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记录有好几页,内容都差不多。姜一源问你在干嘛,对方回复开会,偶尔回复吃饭。 对方很少会秒回,但不会不回,有时会隔一夜才回。疏离冷淡,却又不是全然的拒绝,有时甚至会很耐心、很详细地回复。 比如姜一源发过去的画,沈书临会细细地打出一大段字的评论。 不拒绝,却也不迎合,温和中带着疏离,和那副金边眼镜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姜一源被勾得心里发痒,中午吃过饭后便来到了沈氏集团楼下。这个时间段沈书临一般会不那么忙,回他的消息比平时快,他已经有经验了。 果然,手机进来了一条新消息。 沈书临:刚吃完饭。 姜一源:我在你楼下。 这半个月他蹭他爸的光,三人在外面吃过一次饭。他爸和沈书临谈项目,他还跟着去过沈氏顶层的总裁办,知道那里有厚厚的窗帘。姜猛龙以为儿子终于开窍对生意感兴趣了,乐呵呵地往他卡里打了钱。 沈书临开了一上午的会,匆忙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姜一源的消息。 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一看,果然看见机车和骑机车的人。他拨通电话,只响了一声,对方便接起了。 “来多久了?” 姜一源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只道:“路过顺便来看一眼,刚到。你中午吃的什么?” “饭和菜。”沈书临道,“上来。” 姜一源利落地翻身下车,抬头一看,顶楼的窗帘已经拉开了。他笑眯眯地问:“你现在戴着眼镜没?开会戴不戴眼镜?公司里的员工知道你近视不?为啥有时戴,有时又不戴啊?” 沈书临没空理会他的瞎扯,正巧文秘送来下午的会议文件,便简短地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子版也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文秘说,“您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沈书临翻了两页文件,点头道:“两点前我会回复邮件,你先出去吧。” 文秘应下离开。 两分钟后,总裁办的门被用力推开,姜一源气喘吁吁地往里冲:“顶楼还挺宽啊,差点没找着。” “站住。”沈书临微皱起眉,“进来前要敲门,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姜一源瞪大眼:“不是吧哥,哪来这么多讲究,咱俩谁跟谁啊!” 沈书临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端着玻璃杯喝水,闻言对姜一源抬了抬杯子,示意他在听。 “咱俩可是半夜一起兜过风,一起吃过馄饨,还差点因为吃霸王餐被扣在店里的难兄难弟。”姜一源撑着桌子,“你就这样对我啊!” 沈书临的嘴角扬起一丝微末的笑意,很快又消失了:“下不为例。” 姜一源嗯嗯了两声当做回应,看到桌上那两厘米厚的会议材料,问:“你在忙啊?” “下午有个会议。”沈书临说。 厚厚的浅灰色窗帘里是薄透的窗纱,被风吹得飘起又落下。午后的阳光照进来,在桌上留下一道金色残影。 风大起来,窗纱飘在两人中间。姜一源伸手去拂开,却碰到了另一只手。气氛一下子变得旖旎起来。 “那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姜一源说,走过去关上窗户。飞舞的窗纱终于垂落。 沈书临坐回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上,摸了摸烟盒,却又放开,漫不经心地道:“勉勉强强。” 西装裤随着坐下的姿势绷紧了,有力的长腿交叠,姜一源忍不住一直看,他想起那晚昏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皮肤的摩擦和热度。 他走过去跨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身体紧实而沉密地挨着,两人的隐秘处相贴,同时一震。 “沈先生真小气,这么大的办公室,连一张多的凳子也没有。” 姜一源看着那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的衬衫扣子,还有板板正正的灰色领带,心里发痒,想让眼前的男人变得凌乱。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先是伸手解了两颗扣子,又松了松领带,痞坏一笑:“要是我爸知道,他的生意伙伴和他的儿子在这张谈过生意的桌子上干了起来,会怎么想?” “不要说粗俗的字眼。”沈书临很平静,“而且那是不会发生的。” 被解了扣子松了领带,沈书临看起来仍然一丝不苟,金边眼镜后面的目光沉稳又平静。姜一源想把他弄乱,拽着领带往前一拉,两人便呼吸可闻。 “沈先生会喝酒,我信了,那沈先生会接吻吗?”姜一源盯着男人的薄唇。 沈书临反问:“你会吗?” 虽是问句,但语气懒散,带着点笑影儿,像是不用问也知道答案。 姜一源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愤怒地瞪大眼睛:“有什么不会的?!”他说着便不甘示弱地啃了上去。 沈书临感到自己在被疯狗乱啃,口水糊了一脸。他皱眉推开身上的人,姜一源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 “看好,好好学。” 沈书临说着,吻了上去。他显然比姜一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徐进徐退,缓缓深入,沉稳中带着力道。 五分钟后,两人分开,气息都有些不匀。 姜一源喘匀了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操!你之前亲过多少人?!” 沈书临眼神一沉:“不许说脏字。” “操操操!”得经历过多少人才能练出这样的吻技?!姜一源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又逼问,“你到底亲过多少人?” 沈书临不语地盯着他,眼神冷冷的。 “操操操操操……”姜一源心里邪火直冒,凑上去又啃上对方的嘴唇,嘴唇相贴还在一直问,“你说不说!” 沈书临捏住他的后颈,把人推开:“你发什么疯?” 姜一源又气,又莫名有点委屈,直直地瞪视着他。 “别的时候我不管。”沈书临说,“我在的时候,不想听到脏字。” “C……”姜一源下意识就要说操,看到对方冷沉的眼神,不甘不愿地憋了回去。 “那你到底亲过多少人?”他不甘心,拽着对方的领带继续问。 沈书临说:“记不清了。”他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说,“老男人么,有几段情史不是很正常?” 姜一源气得不行,可“老男人”三个字是他最先叫出来的,对方拿这话堵他,他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即发泄似的,把桌上的一沓文件扫到地上。 雪花似的A4纸落了一地。 沈书临面色一冷:“捡起来。” “两点半的会议要用到这份材料。”他看了看表,“现在是一点四十分,你有五十分钟的时间,把材料按页标的顺序整理好。” 这沓纸少说也有两百页,姜一源怒道:“我才不!” 沈书临道:“那我只好告诉令尊,他的公子逃课跑来我办公室发疯,二话不说扬了我的文件。你说令尊会不会又停了你的银行卡?” “你!”姜一源双目喷火,“压榨!公报私仇!” 沈书临又看了眼腕表:“四十八分钟。” 对视片刻,姜一源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开始一张一张地捡纸。 沈书临打开电脑,开始看邮件。 捡了几十张,姜一源蹲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是包裹在黑色西装裤里的两条腿。 对方像是腿上长了眼睛似的,膝盖一动,轻轻撞了撞他的侧脸:“别偷懒。” 姜一源张嘴啃了一口他的膝盖,忿忿不平地又开始捡。 这时传来敲门声,每次两下,敲了两次。 沈书临说:“请进。” 林西洵走了进来,递过来一份文件:“城西园林项目的合同,您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规划局那边已经没问题了。” 沈书临接过放在一边:“好,我开完会再看。” 宽大的办公桌把姜一源遮得严严实实,从林西洵的角度根本看不见,他也根本想不到,沈总桌子下面藏着个人。 姜一源想到沈书临不知道亲过多少人,心里不舒服,有心使坏,在桌下抱住他的腿,张嘴啃在他膝盖往上一寸处。 沈书临用指节推了推镜框,垂下眼眸,警告地盯了桌下的人一眼。 姜一源变本加厉,继续往上啃。沈书临用膝盖抵住他的喉咙,他被迫闭上嘴。 “……沈总?” 林西洵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他哪里会知道桌子下面的暗涌,只觉得沈总似乎在走神。 “继续说。”沈书临左手翻着桌上的文件,右手垂下去,按住姜一源的后颈,稍微用了些力,警告地一捏。 喉咙被抵住,脖子被捏住,姜一源还有手能动,他伸手搭在沈书临的大腿上,明显感觉到西裤包裹下的腿一颤。 他的手继续往上。 “好了。”沈书临突兀地打断林西洵的汇报,“开完会再说吧。” 林西洵虽然不解,但立刻应下,他终于觉得哪里不对了——沈总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领带歪斜,头发有些乱。 “你没事吧?”林西洵担忧地问。 姜一源的手还在往上,已接近隐秘处。他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肌肉绷紧了。 沈书临声线平稳:“先出去吧。” 门关上了。 沈书临把那双不老实的手从腿上挥开,沉声道:“还剩三十五分钟。” 姜一源撇撇嘴,继续捡地上散落的文件。 沈书临用五分钟看完了电子档会议材料,标注了需要改的地方,回复了文秘的邮件:改完重新打印。 文秘立即回复:好的,沈总。 14:05分,姜一源捡完了地上的所有文件。 14:15分,他只排了三十多页的顺序,还剩一百多页。 距离开会还有十五分钟,姜一源想也知道弄不完了,开始摆烂,把那一堆打乱顺序的纸堆在桌上,参观起总裁办公室来。 沈书临翻看着合同,不时改两句话,也没顾得上管他。 总裁办宽敞又明亮,足有一百多平,左边是一个休息室,有床和沙发。右边是个茶室,有一个直径三米的圆形博古架,上面摆满了饼状的茶叶。 最右边还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应该是值班室。 姜一源又走回办公桌旁,站在落地窗前看了看,说:“这里视野不错啊,你这里这么宽,不介意多摆一个画架和一张画桌吧?” 沈书临并不抬头,翻了一页合同:“你的文件整理完了吗?” 墙上的挂钟显示已是14:21,姜一源耸了耸肩:“你是堂堂总裁,总不至于只有这一份吧,你肯定已经让人重新打印了。” 话音刚落,文秘敲门进来:“沈总,材料已经放到三会议室了。” 沈书临点头示意知道了。 姜一源刚才只是猜测,没想到真的被他说中了。原来对方没想着非要他整理嘛!姜一源顿时又高兴了,凑上去问:“要开多久啊?我在这等你好不好?”
67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