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鸽?”面前人戴着口罩,他有些不太敢确定,试探性开口。 “嗨,学长。” 见青年真的认出自己,许信鸽压下心中翻涌的阴暗,拉下口罩露出笑容:“看来今天大家都有考试。” “唔——” 自从上次在火锅店一别,是有段时间没有见许信鸽,人都站在面前丁玉也不好对人爱答不理,收起手机对上他的眼:“大概吧。” 他不开口,男生也一反常态地不吭声,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到学校。 “学长,”就在丁玉下车前,男生突然伸手拽住他衣领,力度大到让丁玉后仰栽到站台与车辆之间。 “嘿,干什么你们!多危险!” 巡逻员注意到这边动静,按亮身上警报上前,将快速将丁玉从地上拉起:“多大个人怎么还不稳重,出了事你担待得起?” 丁玉被护在身后,他捂住脖子不断咳嗽。还好他今天穿的是圆领短袖,如果是立领带扣的衬衫还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对不起学长,我刚想跟你一起下车,着急忘记不能拽领子。”许信鸽声音透出说不上来的诡异,可巡逻员没有注意到他话语异样,还以为他真的知错就改。 交通站人来人往,丁玉没再看人群中的许信鸽,他压下喉咙中不断翻涌的痛意,转身出了交通站台。 图书馆活动室依旧存在早餐点的隐藏功能,等他找到宋永元坐下,对方正边撕咬包子边对课本露出凶狠的光。 见丁玉过来也不打招呼,将冰美式推到了人手边。 “给你的,报酬。” 若是平常丁玉肯定接受,但身体还没从被勒住的痛苦中脱离,再加上李墨安这些天一直在让他吃热乎乎的东西,丁玉闻到这种浓烈的苦咖啡味道有些不舒服。 “怎么?” 注意到丁玉面色有些异样,宋永元咽下口中包子询问。 “今天我来的时候遇到了许信鸽。”不知道怎么说方才发生的事情,丁玉斟酌用词,压低声音凑近宋永元,“我觉得他心理状态有些不对劲。” 宋永元点头表示赞同:“自从你那天跟安墨离开,那个茶馆老板也觉得他性子没之前开朗,现在甚至说得上有些阴沉,还总是对着料理台和顾客露出渗人的笑。”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搓搓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也沉了声音:“还有啊,有次我半夜出去拿外卖,妈呀,你猜怎么着?你那个学弟就站在咱们宿舍门口,也不知道盯了多长时间,那两个眼珠子直勾勾的吓死个人!” 尽管丁玉不住宿舍,但听他这么一说,大概想了下那个场景也觉得有些过于刺激。 “我问他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干嘛,他说你是不是搬走了,还问你搬哪儿去了。”宋永元声音一低再低:“我哪敢说你地址啊,就随便说你之前住的那个筒子楼——” 听他这么说,丁玉这才意识到今早的公交是从绕城高速上过来的,始发点应该是老城区的筒子楼。再联想到许信鸽双眼里的血丝,丁玉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虐,这辈子才让他遇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 两人正对坐无语,正巧有人从门口过来,等宋永元抬头看清是谁,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示意丁玉低头。 不明白在学校还能存在危险,丁玉并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微偏身子对上许信鸽望过来的视线。 活动室本就不安静,也不代表能直接站在门口出声喊人名字。一时间众人声音都下了下去,看着男生握着手机去到角落,坐在丁玉那一桌。 “他们什么关系?”有人好奇,低声问身边同伴,“看不出来校花觉得他有些吵闹吗?” “不知道,没见过,估计又是追求者之一吧。” 坐定后许信鸽往交谈方向瞥了眼,不着痕迹收回目光,脸上毫无在交通站的无所谓,满眼都是见到丁玉的欢喜:“学长,好巧呀。” 经历过大半夜被他堵门,打死也不会相信他能在图书馆找到丁玉是巧合,宋永元特意将身子往前靠靠。 “我们要去自习室了,大二上午不都满课吗,不去?” 话中驱赶之意极重,连丁玉都觉得这话已经是在顾及同校的面子。 桌下似乎有光线闪过,不等人低头查看,许信鸽笑着吸引丁玉注意力:“我上次听宋学长说,学长不是住在老城区附件,可我一连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学长租房的信息,该不会是骗可怜兮兮的直系学弟吧?” 放在任何场合下这句话都算得上惊悚,猜不到他执意寻找为何,丁玉组织下语言开口:“黑中介,不知道也正常。” “这样啊。” 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多太满意,但丁玉面色已经透出些许不耐烦,许信鸽换了种说法。 “那学长还是带着弟弟一起住吗?” 尽管有些意外他还记得李墨安,可这不是必须要回答的问题,丁玉懒得跟他继续纠缠,拿上课本就往外走。 见丁玉一走,宋永元也不想独面许信鸽,慌忙收拾完东西跟上他步伐。 从角落到门口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以让许信鸽调出调出从桌下拍摄的图片,再将其编辑到还未发送的论坛帖子里。 他给过机会了,如果丁玉能否认哪怕是回答一个不字,许信鸽都会停止他手中的动作。 可惜,丁玉没有。 回想丁玉先前总是笑着喊他小鸽子的模样,许信鸽受不了那双手落在别人头顶,明明是他先遇到丁玉的。 许信鸽不理解,为什么丁玉还是会喜欢那个绿茶精?
第89章 ? 造谣 ◇ ◎奇怪的违和感◎ 等出了冷气十足的活动室, 跟在身后的宋永元才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 刷卡进入图书馆二楼,丁玉回头望了眼长吁短叹的舍友:“这次过后他应该不敢再去找你了,毕竟许信鸽还没那么低三下四的。” 并不知道丁玉对人的态度, 宋永元揣测几番。 “你之前喜欢他?”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见丁玉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也松了口气:“毕竟我看你之前对待周围的人的态度一直都是——” “不主动, 不拒绝,不负责。” 青年身着白短袖黑短裤,鞋在是款小众的帆布鞋,黑色鞋边衬得他膝盖上的红痕更加明显:“不就是渣男三连。但我说对他们根本没有过任何心思, 只觉得是能当不错的朋友,你信不信?” 说话间丁玉停在楼梯拐角,半只脚踩在台阶上,更加显得他小腿线条完美流畅,阳光落过来甚至都能看清那处青色血管。 丁玉一直很美, 宋永元从未否认过的, 他的美不像是那种有些软绵绵的,而是极具攻击性、想让人让他心甘情愿折服的张扬。 还有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发蓝眼少年。 现在看来,只有他跟到了丁玉最后, 什么江开许信鸽的, 都没迈近丁玉门边就被淘汰出局了。 “信, ”宋永元挠头,他还在好奇最后一件事,“你喜欢过人吗?” 听到这句,丁玉上楼的脚步顿住,低头看向身后气喘吁吁爬楼的男生。 “我喜爱很多东西。” 宋永元叹气:“你不能跟你喜爱的东西过一辈子吧?” 脑海中浮现像个小山墩的伯恩山, 丁玉点点头。 宋永元无语:“那你弟弟呢。” 不知道他怎么会提起李墨安, 丁玉没做停留继续上前。 他的沉默便是回答, 宋永元猜不到他心底真实答案,只能含糊不清劝到:“我看安墨对你也挺认真的,按照咱们平常算法他不早就十八了。” “还没满十八周岁。” 完全搞不懂丁玉纠结的点,男生叹气:“现在小学生都知道什么叫亲嘴——” 只可惜走在前面的人毫不犹豫推开自习室大门,宋永元只得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 当初他与汤亚从别墅区出来时,知道不少丁玉小时候的事情,还知道他因为高中那起绑架,对与人建立亲密关系感到恐慌。 “当年绑架他的是云修然,对吧?”宋永元斟酌说出猜测,生怕猜错般正想补充些东西,却被汤亚低不可闻的嗯声堵了回去。 无法形容知道真相那瞬间的心情,他问不出为什么不报警这种幼稚问题,如果一个毫无背景的心理校医能在学校眼皮子底下将人带出,就算他这种缺根筋的人也不敢相信。 “因为丁玉就是太相信他,所以云修然才敢捏住这个把柄,做尽猪狗不如的事。” 只闻汤亚声音阴冷,不敢问猪狗不如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宋永元握住安全带没吭声。 “他不敢动丁玉,只不过想看他从窒息中解脱后沾满泪痕的脸。” 回忆刚发现丁玉时他身上的青紫,脖子上十个深深指痕如狰狞的虫子依附在他脖颈,缠住丁玉脚腕的都是一条死去多时的蛇。 她那是第一次直面汤父对丁玉的恶意,他们汤家吞并丁家财产还不够,父母都恨不得丁玉死。 怪不得当初丁母会祈求她帮忙照顾好弟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丁玉能平安。 丁母已经猜到最近出现的异动都是谁的手笔,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拼尽全力最后还是魂断悬崖边。 这些记忆藏在脑海深处,偶尔想起来都会让人感到不安。 就算自习室的冷气开得足,但依旧无法辐射到全部范围,空气中的闷热快要将人击退。 他们选了个人不是很多的区域坐下,还没等丁玉摊开课本,原本坐在对面的女生突然抬头,注意到丁玉后欲言又止。 起初丁玉并将这点事放在心上,直到周围环境越来越嘈乱,甚至都有人来来去去故意经过丁玉这张桌子,对面的女生受不了论坛里越来越脏的话,写了张纸条推到丁玉面前让他看论坛。 他几乎就没用过这种东西,察觉动静的宋永元赶忙掏出手机,一条极为扎眼的题目在一堆罗里吧嗦的寻物启事中极为显眼。 《你们不要被校花骗了,他才不是什么高冷之花,压根就是能被他所谓弟弟?的??!》 用词脏到甚至连论坛都屏蔽了。 “谁这么不要脸!” 当事人还只是挑眉,宋永元却忍不住大骂出口,在周围人目光落过来时抓住丁玉胳膊:“丁儿咱们走,别在这里让人看热闹。” 不理解他怎么如此大火气,丁玉反倒阻止宋永元的动作:“这里网好,坐着吧。” “可——” “嘘。” 丁玉竖起根手指比划,有人鬼鬼祟祟搬着屁股下的椅子,挪过来坐在丁玉这张桌前。 不多时,自习室也就坐八个人的桌子围满凑热闹的十六个人,还有人挤挤侧着身子坐在夹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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