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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迅速板起脸，刚要训斥，就感觉宋钦哲的手指勾上了他的手指，哑着嗓子低声叫他：“小煜儿，小鱼。我错了。”周煜感觉心里的那股气瞬间像被扎破的气球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钦哲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烧，这次完全是因为他大意了。 前天晚上，他们一起在家吃晚饭。一般吃饭的时候周煜都习惯开着电视，当作他们聊天的背景音。周煜抬眼的时候看到电视里的广告，说：“这个女星还挺漂亮的。”周煜又吃一口，哈哈一笑，“我妈正好认识她妈，要是想追她还挺方便。” 周煜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但宋钦哲当真了。 他看了眼电视上“腰细腿长的大美女”，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吃饭。 因为周煜晚上没有回自己家睡，宋钦哲前天晚上没能“一醉解千愁” 。 昨天周煜忙的要通宵，宋钦哲在酒吧喝到有些醉后不太想动，就去了距离酒吧更近的工作室而没有回家。 他本打算只是趴在桌子上歇一会，没想到睡着了，还睡得挺沉。身上什么都没有盖，夜晚的风透过玻璃门之间的缝隙吹进来，一夜后他便发烧了，最后被周煜发现送到了医院。 宋钦哲晃了晃手指，“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周煜心里早已消气，但面上不为所动。他还想听宋钦哲哄自己。宋钦哲没办法，只能红着耳朵，小声喊，“哥哥，小煜哥哥，不要生气了。” “操……”好久没听到宋钦哲叫的“小煜哥哥”了，还叫的这么软，让他的魂儿都酥了。 他喉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刚想再让宋钦哲叫几次，手指就被掐了，“不要说脏话。” 自从他高中被人带的开始说脏话后，宋钦哲听到必然掐他，力道还不轻。后来就算宋钦哲不在身边，只要他一说脏话，身上都会有被掐的幻觉。就这样，除了心情过于激动的时候会忍不住蹦出来，他说脏话的毛病已经基本被宋钦哲纠正了。 但周煜知道偶尔露出的几句也会让宋钦哲不爽，所以让宋钦哲继续叫“哥哥”的梦想已经破灭。 “我错了。”周煜悻悻地说。 输完液后宋钦哲还有一点低烧。 周煜开车带宋钦哲回家，扶宋钦哲躺到床上。 周煜去洗手间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宋钦哲已经疲惫得睡着了。 周煜没有开灯，只是开着卧室门，让外面客厅的灯光透进来。他放轻动作，帮宋钦哲脱掉外衣外裤。宋钦哲对他的气息太过熟悉，任他摆弄，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周煜帮宋钦哲擦过脸和脖子，洗完毛巾后帮宋钦哲擦身。他三下五除二扒掉宋钦哲身上剩下的衣服，只留下内裤。看着近乎全裸的宋钦哲，周煜不由感叹，“小七的身材还真不错。” 他怕宋钦哲又着凉，用温热的毛巾迅速擦过他的胸口和腹部。 “嗯？”周煜看到宋钦哲右侧腹部下方肋骨下方有一块黑色，他擦了两次都擦不掉。周煜打开床头的台灯，凑近仔细看。 那是一个纹身。一个小鱼简笔画纹身。这个纹身的形状和宋钦哲送给他的那枚胸针不同，要更加“粗糙”，更加幼稚…… 周煜认出来了，这是小时候他哄宋钦哲的时候给他画过的小鱼！那条小鱼随着宋钦哲的呼吸一起一伏，就像有生命一样。 纹身周围的皮肤恢复得很好，显然不是新纹的。周煜有种直觉，这个纹身应该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里的皮肤很敏感，宋钦哲虽然没有醒，但身子颤了一下。 “怎么纹了这个啊……”周煜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看到的那一刻，周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变得很满，各种情绪充斥在心里，让他竟然有想在那条“小鱼”上落下一个吻的冲动。 周煜后面有些心不在焉，但擦身的动作却很认真。结束之后他帮宋钦哲换上柔软的睡衣，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第二天宋钦哲醒来，拉开卧室门的时候看到周煜正站在厨房里。听见声音，周煜回头，“你醒啦？我早上帮你量过体温，已经退烧了。早上我做了面条。汤里只有鸡蛋和青菜，很清淡，我现在煮面，你赶快去洗漱。” “嗯。”宋钦哲昨天昏昏沉沉，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到家的，他的上一个记忆还停留在医院。想了一会也没有回忆起来，他晃了晃头，去卫生间洗漱了。 自从“独自昏倒在工作室”事件发生后，周煜又配了一把工作室的备用钥匙，在宋钦哲忘记时间的时候亲自去工作室“抓人”。而且周煜又开始盯着他加减衣服，虽然宋钦哲和他说过好几次自己的体质已经很好，这次只是没有注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见风就生病，但周煜还是很执着，宋钦哲便由着他去了。 有一天，宋钦哲听到工作室新招的前台对负责顾客接待的小姑娘讨论一家酒吧，说虽然消费高，但装修品味很好，内部以深蓝为主色调，配合灯光后非常梦幻。 宋钦哲觉得有趣便去搜了搜，被周煜看到，他以为自己要去这家酒吧，便提出正好和秦渊铭聚一聚。宋钦哲同意了。 不过他没想到这次聚会秦渊铭倒是知道了自己暗恋的是周煜，不过他并不担心，秦渊铭嘴很严，不会露馅告诉周煜。 喝了一会酒后，晚上的聚会因为纪泽汐被下药打断，送完秦渊铭和纪泽汐，宋钦哲和周煜开车回家。周煜迅速给相关下属下达命令，确认传达到位后他将手机锁屏。 宋钦哲刚觉得车里安静的有些反常，周煜就开口，“咱们三个人之间，我最担心你和老秦的恋爱问题。现在老秦马上就可以脱单了，我只用担心你了。” “小七，我好像都没问过，你的理想型是什么？”周煜摩挲着手机的边缘，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不爽，“每次都是你问我。” 想到宋钦哲以后要和某个陌生人在一起，周煜心里突然有些憋闷。秦渊铭问的“你们准备内部消化”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周煜回想听到这句话时他的感受，他有种被戳破什么的慌乱，也有些窃喜。 周煜脑袋变得乱糟糟的。 正巧是红灯，宋钦哲偏头深深望了周煜一眼，又扭过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我不知道。大概要孤独终老吧。” 绿灯亮起，宋钦哲踩下油门，汽车又在车流里穿行。 宋钦哲正视前方，周煜扭头看向窗外。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看向对方。 ---- 酒吧相关在《铭纪》14和15章
第十九章 暴露 酒吧那天之后，周煜和宋钦哲虽然还是像之前一样每天呆在一起，两个人之间却像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膜，轻轻碰一下，让人觉得又心痒又酸软。 两人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直到这一天。 周煜接到姜岚的电话，说朋友刚给他们送来新鲜的海蟹，让周煜有空的时候拿回去。这天比较清闲，周煜便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提前结束上午的工作。 他开车去别墅，姜岚不只让他拿走一箱海蟹，还有周世承刚炖好的棒骨。周煜把东西带回宋钦哲的房子，将棒骨放到冰箱，又开始处理海蟹。 螃蟹就是要趁最新鲜的时候吃。周煜给宋钦哲打电话，让他中午回家饭。 把海蟹全部洗刷干净，塞上姜片和花椒后放到蒸锅里，只等宋钦哲回家。 周煜闲的无聊，看到茶几上有个黑皮本子还打开着，应该是宋钦哲的速写本，边上还散落着几支笔，就想顺手收拾好。宋钦哲的东西他可以随便碰，自己的东西宋钦哲也可以随便动，他们都没不在意。 周煜没有多想，走过去收拾。但当他看到打开那页上面的内容时，他呆住了。 宋钦哲画的是他，这本来不奇怪，宋钦哲送给他过好几幅主人公是他们俩或是只有他自己的画。 但纸上的自己全身赤裸，身上缠绕着红绳，阴茎挺立在空中。 周煜忍不住又向前翻，最后发现这本里画的都是自己，光着身子的自己，身上还有着手铐脚铐、皮绳、项圈等束具。 画中的自己看上去既色情又享受。 周煜脸红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都没有脸红过了。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手里的本子像是一块烫手山芋，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画作背后的含义，就听到了门锁的声音。 周煜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本子跑到厨房。 “小煜儿，我回来了。” “嗯嗯，”周煜清了下嗓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露出异样，“我现在就把螃蟹蒸上。” 虽然海蟹十分鲜美，但两人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周煜满脑子都是那些画，宋钦哲则在想周煜的状态为什么如此反常。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宋钦哲看到茶几的时候呼吸一窒。 他忘记把这个本子收起来了！ 现在本子虽然还放在茶几上，但它下面压了一支笔，自己绝对不会这样放。 这个本子被周煜动过了，他最大的秘密也被周煜发现了。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离殆尽，如坠冰窟。 宋钦哲缓了几秒才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转身，正好对上周煜的眼睛，而后者立刻垂下眼，不敢和他对视。 宋钦哲身体忍不住晃了一下。他扶住沙发靠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看到了。”是肯定的语气。 周煜“嗯”了一声，眼神飘忽，脸上还有两团来历不明的红晕。不过因为他的皮肤是小麦色，所以这点红色很难被看出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宋钦哲房间中的空气似乎在被一点点抽离，他逐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他不知道周煜明不明白这些话代表什么，但他马上就要被压垮了。他累了。与其等待那把铡刀落下，体会凌迟的煎熬，不如主动引颈撞上去，至少生死握在自己手里，痛苦能结束的快一些。 宋钦哲突然笑了，一个悲凉又决绝的笑。他要把自己剖开在周煜面前了。 “你懂了吗？我喜欢你。” 周煜瞬间抬起头，宋钦哲却垂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周煜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宋钦哲的话让他措手不及，带来强烈的冲击感。各种浓烈的情感交织在周煜脑袋里，让他无法清晰思考。 宋钦哲终于说出对周煜的感情后，他破罐破摔，决定今天让周煜认识到自己真正是什么样的人。 他拿起放在玄关碟子里的车钥匙，递给周煜，“去我的工作室。你开车，我现在开不了。”他的手都在抖。 周煜还没有回过神，只是本能地听宋钦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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