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说:“离她远点儿。” 她并不是真的小W,一个十八线女明星为了搏出位敢撒那么大的谎,她在宝绽身边,匡正不放心。 “九爷也这么说。”宝绽舔着嘴上的奶油。 匡正递过去的叉子停下来:“文咎也?” 宝绽点头:“他脾气挺臭的,总摆明星架子,还爱教训人,但是……”他想了想,用蓝天的话说,“他人不坏,有一次小W想套我的话,他帮我解的围,后来还跟我说,组里的女嘉宾少接触,尤其是她。” 匡正皱起眉头,把叉子扔到盘子上,放到一边:“我发现你怎么总在外头跟这个那个乱交朋友?” 文咎也是这样,梁叔、小先生也是这样,还有那个康慨,七七八八的让匡正不省心,他说这话有吃醋的意味,宝绽却没听出来,大剌剌地踢着被子:“你不就是我这么乱认识的嘛。” 一句话,把匡正噎住了。 “对了,”宝绽翻个身,又踩雷区,“一冬没见着大黑了。” 大黑怎么样了不知道,反正匡正的脸黑了,他是真纳闷,他这个玉树临风的正牌男朋友,怎么每每沦落到和一只狗并列? 宝绽终于看出他脸色不好了,乖乖往床里挪了挪,掀开被角,哄小孩一样拍着床沿:“上来吗?” 上,匡正当然要上,他歪着头冷笑,衬衫、西裤…… (有省略) 额头的软发垂落几缕,搔着他的眉骨,啵地亲了亲他的下巴。 匡正不得不承认,他有被讨好到:“干嘛?” 宝绽红着脸,小声说了句什么。 “嗯?”匡正没听清。 宝绽凑到他耳边:“XX按摩。” 匡正的眼睛亮了,吹了声口哨。 “烦人。”宝绽抓着他的耳朵。 “烦我还压我?”匡正拿鼻尖蹭他的鼻尖。 宝绽咕哝:“上次我不是笑场了吗,这次……” (这里省略了很多,关于匡正的下巴酸) 宝绽陷在释放后的余韵中,模模糊糊,听到匡正说:“好快啊你……” 宝绽翻了个身,把背冲着他。 过了一会儿,匡正压上来:“你可真能叫。” 宝绽热,哼哼唧唧的,这时电话响,是他的铃声,匡正把手机递给他。 “喂……”宝绽哑着嗓子接通。 “是我,”蓝天,“在家呢?” 宝绽睁开眼:“啊……对。” “今天在万融银行,”蓝天问,“碰着熟人了?” 宝绽半坐起身:“是……” 第三句话,她单刀直入:“男朋友?” 宝绽睁大了眼睛,没应声。 “小黄有义务告诉我,”蓝天说,“你别怪他,也是为你好。” 宝绽静静的,听着她说。 “没事,我见得多了,”她干脆利落,“就是提醒你一声,别漏出去。” 宝绽抿住嘴唇:“嗯……” “你的形象到目前为止都很正面,”蓝天的语气温和,“今天的视频我看了,两个字,惊艳,”她轻笑,“等着粉丝炸天吧。”
第183章 第二天匡正到金角枫, 想给段家的三个儿子开个会, 有一个共识后再去和段汝汀谈第二轮, 他跟医院借了个小会议室, 应笑侬和段铎都到了,段小钧却迟迟没出现。 “他的车在楼下, ”段钊站起来, “我去找。” 匡正伸手拦住他,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一句话说不好可能就崩:“我去。” 他出了会议室, 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前走, 同时拨段小钧的号码, 那边正在通话中,他没挂电话,边等他切线边往两边刚消过毒的空病房里看, 这时前边的休息区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你不要动,我眼下用不着钱,”是段小钧,“少不了我那一份, 你别瞎操心了,就算家里一分钱不给我, 靠战国红, 也够我这辈子横着走。” 匡正挂断电话,在拐角前停步。 “Bonnie,我不需要律师团队, ”段小钧很坚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先下手为强,更没穷到要在家里搞勾心斗角这一套!” Bonnie,匡正有印象,西楼信息部那个胖丫头,小圆脸,爱笑,很阳光。 “你不用劝我了,”段小钧接着说,“你记着,B.D.对我来说不只是个随时可以提现的联合账户,那是我的事业,”他强调,“也是你的事业。” B.D.?匡正惊诧,去年的战国红分叉危机中,和中国区版主雁翎甲发布联合声明的账户就是B.D,今年春节前后,它已经超过小顾,成为除创始人外全球最大的战国红持有者,账户价值在十亿美金左右。 这个B.D.,匡正恍然大悟,难道是Bonnie & Duan? “可能吧,”段小钧掏出烟,“我是小儿子,没有危机感……” “段小钧。”匡正跨过拐角,站到他面前。 段小钧愣了,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塞回烟盒:“老板叫我,挂了。” 老板,这是匡正的专有称呼,除了他,段小钧没有第二个Boss,匡正记得,决定战国红生死的前夜,他和段小钧见过一面:“那时你是因为我才发联合声明的?” 段小钧短暂地沉默,然后说:“发布联合声明对我有利,”他轻描淡写,“如果没有那份声明,战国红现在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币种,可能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但你做决定的时候,”匡正盯着他的眼睛,“并不知道这个结果。” 对,段小钧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帮匡正一把。 “Whatever,”他耸耸肩,“事实是我的身家翻了近百倍,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笑笑,擦过匡正要往回走,匡正叫住他:“为什么,默默做这么多?” 段小钧停在那儿。 “我对你算不上好,”匡正回忆在M&A那段日子,“我是个坏脾气的VP,虐过你,教你的东西也……” “你教的比任何人教我的都多,”段小钧打断他,“我有爸爸,还有两个哥哥,”稍顿,他改口,“两个‘半’,但他们没一个人教过我,这个家你也看到了,它就不像个家。” 匡正扭头和他对视。 “你就像我的父亲、我的哥哥,”段小钧说,“我不缺钱,缺的是精神上的指引,是能告诉我这辈子该往哪走、该怎么走的人。” 匡正还记得,这小子死皮赖脸叫他“哥”,他太渴望了,渴望得到年长者的关爱。 “你对我很重要,”段小钧低下头,“你是一个榜样。” 匡正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两个大老爷们儿一口一个“重要”,他不自在,沉吟片刻:“雁翎甲是谁?” “不知道,只在论坛联系过一次,传言他就是战国红的创始人。” 匡正点了点头,拍拍段小钧的肩膀,和他并肩往回走,远远的,看见段钊站在段有锡的病房门口,急急喊了一声:“老板!” 匡正直觉有事:“怎么了?” 段钊眉头紧锁:“老二带了一帮高层来逼宫!” 逼宫?匡正拨开他走向病房,推门进去,见应笑侬站在客厅里,正愤愤盯着休息室的门,他径直闯进去,屋里有七八个穿黑西装的大个子,或坐或立,齐刷刷看向他,是专业的安保人员。 匡正的视线移到最里面的病房门,那伙人立刻过来挡着,一门之隔,屋里是病入膏肓的段老爷子和迫不及待的段汝汀。 “爸,”段汝汀坐在病床旁的软椅上,后面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少壮派,“集团的骨干们都想来看看你。” 段老爷子的状态很不好,因为呼吸困难,二十四小时靠坐在床头,人更瘦了,几乎塌陷在被子里,灰蒙蒙的眼睛转过来。 “集团市场部总经理,”段汝汀介绍,“宋海洋。” 叫到名字的人走上来,深鞠一躬:“董事长好。” “集团财务部主管,”段汝汀叫下一个,“陈有志。” 差不多的穿着,差不多的脸:“董事长好。” 接着是:“爱音地产总裁,庞辉。” “董事长好。” 之后还有爱音医疗、爱音科技、爱音文化等等等等,段老爷子面无表情,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问候,全介绍完,段汝汀说:“爸,我十七岁进集团,半工半读,从最底层的文员干起,整整八年了,现在虽然管着集团的业务,但还只是个小董事。” 段老爷子把目光投向她。 段汝汀挺直背脊,终于说:“CEO的位子一直空着。” 段老爷子审视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那帮高管,吃力地笑了:“你岁数还小。” 段汝汀马上说:“段铎只比我大一岁。”言下之意,她知道这个位子,还有将来的董事长,都是留给老大的。 段老爷子没否认,转过头,半阖上眼。 段汝汀被他无视了,强压着怒火:“我为什么不行?”她追问,“因为我是老二,是女人?”她不服,“还是因为我不是徐爱音的孩……” 听到那三个字,段老爷子虚弱的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力量:“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段汝汀的脸瞬间僵硬,瞪红了眼眶:“我不配提她,是吗?” 段老爷子没回应。 “因为我和我妈,她才走的,是吗?” 段老爷子弓着后背,似乎很难受。 “所以你就和我妈离婚……” “集团是我和徐爱音的心血!”忍着胸腔里的疼痛,忍着往事的折磨,段老爷子说。 “集团也有我的心血!”段汝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不在乎什么财产,我也不要钱!八年了,我为集团奋斗了八年,你不能就这么把我辛苦经营的事业抢走,塞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 “什么你的事业!”段老爷子抬起头,一张濒死的脸,分外残忍,“我给你就有,不给你就没有!连你都是我生的!” 段汝汀的颧骨煞白,质问这个生她养她的人:“那我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呢,我所有的努力呢,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什么都不是,”段老爷子绝情地说,“你做得再多……咳咳,再好,也没有用!” 他太不讲道理、太伤人了,段汝汀紧紧攥着拳头,要不是穿着一身男装,甚至要掉下泪来,“爸,”她颤着声音,“今天当着你的面儿,还有高管们,我做个保证,你把集团交给我,我用一辈子守护它,终生不嫁……” 砰地一声,匡正踹开房门撞进来,身后是那帮健壮的安保人员,被应笑侬他们几个撕扯着拦在外面。 匡正的头发乱了,西装扣子也掉了一颗,他抻平领子,看向段汝汀身后的高管们,冷冷命令:“外人都出去。” 段汝汀双眼充血,有股要杀人的劲儿:“你就是段家最大的外人。” “我代表段铎、段钊、段钧三位男性继承人站在这里,”匡正和她针锋相对,“请你让你的高管们出去,段老现在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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