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发现我不见会担心的。”轻飘飘的一句“会担心”,把阮钰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阮钰眸色变得更加暗沉,但他终究妥协了,点点头说:“我在门外等你。” 稽雁行本打算找个角落和阮钰聊,没想到直接被阮钰带进另一个包间,刚一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坐下,稽雁行便听阮钰问他“要喝点什么吗?润润嗓子,待会还有很多话要说。” 这话几乎带有讨好的意味了,阮钰像在顺一只炸毛的猫,他用尽浑身解数,只求把猫毛抚顺,让猫愿意再在他怀中撒泼打滚。 可惜稽雁行软硬不吃,他甚至不愿意坐下,绷直身体站在门旁,直言道:“不喝了,有什么事快点说吧,我和星洲说了很快回去。” 又是樊星洲,无名的情绪在心底疯长,枝丫戳破伪装的情绪,结出嫉妒的果实,阮钰看向稽雁行的眼神变了变,他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沉声问:“你和樊星洲这么熟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稽雁行不悦地皱眉,有两分不耐烦:“我和谁交朋友和你没关系吧,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那我就不奉陪了。” 沉默在空气中扩散,就在稽雁行以为要和阮钰再次不欢而散时,阮钰竟放低了姿态:“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找你是有别的事要说。” 稽雁行抿唇,到底没直接离开,只是用眼神示意阮钰往下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没想过的,我大概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分手。”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确实有很多考虑不周的地方。” “都过去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稽雁行愣了愣,不确定道:“什么意思?你在和我道歉吗?我说了都过去了,我接——” “不是道歉。”阮钰打断稽雁行,他的目光抬向稽雁行,“我是说,不止是道歉,我是在和你……要一个机会。” “我们分手,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因为外部因素,这些因素已经消失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忽略你的感受,抱歉。” “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答应我一次,好吗?” 再答应一次,像当初答应那份包养合约一样,像同意成为他的恋人一样,希望的火苗明明灭灭,阮钰攥了攥手掌,无声地等待着。 他其实不抱多大希望,又忍不住期待奇迹,万一稽雁行心软呢。 “你为什么觉得我必须要给你一个机会?” “不是必须,我在征求你的意见。” “好吧,也不重要了,我刚刚突然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事到如今,阮钰居然还是以为他们分手全是因为联姻,联姻只是表象,更深层次的,是他们之间跨不过的鸿沟,不只是身份悬殊,不止是观念不同,他们的隔阂多到数不清楚。 阮钰怔了怔,再次做出让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但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 ——他急切地想挽回稽雁行,为此不惜放下自尊和骄傲,使出讨好和迎合。 “如果我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对,你说出来,我都可以尝试改变。” “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吗?和以前一样,当我的男朋友,我会对你更好。” “不是,你不能这么理解。”稽雁行说,“已经过去很久了,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回不去的。” “比如?” “比如……比如说,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稽雁行抬眸看向阮钰,墨色的眸子没有太多情绪,“阮钰,人的感情不会一成不变,我们分开的理由其实很简单,我也早就告诉过你,感情淡了,自然就分开了。” “感情淡了,自然就分开了?”阮钰重复了一遍稽雁行的话,他笑了一声,温柔的伪装被撕开了口子,露出尖锐冷硬的刺,“因为樊星洲吗?你有了他,所以抛弃我?” “……能不要乱说吗。” “乱说?你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却来参加他的接风宴,到底是感情淡了,还是你有了新欢。”阮钰的表情出现崩裂,此刻,他几乎像个争风吃醋的情人,卑微又可笑,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嫉妒和憎恶交织在一起,把理智冲刷得稀碎,“就连出个门,都要和樊星洲报备一声。” “还是说,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和星洲只是朋友。”稽雁行语气沉下来,表情也变得难看,毫不留情面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吗?一边养着情人,一边随便把其他人带到床上。”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端午节快乐~ 最近忙完了很多事情,下个月会恢复正常更新的~
第93章 摩天轮 阮钰沉默了,目光一并黯淡下来,陈糠烂谷般的事被搬出来,一时之间他不知作何回应。 那天晚上……阮钰已经忘了被他喊来的人叫什么名字,但忘不了稽雁行推门而入时震惊的表情,那副表情像根埋在记忆里的刺,平时没什么存在感,可一旦被挖出来就疼痛难忍。 半晌,阮钰动动嘴唇,说出苍白的道歉:“那件事,对不起。” ——稽雁行本意并非要阮钰道歉,他一时上头,想反驳阮钰,于是口不择言地翻起旧帐,。 “……没事,都过去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稽雁行顿了顿,接着用平静的语气说,“阮钰,我们只是谈过恋爱又分手了,没什么好挽回的,以后我们各过各的,都好好的,难道不好吗?” “又不是拍电视剧,离了谁活不下去。” “你也不要再和我说什么机会了,我没那么宝贵,不值得你那么做。” 阮钰没应声,稽雁行也不想再待下去,他干脆直接绕开阮钰,准备离开这间八角笼一样的包厢。 阮钰忽然出声,打断了稽雁行离开的步伐,“那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在忍耐什么? 稽雁行愣了一愣,轻声说:“可以的。”做朋友是个很虚的东西,应和不应区别不大。 开门声在阮钰身后响起,随后是关门声,门被关上的瞬间,阮钰的表情变得狰狞,他刚才几乎用尽所有的理智,才没在把稽雁行摁在墙上。 做朋友?眼睁睁地看着稽雁行和别人在一起,还要送上祝福的朋友吗?这不可能,恶龙宁愿把宝物藏在山洞里,也不愿拱手让人。 几天后,游乐园的地下停车场,一辆显眼的宝蓝色跑车里,稽雁行坐在副驾,膝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樊星洲挑眉说:“当然,随时都可以。” 礼盒里是绝版的电影磁带,上面有电影导演的签名,这是稽雁新最喜欢的导演之一。 这样的礼物,称得上是惊喜。 稽雁行“哇”了一声:“是霍尔的亲笔签名,但你是——” “一个法国同学,他家里开电影公司,有次去他家玩的时候看见的,我要来了,我猜你会喜欢。” “我是很喜欢,可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在微博发过这部电影。” “我是分享过。”稽雁行有点惊讶又有点感动,樊星洲居然记得他随手分享的电影,“谢谢你的礼物,真的很棒,我会珍藏的。” 樊星洲“噗嗤”一声,被稽雁行郑重其事的表情逗笑,他没忍住揉了下稽雁行柔顺的黑发,嘿嘿道:“你喜欢就好,我们现在去玩?我买的票不用排队。” 稽雁行点头,和樊星洲一同下车,走向五彩缤纷的游乐园。 公众号:与光同行呀 “你恐高吗?” “我不恐高,我小时候经常爬山。”稽雁行仰头看了眼边甩边转的大摆锤,感叹道,“感觉很刺激,我想玩,你要一起吗?” 樊星洲咽了口口水,去还是不去呢,他也不恐高,但……他非常恐惧失重感。 可如果能和稽雁行一起在天上飞,似乎也不错。 看出樊星洲脸上的纠结,稽雁行以为他害怕但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主动说:“或者你等我几分钟,我去玩一下,然后过来找你。” “没事,我也不恐高。”樊星洲做出决定,失重的不适不算什么,和稽雁行一起玩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啊,我们一起。” 大摆锤甩到最高点时,稽雁行大声喊道:“你可以喊出来,喊出来就不会害怕了。” 下一秒,强烈的失重感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樊星洲紧闭双眼,嘴唇颤抖,极力克服对失重的恐惧,隐约中,他听见稽雁行吼道:“喊出来就好了,别害怕。” 樊星洲深呼吸两下,大喊了出来,恐惧和紧张便像找到了宣泄口,等大摆锤终于停下来时,樊星洲软着双腿走到一侧,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你还好吗?”稽雁行担心地问,他有些后悔,早知樊星洲害怕大摆锤,他就不拉着樊星洲一起玩了,“你是恐高吗,你刚刚怎么不说呢,我们待会不玩高空项目了。” “不是不是,我不恐高。”樊星洲喘了一大口气,渐渐缓过神来,他扯开笑容,朝稽雁行解释道,“别担心,我真的不恐高,只是有点害怕失重,大摆锤往下甩的时候,像坠崖一样,很没有安全感。。” “你害怕失重吗?高空项目大多会有失重感吧,算了,我们还是别玩高空项目了。” “别啊,我努力克服,毕竟没危险,只是我自己害怕。” “不要勉强。”稽雁行摆摆手,踩着楼梯往下走,手指向远处的城堡顶,“那边有一座城堡,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我们去看看?” 樊星洲笑着点点头,脸色已恢复如常,他加快脚步,和稽雁行肩并肩走着。 今天是工作日,游客不多,昨天下了场雨,温度刚刚好,樊星洲心情好得哼起小调,又随口说:“你真厉害,大摆锤那么吓人,你一点都不害怕,勇士!” 稽雁行有点害羞:“也没有吧,可能因为我享受失重感。” “你享受失重感?哇哦,为什么呢?” “失重的时候,像是在飞,而且我知道我很安全,所以不会害怕,只会享受。” 樊星洲拖长声音“哦”了一声,朝稽雁行竖起大拇指,又问道:“那你应该喜欢蹦极?” “蹦极?”稽雁行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玩过蹦极,我很少来游乐园。” “诶,没玩过吗,我记得这个游乐园好像有蹦极,要去玩吗?” 稽雁行纠结了片刻,拒绝了,“不去了吧,还有很多其他项目,不一定玩得完。”事实上,他担心樊星洲要跟着玩,玩完又吓得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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