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蛋和程幸怀都不怎么爱热闹,不管干什么都是他们两个一起或者单独行动,程功都说他们应该多出去交交朋友。 朋友倒也是有,但交心的一个就够了。 皮蛋果然在晚饭前敲响了他的家门,“出去吃饭!” “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上我诚挚的祝福,”程幸怀拿出手机给皮蛋发消息,“生日快乐,网络祝福也已经送到。” 皮蛋抽抽嘴角,程幸怀给他微信发了四个蛋糕的表情,简直抠门抠出新高度。 皮蛋也回复他两个抱拳的表情,“走吧,咱三出去happy happy!” 程幸怀本来以为吃完这顿饭就可以回去了,谁知道皮蛋今天说要去酒吧玩玩。 程幸怀说:“蹦不动,年纪来了。” “别啊,我包房都订好了,陪我一起喝两杯,”皮蛋伸手拦了辆车,“你看我车都没开,去呗,要气氛你就去蹦去,要空间你就去包间待着。” 十一点的酒吧气氛正好,三人刚进去就碰上气氛纸洒落的场景,各色的纸从上空洒落,孔离山从自己头上摘下一张看了眼。 程幸怀看到皮蛋已经跟着音乐晃了起来,感慨着他融入的真是快。 “这东西……” 孔离山好像说了什么,程幸怀一时走神,音乐声又太大,他根本没听清。 “听不到!你说什么!” “我说!这东西我在村里也撒过!” “那你们村里走在潮流前线啊!” “潮不潮流我不知道!但那人确实是走了!” 程幸怀一时语塞,“哦哦”两句敷衍完他就拽上他衣服跟着皮蛋去了包间。 包间里到处都是气球,桌面上还有一个被酒水包围的蛋糕。 “这么喝没问题吗……”程幸怀看着满满两桌子的酒,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上次ktv的吹瓶之战,但这次明显比上次更夸张。 皮蛋说:“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存着,以后再来喝。” 皮蛋切了两块蛋糕分给他们,又将带着“生日快乐”的那块切下来自己吃掉,“玩点游戏?摇骰子吧。” “不太会,”孔离山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字都认识,我还是看不懂。” “那你会什么?就玩你会的。”皮蛋说。 孔离山说:“我会摸乌龟。” 皮蛋和程幸怀是第一次在酒吧玩摸乌龟,就算走出酒吧,那也是第一次…… 但这玩意儿是越玩越上头,莫名的胜负欲带着一点希望自己好运的盼头。 程幸怀也是没想到玩个牌就能把自己喝醉,大概是真的运气不好,“小乌龟”小程从孔离山手中抽走一张牌,这是张无法和自己手中那张配对的牌,他将两张牌不停调换位置,希望下一个人能抽走那张乌龟牌。 “别忙活了,我运气无敌,”皮蛋伸手一抽,将手中的牌和刚抽的那张一起丢到桌上,“你看吧,我就说我运气好!” 程幸怀再次成为“小乌龟”,他这杯喝下去后整个人都麻了,也不是晕,就是有点不太对劲。 程幸怀端起酒杯本来就想看一看,结果莫名其妙又喝了下去,他自己也意识到真是不能再喝了,举动都已经开始变得奇怪了。 “你这怎么调的。”程幸怀问。 皮蛋端起酒杯抿了口,“劲儿挺大吧,我也忘了怎么调的,你不行就少喝点。” “我不行?”程幸怀听不得这句,他又给自己倒了杯一口喝下,“我行不行?” “你是这个。”皮蛋伸出大拇指。 皮蛋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我下去蹦跶蹦跶,你们要不一起?下去醒醒酒。” “我够呛,你自己去吧。”程幸怀抬起手向皮蛋挥了挥。 孔离山说:“我在这儿待着就行,有点不太习惯。” 皮蛋走后的包间安静到极点,不是那种没有声音的安静,而是程幸怀和孔离山之间的安静。 程幸怀靠在沙发上深吸口气,他觉得不太好受,酒精上头的速度比他想象要快,他现在就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孔离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明明刚才还在他对面,“感觉怎么样?” 程幸怀咽了口唾沫,“还行。” “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样。” “还行吧……” 孔离山没再说话,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程幸怀摆摆手没喝,“真是一口都不想喝了,我有预感,这一口下去我就得吐。” “那我们先回家。” 孔离山说完就拉着程幸怀的手想将他扶起来,结果坐着的那位用他醉酒后的倔劲又将孔离山给拉了回去。 “那里对你来说是家吗?”程幸怀仰头看着上面的灯光,微微偏过头说,“是出租屋还是家?” 孔离山说:“都是。” “对我来说是家……”程幸怀闭着眼笑了笑,微醺让他的嗓音有些发哑,“有饭吃,有人气,有人和我一起抢厕所……所以那是家。” “合着你就喜欢有人做饭。”孔离山带着笑意问。 程幸怀用迷离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人,他似乎在确认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程幸怀歪着身子将头向前凑了凑。 他用温柔且带着醉意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 孔离山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想说“嗯”,喉结滚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也是奇怪了,本来没喝多少酒,却怎么也哑了嗓子呢。 孔离山清了清嗓子又说:“嗯。” 程幸怀歪着头问他,“嗯是什么?” 孔离山说:“嗯就是嗯。” 程幸怀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孔离山的脸,“我是真的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好看,”程幸怀的手指在他的眉眼上划来划去,“可惜你眼里没我,白长这么好看一双眼睛。” 孔离山被他弄得眼睛痒痒的,他闭上一只眼睛看着他,“见色起意?” “怎么可能!”程幸怀跳起来,这一下给他晕得差点都没站稳,他又站在孔离山跟前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虽然喜欢你的脸,可我绝不是见色起意的人,你的内在我也很喜欢!” “我有什么内在?”孔离山握着他的手,看程幸怀这架势,再激动一点就得倒过去。 “人好、善良、力气大、会得多、勤奋,”程幸怀叹口气,“就是人太直,对自己太抠门……头发太短,管我太严……” 孔离山把程幸怀的手轻轻甩开,装作生气问他:“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怪我?” “诶诶诶,夸你啊,我还没说完呢,”程幸怀又捧起孔离山的脸揉了揉,“就是因为对你足够了解,我才能肯定。” 程幸怀再次说:“孔离山,我喜欢你。” 孔离山看着他笑,“嗯,可是我太直了。” “一点都弯不了?”程幸怀掐着手指放到眼前眯虚着眼睛,“弯一点点点点就行。” 孔离山说:“我——” 门被打开了,寿星透口气归来,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一个坐在沙发上被单手沙发咚,一个站在那里好像掐着什么奇怪的手诀,“我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 “没事,他有点喝多了。”孔离山说。 “喝多了?那咱们回去?”皮蛋看了眼桌上的酒,“咱们这战斗力……真不咋地。” 皮蛋叫了辆车回去,俩人一起搀着程幸怀上五楼,“平时没觉得他这么沉啊。” 孔离山说:“他喝多了,自己压根没走,刚刚三个台阶是被你拖上来的。” 皮蛋又上了一层台阶,程幸怀的腿在楼梯上磕了一下,那声音他听着都疼,“我拖了,你没拖吗?” 孔离山回答得迅速,“我没有。” 俩人将程幸怀丢到床上,皮蛋上手就要脱程幸怀裤子。 孔离山立马叫停,“干什么?” “我看看他腿怎么样。” “我来。” 程幸怀那裤子也好脱,一个皮带一个扣,拉链一拉就完事儿。 “我的个乖乖……”皮蛋指着程幸怀那膝盖,“破皮了啊,这明天得青啊!” 孔离山又看了看程幸怀另一条腿,也是一样的挂彩,“没事……我等会给他擦点药,你先回去吧。” “咱俩谁都脱不了干系,明天他问起来你可别赖账啊,”皮蛋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着坐在床边的孔离山说,“你要不晚上就和他一起睡,免得他晚上翻下去,把脑子摔了怎么办……” 孔离山看着皮蛋,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皮蛋摆摆手,“得,我回去。” 孔离山找来医药箱给他上了药,反正裤子也脱了,干脆就把上衣一起脱下来,脱完就给程幸怀合上了被子。 他还找来两把椅子放在程幸怀床边,这样就不会掉下去。 皮蛋还在为自己的聪明绝顶感到自豪,觉得自己给兄弟的幸福贡献了一份力,他不知道那份力成了两把靠床的椅子。 程幸怀醒来发现自己是光溜溜的,他在被子里把自己从上摸到下,摸到裤衩子时愣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魅力不够…… 他刚准备起来去洗澡换件衣服,膝盖疼得他直咧嘴。 孔离山站在门口看着只穿个裤衩的程幸怀,“醒了?” “你昨天晚上打我了?”程幸怀指着自己膝盖问。 孔离山看了眼他膝盖,果然今天瘀青了,“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你跪着了?” “跪……跪着干吗?”程幸怀碰了碰自己膝盖,“还能给我整破皮?” 孔离山挑挑眉,“厉害吗?” 程幸怀:“……” “是你昨天喝多了,我和皮蛋给你拎上来,结果磕在了台阶上,”孔离山说,“我拎你左胳膊,他拎右胳膊,所以你看,你左边伤势就轻很多。” 程幸怀无奈,“重要吗?” “挺重要的,以免你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当然要解释,”孔离山走到客厅的餐桌前,“吃早饭吧。” 程幸怀看了眼早餐,“挺香,但我要先去洗个澡。” “嗯,谢谢你给我换洗发水和沐浴露。”孔离山突然说。 程幸怀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第一次用就发现了,没过期和过期的还是有差别的,更何况是这种每天都用的东西,”孔离山没忍住笑了,“最主要是因为你买错了,那两种香味只是外包装颜色很相近,但是香味差别很大。” 程幸怀在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什么话了,“举手之劳,我怕你掉头发长痘痘,怕你身上痒痒。” 孔离山点头,“嗯,谢谢你了,” “所以,你是断片了吗?”孔离山问。 “什么,我昨天做什么了吗?”程幸怀其实记得,那几句“喜欢你”在梦里都缠着他,所以他昨夜睡得并不好。 孔离山欲言又止,“你……其实你膝盖受伤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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