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津南来说,只要身边的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样子,他就不用急着长大。 陈津南长得慢,似乎永远比同龄人迟钝,他妈妈对此也很发愁,都十六了,不能再这么没心没肺了,容易吃亏,受欺负。 可惜这个十六岁的夏天都快过完了,陈津南依旧没什么长进,相比关注自己身上的变化,发愁自己的学业和未来,他的头一个愿望是希望奶奶和小春能慢一点变老,还有隋陆……隋陆要是能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 竹马,我爱吃。
第2章 = 下午两点,日头正盛,油田大院前面的马路上少有行人,路口的音像店在放港台流行歌,孤零零地热闹着。 陈津南把自行车停在公交站旁,躲在阴凉底下发呆。 刚才骑车出了汗,泳裤黏在腿上,裆部紧紧勒着腿心,再加上外面还套着一条运动短裤,实在闷得难受,他总想伸手拽一拽,又怕别人看见,只好忍着。 52路来了,没有几个乘客,在油田大院下车的也只有隋陆一个。 隋陆穿了一件纯白色的Polo衫,不过领口的两颗扣子都没系,衬得整个人很干净,也不至于拘谨。他一眼就看到陈津南,小狗一样等着自己,眼神亮了一瞬,背挺起来了,不过很快又蔫巴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跑过来。 “怎么不高兴?”隋陆鼻尖上噙着汗,坐到他旁边,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肚子,问:“吃中午饭了没有?” 陈津南皱起眉,嗓子里像闷着一团热气,黏糊得厉害:“游泳池关门了,说是维修,要下周才开。” “早知道不让你跑回来了……” 他早早换好了泳裤,出门接隋陆,路过泳池才看到门口贴的通知,可这会儿再给隋陆打电话已经晚了。 “没事,”隋陆倒是没在意这番折腾,牵着他站起来,“先回家吧,今天太热了。” “奶奶明天就回来了,惦记你呢。” “南南,别不高兴。”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块喔喔奶糖,一块是黄色,一块是蓝色,天气热,被捂得有些化了。 陈津南挑了黄色的,撕开包装含进嘴巴里,这才笑起来。 他想骑车载隋陆回家,但隋陆没让,只好乖乖坐上后座,抓住隋陆的衣角。 树影掠过脸颊,音像店的吵闹越来越远。 大院附近有家西饼店,隋陆没骑进院里,而是径直往那边去了,陈津南意识到后,拽了下他的衣服,“欸,我不饿呢。” 隋陆一言不发,停下车子,进去买了一个奶油面包。 椭圆形、烤得焦黄的面包从中间切开,夹着满满的奶油,卖一块五毛钱。 家里该换煤气了,开不了火,孟勤又着急去值班,便留下了零钱,让陈津南自己对付一顿。陈津南本来不觉得饿,还想游完泳再和隋陆一块吃饭,结果一闻到奶油的香味就被勾起馋虫了。 刚进大院,他已经坐在后座上,捧着面包,偷偷咬了一口、又一口。 大院里的家属楼都是八十年代初盖的,五层高,陈津南家和隋陆奶奶家住对门,一楼,带个小院。他俩把车推进陈津南家的院子,小春听见声音,在隔壁叫了几声,顺着隔墙边的洞钻过来了。 陈津南把吃了一半的奶油面包塞给隋陆,“你吃,我去换裤子。” 他在隋陆面前一向是没有戒备心的,房间的窗户正对着院子,他没拉窗帘,直接开始换衣服,脱泳裤时差点没站稳,而后又光着腿去找内裤穿,一楼光线暗,窗玻璃上透出一个摇晃的影子。 等他再出来,已经换上了背心和短裤,都宽宽大大的,穿着直晃荡,挨不住瘦白的四肢。 “你要抄我的作业吗?我除了语文和英语,都写完了。” 隋陆给小春喂完水,换鞋进门,说:“你帮我抄。” “字不一样啊……” 奶油面包,隋陆只咬了一口,还没咬到有奶油的地方,陈津南抬起胳膊,喂到他嘴边,看他吃到了奶油,这才满意地笑了。 隋陆跟着他进了卧室,俯身亲他的耳朵,嘴唇的触感温凉,“收上去又没人看。” 陈津南觉得痒,一边笑,一边认输似地捏他的手指,“知道了知道了!” 书桌挨着床摆放,隋陆坐椅子,陈津南坐在床边。陈津南帮隋陆抄物理作业,隋陆写剩下的英语作业——上初中的时候,他俩就经常这样分工。 抄作业很无聊,陈津南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手腕机械性地动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搁下笔,去摸隋陆的裤兜。运动裤的口袋做得深,手伸进去,几乎能碰到腿间的部位,他摸到那颗蓝色包装的喔喔奶糖,便退了出去,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隋陆却感觉自己被轻轻挠了一下,笔尖一顿,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很快,他闻到奶糖的香味。 陈津南换下来的泳裤被随手丢在了床尾,皱巴巴的,和它含着糖的主人一样,无知无觉地散发着吸引力,不知道遮掩。 隋陆耐着性子写完最后一道单选题,扔下笔,躺倒在陈津南腿上,用手臂挡住眼睛,舒了一口气。 “南南,陪我睡午觉。” * 风扇吱呀呀地转着,昨晚燃尽的蚊香灰还堆在墙角,忘了收拾,小春趴在床边,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等着主人们结束小憩。 霞光渐浓,六点钟的整点报时仿佛是从梦中传来,紧接着是邻居家煮饭的声音,陈津南动了动被凉席硌出印子的胳膊肘,翻身埋进隋陆怀里,“好热……” 风扇定了时,早已经关了,隋陆半闭着眼下床,重新拧开了。 他把陈津南的背心往下拉了拉,盖住肚子,然后搂着他,两个人汗津津地挨着。 十六岁的夏天太热了,什么都是最热烈的,包括躁动的、冒着泡的心思,来不及下定义就已经不受控制地膨胀。 “你别挨着我,难受。”陈津南弓起背,往墙边靠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就算是午睡,只要时间一长,睡得沉了,也容易起反应,隋陆看他的下意识并腿的姿势就明白是哪种难受了。 “我也难受,”他搭上陈津南的腰,吻着他颈边的细汗,“弄一次吗,南南?弄完起来吃饭。” 靠床的墙上,有他俩小时候用水笔乱涂乱画的痕迹,陈津南盯着一块图案不规则的红色,片刻后,转过身,又盯着隋陆敞开的领口:“嗯……那我想吃大院门口的麻辣烫……” 隋陆笑了一声,伸手去解他的短裤。 陈津南和普通男孩子不一样,隋陆从小就知道,奶奶让他保护陈津南,他一直做得很好。 他们在一起自慰,从来都是只让陈津南脱下一半内裤,露出阴茎,挨在一起磨蹭,不冒犯到后面的女穴——这样他们都是普通的男孩儿,男孩儿之间一块解决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春睡饱了,慢吞吞地去院子里喝水了。 卧室里只剩下电扇转动的机械音,偶尔夹杂着竹片凉席被压出的闷响。 陈津南握着硬热的肉棍,每次感受到它的变化,都会习惯性地低头去看,又因为难为情而别开目光,小声嘟囔:“你长大好快……” 青春期的日子过得又快又慢,他记不得隋陆的个头什么时候开始拔高,手臂什么时候长了肌肉,仿佛他是一夜之间长大的,把自己丢下了,又折回来牵着自己走。 隋陆凑近才听清这句抱怨,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和平时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地,叫陈津南的小名:“南南。” 语气温柔,手上的力道却加重了,陈津南很快受不了地叫出声。阴茎胀得发红,他一时也想不起来要给隋陆摸,内裤卡在阴囊下面,好像堵住了一些快乐似的,他不悦地哼着气,拨开隋陆的手,拽了一下内裤——在隋陆面前,他是不需要忍耐不舒服的。 随着他的动作,阴囊底下那道不该有的肉缝若隐若现,在薄软的布料上洇出些湿意。 隋陆眸色微动,下身抵过来,和陈津南的紧紧挨着。他没有刻意控制自己,包住陈津南的手,用力攥住胀大的冠头,磨蹭几下后,闷哼一声,任由精孔张开。 陈津南根本来不及反应,也跟着一块射了,两个人的东西,几乎都落在他手里。 他呆呆地看着手里黏腻的液体,瞥了隋陆一眼,半是埋怨半是羡慕:“你每次都射这么多。” 打飞机是他俩上初中时一起学的。 陈津南第一回出精,是在隋陆手里稀稀拉拉流出来的,体质原因,他的阴茎发育慢,比同龄男生的要秀气一些,精液的量也少,两人每次一块弄,他自己好了,还要被隋陆磨上好久。 隋陆被他看得呼吸一沉,后腰不受控制地往前送,马眼酸涩,又射出一股浓精,沾到了陈津南的白背心上。 “啊,怎么又有……”陈津南被吓到了,下意识往后躲。 “抱歉,”隋陆嗓音沙哑,带着点喘,“现在没有了,南南。” 他定了定神,用手帕简单擦了两人的手,然后揽过陈津南的腰,把人带回怀里,鼻尖碰着鼻尖,身体疲软又放松,“衣服脱下来,我一会儿洗。” 隋陆的双眼皮长得很标致,是刚开始追求双眼皮的年代里,人人都想拥有的那种。住楼上的小徐阿姨快要生了,每回见到隋陆,她都会开玩笑道,希望自家孩子也能有漂亮的双眼皮,所以这段时间可要多见见隋陆。 隋陆生了这样一双眼睛,眼尾泡在暧昧又青涩的薄红里,更显得惹人注目。 真好看。 陈津南眨了眨眼睛,仿佛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自己的发小,心跳莫名加速。 这场胡闹结束,空气中还散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他们都脱了上衣,平躺在凉席上吹风扇,手臂碰在一起,凉凉的。 “隋陆,我刚才好像梦见我爸爸了。”陈津南看着天花板,后知后觉拼凑起刚才的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高大模糊身影,爽朗地笑着,把他抛得好高,又稳稳接住。 隋陆偏过头:“梦到叔叔什么了?” “记不清了。”陈津南轻轻打了个哈欠,翻身侧躺,额头抵在隋陆肩头,咕哝道:“隋陆,你以后也要在啊……” 六岁的时候,陈津南失去了父亲,原因不明不白,以至于升小学后,一度被班上的同学嘲笑没有爸爸;七岁的时候,隋陆从暑假才能遇到的玩伴,变成了一直留在他的生活里的坐标轴。 从那以后,一定要有他在,陈津南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走。 他是这样逃避长大的。 电扇柔柔的凉风里,隋陆碰了他的嘴唇,是这样答应他的:“嗯,你听话。” ---- 想吃那种奶油面包!
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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