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受得了针锋相对,却抵不住周叙白的温情,别过头躲开。周叙白滞了滞,偏头追过去,这次瞿朗懒得再躲,任周叙白带着哄人意味的吻落下,不多时,瞿朗的身体又一次被撑开…… 瞿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一点。 醒来最先感觉到的是渴,喉管干涩地贴到了一起难以呼吸,然后后背上的钝痛和身体各处仿佛要散架般的酸痛袭上了他的末梢神经,最难忍的是身后…… “醒了?”周叙白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接着一只手伸到他的后背和床垫之间,托起他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喝水吗?” 瞿朗忍下腾挪时后腰和尾椎附近漫上来的不适,伸了下手,周叙白把一杯水送到他手边,他接过喝了几口,往床头柜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叙白便意会地接过水杯放了过去。 等到嗓子没那么痛,瞿朗才开口,问:“我手机呢?” 声音哑到自带胸腔共鸣,瞿朗面不改色,接过周叙白递来的手机看时间,然后打开微信给许茜发消息。 周叙白就坐在床边,看到他他出来的一行字,抬手挡住了手机屏幕。 “干什么?”瞿朗抬头,哼笑说:“家都不让回了?” 周叙白打量他的表情,把手移开,说道:“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瞿朗想了一下,把手机放下问:“有衣服吗?” 周叙白找了套他的休闲服给瞿朗,瞿朗接过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刚踩到地面时,瞿朗觉得自己跟踩在刀尖上跳舞的小美人鱼共情了一下,周叙白注意到他变换的脸色,上前扶住了他。 “谢谢。”瞿朗在周叙白的手臂上借力站稳,想起周叙白昨天晚上那股快要搞死他的力道,皮笑肉不笑地夸道:“你真厉害。” 从九年前起,他就从不吝于取悦周叙白,如果周叙白真的会因为这样的评价高兴的话。 “抱歉。”周叙白说。 瞿朗听“抱歉”和“对不起”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昨天做到第二次的时候,周叙白只要稍稍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就会道歉,但也只是道歉,该做还是要做下去。他都不记得昨天是几点睡的了——摆摆手,示意算了。 周叙白把瞿朗扶到了卫生间门口,瞿朗进去关上门转身面向镜子拉下衣领,颈侧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往下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周叙白看着是个禁欲君子,真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 九年前没做是对的,不然耽误了训练,老杨一定 …… 没站一会儿,瞿朗就觉得身后某个地方神经跳突,难耐地撑着洗手台弯下了腰——他哪儿受过这种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叙白帮他做过清理,他歇歇停停艰难地磨蹭了足有二十来分钟,终于换好了衣服。 洗漱出来时周叙白还等在卫生间门口,瞿朗瞥他一眼,说:“我饿了。” 周叙白上前抄起他的腿弯,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瞿朗眨眨眼,“你——?” 周叙白道:“饭在下面,我带你下楼。” 瞿朗“哦”一声,索性靠在周叙白的臂弯里,在周叙白的目光中抬了下下巴——走啊。 周叙白抱着瞿朗下楼,把他放到了餐厅里一把放了抱枕的椅子上。 早饭,或者说早午饭确实已经备好了,有周叙白自己做的,也有外卖。 瞿朗先是给面子地尝了下周叙白做的粥,味道太淡,便毫不犹豫地转向外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给思绪散乱的大脑重新上好发条。 萧索的寂静在餐厅中蔓延,有阳光从门边的窗子投进来,被光束打量的尘埃悠闲地飘动着。 “周叙白,”很久之后,瞿朗将脑子里打了个无数个结的毛线团重新缠好,掐住了那条唯一的线头,抬头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周叙白坐在餐桌对面,一直注视着瞿朗的一举一动——从醒来到现在,瞿朗的反应都太平静,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无数个昨天那样亲密的夜晚,连并无数个这样和谐的早上。 瞿朗是分别时也不会吵闹或者恶语相向的人,周叙白不得不收紧神经,问道:“哪句。” 瞿朗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客厅里的绿植和外面的雨沿,似乎是在反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半晌,轻轻放下勺子。 餐具与碗的边沿相碰发出“磕”的声响,他转头直直望向周叙白,答道:“我说过,睡过之后,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 重圆还得一段时间(手动鞠躬
第75章 === 九年前,瞿朗也曾轻松地说过“朋友”这两个字,然后当天晚上,就连人带他生活过的痕迹一起离开了这个家,没有一点点留恋。 大概是同时想起了当年发生在这栋别墅里的事,瞿朗说完这句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晃了下神。 片刻后,周叙白说:“我们不是朋友。” 不会有哪对朋友相处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针锋相对,互相给对方不痛快;更不会有谁与朋友分开之后的多年里厌恶的同时,还思念着对方。 他跟瞿朗做不了朋友。因为最开始他们之间就堆满了名为偏见的柴薪,拉扯与摩擦产生的火星意外将其点燃,没有人能料到升起的会是暗衷与独占欲的焰火。 “从来都不是。”周叙白说得一字一顿。 九年间,他身边再没有出现一个与瞿朗类似的“朋友”,便是证明。 瞿朗屈指蹭了下鼻尖,嘀咕着说了句“是吗”,随后把手挪开,“你这样想的话,就好办了。” 他说着往后靠到了椅背上,本意是想让自己尽量看起来自然点,却不小心牵到了身后的痛处,腰身一僵,在心中暗骂了周叙白几句,才硬挺着说道:“我们不是朋友,也没有其他关系,没名没分的也不好见面——” 他看了眼对面的周叙白,神色轻浮又随意,“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那方面……我们也算合拍,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维持这种关系,一直到各自找到合适的人。你觉得呢?” “……”周叙白:“这种关系?” 瞿朗索性说明白:“炮友,或者说……床伴?” 周叙白薄薄的眼皮动了一下。 仿佛有一颗音爆弹在两人之间炸开,咕咚一声石沉湖底的闷响之后,是长久的爆鸣。 如果说之前屋子里的沉默只是空气停止了流动,现在便是结了冰。 周叙白不语地望着瞿朗,瞿朗也不示弱地回望。 以周叙白的精神洁癖与自尊心,绝不会接受如此轻佻且于他而言带有羞辱意味的亲密关系。 瞿朗却像是对他的修养品性全无洞察,略有遗憾地挑眉:“不行吗?”而后耸肩说了声:“好吧。” 桌边的手机响起来,电显跳出许茜的名字,瞿朗把屏幕在周叙白面前晃了晃接起。 许茜开门见山道:“瞿总,车到了,你可以出来了。” 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瞿朗就给许茜发了消息让她来接自己,穿衣洗漱又故意拖延了些时间,许茜到的节点刚刚好。 两人离得近,听筒里的声音不小,周叙白也能听清楚。 瞿朗回了个“好”,把手机收回口袋起身,说道:“有人来接我,就不劳你送了。” 经过周叙白时,他突然想起来似的说:“谢谢你的早午餐,还有,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想好给我打电话。” 五分钟后,瞿朗坐在许茜的车后座,手肘撑在车窗边沿,抬手挡住了上半张脸,嘴唇抿了又放,放了又抿。 许茜本想问问瞿朗怎么会在这里,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指骨绷起,不由得问:“瞿总,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何止是不舒服?瞿朗捏着两边额角的手收紧,忍着身下传来的抽痛,说道:“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头疼?我听你嗓子好像哑了,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瞿朗害怕许茜又把这事报给冯欣,刷地拿下遮在眼前的手,连说两声“没有”,借口道:“昨天……昨天睡得晚,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昨天?睡得晚? 瞿朗放下手的瞬间,略有些宽松的衣领往下扯动,点点红色露了出来,许茜飞速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过了几秒瞳孔瞪大,在震惊中选择了装傻。 回到家,瞿朗像在车上说的那样,换下从周叙白那里穿回来的衣服,进卧室又补了一觉。 醒来后发现钟麒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全是在问他和周叙白的进展,见他不回干脆打了两个电话,瞿朗不想他从自己的声音听出端倪,没好气地接连挂断,回了“开会”两个字,就把手机往边上一扔,盯着天花板发呆——怎么就跟周叙白搞到床上去了? 他心志不坚是一方面,但当时的气氛也太好了:安静的停车场,昏黄的路灯,初恋的亲吻…… 那时他刚要钻进车里,周叙白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刚回过头就被推到了车门边,接着周叙白的吻就落了下来。 “……” 钟麒还有酒,这两样,他短时间内决不能再沾了。 瞿朗在家休息了两三天,身上的酸痛和痕迹褪了个七七八八。 趁着冯欣出差,他和大师赛项目组的成员们开了个线上会,当天晚上,冯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瞿朗以为是开会的事被打了小报告,手机在两只手里倒了几个来回,硬着头皮接起来,不等冯欣说话就先解释:“欣姐,我没去公司,你可以问许茜,我就是线上跟了下他们进度,半个小时就散会了,真的。” “什么?”冯欣一梗,像是才知道,不赞同地说:“你怎么又参与线上会了?什么时候?不是说了休假一个月的吗?” “……”瞿朗后悔自己认错太快,“哦,那个……”那个不出所以然,他转移话题,“对了欣姐,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冯欣大概是觉得自己人在外地鞭长莫及,而且瞿朗的会开完了现在说也是马后炮,便没再追问,顺着瞿朗的话道:“上次你不是说想好好谈个对象吗,我还真给你找到一个,比你大两岁,我看了,人长得不错,性格听说也很温和,应该挺会照顾人的,而且还是个钢琴老师,基本符合你的要求,等周末他那边放假,你们出来见个面聊聊?” 瞿朗哑然。 他都快把这件事忘了。 “我……”说不上为什么,瞿朗卡了壳。 “怎么了?”冯欣听出他的迟疑,敏锐地问。 瞿朗握着手机,半晌也没找出拒绝的理由——对啊,他想好了要好好谈个恋爱的。 在冯欣问出下一句之前,瞿朗道:“好,我都有空,时间他定吧。”
第76章 === 冯欣介绍的人也姓许,叫许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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