒,放弃道:“说不上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回没让他记住教训之前,我不会松口的。”他剥了颗毛豆扔嘴里,然后伸手拍了拍童轩的肩膀,“你就别操心了,喝酒,不聊他了。”
第68章 期望失而复得的妄念 话题从祝宗宁身上转移,聊起贺兰牧这段时间的去处。 他走的时候没有目的地,把从祝宗宁那拎回来的行李箱塞到越野车上就出发了,路上走哪算哪,半截上还去参与了一把野生动物公益救护,结果发现组织者是一帮大学生,专业知识还没有他丰富,最后被白嫖着做了一个月的救助咨询。 最后把一只栗鹀送去当地林业局之后,贺兰牧野终于送走了这帮缠得他头大的大学生,也就是从林业局往外开的路上,他遇上了谢寻年。 “当时小谢在那个跨河大桥上捡个什么东西,那姿势跟要跳河似的。”贺兰牧跟童轩回忆当时的情况,“他头发又长,身型又细,我当时开车从那路过,也没看太清楚,几乎是凭着本能把车一丢就冲了过去。” “然后呢?”童轩听得津津有味,情绪终于从刚刚见着渣男祝宗宁的愤慨状态脱离出来,“你把人撞到河里去了?” “我哪能干那么不专业的事情。”贺兰牧自己先“扑哧”笑了一声,然后说,“我胆大心细,动作猛动静小,说时迟那时快,我迂回包抄过去猛的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腰,高呼——姑娘!别想不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听着是好笑,但是当时我心跳得那个快的啊,死死拽着人家,结果小谢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我——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哈哈哈哈——”童轩笑得前仰后合,“这都什么事啊,不是,你俩这也太偶像剧了,跟我妈最近看得那个电视剧似的,老太太天天跟我念叨,让我多去外头溜达溜达,省得找不着对象,我还说那都是瞎编的,哈哈哈哈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哈哈哈哈。那他是捡东西?捡什么啊?” 贺兰牧说:“一个戒指挂坠。” “啊……”这下童轩不笑了,他记得贺兰牧很含糊地提过谢寻年的事,“他喜欢的那个人给他的?” “嗯,小谢说那个人就留给他那么一点念想。”贺兰牧抿了一口酒,“我当时不也刚分手,我们俩同病相怜,正好我不知道自己之后去哪,他也就自己一个人,一商量,就决定了搭伴去宁夏。” 最后桌子上串没下去多少,半个桌面都是俩人喝完的空酒瓶。 天色擦了黑,贺兰牧把最后一瓶酒跟童轩分了:“该回去了,我还买了排骨牛腩,本来打算弄了给我爸妈送过去,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童轩跟贺兰牧碰了下:“羡慕,叔叔阿姨是真开明啊。我现在根本不敢回家,没给二老找着儿媳妇,我就是家里的万罪之源,什么问题最后都能归根到我没对象身上来,惹不起,惹不起。” 贺兰牧在微信上直接给老板转账结账,起身去拿了俩人的外套:“改天带你爸妈去我家吃饭啊,让我们家老头老太太开导开导他们。” 童轩立即答应:“好啊,别改天了呗,小年的时候我在外头订包厢,喊上政廷,他爸走得早,娘俩过年冷清。” 俩人把怎么过小年就这么给定了,从包厢出来,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一人从人家前台捞了俩薄荷糖扔嘴里,说笑着往店外走,远远就看见店门口那儿立着个人。 是祝宗宁。 他明显是不适应这种小店的环境,一边嫌弃店里的那股味道一边又因为贺兰牧在这而守着门口不敢走,站在那有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刚还高高兴兴的童轩立即又翻脸了:“啧,阴魂不散啊,你心里最好是真有数。” 贺兰牧看着祝宗宁因为看见他笑弯了的眼睛,把童轩的外套递给对方,把嘴里的薄荷糖咯嘣一下咬碎了:“放心。” 他迈开步子,先童轩好几步走到祝宗宁跟前:“车修好了?” 祝宗宁在这等了快俩钟头了,从早上到这会儿一共吃了赵虔一包饼干,喝了他嫂子让带的一瓶牛奶,已经是又冷又饿,可是这店里的东西他下不去口,又不敢离开去吃东西,生怕自己离开一时半刻贺兰牧就走了。 他不吃东西,店员能让他堵门口这等俩钟头已经很友善了,不可能还给提供个坐的地方,祝宗宁半吹着门口的冷风,终于等到了贺兰牧,立即顶着童轩极其不友好的目光凑过去:“没修,你不是喝酒了,我想着过来接你,就先把我哥的车开过来了。” “啧。”童轩本来就看祝宗宁不顺眼,现在喝了酒更是嘴比脑子快,“有钱人啊,撞一辆就再换一辆。” 祝宗宁没被这么嘲过,祝家小少爷,谁敢呐。 这会儿他耳根一阵一阵发热,硬着头皮说:“童……童哥,要不你也坐我车?” “拉倒吧。”童轩说话却不看他,低着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我怕祝少爷又把车屁股怼进我家小区的墙里,祝少爷不心疼车,我心疼墙。” 他阴阳怪气完,把外套往自己身上一披,转头跟贺兰牧说:“我打车了,先走了啊,你记着刚答应我了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贺兰牧推着童轩的背送了下,晃了两下手示意拜拜,“记住了,路上注意安全啊。” 等童轩从店里出去,上了出租车,贺兰牧才又看向了祝宗宁:“别堵门,你车停哪了?条都贴满了吧?” 祝宗宁都快贴到贺兰牧身上去了:“对面,让停车,我问了。” 他试探着拉了一下贺兰牧的胳膊,薄毛衫下的胳膊结实有力,祝宗宁稍微用了点力,偷偷去观察贺兰牧的反应。 这大概就是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开始后悔不迭,一遍一遍折磨自己,在这种折磨中又生出一些期望失而复得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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