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人,从身高到背影都不是他的继父俞齐军。 俞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胃里像是钻进了蛆,恶心得想吐。 他脑子一热,也跟着进了情侣酒店。 刚进去,就见他俩已经办理好入住,站在那里等电梯。 俞树二话不说,上去就揪住男人的衣领,过去重重给了他一拳。 只听旁边的方兰,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男人被一拳打地跌坐在了地上,嘴角裂了一条口子。就见他吐了口血沫子,骂了句:“操,哪个狗娘养的!” 俞树冷着脸,往他胸口又来了一脚。 那人虽然被他打蒙了,但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地吐出了几句脏话。 俞树抓住他的衣领就往上提:“有本事再骂一声!” 这时,方兰从惊吓中回神,这才看清了来人是谁。 她拿起包就往俞树身上抡,并尖叫:“小兔崽子,你赶紧把他松开!” 俞树恶狠狠地侧头看了眼方兰。 方兰吓得浑身一激灵,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再回过神的时候,见俞树抬起胳膊又要去揍男人,她赶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央求道:“儿子,别打了!别打了!这人是你爹!” 爹?俞树似乎没听懂她说的什么? 方兰见他僵在了原地,赶紧将男人从他手里救了出来,护在了身后,道:“他是我的初恋,他才是你爹!” “那俞齐军又算什么?”俞树像是看一个恶心的骗子一样,看着自己的母亲:“那你告诉我,你这种行为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俞树发飙了! 昨晚没码字,今天就稍微迟一点。 三万三第二章。 第36章 俞树还记得姥爷曾说过,他没有爸爸,他就是他妈的私生子。 方兰生他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听说是在市里的一家美容美发培训学校上学时,认识的一个男人。 后来那男人见她怀孕,丢给她五百块钱就跑了。 那五百块钱根本不够堕胎。当时,她身边也没人愿意借钱给她。 方兰没辙,挺着个大肚子,就回了农村老家。 老家里就一个年纪大的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 她娘死得早,两个姐姐很早就嫁到外地,好几年没和家里联系了。 方兰回去的时候,被她老爹拿着竹条打了一顿。最后没办法,还是让她把娃生了下来。 因为方兰怀孕期间没补充好营养,作息也不规律。俞树刚出生那会儿,又黑又瘦,跟猴似的。 后来又查出了黄疸,他妈没钱治,就将他丢给了姥爷。 姥爷虽然嘴上嫌弃他是私生子,倒也将他照顾得很好。家里的积蓄不多,但还是给他买了灌装奶粉。 名字也是姥爷取的。小树,望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 他会走路后,就天天跟着姥爷下田。他在田埂上玩,姥爷在下面插秧。 再大一点了,就会跟着几个年纪大的小孩屁股后面跑。 那时候总摔跤,一开始还会哭两声,后来摔了就自己爬起来,继续追着他们玩儿。 他知道,没人会在乎他疼不疼。 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小孩的不同。他们总会讨论,自己的父母回老家后,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有时候还会拿来,在小孩群里炫耀。小树心里羡慕,但是他不说。 他知道自己没有爸,妈也不管他。 只有回去的时候,会赖着姥爷,求他给自己买玩具。 可姥爷也不知道小孩喜欢玩什么,但总是会给他几毛钱的零花,让他去小卖部买吃的。 五岁那年,姥爷去世后,连乡里唯一的房子也烧没了。 方兰没钱修房,只得拿着姥爷那微薄的丧葬费,带着他去投奔姐姐。 可,方兰的姐姐早搬了家。实在迫于压力,方兰有好几次都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 每回福利院那边都能找到方兰,再把他送回去。 后来,福利院给他申请了生活补贴,并帮他联系了一家公立小学。但,他还是比同龄人晚上了一年学。 就是那时,方兰认识了俞齐军,两人闪婚,他的户籍也从农村转来了C市。 对于俞齐军的认识,似乎还一直停留在第一印象里。 一个总是夹着公文包,叼着一根烟,嘴边留着胡楂,看起来很忙碌的男人。 他说话很粗俗,对俞树的态度,前几次见面客气点,后面基本没什么交流。 除了俞齐军喝醉酒和方兰第一次吵架的那次。俞树骂了俞齐军几句,结果却被方兰拿着藤条打出了新家。 后来的十年里,俞树还经常被俞齐军的那个儿子俞博远刁难。 甚至,在俞树忍无可忍打了俞博远,方兰也总会站在俞齐军的儿子那边,责备他,打骂他。 其实,俞树对俞齐军一家没什么感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俞齐军给了他一个落脚的地方。 虽然算不上是家,但也让他知道了有一个父亲是怎样的。 可现在,方兰却当着他的面,指着另一个男人说,这才是你的爹。 如此可笑!那这些年,方兰维护的是什么?他受得委屈又算什么? 派出所里,俞树坐在调解室一角,一双眼睛血红,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不久前,酒店那边的前台直接报了警,他们三个就被带到了东街派出所。 在民警了解到情况后,试图劝解道:“这事属于家庭纠纷,我们只能尽量地协助你们进行调解。” 被打的人叫张占全,是一家美发店的老板,他和初恋女友方兰一个月前相遇,才知道自己捡了便宜儿子。 哪里晓得便宜没好货,刚见面就被儿子打了一顿。 “民警同志,他可是往死里打的我。要不,你们先关他几天,和他好好说说,我怕等会儿出门了,他又发疯。” 张占全一脸瘀青,鼻子里还塞着两坨纸巾。 他离俞树坐的距离,隔了大半张桌子,生怕那小兔崽子又抽风扑过来打他一顿。 民警拒绝了他的要求,就转头看向方兰:“你这属于婚外情,知道吗?固然孩子有错,你们大人也难辞其咎。要不,就让孩子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不会认错。”俞树突然抬起头,看向他们。 方兰一听,就指着他说:“你们看看,这小兔崽子大了,我是管不了!民警同志,就按他爹说的,关几天就老实了!” 民警同志处理过不少家庭矛盾,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葩的家长。外遇的对象是孩子亲爹,亲生父母竟想着法子,要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 这么大年纪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难怪孩子会气地打人。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调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民警带着一个少年走进了调解室。 少年长得特别好看,他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俞树,几步走到俞树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脸。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让你不高兴了。” “……你怎么来了?” “刚才我打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出门等你的时候。有人说看见一个穿着四中校服的男生被民警带走了。我想会不会是你,就过来看看。” “……” “告诉我,是谁惹你了?” 俞树没做声,倒是那边的张占全嚷嚷道:“他连他老子都揍,谁敢惹他啊!操!” “是吗?”冯枞阳站起了身,回头看他。 然后,冯枞阳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对张占全说:“那请问,是你让他不高兴了吗?” “那是他有病……”他话还没落音,一张椅子就从他面门砸了过来。 - 冯珊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快晚上11点了。 因为前几日为了陪同阳阳去B市复诊,已经耽误了手里许多工作。 昨天刚赶回S市开了几场会议,今天就接到东街派出所的电话。 她被民警带进去,就见调解室外的长椅上,除了几个吸毒、醉酒的人。两个少年也被手铐铐在了那里,他们挨坐在一起,头靠着头,像是睡着了。 冯珊脸色一变,就指着他们,对民警冷声说道:“你们至于把两个孩子像犯人一样,拷在这里吗?” 民警也是为难,解释道:“他俩太能打,不这么扣着,可就要出事了。” “那你现在把他们放了。”冯珊说。 毕竟冯珊是其中一个孩子母亲,民警也不好说什么,拿上钥匙给他们开了手铐。 手腕一松,俞树立马就惊醒了过来,在看到冯女士后,赶紧又推了推身旁的冯枞阳。 他们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冯女士还没出声教训,两人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民警见他们一脸乖顺,简直和先前那凶狠模样判若两人。 再对冯珊说道:“当事人拿了医药费,就走了。这边还需要您再签个字。” 出了东街派出所后,冯珊让冯枞阳和俞树上了她的红色宾利车。 车上,冯珊坐在副驾,从后视镜瞧了他俩一眼,问:“你们谁来给我说明一下,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 俞树开口道,“这事是因我而起,不是冯枞阳的错。” 然后,他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冯珊。甚至,还有他那段过往。 冯珊在听的过程中,一双漂亮的柳叶眉蹙起来后,就没放下过。 听完俞树说完后,她冷哼了一声:“你这亲妈,真够可以的。” 冯枞阳趁机说道:“冯女士,今天要不就让俞树住家里吧。” 冯珊从后视镜里瞧了眼自己的儿子,他那双深褐色的眼底,满是期待。 她没一口答应他,而是说:“等会儿把你们送到了,我还要去赶高铁,别再给我惹事了,知道吗?” “收到!” “知道了。” 两人同时答道。 冯珊直接将他们丢在立华别墅大门口,然后让司机开车去了市火车南站。 等冯珊走后,冯枞阳终于叹了口气,刚才他真的很怕冯女士发脾气,还好她什么也没说,不然,他估计就得和俞树一起离家出走了。 “我们进去吧。”冯枞阳一把揽过俞树的肩,说道。 “对不起。”俞树垂着头,一脸沮丧。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把冯枞阳也牵扯进来。 可,冯枞阳根本不在乎。 他一把将俞树抱进怀里,双手抚着他的背,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 俞树将脸埋进冯枞阳的颈间,鼻息间都是那令人安心的橙花香。 “等我成年了,我们一起考上大学,离开这里好吗?” “那你先喊一声哥哥。”冯枞阳拍了拍他的背。 “……” 见他不喊,冯枞阳拉开他,看着他那张已经不再惨白的帅脸,笑道:“哥哥都不喊,你想喊什么?老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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