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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彤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看着余白离开后，转身上了楼。 她上到三楼，脚步停在一扇门前，轻轻敲了敲，敲过三遍后才听到里面应声。 她转动门把手，推门进去，里面的窗帘都拉开了，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在穿外套。 “哥，你是要出去吗？” 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张五官深邃的脸，一副金丝边眼镜遮盖了眼中的锋芒，透着一些从容淡然，正是顾时卿。 “嗯，约了一个朋友。” 顾佳彤想到了她这次来的目的，说道：“余白醒了，我本来想让他跟你打个招呼的，女佣说你头疼，我就让司机送他回去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听到余白的名字，顾时卿的动作顿了一下，脑子里闪过那张线条柔和，五官精致的脸。 “我吃过药了，不要紧。” “你要去哪里？我要去公司，要不要送你过去？” 顾时卿嗯了一声，然后和顾佳彤一起下了楼。 ----
第四章 顾佳彤今天开了一辆她平时不常开的车。一上车，她就翻出了一张专辑，放进来了车载音响里。 音响里很快流泻出一段很安静的前奏，然后变成一段纯人声，无伴奏的吟唱。 那声音有些空灵，像是在广阔的大厅里回荡过无数次一般，忽远忽近的，竟然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时卿本来低头在看手机，突然眉头皱了一下。音乐的节奏渐渐加快，有了很多电音的加入，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这是谁唱的？” 顾佳彤正专心在开车，听到顾时卿开口，低头看了一眼中控屏，“哦，这是Free的歌，叫《想和你再牵手》。开头这段，听声音好像是余白吧！这张专辑是朋友送的，一直放在车里，今早跟余白聊天才想起来，我还有他们的专辑，正好翻出来听一听。” 顾时卿突然就默不作声了，刚才那段纯人声的吟唱，声音太过熟悉，让他有了一丝错觉。 “哥，宋狐狸离开明光了！”等红灯的时候，顾佳彤看了一眼微信，然后低声惊呼。 顾时卿抬起头，他也看到了刚刷新出来的新闻。明光集团的总裁宋璟曜辞职了，集团官博已经发了通告。 “难道是昨天晚上拒婚的事，和白家闹翻了？”顾佳彤自言自语的说。 顾时卿已经拨通了宋璟曜的电话，可惜电话没有人接。 “他的电话打不通。” 顾佳彤有些担心，在群里发了几条微信，让其他人再试试联系宋璟曜。 “好好开车，阿曜是大人了，有什么事他会开口。”顾时卿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顾佳彤听话的收起了手机，继续开车。车子开了大半个小时，停在了一家还在装修的画廊门口。顾佳彤探头看了看画廊的名字，“彼岸”。 “哥，你约的人是曼华姐吗？”顾佳彤有些八卦地看向顾时卿。 顾时卿低头解着安全带，随意嗯了一声。 顾佳彤嘿嘿笑了笑：“你等一下怎么回去？要不要司机来接你？” 顾时卿认真想了想，说道：“晚点我去公司找你，爸说你最近都不好好上班，董事会的人都找他投诉过好多次了。” 顾佳彤撇撇嘴，“老头子自己撒开手不管，还好意思说我。” 顾时卿下车前揉了揉顾佳彤的头发，叮嘱她开车不要玩手机，然后目送着顾佳彤开车离开后，转身走向身后的画廊。 画廊还在装修，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装修声，他小心地推开门，里面有两个装修工人正在刷墙，听到门响，都转头看向他。 “请问，老板在吗？”顾时卿客气的问。 “在，哪位找老板？” 楼上传来一个女声，然后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人从楼上探出了头。 “曼华！好久不见了。”顾时卿笑着看向那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长发及腰，五官清秀，极具东方美。 “时卿，你来早了，不是约了吃午饭吗？”李曼华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 “听老师说你开了一间画廊，就顺路过来看看。”顾时卿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修。 画廊是挑高设计，分上下两层，和现代画廊的装修风格略有不同，婉约而大气。 李曼华领着顾时卿往里面走，带着他参观了一下，“才刚开始装修呢，至少还要两三个月，到时候开业了，请你过来剪彩。” “剪彩就不用了，过来捧场还是要的。” 两人在画廊里逛了逛，李曼华说要请顾时卿喝咖啡，就跟助理打了一声招呼，带着顾时卿出了画廊。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附近找了一个露天的咖啡店。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打算在国内待多久？”李曼华随意地问。 “有半个月了。我爸打算把公司的事慢慢转给小彤，怕她一个人撑不起来，就让我回来看着她，所以短期内应该不会回去了。” 李曼华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唇角微微地上扬。“我妈老是惦记你，这周末有空吗？去我家里吃个饭？” 李曼华的妈妈秦悦是华国有名的画家。顾时卿小时候跟她学过几年，秦悦很喜欢他，不上课的时候也常叫他去家里玩，算是弥补了他少年时期，对母亲的一些渴望。 “好啊！秦老师最近还好吗？前段时间给她打电话，听声音好像有些感冒。” 李曼华笑了笑：“她就是闲不住，带着学生去山里露营写生，谁知山里晚上冷，第二天回来，喉咙都哑了。” 提到秦悦，顾时卿的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两人聊着往事，突然李曼华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人，是助理打来的，就跟顾时卿说了一声抱歉，按下了接听键。 顾时卿一手端起咖啡，转开了视线。他虽然出生在这座城市，但成年后长期住在国外，这里对他来说，已经变得太过陌生了。就像咖啡店斜对面的购物中心，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以前是个公园。 突然，他的视线停住了，购物中心外墙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首歌的MV。画面中，五个大男孩穿着中世纪的宫廷礼服，看上去如同西方油画里的王子。 李曼华打完电话，抬头看到顾时卿正在看她背后的方向，笑着问：“看什么呢？” 顾时卿没说话，李曼华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对面大屏幕上的人，“这是Free吧！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流行音乐感兴趣了？” “他们很红吗？”顾时卿喝着咖啡，不动声色地问。 李曼华以为他是在问为什么Free会出现在大屏幕上。 “现在放的这首歌是今年上半年，网络金曲排行榜最受欢迎的歌曲《安徒生》，连着十一周蝉联排行榜第一，半年里没有跌出过前十。你说他们红不红？” “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李曼华捂着嘴笑着说：“我那个助理小朱是Free的粉丝，她拿这首歌做来电铃声，我足足听了半年，想不清楚都难。 听说他们的主唱余白很有才华，很多词曲都是他做的，这首《安徒生》也是。” 余白！顾时卿眸光低垂，看着手里的咖啡，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又是这个人！ 李曼华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就将话题转到了画画上。 “今天要不是你约我，我也想找你了，最近有没有画画？我的画廊开业，还空着好几面墙呢。” 顾时卿收回心神，唇角微扬，说道：“两年多没动笔了，手都生了，怕丢你的脸。” “师兄，你也太谦虚了，你可是我妈妈最得意的弟子，要不是你志不在此，早几年就蜚声海内外了吧！ 我记得你两年前画的那副《向日葵与少年》，国外有位收藏家开价三百万美金要买，你都不肯卖，现在画还在吗？” 提到那幅画，顾时卿的表情微微一变，然后垂眸敛去了眼中的情绪，淡淡嗯了一声。 “还在啊！那我画廊开业的时候，借我挂几天行吗？” 顾时卿抬眼看了一眼李曼华，见她脸上尽是希冀，不想打击她的热情，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曼华见顾时卿同意了，脸上立刻浮起大大的笑容，“谢谢师兄，中午这顿我请了。” 顾时卿本想随便吃点，李曼华却坚持要请他吃顿好的，算是他回国后的接风，然后一顿饭吃到了下午两点。 吃过饭，顾时卿说要去华泰，李曼华就顺路开车送他过去。 前台小姐是新来的，没见过顾时卿，见他进来，忙起来跟他打招呼。“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顾时卿还没开口，就见一旁的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走在前面的年轻人脸色很不好，后面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似乎正在跟他说什么。 年轻人一抬头，看到顾时卿，立刻顿住了脚，喊了一声：“顾先生。” 顾时卿认出他是顾佳彤的助理邵博远，就淡淡点了点头。 顾时卿不在华泰集团挂职，所以大家称呼他的时候，都是喊“顾先生”。 邵博远身后的中年人还没反应过来，探头看了看顾时卿，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神情淡漠，但气场十足，应该也是久居上位的大人物。 “您来找顾总吗？我带您上去吧！”邵博远成天冷着一张脸，除了面对顾佳彤时，会有一点软化，平时见谁都是一副万年冰块的模样，对着顾时卿时却能露出这样热情，近乎殷勤的样子，让中年人大吃一惊，顿时又对顾时卿高看了几分。 顾时卿点点头，也没看周围人，径直往电梯口走。邵博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态度是少见的恭敬。 大厅里的人都在猜测顾时卿的身份。清冷寡言，长得那么帅，黑西装白衬衫，又戴着金丝边眼镜，禁欲感十足，难道又是顾佳彤的男朋友？ 电梯门关上，邵博远按了一下56层的楼层按钮，然后安静地站在电梯一侧。 顾时卿瞟了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彤平时没少麻烦你吧！” 邵博远的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回答：“顾总很能干。” 顾时卿脸上的笑更明显了，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能力是有的，就是贪玩，整天想着偷懒。 电梯很快停在了56层，电梯门一打开，就听到里面办公室里有人喊：“……想吃什么，下午茶我请！” 邵博远的脸色黑了些，偷看了一下顾时卿的表情。但是顾时卿一向是喜形不与色的，他像是没听到一般，淡定地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玻璃门上挂着一个风铃，门一开，就发出清脆的铃声，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声音，全都看向门口，然后众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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