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锅烧油,就在刘帆要往锅里下油的时候,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腰。 “给你系围裙,今天你穿白卫衣很好看,别让油给溅毁了。” 郑好的手在刘帆的腰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又规规矩矩的往后收回,给刘帆系好了绑带。 温热的鼻息扰得刘帆的耳朵有些发痒,郑好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在刘帆耳边的低语连气声都被格外的清晰,懒散随意,又低沉性感 ,像小狼崽儿的尾巴,扫在刘帆的心上,酥酥麻麻。 刘帆只觉脸热,满脑子都是“我今天穿的原来是白衣服”和“郑好夸我好看”,竟连个谢字都忘记说了。 ---- 小郑:我老婆腰好细的!(比划)
第6章 郑好瞧见刘帆红透了的耳垂,仗着刘帆看不见,毫不掩饰的露出得逞的坏笑。 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园桌,郑好十分自然的握上了刘帆的手,引着他去确定菜的位置。 “这是空心菜,这是螃蟹,这里是西红柿炒鸡蛋……” 刘帆体质偏寒凉,肤如凝脂,指如削葱,修长纤细,只在中指和虎口生了薄茧,郑好大手一握,就把刘帆手囫囵个儿握在了手里,像白玉入掌,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把玩。 郑好忍住了,规规矩矩的引着刘帆将菜的位置都确认了一遍,就把手松开,一点逾矩的时候地方都没有,留刘帆一人兀自脸红。 饭桌上无比和谐,郑好觉得刘帆会做饭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味道也是无可挑剔。 他捧着碗,盯着刘帆灵活拆蟹的手法,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刘帆对外界事物恐惧失控的模样,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难得倒刘帆的。 “呐,你快吃,都要凉了 。” 堆满蟹肉和蟹黄的小碟子被推到郑好面前,郑好看着那盘小山似的蟹肉心里大呼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郑好把蟹黄都夹到了刘帆碗里,还贴心的蘸好了醋。他留意到刘帆喜欢这么吃。 “谢谢帆哥,你也快吃。” “你也不要再和我说谢了,你照顾的事已经够多了。” 刘帆吃了一口碗里的“饭”,却意外的吃着了满口鲜香的蟹黄,恰到好处的陈醋将蟹黄的鲜美提升到了极致,味蕾在欢呼雀跃,大闸蟹当真是一等一的美味,满口生鲜,唇齿留香。 刘帆高兴起来,抿着嘴咀嚼,腮帮子鼓鼓囊囊,可爱又不失礼数,像一只极乖的小兔子。 “你不吃蟹黄啊?多好吃的东西。” 刘帆嗔他,给他剥了一盘,他又还回来,刘帆只当他不爱吃蟹黄。 “是啊,我喜欢吃蟹肉,不太爱吃蟹黄。” “那正巧!我喜欢吃蟹黄,以后蟹肉都留给你。” “帆哥疼我。” 郑好也不推辞,顺水推舟,向他哥讨个好儿。 “咱们确实有缘,之前和你吃饭,你不爱吃肉,偏爱吃洋葱,刚巧我又是不吃洋葱的……” 郑好听他细数以往的种种细节,他只是想让刘帆多吃些肉,才拿肉和他换洋葱,没想到都被他一一记在心里。 “所以咱们是天生一对。” 郑好脱口而出,饭厅里却突然陷入了静默。 “对,我们是天生一对的饭搭子。” 刘帆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才使氛围没那么尴尬,只当是朋友之间开了个小玩笑。 郑好偷偷捏了把汗,暗骂自己急于求成。 “哥,你今天是不是要出门?我载你吧。” 郑好在饭后主动包揽了洗碗这项“大工程”,他擦着手从二楼走下来,找到在小沙发上消食的刘帆。 “其实我想去万盛墓园。” “今天是爷爷的祭日。” 刘帆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明杖的手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爷爷?” “对,给你发的那个音频,就是我爷爷的教课录音。” “那必须去看看老人家,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陪你,不怕。” 郑好牵住了刘帆的手,扎扎实实的握在手心。 郑好的手暖烘烘的,他整个人都让刘帆感到踏实和安心,掌心的暖意似乎化作了某种力量,安抚了刘帆惴惴不安的心。 ---- 小刘:小郑的手超暖的! 我:大儿,你说为啥妈妈的小黄灯不亮,是因为灯坏了吗? 小郑:不,妈妈,只是因为你写得烂。 我:孽子,你还想不想抱老婆了? 小刘:老公亲亲😚 我:儿大不中留!(咬手绢jpg.)
第7章 刘帆到底还是被郑好牵出了家门。 他浑身僵直的坐在副驾驶上,颤着手去摸安全带。 “咔哒——” 郑好俯身为刘帆系好安全带,他的眼神掠过刘帆的白皙的肩颈,拽安全带的手不经意间擦过刘帆小巧的喉结,鼻尖萦绕着刘师傅身上的淡淡药香。, “不好意思。” “没……没事。” 刘帆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很,郑好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但他却不厌恶,准确的说,他甚至有些期待。 车甫一启动,刘帆被郑好臊出来的红晕消失不见,脸色竟是近乎病态的苍白。刘帆不安的拽着安全带不松手,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郑好特意放缓了车速,让车尽量不要那么颠簸。 “帆哥,要不要听歌?” 副驾上的人没回应 ,郑好还是打开了车载音响。 前奏是悠扬的爵士乐,遮盖了街道上的喧嚣。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 等他将我抱入怀中 “Qul me parle tout bas” 在我耳边娓娓道来 …… 温柔的女声一定程度上分走了一些刘帆的注意力,僵直的脊背慢慢的开始放松。郑好专注开车的同时也不忘关注身边人的状态。 “这是《天下无贼》的插曲,冯小刚的电影,挺不错的,帆哥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刘帆敏感的捕捉到了郑好的声音,含糊的应了一声,便又没了声响。 “帆哥,放轻松,不需要紧张。” “听几曲音乐,我们就要到了。” 郑好不断的和刘帆说话,对一个身处陌生境地的盲人来说,熟悉声音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 刘帆看不见,郑好就用声音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他身边。 刘帆在歌声中敏锐的捕捉到了郑好的声音,听他絮絮叨叨的说这说那。 郑好的声音带点儿小气泡,还有一些苏南口音,兼具有独特磁性和吴侬软语的可爱。郑好的声音好听,话又密,一句接一句像是给刘帆搭起了一个玻璃罩子,把易受惊的小兔子帆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他紧绷精神在“郑好牌语音保护罩”里渐渐放松,紧拽着安全带的手终于垂放下来,纤细白皙的五指还是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红印。 “帆哥,你说你,我说了一路了,人说相声的旁边都还有个捧哏搭个茬,嗯啊对的应两声。” “你倒好,一路上连哼都不哼一声,我就差给你来段儿快板书了。” 郑好搀着刘帆在墓园里拾级而上,小声又委屈地抱怨他帆哥的“冷漠”。 “好啦好啦,还委屈上了,是我不好,我保证努力克服,圆你的相声梦。” 刘帆无可奈何,身边跟了个活宝兼话唠,只要郑好在,他的耳根子就没清静过一刻。 “到了。” 刘帆在刘景老爷子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刘帆拍拍郑好搀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 刘帆在墓前跪得板正,他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可乐鸡翅和一包中华烟,两瓶红兴二锅头。 “爷爷,孙子来看您了,这回是郑好带我来的,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刘帆用湿纸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墓碑,尘埃拭尽,刘景老爷子的遗照清晰起来,郑好郑重其事的给老人鞠了一躬。 刘帆还在跟爷爷汇报一年来的情况,大多是报喜不报忧。 郑好看看墓碑上的刘老爷子,又看看刘帆,竟是没一处长得相似的地方,他若有所思,心想刘帆可能更多的遗传了母亲的基因。 刘帆在老爷子墓前唠叨了好一阵,最后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算结束了祭拜。 刘帆叹了口气,没站起来,顺势在老爷子的墓碑旁坐了下来,打开了一瓶祭拜老爷子用的二锅头,把另一瓶,递给了郑好。 郑好和他并排坐下。 “咱们偷喝老爷子的酒 真的好吗?” “谁说这是带来给他喝的?他血压高不能喝酒,我就是带来,让他看看而已。” 刘帆抿了一口二锅头, 酒的辛辣充斥着整个口腔,烧得他连喉管都火辣辣的。 “老爷子帅吗?” “帅,但是你和他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郑好抿了一口酒,觉得没他应酬时候要喝的酒烈。 “看出来了啊。” “我不是他亲孙子,我爸妈是他的徒弟。” ---- 河神:哦~这位作者,请问你掉的是这盏小金灯,这盏小银灯,还是这盏小铜灯? 小矛:噢~伟大的河神,这些都不是我的灯,我丢的是那盏不起眼的小黄灯。 河神:你真是个诚实的作者!为了奖励你,我将为你点亮这盏小黄灯!
第8章 “爷爷是医科大的教授,也是我爸妈的博导。” “02年的非典。” “我爸瞒着我妈在请战书上签了字盖了手印,被我妈发现了。我妈把我带到了老爷子家里,追着我爸也去了。” 刘帆的话戛然而止,墨镜遮住了泛红的眼眶,他不想再说什么,扬起头把烈酒当水,咕嘟咕嘟干掉半瓶,喉头一滚,不甘和委屈都咽回了肚里。 稚子和苍生,他们选了苍生。 “没什么,我是爷爷带大的,对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印象,他们是英雄。” “他们是英雄。” 刘帆低声重复着,他对父母的记忆少得可怜。爸妈都是医生,每一个病人都比陪伴自己的孩子要来得更急迫也更重要,他们永远在忙,他们家的老一辈走得都得早,以至于刘帆从小不是在被托在这家,就是被养在那家。 妈妈带着他来到爷爷家里的时候,他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很懂事的没哭没闹,他知道爸爸妈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以为,这回也会像之前的很多回一样,过阵子,爸爸妈妈就来接他回家了。 “他们没有再回来,爷爷就把我当他自己的亲孙子养大,是孙子,也是徒弟。” “我生病他给我号脉煎药,别的小孩欺负我没爸没妈,他用拐棍打回去,你能想到一个老头儿把拐棍挥得虎虎生风的样子吗?还有一次我离家出走……” 也许是酒精作祟,刘帆的话比平时多了太多,说到高兴的地方,伸手拿过郑好手里的酒继续喝,嘴里还嘟嘟囔囔:“你说我给你酒做什么?你要开车的,到头来还不是,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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