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企业? 岑柏言琢磨着这个称呼,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你给我做饭,我帮你翻译材料,”岑柏言正经不过三句话又开始扯犊子,“我这不算吃软饭啊,你出去可别造谣说你男朋友在家里白吃白喝。” 宣兆忍俊不禁。 岑柏言接着正色道:“我只接受吃一种软饭。” 宣兆问:“哪一种?” 岑柏言对宣兆眨巴眨巴眼:“你改名儿叫‘软饭’。” 宣兆:“.此生不会改名字,谢谢。” “小软饭,”岑柏言心血来潮,又给宣兆起了个小名,“软饭,以后就叫你软饭怎么样?” 宣兆皱了皱鼻子:“不怎么样。” 岑柏言丝毫没有听进去宣兆的反抗,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妙,头头是道地分析道:“小软饭多好啊,饭粒白白胖胖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也长得白白胖胖,寓意着祝福你身体健康。” “歪理,”宣兆戴上手套,拿起一只虾,“那我以后叫你小虾吧。” 岑柏言挺感兴趣,上身前倾:“怎么说?” 宣兆笑得温文儒雅,拿起剪子在虾头前段的位置剪了一刀:“意思是闭嘴。” 岑柏言:“.遵命。” 敲击键盘的噼啪声随之响起,宣兆盛出锅里的西红柿炒鸡蛋,垂头的瞬间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新闻说今年是五十年难遇的寒冬,但他却觉得这个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 持续埋雷中
第47章 陌生号码 宣兆独居了十六年,他本来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岑柏言的强势入侵,但这个深夜,当他因为口渴而醒来,下意识伸手去拿床头的保温杯时,宣兆忽然怔了怔。 ——这是岑柏言准备的。 每晚睡前,岑柏言除了给宣兆一个绵长的晚安吻,还会在他床边放一杯温度适宜的水,装在维温时效48小时的保温杯里,这样宣兆半夜渴了就可以不用下床倒水。 床头还有一盏新添置的小夜灯,是一个星球的形状,手掌轻轻一碰就能点亮。 夜灯散发出柔和、昏黄的灯,宣兆垂眸凝视着那个小小星球,细软的睫毛缓慢扇动,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好像他一个人生活的那些日子已经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然而明明岑柏言才搬来十三天而已。 宣兆双手握着保温杯,向后倚靠着床头,指腹轻缓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目光直盯着正前方,仿佛这样他的视线就能够透过墙壁,看到对面那间小屋里正在熟睡的人。 岑柏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宣兆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个问题,于是他眨了下眼,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岑柏言强势、霸道,有些时候甚至称得上蛮横,他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要求宣兆继续喜欢他,在那个下着小雨的清晨扛着行李闯进这栋烂尾楼,每次接吻时恨不能连宣兆的呼吸也一并吞噬,在宣兆生活的每一寸领地里都留下他自己浓烈的气息。 然而更多时候,岑柏言又无比温柔、仔细和耐心。他把其中一个房间布置成了一间小书房,书架整整占满了一面墙,两张宽大的书桌相对着靠在一起,宣兆温书时抬头就能看见岑柏言;他在宣兆的房间里安上了空调,被褥也换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窗玻璃内外贴上了保温纸,生怕宣兆受冻;他在桌角、床角这些尖锐的角上都包了软垫,磕着碰着了也不会受伤;厕所里也铺上了防滑垫,上周宣兆洗澡的时候跌倒了一回,岑柏言就一直不放心,这段时间宣兆每次洗澡,岑柏言每隔十分钟一定要来敲下门. 宣兆想起他很小的时候玩过的泡泡机,轻轻一吹就能吹出无数个晶莹剔透的泡泡球——宣兆的人生里称得上“美丽回忆”的画面屈指可数,吹泡泡就是其中一个。 这些泡泡球串到了一起,被耀眼的阳光一照,泡泡里映出了五光十色的岑柏言。 等宣兆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唇角上扬——他在笑。 调到制热模式的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宣兆在温热的空气里忍不住想,如果他在一个正常的、美满的家庭里长大会怎么样,他应该也会长成一个像岑柏言这样的人,果敢、张扬、鲜活,下定了决心就一定会行动,对待喜欢的人像保护最珍贵的宝物,有很好的人缘,在人群里就是明亮的发光体。 扬起的唇角忽然僵硬,脑海里的泡泡一个接一个“嘭”地破裂。 “可惜我不是岑柏言,”宣兆想,“我为什么就不是岑柏言呢?” 宣兆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空调。 人在温暖的环境里待久了就无法适应寒冷,会变得精神恍惚、头脑不清,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屋里的空气渐渐变得冰凉,宣兆无声地靠坐在床头,告诫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岑柏言和暖气一样,都是容易让人沉溺的东西。 “嘶——”第二天清晨,岑柏言推门进来,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说,“你空调呢?” 宣兆在被窝里动了动,伸出一只手,睡眼朦胧地说:“昨晚上热,就关了。” “热个屁热!都快零下了还热!”岑柏言大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宣兆的手塞回被窝里,拿起遥控器把室内温度跳到28度,斜觑着宣兆,没好气地说,“这么耐寒,你是爱斯基摩人造的花瓶吧?欢乐谷里边不是有个冰雪世界吗?把你送里头去和企鹅作伴呗?” “.”宣兆投降,“我错了。” 岑柏言拍拍宣兆的脸:“算你识相。” 宣兆早晨睁眼后有些犯晕,迷糊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进来的?你又偷我钥匙了?” 岑柏言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你男朋友,我拿你的钥匙能叫偷吗?” 宣兆从鼻腔里淡淡地哼了一声:“不问自取就是贼。” “那我以后不偷了。”岑柏言说。 宣兆还诧异他这回怎么这么讲道理,抬眼就见到岑柏言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挂在手指尖上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宣兆眯着眼:“什么东西?” “钥匙啊,”岑柏言快速眨巴了几下眼,笑得很不正经,“我刚出去买早点,回来路上遇见一个摆摊的锁匠,顺便把你这屋的钥匙配了两把。” 宣兆:“.” “害臊什么,你又不裸睡,占不着你便宜。”岑柏言隔着厚厚的棉被抱住宣兆,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宣兆颈窝蹭了蹭,“我的钥匙也配了,挂在你那上边了,你随时可以进我屋。” 宣兆被岑柏言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你好沉。” “哦对了,”岑柏言抬起头,对宣兆挑了一下眉,“如果你想要我裸睡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 宣兆忍不住笑出了声:“暂时不需要,谢谢。” “那你什么时候需要?”岑柏言按着宣兆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宣兆突然仰起头,在岑柏言鼻尖上亲了一下:“还不确定。” 岑柏言撇了撇嘴,模样看着有点儿委屈:“我早上起来洗了条内裤。” 宣兆假装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从被窝里伸出手掌,摸了摸岑柏言的脑袋,哄小狗似的说道:“年轻人,火气旺,我给你熬点儿下火的凉茶。” “你就装傻吧,”岑柏言偏头在宣兆手腕上咬了一口,他没舍得用力,牙齿的力道很轻,盯着宣兆的眼神却是恶狠狠的,“迟早都是我的。” 宣兆抿嘴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用满怀纵容和耐心的眼睛看着岑柏言,岑柏言觉着自个儿也确实是火大,宣兆就这么瞅他一眼就弄得他口干舌燥。 “起床,”岑柏言在宣兆腰上拍了一下,“吃饭,吃完饭复习。” 岑柏言进了期末考试周,最近几天都早起泡图书馆温书,晚上画材料图睡得也晚。 “都有黑眼圈了,”宣兆看着岑柏言的脸,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胡茬,“没休息好?” “学习就够累了,”岑柏言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总要到我梦里撩拨,能休息好吗?” “.” 这家伙耍赖功夫一流,就不该关心他! 宣兆洗漱完回到屋里,看见餐桌上摆出的甜豆浆和豆沙包,霎时额角一跳。 “我查过资料了,爱吃甜也不能总吃,对胃口不好,”岑柏言往豆浆里加了半勺糖,“甜咸口还是得错着吃。” 宣兆在岑柏言的注视下吃了两个甜包子大半碗热豆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实在是不行了,跑厕所里吐得干干净净,到最后胃里吐出来的只剩酸水,他头晕目眩,扒着马桶好一阵才缓过来。 小屋里,岑柏言把宣兆剩下的小半碗豆浆喝了,被齁得直皱眉。 也就这瘸子喜欢这么甜的东西,娇气巴拉的! 宣兆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 “小软饭,你电话响!”岑柏言冲着厕所喊了一声,宣兆没回,估计是没听见。 他们现在关系还没公开,岑柏言也不好贸然替宣兆接电话,于是干脆让手机在那儿响着,等宣兆出来了和他说一声,让他自个儿回过去。 其实这是龚叔用来和宣兆联系的电话,专门在白天用。 宣兆做事滴水不漏,白天他不便接龚叔电话,有什么重要事情就通过短信联系——龚叔用这个手机号拨给宣兆,如果宣兆挂断,那么说明现在不方便看消息;如果消息没被挂断,而是响铃时间到自动断开,则说明宣兆现在可以看消息。 岑柏言阴差阳错间给了龚叔一个信号,龚叔把已经编辑好的短讯发送出去: 【万千山将于中午抵达小岐村,村里已摆上酒席准备迎接。】 大概三十秒后,宣兆的手机又是一震。 岑柏言叼着肉包子,眉梢一挑—— 这大清早的,谁这么急着找他家花瓶? 他拿过宣兆的手机。 --- 明天(周四)休息哦~周五见~!
第48章 临水之地 就在岑柏言拿起宣兆手机的那一秒—— “嘀——嘀——嘀——” 另一个电话铃声插了进来。 岑柏言收回手,转头一扫自己的手机屏幕,小丫头一大早找他干嘛? 他估计又是催他改姓改口喊爸爸那档子事儿,本来不太想接,但转念一想又担心妹妹真遇上什么麻烦找他帮忙,于是手指一划。 “大早上的,嘛呢?”岑柏言嘬了口豆花,懒洋洋地翘起腿,“你最好是有什么正经事,不然我回去把你腿打断。” “你才不舍得呢!”岑情大呼小叫,“好消息好消息!” 岑柏言冷不防被她这么一嚷嚷,耳膜都要穿了,把手机拎得远了点儿:“江南皮革厂早倒闭了。” “你别捣乱!”岑情喊道,“哥,这次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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