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情绪的沉静,过去几天的一些画面也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江以南一直睡,可能不光是因为止疼药里的安定成分,他这几天太累了,几乎是没有间歇的被项坤狂暴地折磨,项坤经常在射精后低吼着死死压在他身上,然后就喘息着睡过去了,江以南手被捆着,挣不开,躲不掉,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间隙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他不敢乱动,怕弄醒身上这个已经失心疯的人,他只希望项坤多睡一会儿,越多越好……因为他一醒来就他妈跟个牲口一样,拎着他的大腿就往里插,他再怎么破口大骂都没用,直到被插得咬着牙溢出眼泪。 项坤脑子里一个激灵……是的,江以南都哭了,他记得江以南一边哭一边骂:“项坤你个傻逼!项坤!你他妈……会后悔的,你看看我是谁,你能不能看看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晚上快九点了,江以南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几天他大概都没真正睡过,他睡着的时候都不是睡着,那叫失去意识,没错,他不止一次被项坤做得昏了过去。 项坤紧紧皱着眉,狠狠搓了把脸,然后把脸埋在掌心里半天没动。 这些画面他没法想,不敢想,从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对自己说这事儿不能全怪他、不是他想要这样的,可是看着江以南一身伤昏睡不醒的样子,他又说不清为什么揪着心难过。 半晌,他拿起电话走出病房,轻轻合上了门。 “妈,我惹事儿了……”他站在楼梯间里,弹了弹烟灰,低声说。 “你干啥了?”电话那头项坤妈妈慢条斯理。“你那性子能惹什么事儿,又不跟以南似的,你说他惹事我倒信。” “我把他睡了……” “你把谁睡了?!”项坤妈妈声音猛地拔高。 “江以南,我把江以南睡了……”项坤仰头靠在墙上,望了望楼顶。 电话里静了几秒钟。 项坤妈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别逗了,坤儿,你要真把以南睡了,这会儿都已经被打死了吧?还能显灵给我们打电话?” “妈……”项坤捏捏鼻梁:“我前几天发情期,让他赶上了……他现在伤得有点重,还在医院……” “你个狗东西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项坤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这声怒吼虽迟但到,依旧是他妈妈的风格,依旧令他倍感亲切。 “妈,我也不敢跟江奶奶说,你跟我爸快回来吧……我怕他醒了我顶不住。” “等着!我跟你爸这就订机票,赶过去给你收尸!!”
第3章 3 还不到十月份,这天儿怎么就这么凉了呢? 项坤坐在楼梯上,浑身冷飕飕的,地板砖渗着凉气儿,把他屁股冰得冰凉,他低头看看碾了一地的烟头,起身拍了拍屁股,回了病房。 江以南醒了。 正坐在床边,伸着胳膊去够输液袋。 “要干什么?我帮你……”项坤赶紧上前。 “尿尿。”江以南嗓音嘶哑,眼睛没看他。 项坤摘下输液袋举着,一手扶起江以南:“慢点儿。” 江以南想说不用,但是他提着一口气一起身,那俩字儿就被咬在了牙缝里…… ——好疼!好他妈的疼疼疼疼!! 江以南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怎么了?疼吗?”项坤别别扭扭的,但看着江以南额角渗出细汗,还是忍不住问道。 江以南没说话,咬着牙一步一步往洗手间挪去。 项坤把他扶到马桶前,江以南说:“出去。” “我给你拿着吧。”针头处有点回血,项坤把袋子举高了些。 “挂墙上。”江以南说。 项坤抬头一看,墙上有个挂钩,估计就是给输液病人方便上厕所挂输液袋用的,还挺贴心…… 项坤把袋子挂上,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江以南扶着墙,慢慢呼出一口气…… 这泡尿大概尿了二十分钟吧,因为江以南一直站着没动,像大脑当机了一样。 项坤大概在外面敲了五六七八次门,问他没事儿吧? 江以南不想说话。 也不知道怎么了,下午那会儿浑身感觉还没这么疼,怎么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就像散在地上的木偶零件,拼都拼不起来了。 等他“咔哒”一声打开门,项坤赶紧凑过去扶他。 江以南洗了把脸,睫毛都是湿的,额前的头发垂下来,微微滴着水,他脸色苍白,眼角通红,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明媚张扬。 项坤心里莫名疼了一下,那股难受忽然又涌了上来。 可能是内疚吧,他想,江以南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弄的,可是……他也不想这样,他觉得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但这话不能说,如果他说自己也很委屈,那大概会被雷劈吧,他可不想把江以南再气厥过去一次。 回到床上,项坤扶着江以南躺下,然后拿过一管药膏:“我……我给你上个药吧……” 江以南躺在那儿,红着眼角瞥了他一眼:“放那儿吧,回头我自己来。” “你手上还扎着针呢。” 江以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就像千军万马挥着大刀向他砍来。 是啊,还他妈扎着针呢,我是不是得谢谢你啊? 项坤不说话了。 “你回去吧。”江以南又说,“我睡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留下照顾你,一会儿我爸妈也就到了……” “不用。” “南哥。”项坤叹了口气:“别置气了行吗?现在出了问题就想办法解决问题,发脾气有用吗?又不是我想这样。” 江以南转过脸瞪大眼睛看着项坤。 他觉得有点儿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他今年20岁,刚上大二,被这个认识了十来年的好兄弟按着操了整整四天,等他醒过来,发现竟然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了。 他想问一句:坤儿,是我想吗? 但他说不出话来。他好像搞不清项坤的脑回路了,好像自己现在被搞成这样,反而是给对方添了麻烦,他完全凝住,完全找不出一句话来应对了。 项坤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胡乱按着手机,心慌意乱到不知所措。 又说错话了,项坤想,他本意其实就是想留下来照顾江以南,可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嘴跟脑子一样错乱。 “滚。”江以南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 项坤爸妈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就看见自己儿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 项坤妈妈高跟鞋踩得哒哒响,疾步冲过去照着项坤脑袋就是一巴掌。 “小南怎么样了!” 项坤掌根揉揉眼,低声说:“在里面呢,不知道睡了没。” “你简直不是个人!”项坤妈妈恨恨地戳着儿子脑门。 “小点声儿,现在骂他也没用。”项修文轻轻扯了扯老婆的胳膊:“咱们先进去看看小南。” 项坤妈妈深呼吸了一下,点点头:“走。” 江以南面朝里侧躺着,闭着眼睛。 项坤妈妈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胳膊,把他的头发往耳后拨了拨。 “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休息……”项坤爸爸轻声说。 门轻轻合上了,江以南睁开了眼。 “医生怎么说?”深夜的走廊很安静,项坤妈妈压低声音问。 “生殖腔口有点挫伤,医生说要好好养……下边……撕裂挺严重的,还有身上的皮外伤,很多淤血……左胳膊也脱臼过,医生说有,可能是我清醒的时候给他接回去了,我不记得了,他大概也不记得了,他那时候可能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印象不太清楚……” 项坤低声喃喃着,他妈脸色越来越惨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牲口……” “医生还说,他有可能怀孕……” 项坤妈妈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她捂着胸口哆哆嗦嗦指着项坤:“你……你你……”半天憋出来一句:“……牲口啊!” 项修文紧抿着嘴唇,脸色严肃,这会儿也急忙伸手扶住老婆。 他看了看项坤,说:“这事儿我们也有责任,不该在你发情期快到的时候还出这趟差,但是你一向身体很健康,发情期很规律,这次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不知道。”项坤往后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我自己也算着日子呢,按理说还得两三天,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在家闭门不出,可是那天忽然发现我买回来放在包里的抑制剂不见了,我又不敢出门,怕有什么突发状况,就打电话让南哥给我送几盒,他说第二天一早给我拿过来,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不行了。” “小南怎么说?”项修文沉默了一会儿,问。 项坤苦笑了一下:“他也就是没力气了,要不然能撕了我。” 项坤妈妈在旁边吸了吸鼻子,声音都哽咽了:“牲口啊……”
第4章 4 因为不承认跟病人是爱侣关系,项坤当晚连走廊都没捞着睡,被赶去OMEGA病区外的大厅,在长椅上窝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等医生护士查完房,他一进去,江以南已经醒了。 他腿上盖着被子,正低着头发呆。 “南哥……”项坤走过去。 江以南看了他一眼,扭开了头。 “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身上还疼吗?”项坤挨着床边儿坐下。 江以南没说话。 项坤的角度,能看见江以南柔软的发旋,他有点意外,江以南在他眼里竟然会有……这么小的感觉。 他从小南哥南哥的叫到大,也从小被南哥按在地上摩擦,论打架他完全不是江以南的对手。江以南刚搬来城里那几年,上学什么的没少被人欺负,他只能靠自己,他讨厌变弱,也看不上那时候怂唧唧的小项坤。 可在项坤心里,南哥就是南波万,被人欺负了找南哥,南哥会冲上去把对方打哭,然后拎着他回家。题不会做找南哥,南哥会骂他笨,然后耐着性子给他讲。 项坤14岁分化成A,他高兴地跟江以南说以后他会变强,也可以保护南哥了,江以南撇撇嘴,没忍心打击他。 江以南一直觉得自己也会是A,只能是A,直到16岁,他分化成了OMEGA,江以南无法接受,他曾偷偷对跑来陪着他的项坤说:哪怕是beta也好啊…… 项坤看着江以南低垂的睫毛,脸瘦了,显得鼻子更加高挺,嘴唇还是没什么血色,紧紧地抿着。 这是OMEGA,是从分化后,就在体型上被他超越的OMEGA。 他们两个之间,除了脾气没变,其他的早就悄悄地变了。 只不过是从他真正发力让江以南无从反抗那一刻开始,这种变化才被真正摆到明面儿上来。 项坤想着,一时间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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