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从宽,好好表现,几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落在叶慕森手里,那就是连明天的太阳都别想再见到。 秦千惠听说叶慕森遭袭,心惊胆战,生怕叶慕森会再出什么事。 她回秦家,请她父亲出面。 秦父亲自去了一趟市局,给市局领导施压。 张成从被警方逮捕到被判死刑,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交管局副局长赵斌也随之入狱,赵斌如实交代当年确实是因为张成才造成李星言父母的死亡。 张成还在三年前,逼迫一名未成年少女吸毒贩毒,最后还因其反抗,将人奸.杀抛尸。 这起命案,叶慕森提供的那段录音,成为定罪的关键性证据。 李星言因为学校社团的杂事,上周末没去叶慕森那里,叶慕森也说自己忙,要去公司加班。 这天李星言下午没课,就提前过去。 他在家里炒菜等叶慕森回来。 男人一进厨房就将李星言捞进怀里,俯身含住他的软糯的唇细细亲吻。 晚上睡觉前,李星言盘腿坐在床上给一只小兔子上色。 叶慕森冲完澡,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出来。 充满力量感和雄性荷尔蒙的腹肌,腰两侧性感的人鱼线,还有他发丝上滴落的水珠。 李星言收回目光,叶慕森这副身体,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会脸红。 不对。 李星言倏地抬头,盯着叶慕森右边手臂上那条已经结痂的伤疤,不安地问道:“你这里怎么弄的?” 叶慕森上床躺着,脑袋靠在枕头上,漫不经意地说:“没事儿,被个小贼划了一刀。” 这伤疤明显是刀伤,叶慕森不好编其他的借口。 李星言将画本合上,爬到叶慕森腿上坐着,他有点不太信地说:“我感觉你在骗我。” 叶慕森修长的手臂勾着男孩子纤细的腰肢:“骗你干嘛,有个小贼偷我手机被我发现,我让他还回来,他竟然拿出小刀对着我乱挥。” 李星言是见过叶慕森打人的,叶慕森的战斗力可没那么弱。 他依旧满脸狐疑地盯着男人的眼睛。 叶慕森忽然神色紧张地说:“不好,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 李星言被叶慕森语气中营造的氛围吓得身体都绷紧了,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惊惶:“什么?” 叶慕森凑到李星言耳边,立刻变了语气,嗓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和浓浓的欲望:“我硬了。” 李星言刚想怒斥他转移话题,嘴巴就被人堵住。 缠绵的亲吻声从两人唇舌间蔓延开来。 李星言很快就被男人带偏,忘了追问伤疤的事。 做完一次,到第二次时,叶慕森才有闲情逸致让李星言“自己动”。 男人两只大手掐着李星言皮肤嫩滑的小细腰缓缓下压,正正放到自己某个“尺寸惊人”的部位上。 说过那么多次自己动,真正动起来李星言才发现,这个动作确实很羞耻。 他两手攀着叶慕森宽阔的肩膀,一边生疏地上上下下,一边对喘息粗重的男人道:“叶慕森,你别看着我,再看我,我不动了。” 箭已离弦,现在不是李星言说了能算的。 叶慕森就喜欢看他脸色潮红,痛苦中夹杂着愉悦的小表情。 再掺上几分羞赧,实在是勾人。 男人略有一点粗糙的掌心,紧紧扣住李星言的腰,加强深度,加快速度。 李星言本来就感觉到虚脱,现在有了叶慕森的助力,干脆偷懒不使力了,咬着自己粉嫩湿润的唇瓣,任由叶慕森肆意摆弄他。 睡到五点半的时候,李星言生物钟醒,窝在叶慕森怀里啃胡萝卜。 叶慕森之前还以为李星言是太饿了,后来才知道小家伙是在补充维生素。 叶慕森困顿地听着李星言啃胡萝卜的声音,感觉到凉凉的胡萝卜被喂到唇边,他就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咬上一小口。 李星言啃完胡萝卜才想起正事,他轻轻抚摸着男人手臂上那条伤疤,奶糯的音色中透着担忧:“唉,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叶慕森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怀里人的声音。 张成现在被判刑,但还没有枪决。 叶慕森想等他彻底断气,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星言。 这一天来得很快。 李星言下晚自习,去操场上找等了他两节课的叶慕森。 周围有很多学生在跑步,也有一对对小情侣或是即将成为情侣的男女生围着外圈漫步。 李星言一路跑着到了操场,在夜色朦胧中找到坐在场中央的男人。 叶慕森今天给他发信息,说晚上来接他回别墅。 李星言明天有早课,跟叶慕森说不去,没想到叶慕森还是来了。 李星言甩下书包,坐在叶慕森对面大口喘气。 “张成死了。” 李星言被叶慕森这云淡风轻的四个字砸蒙了。 叶慕森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太突兀。 李星言想了想,道:“你知道他和我爸妈的车祸有关?” “嗯。” “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叶慕森笑着说。 所以,叶慕森是在替他家报仇么? 李星言赶紧抓住叶慕森的手臂,掌心冒着冷汗,声音发颤:“叶慕森,杀人犯法的,不行不行,警察如果来找你,我去替你坐牢。” 叶慕森被他逗笑了,将小家伙冰凉的手拢进自己掌心,慢条斯理地说:“南林市人民法院依法对他执行枪决,关我什么事。” 一听到张成是“合法死的”,李星言悬起的心这才堪堪落回原地。 时隔这么多年,等来了公正,虽然有些迟,但终归还是来了。 李星言抱着叶慕森哭了很久,把男人的白衬衫哭湿一大半。 叶慕森出差是家常便饭,忙起来的时候,李星言一两个星期都见不着他的面。 李星言从食堂出来,忽然接到秦千惠的电话。 两人约在一家沅江特色菜馆。 李星言和顾芷嫣都是沅江人,顾芷嫣喜欢的口味,秦千惠觉得他应该也会喜欢。 他们两人见面,秦千惠早早跟叶慕森说过。 叶慕森还安慰李星言不用紧张,告诉他惠姨人很好。 李星言一进去就看到坐在靠窗户边的妮妮和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 妮妮冲李星言用力挥手,奶声奶气:“星言哥哥。” 李星言想尽力笑得自然,但还是难掩局促:“秦阿姨,您好。” 秦千惠请李星言坐下,笑容温柔地说:“你跟阿森一样,叫我惠姨吧。” “惠姨。”李星言乖乖改口。 叶慕森不在,妮妮就控制不住想吐槽他哥两句:“星言哥哥,我哥太坏了,竟然不让我来找你玩,气死妮妮了。” 有妮妮在,李星言很快放松下来。 桌上有酸菜红豆汤,秦千惠见李星言喝了两三碗,笑着道:“阿森的妈妈也很喜欢这道菜。” 李星言神色一顿。 叶慕森的妈妈,印象中,他只提起过一次。 是在李星言的老家,当时陈小凤担心叶慕森吃不习惯他们那边的菜。 叶慕森好像也是说“我妈妈很喜欢这道菜”。 但除了那次之后,无论李星言说起自己妈妈做的饭,还是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小时光。 叶慕森都不会提顾芷嫣,李星言能感觉一些异样,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秦千惠给认真啃排骨的妮妮擦了擦油乎乎的小嘴,语气平静地跟李星言说完他们上一辈之间的所有纠葛。 李星言听到叶慕森妈妈去世的日子——7月3号。 他对这个日期印象极其深刻。 今年的7月3号,以为那天是叶慕森生日,李星言还给他煮了碗挂面。 李星言道:“惠姨,那这样说的话,顾阿姨的忌日就是叶慕森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这个日子对他来说,有预研拯里一点残忍。” 每每看到身份证的时候,叶慕森就会被迫提醒,很多年前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年,阿森一直不去看他妈妈,不是恨芷嫣选择在这天离开,而是没办法面对芷嫣,他不能原谅的人是他自己,” 秦千惠眼神黯然,“我很多时候在想,我当初是不是不该告诉他真相,那样他会不会过得开心一点。” 李星言道:“他应该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知道顾阿姨并不是别人口中那样的人。” 和秦千惠道别后,李星言乘坐公交车回学校。 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树木和行人,突然觉得很难过。 叶慕森8岁的时候误食硫酸导致胃穿孔。 今年7月3号那天,他没去陵园看顾芷嫣,却一个人坐在酒吧里灌酒,再次把自己喝到胃穿孔。 叶慕森出差回来,两人一起吃过午饭。 李星言凝视着叶慕森,声音轻柔,但十分郑重其事地说:“叶慕森,顾阿姨如果还有清醒的意识,能记得7月3号是刻在你身份证上的日期,我想她一定不会在那天……” 那时候的顾芷嫣神志不清,被抑郁症折磨着,日子过得颠倒。 李星言说得对,她如果知道自己在那天跳海,会让叶慕森误以为她到死都无法原谅他。 无法原谅他说当她的儿子很丢脸。 顾芷嫣不会,她就算坐在海边痛苦煎熬,也一定会熬到7月4号再跳海。 “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顾阿姨?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李星言认真地看着叶慕森的眼睛。 如果他还是觉得为难,李星言不会勉强他,他会陪着叶慕森一起慢慢等,等他对过去释怀。 “好。”叶慕森答应了。 逃避了这么多年,叶慕森终于走进这片陵园。 在一大片层层叠叠的墓碑中,他们找到属于顾芷嫣的那一块。 李星言看着照片上眉目清秀的女人,莫名觉得有些亲切。 叶慕森将一束百合放到顾芷嫣碑前,他没有勇气去看顾芷嫣的照片。 李星言悄悄握了一下叶慕森的手。 两人一起磕了三个头,李星言笑着说:“顾阿姨,我叫星言,是叶慕森的对象,您放心,他胃不好,我会盯着不让他喝酒,会叮嘱他好好吃饭,我会好好照顾他。” 叶慕森看着墓碑上“顾芷嫣”三个字,陌生又熟悉。 李星言默默去到不远处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根绿草,乖乖地坐着等叶慕森。 叶慕森站了很久,终于缓缓抬眸看着照片里女人的眼睛,哑声道:“妈,我来了。” 脚下的地板上被他的泪水打湿:“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他无法原谅自己小时候对顾芷嫣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他恨自己不能跨过流言去爱自己的妈妈。 大理石碑上的女人表情柔和,像是穿越时光走到了叶慕森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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