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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守秋找到对方，把那家店买了下来，员工们可以继续在早餐店工作。 向芒希起初担心纪守秋照顾不过来，但转念一想，店里的员工都是老员工了，好像也不需要纪守秋花费太多心思，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纪守秋偶尔回去早餐店里看一眼，伙计交了账，纪守秋扶着腰往外走，一眼瞥见了门口的一抹淡黄色。 是一支香槟玫瑰。 “小张，这支玫瑰是客人落在这儿的吗？” 小张应了声，跑过来看了看，摸着脑袋疑惑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吧。” “不过大清早，谁会落一支玫瑰在这儿。”小张嘿嘿笑了两声。 纪守秋表示，这玫瑰就是被扔在这里的，一会把花扔了，小张点头称好。 等纪守秋回到家，家门口又瞥见了熟悉的淡黄色。 他捡起玫瑰，朝楼下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 纪守秋打开门，毫不犹豫地把玫瑰塞垃圾桶里。 “小秋。” “你来啦！” 向芒希比往常来的早，看纪守秋进门好像扔了个什么东西，于是便问：“你刚刚扔什么了？” “刚进门发现门外有点垃圾，顺手把它扔了。” 两人一同吃早餐。 “对了，我给小枣买了些新玩具。” “他玩具已经够多了。” “哎呀，你就当我闲着没事，想多送点给孩子。” 纪守秋笑笑，喝下了碗里的豆浆。 “最近没发生什么吧？” “没有，一切正常。” “那就好。” 向芒希还一直担心霍渠过来找事，但这一个月里，对方并没有出现，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让纪守秋安安静静过日子就好了。 “芒希，我觉得小枣很不安。”纪守秋突然开口。 向芒希安慰说：“没事，小枣也需要适应，让他慢慢来就好。” “嗯。” 想起小枣从回来后再也没叫过他，新买的玩具看也不看，一直拿着霍渠曾经买的小球，纪守秋心里很不踏实。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当天晚上，纪守秋接到了学校心理医生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很担心，问是不是小枣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小枣的选择性缄默症又严重了。 纪守秋沉默着，匆忙挂断了电话。 他回过头，小枣坐在地毯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那个绿色的小球。 纪守秋走到孩子身边坐下，轻轻搂住他。 “小枣，你能叫我爸爸吗？” 小枣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纪守秋。 在纪守秋期待的目光下，小枣张了张口，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孩子有些局促地捏着小球，不敢看纪守秋的眼睛。 纪守秋苦笑着问：“小枣，你想念父亲吗？” 小枣低下头，留给纪守秋一个黑色的发旋，他微微点点头，立马快速地摇摇头。 纪守秋发现孩子的肩膀颤抖着。 “小枣？”纪守秋尝试去拉小枣的手，被小枣躲开。 “告诉爸爸，你怎么了？” 纪守秋很着急，小枣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表露太过明显的情绪的，更何况是当着他的面大哭。 半晌，孩子终于肯抬起脸，脸上被泪水糊了一脸。 他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字，纪守秋辨认了半天，才听清小枣说什么。 “爸.......爸..........父亲........我们.......为什么.......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第77章 纪守秋从早餐店回来的时候，依旧让小张扔掉了门口的玫瑰。 “纪先生，这好像不是客人留下来的。”小张犹豫地说。 每天早餐，早餐店门口都会出现一支香槟玫瑰，没人知道是谁放的，但肯定不像纪守秋说的，是客人落在这里的。 他不是每天都到店里来，店员们便把玫瑰放进一个装水的瓶子里。 “记得把玫瑰扔掉。” “好。” 今日天气转阴，一路上飘着雨，小枣最近生病了，纪守秋撑着伞赶回去照顾小枣。 没成想，在楼下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看见他，愣愣地打招呼：“守秋，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们。” “霍......” 对方自顾自地说完，飞快地冲进雨里，一溜烟跑没了影。 纪守秋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只看到了对方衣服上，雨水留下的水渍。 家门口再次出现香槟玫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肚子，弯身将玫瑰捡起，开门，就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小枣的选择性缄默症不容乐观，纪守秋小声交流着，担心地看着睡在床上的小枣，手里还捏着那个绿色的小球。 挂断电话，纪守秋揉了揉小枣的脑袋，那支香槟玫瑰还在他手上。 他看着肆意绽放的花瓣，沉默半晌，将玫瑰放在了桌上。 霍渠从公司回来，看清沙发上的两人时，简直难以置信。 “守秋。” 纪守秋翻着手里的一本书，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可霍渠还是觉得心满意足，他怎么也想不到，纪守秋竟然带着小枣回来了。 对方穿了一件轻薄的外套，头发长长了些，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宝贝你先回房间玩一会儿好不好，我和你父亲有话要说。” 小枣高兴地点点头，拿着玩具回房间去了。 而霍渠听到他对小枣称呼自己为父亲，别提有多高兴了。 纪守秋早就看穿霍渠的想法。 “我回来，是为了小枣。” “他怎么了？身体又出问题了吗？” 纪守秋淡淡地扫了一眼霍渠担忧的面孔，“等小早的病一好，我就马上收拾东西离开。” “好。” 霍渠哪里敢有异议，哪怕只是为了小枣，能留得片刻的相处时光，他也是感激的。 霍渠大致猜出了小枣的病和家庭有关，因而更加对小枣关怀备至。 纪守秋从头到尾都不肯分一个眼神给他，两人变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肉眼可见地，小枣的脸上开始重现笑容。 饭桌上，小枣忽然夹了一块豆腐放进纪守秋碗里，又给霍渠夹了一块。 小枣朝霍渠眼神示意，霍渠夹了菜放进纪守秋碗里。 纪守秋筷子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只是霍渠放进他碗里的东西，他看也不看。 小枣急了，小手碰了碰纪守秋。 纪守秋无奈抬头，在小枣眼巴巴地注视下，夹了青菜放进霍渠碗里。 小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而霍渠更是尾巴都快摇起来了，眼里满是惊喜，立马将碗里的饭菜吃个精光。 也许在小枣看来，失忆的纪守秋和霍渠才是他的爸爸和父亲，可纪守秋做不到。 诸如此类的事时常发生，纪守秋能躲则躲，尽量避免和霍渠的任何眼神交流和交谈。 起初回来，纪守秋彻夜难眠，他担心霍渠会把小枣抢走，会再次纠缠伤害他们，可霍渠没有。 纪守秋精神放松下来，有一次在庭院里睡着了也不知道。 醒来时，身上披了块毛毯，是霍渠在他失忆时候买下的。 纪守秋捏着柔软的毯子，感叹有时候真的很神奇，霍渠明明就是阿焕，可他心里却始终不觉得他们是一个人。 他的阿焕已经永远消失了。 还好让小枣搬过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小枣不仅变得更加开朗了，也慢慢开始尝试去一些陌生的地方，甚至能开口说一些简短的句子。 弘韵萱曾经来过一趟，看了他的肚子一眼，眼里掩不住地惊讶。 纪守秋递上了那个放着玉佩的小木盒，“物归原主。” 弘韵萱神色复杂。 她一心想让两人分开，但现在一切算什么事。 她总归是心疼孩子的。 “既然都给你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这个东西不应该是我收。”纪守秋将木盒重新递回去。 弘韵萱叹了口气，将盒子接过，放进了霍渠的书房里。 “终归是我们霍家欠你的，如果你改变主意，想和霍渠在一起，盒子就在他书房里。” 纪守秋笑了笑，摇头拒绝了弘韵萱。 康复学校举办文艺汇演活动，小枣主动报了名。 他在一出儿童话剧中充当报幕员。 文艺汇演活动的最后，有一个儿童画展示环节。 报了名的小朋友提前准备好自己的画，到时候轮流介绍自己的画，小枣也参与了。 老师打电话过来，对于小枣的报名的很意外，纪守秋称自己也是。 他边和电话里的老师交谈小枣的情况，一边看着霍渠在帮小枣排练。 “纪先生，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今天在学校，小枣主动和其他小朋友说话了。” “真的吗？” “那是当然，”老师高兴地说，“我们也知道您和霍先生在背后一定做了不少的努力，你们放心，小枣一定会恢复健康的。” “嗯。” 直到电话结束，霍渠都还在辅导小枣。 他把小枣要说的话记在本子上，那是小枣的本子，粉红色，形状像一个草莓，和霍渠的形象很不相符。 纪守秋看他一字一顿地教小枣说话，再看看那本粉色的小本子，不由得笑了。 霍渠似有察觉，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交汇。 纪守秋捂住口，假意咳嗽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霍渠一直看着他，直到小枣拉了拉他的手。 文艺汇演很顺利，小枣顺利完成了报幕员的任务。 到了介绍画作的时候，小枣展开他的画，上面画了三个人，分别是霍渠，纪守秋和他。 他向小朋友们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和爸爸。 尽管他说的很慢，还有一些字说得不清楚，但每个人都认真地听着，坐在底下的纪守秋更是留下了眼泪，他知道小枣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活动结束时，纪守秋的眼睛还是红的。 霍渠小心翼翼地递上纸巾：“别哭了。” 纪守秋接过，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所有的家长都来看自己孩子的文艺汇演，在这所康复学校里，孩子们都有点特别，看到自家孩子的进步，不少家长都红了眼眶。 出来的时候，有些拥挤。纪守秋月份很大了，走起路来很不方便，霍渠扶住他的胳膊，纪守秋动动手指，没像往常一样拒绝。 ....... 纪守秋的预产期在下个月，随着月份的推进，霍渠越来越紧张。 纪守秋减少出门的次数，大部分时间只在庭院进行活动。 小枣的康复学校已经开始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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