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他只顾着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它的异常。 明明、明明早该注意到到的。 “经先生,经先生?您还在吗?” “好的,我这就回去。”经历僵硬的往前走了两步,恢复冷静“伤到人了吗” “是的,咬伤了王阿姨家孙子,王阿姨现在情绪不是太好。” 这话说的委婉,何止一个不太好可以形容。 经历边走边说,“替我先向他们道个歉,去医院检查一下,后续相关治疗费用我全权负责。” 腿间酸麻感反射弧到来,他止住脚步闭了闭眼。 “咖啡它…我的狗现在在哪儿。” “抱歉先生,它跑出去之后并不知道去了哪里。” 经历忽地将电话挂断,提步狂奔着跑向停车处。 为什么所有事偏偏上赶着集中到一时发生。 一刻也不能让他安下心。 快一点。 快一点回去。 他向来都是被迫的看着亲人从眼前离世,每一次都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这一次…… 最好不是。 马路上那棵粗壮的树不知在原地伫立了多久,目睹过多少兴衰与变换,悲欢与离合。 它只是一棵沉默的没有感情的树,看着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的经过,或匆匆或驻足。 也见证着经历与言最此时一左一右的擦肩。 生活里很多时候需要缘分,先一步或者后一步,误解或者错过,晚半点错半拍就可能脱离原本该有的轨迹。 树不会明白他们有着什么故事。 更不会明白为什么有些错过一定要错过。 言最再来时也没有见到人,心尖的紧张转化为浓烈的自嘲。 往事一幕幕全部抛却,眼前只剩他没有来这一个念头。 说了一直等他。 骗子。 果然。 原来是真的不爱他。 不过一次试探,如此不堪一击。 看什么江水趟什么海,看什么日落谈什么恋爱。 多讽刺,他这样重视珍惜的感情到头来这原来这么廉价。 廉价到经不起一丝试探。 不公平。 不公平。 为什么不爱我。 心尖翻来覆去的算着天枰上不对称的爱意。 分明从一开始只要想要再见他一面就好了,后来为什么越来越贪心。 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他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
第55章 复合
夜里两点钟,经历才从一路追寻过去的街角旁发现了咖啡已经僵硬的尸体。 他一路走过来又抱着咖啡沿着原路走回去。 这条路原来是这样长。 蝉鸣声似乎在映衬着这悲凉场面,不过经历并未有任何应许。 夜间寒凉,呼呼瑟瑟风来。 冷风袭面而带来的是心里的冷。 还有阵阵寒蝉凄切。 把狗狗安置好带去火葬场天已经亮了,回过头处理遗物和赔偿一天就这样过去。 直至夜幕降临。 积攒的情绪终于能够避开人前流露出来。 经历蹲在咖啡栅栏旁的墙角,最后直接坐在地上蜷缩着。 麻木的眼神悲戚的可怜。 他很难过。 此刻头脑还清醒着任由思念蔓延生长直至将他整个人吞没。 经历比谁都明白世间美好的东西容易失去,比平常人对待关于离别能多几分承受度。 因为身边的人他永远都留不住。 八岁是父母葬身火场,十四岁是奶奶病逝,十八岁是爷爷寿终就寝,二十二岁是余辞忧的告别,二十八岁是咖啡的死亡。 甚至言最也刚刚和他说了分手。 从小到大期间大大小小主动的被动的分离数不胜数,更不必再一一列举。 他还剩什么呢? 有时候经历真的怀疑是世界在卡bug,但凡他拥有的就注定要失去。 他也见证过旁人爱情里的兴衰,哪怕如此,因为是言最,所以他还是想试一试,但是结果呢。 经历一时迷茫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拥有任何东西。 “最最。” 经历把头迈进膝盖,难得呈现这样的脆弱姿态。 好想有人陪着。 “不要离开。” 好想你。 他太孤单了。 他对未来始终有一种恐惧,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度过这一生。 走了那么远的路,独自消化了很多心事,找了那么多借口以为自己足够幸运和强大,似乎没有什么在乎的。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看起来。 经历隐藏的太好,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 其实他一直囿于从前种种,再脆弱不过。 其实他最可怜。 正当两人的心各自跌入谷底,两天的时间已经再次流逝了。 经历白天强撑着上班,晚上睡不着就借助酒精或者安眠药。 他倒是没有去床上睡,三天都窝在咖啡栅栏旁将就着休息。 好像由此自虐式的安慰自己的方式能让他好受点一样。 若是他遇见旁人乃至陌生人这样颓废的时刻,一定会去劝上一劝安慰一番。 到了他自己身上,成了孤零零一个人扛过去。 然而他已习惯独自面对,又实在冷静的不像话,好像这傻事不是他本人在做一样。 言最消遣的方式更为奇葩,整日整日的睡,不分昼夜。 好像睡过去就能忘记经历放弃他的现实一样。 最后是言一一看不过去给经历打去了电话。 “经先生是没有复合的打算了是吗?” 经历只是沉默。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年少喜欢的氢气球,扁掉的时候他不该强留。 分别犹如诅咒萦绕在他身边,他只想逃避。 “那就好办了,刚好我弟弟已经定了去欧洲的机票,等散心回来忘记彼此,以后生活重新开始。” 经历嗓音听着比平时低了一阶;“欧洲?” “是啊,这两天他也想开了,说想去欧洲看雪散散心。” 他想说些什么正欲张口却听那边传来言一一的嘲讽。 “是个男人就追过去,你还来得及挽回,否则你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以后也别让我看见你出现在他面前。” 语毕,快速挂断了电话。 经历坐在办公桌上出神,却始终没能有所动作。 直到下午乔清蔓趁着有空来找江黛,两人亲亲热热好不甜蜜。 经历心被撕得生疼。 他电脑上有言最的登录记录,经历查询了他的机票信息。 看见临近点的时间瞳孔一缩,不管不顾的赶往机场。 车程其实是赶不上飞机起飞时间的,可若是真的不去才是真正的错过。 半个小时后经历奔跑在机场里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心跳下一秒就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他在赌,言最会等他。 然而没有。 当他陷入深深的恐惧中蹲下身子时,躲起来的言一一露了面。 “经先生来晚了,人已经走了。” 经历起身眼前一黑。 一言不发的往售票处去。 言一一很惊讶他的失态,急忙拦住。 这反应怎么像死了人的绝望呢,这是真爱了。 事实上她也算猜对一半。 “行了,人压根就没走。” 经历目光带着希冀看向她。 言一一抿着唇一脸复杂,看他满脸憔悴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难以责备。 怎么回事,情绪怪怪的。 “算了。你跟我来吧,好好解释别跟个闷葫芦一样。” 经历点点头。 到地方时经历最先看见的就是门上的被损坏的锁,扫了一眼心脏一颤。 连言一一都瞒着,是真的对他很失望。 敲响卧室的门,经历手心出了些汗。 “起了。”言最有些沉闷的声调从里面响起。 开门一瞬间见到经历的脸下意识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言一一把地方留给两人转身离开,临走不忘提醒。 “好好沟通!” 经历点头。 “这房子不隔音,他要实在不出来就隔着门直接解释。” 经历再次无声点头。 人走了经历深呼一口气,隔着门轻唤。 “最最。” “你还来干嘛”这话多少带着赌气成分。 “最最听我解释好吗。”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后半句他终究没忍心开口。 “这段感情里,缺乏安全感的是我,我看似洒脱,其实是我活的不够透彻。 从一开始我的顾虑就太多,轻易给我们的感情下定义,是我的错。” 他才刚开口,言最听着他沙哑的声调已经泪目。 “我爱你。不是假的,只是我难表达。” 言最扒着门偷偷无声回复。 我也爱你。 “你想去见我爸妈随时都可以。 我朋友不多,大都是合作伙伴,没有必要把私生活告诉他们,我倒是有一个高中时候的挚友,只是很久没有联系过,如果你愿意可以有空陪我一起去见见。 我与辞忧早就成了过去式,留着旧物不是用来怀念只是太久了我早已忘记这回事。” 经历只顾说着,甚至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灵魂好像突然脱离了躯壳。 “最最。” “嗯”言最呜咽着应声,话太轻他自己都难听见。 “选择权在你。我只问你,还要不要继续爱我。” 哪怕他百般猜想多半已预料了言最的答案,却依旧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瞬息的停顿让心沉入海底无法呼吸,逃离在心头哽住,脚步迈不动半分。 言最的回答他并没有听到,可是下一秒门开了。 再回神人已经扑到他怀里。 大脑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心脏犹如春风拂过原上草般逐渐复苏。 相互拥抱着近乎嵌入骨血。 言最哽咽的沉闷的话飘落虚空。 “去他的分手,我就是一时赌气。我一直都在等你来,我要爱你一辈子的” 一字一句都落在心跳上。 经历的手还在不受控制的轻抖“我也爱你,一辈子。” 从前他觉得这些话难以启齿,甚至觉得像诅咒一般让人难堪,此刻只觉得话语太轻,说口出衬得这般轻轻飘飘。 本以为溃烂的爱开始滂沱。 我也爱你,一辈子。 这是承诺。 “哥” “我在。” “我再也不说分手了” “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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