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灌,一边做吞咽动作,但根本没下去,反而卡在了更深的位置。 李星言瞬间觉得所有空气被阻断,呼吸困难,猛地吐了一口奶出来,白色T恤晕染了一大片乳白色的奶渍。 叶慕森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被噎到了。 直到看到李星言吐奶,并且脸色十分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叶慕森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立刻扔掉手里的打火机,三两步冲过来,两条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快速将李星言从凳子上提起来拉到一边。 异物卡喉,海姆立克急救法。 “两脚分开。”叶慕森从后面抱住李星言。 李星言现在完全不能说话,也不能喘气,他已经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叶慕森说什么就下意识跟着照做。 李星言两脚分开的瞬间,感觉有一条腿挤进自己两腿之间。 然后叶慕森精壮的手臂环过他的腰,扣着他整个人靠坐在那条腿上。 叶慕森另一只手按着李星言的肩膀,道:“身子往前倾。” 再接着,叶慕森的两只手,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抓住拳头,紧紧箍在李星言腰上,快速向内向上挤压冲击男孩子的腹部。 这个动作持续了十几下,终于看到一块肉从他嘴巴里咳出来。 李星言霎时感觉到喉头一空,大量的空气钻进肺腔,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叶慕森一手扶着咳得满脸生理性泪水的李星言,另一只手将餐椅转过来,拉着李星言坐下。 他又从冰箱里重新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了李星言:“喝点水。” 李星言用手捧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感觉整个人好多了。 “没事了吧?”叶慕森问。 李星言点点头,然后微微扬起头,音色软糯地说:“谢谢。” 刚刚那一瞬间,李星言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几乎感觉到了濒死感,那灭顶般的恐惧直到现在他都有些心悸。 想到自己要是真的被一块排骨卡死了,做鬼都不好意思出门随意飘荡。 好在叶慕森知道急救方法。 想到叶慕森刚刚的急救方法,李星言的脸又红了几个度。 那会儿两人毫无缝隙地紧紧贴着,他的屁股好像触到了叶慕森的某个地方。 而且,在给自己急救的过程中,叶慕森的身体也往前顶了好几下。 不知道急救步骤里面是不是就要求这样操作? 李星言对自己很无语,那会儿都快死了,怎么会把每个细节记得那么清楚。 要命啊。 越是回忆,他越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得厉害,现在甚至有点不敢抬头去看叶慕森。 叶慕森也注意了李星言的反应,似有所感,干咳一声,解释道:“抱歉,第一次实操,姿势可能有点不太对。” 前段时间叶慕森的手机有一条关于“海姆立克急救法”推送信息,他无意间点进去随意看了一眼,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只是他当时步骤没有看得太细,只草草扫了两眼。 所以一开始用力点不对,其实只要手臂抱着怀里的人向内向上挤压就行,胯部是不需要用力的。
第9章 湿的…… 李星言的白T恤上不仅有奶渍,还有暗红色的油渍,湿淋淋的,没法穿了。 叶慕森的衣服多数都比较正式,他随意拿了件白色高定衬衫递给李星言,道:“换上。” 无论是身高还是骨架,叶慕森都比李星言大着好几个号。 不过李星言穿上衬衫,将衣服下摆扎进牛仔裤里,看着倒也还好,只显得他那一把小腰更加纤细。 两人是一起出的门,叶慕森把李星言送到蓝霄航空住宿区楼下,又开着车走了。 李星言走进大门,小道两边的树上,知了抱着粗壮的树干,张着嘴撕心裂肺地嚎叫。 宿舍楼下面的篮球场上,一群男生在烈阳下尽情奔跑。 另外一边的阴凉处,四五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在打羽毛球。 再往那边还有个室内馆,李星言听说里面有网球、桌球、乒乓球、射飞镖等等。 李星言有一瞬间感觉仿佛回到了他们南航大。 这里离市区较远,进城一次不容易。 不过蓝霄航空游乐设施的配备十分齐全,周末在这边也不会觉得很无聊。 住在这的,除了寒暑假的实习生。 他们自己的很多正式员工周一到周四也住在这边,周五才会坐交通车回家,因为每天来回赶实在太累。 天气有点热,李星言奶白色的脸颊上透着一层浅浅的粉。 他啪嗒啪嗒地上楼,沿着走廊找到他和冯锐的那间寝室,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看来冯锐已经回来了,但里面窗帘紧紧拉着,黑黢黢的,说不上来的阴沉。 冯锐躺在床上,那么热的天,他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 李星言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发烧就是特别怕冷,大热天,他还翻出冬天的毯子来裹着自己。 他桌子上有退烧药,李星言坐在桌边,拿起笔,按照医生之前跟他说的用法用量一一写在纸上。 随即,将药和那张纸放到冯锐的桌子上。 李星言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下来,虽然只穿了一个小时不到,但还是要洗一下才能还给叶慕森。 寝室的卫生间可以洗衣服,可因为担心吵到冯锐,他拿着洗衣液端着盆去公共洗漱区那边。 等李星言洗好衣服回来,冯锐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了眼冯锐的桌子,发现退烧药和纸都不见了,也没有被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冯锐眼下两团漆黑,脸色灰败难看,像是一夜都没睡觉。 李星言叹了口气,估计是被扔垃圾桶里了。 自从那天冯锐知道他是同性恋以后,冯锐在他面前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变得阴鸷,变得陌生,变得浑身都是戾气。 但他在别人面前还是以前那副温和开朗好相处的样子。 李星言没说什么,端着盆去阳台上晾衣服。 叶慕森的衣服虽不知具体价格,但他看着摸着都觉得很贵,手感和版型都和他见过的不一样。 李星言用衣架将衣服撑起,小心翼翼地用手将衣服拉得平平整整,生怕晾干后起一点褶皱。 但他不知道的是,叶慕森这些高定衬衫是不碰水的。 李星言仰着头用撑衣杆将衣架往上顶。 忽然听到冯锐站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地说:“呵,性取向刚暴露,就明目张胆出去约.炮了?还把人家的衣服穿回来?这种脏东西你也有脸往寝室里带,恶不恶心人!” 李星言晾好衣服,纤细修长的手指攥紧晾衣杆,雪白的手背上都崩起了青筋。 不认识他的人,第一次见面后,都会说他脾气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因为他人畜无害的乖巧长相,也因为他说话时绵软的腔调。 但李星言很小就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在学校里也免不了遇到一些欺软怕硬的恶劣学生。 他不想生事,一开始总会忍。 可那些人要是得寸进尺,他也会反抗,也会呲出一口锋利的小尖牙吓唬人。 他一直不愿意和冯锐真正撕破脸,因为冯锐是他这么多年学生生涯中遇到的对他最好的人。 李星言很看重这份曾经的友谊,哪怕因为他性取向的事,两人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他也想好聚好散,而不是闹得彼此都很难堪。 可冯锐刚刚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明明是他把钥匙带走,让自己进不来寝室,他才会住到叶慕森家去,现在还倒打一耙。 “冯锐,我是同性恋那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向全世界交代,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反同分子’,我也不会和你做朋友,因为你思想迂腐,因为你是非不分,因为你随随便便就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李星言的目光不避不闪地盯着冯锐,字字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冯锐愣了一会儿。 在他眼里,李星言就是个逆来顺受、任打任骂的软柿子。 所以,当他跟李星言成为朋友后,他对李星言说过很多次:“星言,以后我保护你,谁敢骂你一句,我就打得他哭爹喊娘。” 然而,现在最讽刺的是,羞辱李星言的那个人竟是他自己,但冯锐丝毫却不觉得自己有错。 如果不是李星言的性取向有问题,他会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怪来怪去,都怪李星言喜欢男的。 内心挣扎半天后,冯锐再次站上道德的制高点,眼神里满是嫌恶:“我一竿子打死所有人?李星言,我就问你,那些骗婚的不是gay?那些到处性滥交传播艾滋病毒的不是gay?你不是gay?你们这些gay要是死绝了,这世上就太平了。” 李星言的脸色白得像纸,指尖也微微发抖,他想骂回去,但是喉咙却紧得难以发声。 他又没有去做那些事,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脏水往他身上倒。 果然冯锐会把之前辱骂男同的那些话,全都发泄到他身上。 之后冯锐就摔门出去了,走廊里的脚步声都走出去了好远,门板依旧还在颤动。 寝室里只剩下李星言一人后,他一直强行忍住的眼泪才冲出眼眶。 还好,他没有在冯锐面前哭。 他才不要在诋毁自己的人面前哭。
第10章 医院躺着 叶慕森送李星言到公司后,就开车回了市区的别墅。 他开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刚进院门,就有一个四岁左右的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出来。 “哥哥。”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喊他。 后面跟着出来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人,她语气温柔地说:“妮妮,跑慢一点。” 这个女人叫秦千惠,是叶慕森的继母,四十七八岁的人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 前面跑的那个小女孩儿叫叶妮,是叶慕森父亲叶其茂和继母秦千惠四年前做试管得来的孩子。 叶慕森满脸宠溺地蹲下去抱起小女孩儿,在她小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转头微笑着叫秦千惠:“惠姨。” 秦千惠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头发也是盘起来的,似乎是要出门。 家里的保姆和司机把香烛、贡品都往车上装。 司机冲秦千惠说道:“太太,东西都准备好了。” 叶慕森似乎知道她要去哪里,并没有开口询问。 反而是秦千惠主动提议道:“阿森,要一起去吗?” 叶慕森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淡声道:“不了,一会儿还有其他事。” 秦千惠低低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她伸手要从叶慕森手中接过孩子:“妮妮,跟妈妈走了,跟哥哥说再见。” 但妮妮的小手却紧紧搂着叶慕森,用力摇头:“不要,我要跟哥哥玩。”
44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