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值得最好的,我唯一的顾虑是,我怕我不够好,吸引不了他,我怕配不上他。” 刘帆屏气凝神的将录音从头听到尾,生怕漏掉一个字。这是他深埋在心底的症结,他问不出口,杨衡閭便替他问了。 录音好像是在汽车行驶途中录的,难免嘈杂,但郑好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清清楚楚的落到刘帆的耳朵里,郑好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千钧重,砸得他心口发麻。 刘帆眼眶湿润,却又笑出声来,眼泪伴着傻笑,是美梦成真的欣喜若狂,也是冲破藩篱的豁然开朗。原来郑好给他的爱意,比他自己想象的更深切,更笃定。汽车,雨天,郑好送杨衡閭回家……事情像一串被串起的珠子,刘帆轻声喃喃:“原来这么早就喜欢上了啊……” 刘帆让手机助手拨通了郑好的电话。他静静的等着电话被对方接通,心中是许久未有的轻松和坦然,又填满了欣喜与期待。 他必须承认郑好说得对,喜欢和爱都没有应不应该,每一份纯粹真挚的爱都不应该轻易辜负。 郑好坚定又固执的朝着自己走了九十九步,难道自己还要辜负这一片赤忱,继续画地为牢,自怨自艾吗?这可太不应该了。 “喂,帆帆。” 郑好今天觉得有些不适,一起床头痛欲裂,声音哑得不像样儿,只觉昏昏沉沉,不愿动弹。刘帆打来的电话,他猛灌了好几杯水,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可怕,才敢接起刘帆的来电。 “郑好?你感冒了?” 病人是瞒不过医生的,就如刘帆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郑好濃重的鼻音。 “是不是难受?” 郑好疲累的躺在床上摆烂,半合着眼,本来想着捱一捱也就过去了,不想让刘帆担心,但是忽一听到刘帆的声音,就觉得委屈。 鼻头一酸,喉头发梗,磨叽了半天,可怜巴巴蹦出两个字:“难受。” 刘帆一听就坐不住了,像郑好这种一年到头不生病的人大多病来如山倒,他现在肯定不好受,刘帆最见不得人病病歪歪的样子,何况那人还是郑好,惹得他心揪。 他急匆匆的去小房间翻出自己的随行药箱。艾草条针灸包都塞药箱里,背上就走 。 “把你家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 “不用了,我吃药了,睡一觉就好。” “地址发我。” “帆帆,要不你等等,我去接你。” 郑好的嗓子哑得过分,声带像被磨破,发出的声音嘶哑又无力。 “最后一遍,把地址给我。” 刘帆生气了,郑好一阵心虚,刘帆不轻易生气,但是真发起脾气来凶得很,面沉如水,周身的压迫敢能让周围的人寒蝉若噤。 “建民路三十一号顺景江城五栋八楼八零一。” “安心躺着,我会拜托司机和保安把我带到你家门口。” 刘帆怕郑好不放心,出来接他见了风又受寒,便又叮嘱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他家巷子窄,开不进汽车,家门口和巷口有二十米的距离,他就在叫车的时候劳烦司机到家门前带他一程。 但是因为这个附加条件,他连着被四位司机拒接。 刘帆捏这手里的明杖,在大冬天里竟也冒出了热汗,心中焦躁,难得蹦出了一句国骂。 他咬咬牙,取消了特殊要求,打算摸着墙,再辅以明杖,慢慢摸到巷口。 “交易成功。” 刘帆长长舒了口气,加紧了步伐。 “你好,请问是刘先生吗?” 出租车司机到达接客地点只看见巷口立着一个衣裳凌乱的盲人,左腿膝盖的裤子被磕破了口子,也许是摔了,血糊糊的一片,上面还沾了灰尘和碎玻璃碴子。 “是的。” “要不我先送您去医院?” “不,请直接把我送到目的地。” 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着刘帆的膝盖,但他又不好对客人说什么,但这位客人看起来很着急,他贴心的把车开得飞快。 “刘先生,到顺景江城小区的大门了。” “刘先生?” “啊……,到……到了 。” 刘帆慢慢放开紧拽着安全带的手,迫使自己从恐惧中抽离,手脚发颤的打开了车门。 “帆帆!” 保安室冲出一个穿着大棉袄的高大男人,一路飞奔把一个形容狼狈的盲人紧紧拥抱。 司机感叹,“看看人家兄弟俩感情多好。”本来还担心这位盲人兄弟没有人陪同照顾,会不会需要一些帮助,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于是踩了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郑好。” 刘帆听到郑好的声音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奇迹般的退散,他回抱郑好,这一次,他抱得很紧很紧。 “帆帆好棒。一个人坐车出门的。” “害怕吗?” “有一点儿。” 刘帆没让郑好抱太久,就把某郑姓大金毛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不是不让你出来吗?见风了感冒加重,有你好受的。” “知道错了,咱们马上就回家。” 郑好帮刘帆拍掉衣服上的灰,重新围好围巾,系好衣扣。 然后转身背起了刘帆。刘帆腿上的伤他看到了,说不难过不心疼是假的,但是这是刘帆出事以来第一次成功独立出门,他不能让刘帆觉得自己又给人添了麻烦。 只要刘帆想,郑好就会陪。受伤也没关系,摔倒也没关系,有他郑好托着,问题就不会大。他自信会让刘帆永远安全,也永远自由。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你还生着病。” “我在军营的第二年,发烧三十九度,负重400米越野第一名。” “你还是太轻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会心疼。” 郑好脚步一顿,他在思考刘帆的意思,哪种心疼?朋友的,还是恋人的?痴心妄想了,应该是朋友的。 “那杨衡閭生病你也会心疼吗?” “不是那种心疼,不一样。” 郑好没再说话,他盯着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上,第一次觉得这电梯好慢。 郑好把刘帆安顿在沙发上,他虔诚的仰视刘帆的脸庞,眼里是就要得偿所愿的光。他轻轻牵着刘帆的手,刘帆没有甩开,默许了这一亲昵的行为。 “哪里不一样?” “我喜欢你,如果你还愿意,那么我就是在心疼我的恋人。” ---- 小矛(敲锣ing):恭喜小刘小郑牵手成功!点亮小黄灯,给新人送祝福!祝二位百年好合,三年抱俩(这个划掉,小刘说他达咩。)
第29章 “恋人……” 郑好呆呆的重复,“恋人”二字像是浸了蜜,越念越觉着甜。张开双臂拥抱刘帆,直线飙升的多巴胺让他甚至顾不上还生着病的身体。郑好注视着刘帆的每一丝表情变化,刘帆只是含笑,任由他越抱越紧。 “不骗我?” “不骗你。我想吻你。” “会传染。” “不会。” 刘帆摸索着抚上郑好的脸庞,指尖染上一片冰凉。 “又哭了?” “没有!” 刘帆笑他是哭包,郑好倔强的反驳。 “嗯,没有。” 刘帆终于轻抚过郑好干裂的唇,吻上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深爱的男人。 刘帆的吻很轻很浅,但让人欲罢不能,柔软的唇瓣和整齐的糯米牙,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纯粹无瑕的爱意都可爱到了郑好是心坎儿里。 郑好尝到了甜头,不乐意松口,追着刘帆唇齿纠缠,得寸进尺。 “我爱你。” “我知道,我也是,你也不能骗我。” 郑好带着哭腔,声音更是哑得不能听了。 刘帆纵容他又亲又抱,但绝不纵容他有病不治。他顺了顺郑好额前的碎发,让他去卧室躺好。 “带我去卧室吧,你快上床躺好,我给你把个脉。” “我不。” 郑好还抱着刘帆不撒手,开玩笑,刚到手的老婆他还没捂热。 “听话。” 郑好满不乐意的撇嘴,但又怕刘帆真的生气只能悻悻然松了手,又不放心的看向刘帆腿上的伤口。 “我先帮你清理膝盖的伤口。” “我自己来就好。你歇一会儿吧,还病着呢。” “我不。” 郑好把刘帆摁回沙发,从电视柜里轻车熟路的找出外伤药和消毒水。又拎了双棉拖给刘帆换上。 刘帆在一个陌生环境里,离了郑好更是不敢乱动,只能乖乖坐着,任郑好安排。 “可能有一点点疼,我给宝宝吹吹。” 郑好是飘了,本来在病中,人就不怎么灵光,况且刘帆刚刚给他冠上了恋人的头衔。平日里在心里偷摸喊的,一不小心就走漏了个干净。 “宝宝?” 刘帆微微皱眉,伸手探了探郑好的额头,也没烧得很厉害,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不喜欢?” “能换一个吗?” “就叫帆哥不行吗?或者帆帆,也……可以。” 郑好用棉签把刘帆伤口上的血迹和碎石渣玻璃片清理了,怕他疼还徐徐给伤口吹气。 “我不。这些他们也能叫。” 刘帆哭笑不得,郑好闷闷不乐的拧开了消毒水的瓶盖。 “那我叫你老婆吧!” “老婆!” 消毒水碰上了伤口,难免刺痛,但刘帆顾不得了,他被郑好的一声“老婆”羞得面红耳赤。 郑好徐徐的吹着风,减轻了消毒水给伤口带了的刺痛,刘帆揪着郑好家居服的手终于松了些。 刘帆咬咬牙,任命的叹了口气:“宝宝其实也还行。” 郑好又高兴起来,给刘帆上了万花油和云南白药,熟练的缠上纱布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了宝宝。” 郑好叫他宝宝,第一个字很重,第二个字很轻,让刘帆觉得自己被郑好偏爱又被他珍重,听一次耳朵便红一次。 “那……你快回房歇着,我给你诊脉。” “好!” 郑好霍然起身,打横抄起刘帆回房,刘帆先是一惊然后条件反射的搂住了郑好的脖颈。 刘帆开始反思自己冲来郑好家探病的意义,根本不像电话里那么虚弱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都是二十七的人,凭啥郑好生了病还能抱着他咔咔一顿走…… 啧,好气哦! ---- 我好俗,我就是喜欢宝宝梗呜呜呜 我知道我很俗啦!但是我就是喜欢嘛!大狗狗搂着老婆叫宝宝,又乖又宠。朋友们,不香吗?!
第30章 “你躺好。” 刘帆坐在床沿上,打开了他的随行药箱。郑好半躺在床上,往里瞄了一眼,五十个小瓷瓶整整齐齐的码在小格子里,三十二个绿的,另有十八个蓝的。刘帆把药箱右侧的小木块一扣,将装着小瓷瓶的那层向上一拉,四角竟都安了可伸缩的木条,一个药箱成了两层的药格,底下装着针灸包拔火罐有用的罐子和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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