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问:“齐康,老天爷都想劝你离婚。” 齐康没接这一句话,他只是弯下腰,把一双拖鞋放在了我的脚下。 我看着那明显有些旧的蓝色拖鞋,问齐康:“穿过的?” “洗干净了。” “谁穿过的?” “……” “我的尺码比你大两号,总归不是你的吧。” “……” “花样又这么老,也不会是你便宜儿子的。” “……” “齐康,你让我穿你老公的拖鞋啊,”我弯起了嘴角,仿佛在笑,“你是在……引.诱我么?” “不是。”齐康终于开了口,仿佛一块没有情感的木头,“我只是刚刚没有想到。” “你能接过这束花么,我拿着有点累。”我撒娇似的说。 齐康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他拒绝了:“我不要你的花,你自己拿走。” “不要?” “不要。” 我手腕一扬,直接把花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 “那就扔了好了。” 齐康像是被气得不轻,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 “我已经结婚了,许皓然。” 我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的正中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又说:“齐康,这话你也就堵一堵年轻的我,你以为,现在我真想要做什么,你结婚能拦得住?” 齐康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挺挺地站着,他说:“许皓然,做人要有底线,破坏他人的家庭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我没去看他,反倒是拿起了果盘子里仅剩的一个干瘪的苹果,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不用和我讲道德,我就是个道德低劣的人,除了犯法的事不做,其他的都可以做一做。我现在不上你,是你不愿意,而我不想犯强.奸罪,其实我也很好奇,要是我用丁龙的前途逼你,你是不是就点头同意了,那你情我愿,纵使你还没离婚,偷个情也别有一番滋味。” “威逼利诱,算什么你情我愿。”齐康恨声开口。 我将手中干瘪的苹果重新扔到了果盘里,站直了身体,齐康后退了一步,像是很怕我将刚才所说的付诸行动似的。 “我待你已经很有耐心了。” 我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走近他,而是转过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主卧的门,里面的空间并不大,除了一张宽敞的双人床,竟然还有一个行李床,上面还铺着被褥,单人被被折叠得很整齐。 我挑了挑眉梢,问他:“你和丁晓君分床睡啊?” “这和你没关系。”齐康这句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我很没礼貌地坐在了那张行李床上,铁质的床架咯吱作响,摇摇晃晃,看起来是很廉价的一张床。 我却笑了起来,拖了皮鞋直接躺了上去,又伸手把折叠好的被子抻开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早上起得太早了,我睡一觉,你去做饭吧。” “许皓然。”齐康似乎终于无法忍耐了。 “怎么?” “从我的床上下来,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躺在尤带着齐康气息的荞麦枕头上,闭目养神。 我说:“你放我进来,就是一个错误。” “你……” “不如将错就错,和我睡一觉?说不定我睡过了你,就会放过你了。” “……无耻。” “别再叽叽歪歪了,去做饭吧,等吃完了饭,我就走,今天周五,你那便宜儿子晚上放学不是还要回家么?还是说,你很想让我们撞见。” “……你想吃什么。” “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挑食。” “……这不是你家。” “我知道,”我把被子向上拽了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我家才不会这么小。” 我原本只是想躺一会儿,但没过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齐康喊了我几声,才勉强把我叫醒。 我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对他说:“拉我起来。” “你自己起来。” “我睡得浑身都软,起不来了。” 这话很自然地从我的口中说了出来,像很多年前,我们一起午睡后,我向齐康说的那般。 而齐康,竟然也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他神色明显怔忪了一瞬,犹豫了几秒钟,竟然真的向我伸出了手。 我的手指与他的手指相贴,缓慢而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稍用力想把我拽起来,但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 “你倒是也用点力气起来啊。” 我笑了笑,说“好”。 于是第二次,我用上了力气,轻而易举地将齐康拽得身形不稳、踉跄前倾,天旋地转间,我将他压在了行李床上。 “你干什——”他惊慌失措。 我啃咬上了他的嘴唇,他拼命挣扎,手指差一点打上了我的脸,又被我眼疾手快地按压到了头侧。 挣扎之间,身体相贴,他僵硬了一瞬,眼里生出丝丝绝望的情绪。 我却松开了他的嘴唇,弓起了腰,与他之间隔了些许空间。 我用舌尖舔.过上牙牙齿的齿尖,用细微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喘着气,问他:“怕了?”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恨,过了一会儿,他说:“是不是和你做过了,你就会放过我,不再打扰我的生活?” “不会。”我低笑出声,宛若疯魔,“这婚你想离也得离,不想离也得离。” “为什么?”齐康仿佛真的不懂。 “我想救你啊,”我松开了握着齐康手腕的右手,用指腹擦过了他眼角不知道何时流出的眼泪,“再跟丁晓君混下去,你整个人就会烂掉了。” “我不想离婚。” “哦。” “你别管我了。” “啧。” 我放开了他,翻身下了床,明知故问:“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我说不能,你会听么?” “不会。” “那你问什么?” “我要在你的浴室里,意.淫你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自然要问一问你的意思的。” “我已经骂累了。” “我都劝累了。” “……” “早点离婚,然后早点和我结婚,不好么?” “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5-06 10:35:13~2023-05-07 10:1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ta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534600、无敌恋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当年重逢番外 齐康看起来有些生气, 但他也只是转身往门外走,人走到了门口,硬邦邦地说了一句:“饭菜已经好了, 你快点吃饭。” ——然后快点滚蛋。 我帮他补充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截话。 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我竟然觉得齐□□气的样子, 有那么一点可爱了。 我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人并没有往餐桌的方向走, 而是往浴室的方向走,特地拉长的语调—— “我要洗澡了。” 齐康没阻拦我——他也没有理由阻拦我,总不能让我石更着去吃饭吧? 我进了浴室, 有点尴尬的发现里面并没有我熟悉的热水器,只有一个简易的长方形的蓝桶, 一个红色的装满凉水的水桶, 以及一个似乎是让我站起来加水的矮凳。 我问齐康:“你怎么洗澡?” 齐康回我一句:“天气很热, 直接用凉水洗了。” 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太好再说什么,总不能让他一壶壶烧热水, 然后再倒给我吧。 我用凉水洗了一半澡, 隔着门板问他:“我可以用哪条浴巾?别给我丁晓君的, 我怕染病。” “……用那条蓝色的。”齐康这句话,仿佛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你家没有新浴巾么?我用的是丁龙的浴巾, 他回家之后,不会生气吧?”我明知故问,并且阴阳怪气。 “……是我的浴巾。” “齐先生, 你不会在我用过它之后,直接将它扔掉吧。” “不、会。” “你和丁晓君过真的太可怜了, 连条浴巾都舍不得换。” “与你无关,请你闭嘴。” “啧——” 我哼着歌, 洗着澡,干着坏事,洗了大半个小时,才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我倒是想围着浴巾出来,但齐康的浴巾太小了,也太可怜了,只能勉强遮住重点部位,看起来还很容易掉。 我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齐康看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我能大概猜到他的心思——借用浴室和浴巾给我已经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再主动借吹风机给我,未免太过主动,也太过亲密了。 ——万一我让他帮我吹头发,他不同意,我再威逼利诱一番,他更是自找没趣。 所以最聪明的决定,就是对我湿漉漉的头发视而不见。 他移开了视线,招呼我去吃饭。 我却不愿意放过他,给了他一句:“以前你总会帮我弄干头发的。” ——当然,这个以前,已经是十多年前了。 有吹风机的时候,就用吹风机吹,没吹风机的那些年,齐康干脆拿了一个大大的毛巾,裹着我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擦干每一滴水。 ——我们曾经如此亲密无间,如今又如此疏离冷淡。 发梢的水滚落到了我的脸颊上,是凉的,仿佛凉透了我的心脏。 我却笑了起来,问他:“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没说话,但转过身,帮我盛了一碗饭。 桌子上的饭菜算不上丰盛,三个素菜,唯一一个荤菜,还是炸带鱼。 众所周知,带鱼是一种价格不高的鱼类,不过味道还不错。 我捧起了饭碗,看了一眼冰箱,了然地说:“把好吃的贵的东西省下来,准备给丁龙做?” 齐康没反驳这句话——没反驳就意味着默认,他竟然还真的这么干了。 我倒也没有很生气,只是觉得悲哀。 齐康现在特别像那种传统的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母亲,宁宣自己吃糠咽菜,也要将最好的东西给予子女。 更可悲的是,那孩子压根不是他亲生的,他只是个便宜父亲。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问一问丁晓君,他到底是怎么洗脑折磨的人,让齐康一个正常的、上进的大好青年,沦落成现在这幅既可怜又可悲的模样。 但我转念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不愿意和丁晓君讨论任何预齐康有关的话题,那对齐康来说,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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