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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去给闻新送饭了，厨房给你留了饭菜。” 吴一宁觉得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着实有些尴尬，听了这话干脆去厨房端了碗饭过来，手和嘴有事儿干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啊…”路泽宇想找个轻松点的话题，但刚开了个话头就觉得不太妥，他想起来吴一宁不喜欢雨天。 过去吴一宁说，雨天里出门走一遭，总会把衣裤打湿，黏在身上不舒服，而且时刻都要打把伞，麻烦得要命，做起事来好像也会变得拖泥带水。 他第一次听这话时，还不以为意，因为在他心里，雨天是适合在家睡大觉的舒坦日子，就算要出门办什么事，家里也有车可以接送，下点雨并不会为他增添什么烦恼。 但事实证明，吴一宁的情绪确实会被天气左右。所以他话头一转：“一宁，你还记得小五吗？” “小五？”吴一宁回忆了一阵子，“以前我们在广州遇到的那只狗？” 之前在广州，他们俩有一天出去吃饭时，捡到了一只被车撞伤的小狗，于是送到宠物医院治疗。因为是周五遇到的，所以起名叫小五。 小五像是明白他们俩救了它，跟他们特别亲。等它痊愈了之后，在考虑它的去处时，路泽宇提议领养。当时听到这个提议的吴一宁是兴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考虑了几天，最后却放弃了领养。最后两个人把小五送到了靠谱的流浪狗救助站，打算重新给它找领养人。 “对，就是它。之前我们不是把它送到救助站了吗，你走了之后，我看它还没有找到领养人，就把他接回家了。” “它现在过得可自在了，我这里有它的视频和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吴一宁对小五的现状还是很感兴趣的，端着碗就凑过去看。小五确实被养得挺好的，而且又跟着路泽宇回家住了，可以在院子里撒欢，比起之前他们俩住的地方要宽敞得多。 路泽宇见吴一宁盯着屏幕扬起了嘴角，试探地开口：“一宁，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听了这话，吴一宁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也是，专程跑这么一趟，之前说的“放心不下，只是看看”，理由也太不充分了。 路泽宇看到他脸色变了，有些急切地解释：“一宁，我和伍涛真的没什么的，你如果真的觉得我精神出轨，那我也认，我认错我道歉……” “这几个月以来我都用工作麻痹着自己，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没有你的生活，接受不了那个空荡荡的家，所以我才搬回爸妈那里住。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还是一起生活，还可以一起照顾小五！或者我们重头再来，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路泽宇，你这算是道德绑架吗，什么叫我觉得你精神出轨你也认了？合着是我冤枉你了？”吴一宁觉得有些好笑。 “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宁，你想想过去，我们在一起时总是开心更多的对不对，难道你可以这么轻易就割舍掉这段感情吗？” “我希望你可以弄清楚，这段感情，是你先割舍的。是，你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过去在一起的日子里，我也确实过得很开心。人总是趋光的嘛，所以我谢谢你曾经在我缺乏勇气的时候主动走向过我，在我觉得自己无比差劲的时候鼓励过我。”吴一宁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愈发柔和，说出的话却更加决绝。 “你应该知道我的，对于要不要做一件事总是犹豫不决，但我如果想好了不去做一件事，就绝不会再动摇了，就像是当初决定了不领养小五一样。” 决定不做往往比决定做的决心更大，路泽宇知道，他和吴一宁之间再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第18章 17.期待 南方的秋天总是格外短暂，人们刚从漫长的酷暑中逃离出来，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秋高气爽，昨晚一场雨后，温度再次骤降，大街上冷风阵阵，有的人甚至已经裹上了棉衣。天气预报又显示，之后的温度有涨有落，那么大家的衣服也要跟着加加减减，有些费神。 夏煦还没打开门，就能听到屋里哗啦哗啦的麻将声。进了屋，烟味刺鼻，四个人围坐在方桌旁，桌子下面开了电烤炉，每个人的腿上都盖了一边烤火被。 “呦，夏煦回来啦？”听到开门声，正在砌牌的几个人都望了过来。 中秋之后，夏煦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夏煦走过去和几个叔叔打过招呼，夏定雄才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天冷了，帮奶奶拿点御寒的衣服。”夏煦微抿着唇，不打算再多做寒暄。 他走进奶奶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客厅的声音却仍是清晰。 “夏煦可真是孝顺呐，老夏，你可有福咯。” “听说夏煦在私人诊所里做牙医，挣得不少吧，可真有出息啊。” 夏定雄听着朋友夸赞的话，脸上乐呵呵的：“是，他从小就让人省心。” 夏煦听到这话觉得讽刺，夏定雄觉得省心是因为他从来都没在自己身上费过心思吧…… “你们听说了吗，城南菜市场里卖肉的老李，他儿子前段时间自杀了。” “没听说啊，他儿子当初不是还考上了个名牌大学吗，怎么突然出了这事啊？” “他儿子也是学医的，比夏煦还大上几岁呢，听说是有个什么重要的考试一直没通过，后来精神就不太正常了。两年前回来了就很少出门，有时候碰见，感觉行为举止也不太正常。有人说他是得了抑郁症，前段时间在家自杀了。” “真是造孽哦——老李和他老婆那么大年纪了，要怎么活啊。” “就因为没通过一个考试？现在的年轻人也太脆弱了吧，抛下父母就这么去了，真是自私啊。” …… 你一言他一句，这些话挡不住地往夏煦耳朵里灌。这个地方不大，平时的生活就是这样，别的家的苦衷难处，别人家的痛彻心扉，有的人只是动动嘴皮子就传出去了，有时候还捕风捉影、添油加醋。 夏煦手里的动作逐渐暴躁，迅速收拾好东西，没再和牌桌上的人打招呼就径直离开了。 到了医院，奶奶正在休息，躺在床上，呼吸请问，病房里很安静，夏煦动作小心地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珍惜此刻的平静。 他不禁回想过去和奶奶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会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听不懂也摆出感兴趣的样子，当一个专心的倾听者。 她会在夏定雄发疯打人的时候，用瘦弱的身板护住自己。 她会偷偷买妈妈不让吃的辣条，等自己去房间里一起看电视一起吃，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电视了。 她平时舍不得给自己买肉，但在自己回家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会买上好几种肉，再炒个青菜，炒碗酸菜，做好这么一桌子菜。 …… 夏煦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很久，思绪飘到了很远的过去，从里面挑选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回味着，他沉浸其中，不自觉无声地笑，笑着笑着，看着如今奶奶面容枯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 国庆假过完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又开始期待下一个假期的到来。 吴一宁这个无业游民一个人闲在家里，又翻出了他的宝贝盒子。盒子里什么都有，和朋友们古早时期的大头贴，不知道在哪儿捡的好看的石头，朋友写的小卡片，甚至还有小学时拿透明胶粘完错字后卷成的“圆饼”……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陪了他很多年，外面的盒子倒是随着不断扩大的需求换了好几个。 看完一遍，他想起抽屉里的项圈，便把它取了出来。手指在上面缓缓抚过，轻易地回忆起戴上它的触感，身体和思绪都忍不住回味着和Shine的种种。 不论是被调教时心里踏实的滋味，还是纯粹的肉体快感，都让他尝到了甜头。 食髓知味。 当初和路泽宇分手后几个月，吴一宁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调教相关的视频，之前从没往这方面了解过，刷到好奇就点开了。看了几个视频，他发现自己不仅是身体有了反应，还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被调教者的处境里。 再后来，他逐渐确定了自己真的会因为“被调教”而兴奋。性癖罢了，他也接受得坦然。了解渐深，他还发现单纯的疼痛对于自己来说并不算诱人，那种被掌控的感觉似乎才更加吸引自己。 再之后他看到有人提起“一点”这个软件，他下载后又在“一点”里发现了Shine。 约调的苗头总是忽燃忽灭，毕竟隔着屏幕的了解还是太理论性了，真实地体验究竟是什么感觉仍然充满未知，心里没底。 面对这未知，他畏惧又期待。 陪吴闻新看牙，因为那颗痣和那一眼，“疑似Shine”的信息让约调的苗头越燃越烈，幻想过的对象或许就在眼前了，他越发想亲自感受一下被掌控的滋味，看看是不是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 所以最终还是期待胜过了畏惧，在和Shine一同亲身体验后，他也庆幸如此选择。不光光肉体是满足的，心里也觉着平静与踏实。 他把项圈放进了盒子里，心里期待着下一次再戴上它。 ---- 晚安 （下一次不远了 嘿嘿）
第19章 18.幸运 吴一宁家附近又多了一窝小奶狗，一共六只，其中四只黑白花纹的，随狗妈妈，剩下两只毛色偏黄。 最近又降了温，有好心的女孩儿用旧衣服搭了个窝，给了它们一个还算温暖的栖身之所。窝的地方稍微偏了点，经过的人不多，对它们来说也会更安全一些。 搭窝的女孩儿吴一宁认识，他知道了这事之后，便也时不时地带些吃的过来，这地方清静，他也觉得自在。 天冷了，吴一宁的心情也跟着有些低沉。他蹲在窝旁边看小狗们争先恐后地吮吸着乳汁，渐渐走了神。 回家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无法解决自己的问题。 小时候的吴一宁被父母安排得明明白白，即使不能每一次都达到父母给的目标，但就这么按部就班地成长着，他也习惯了。大学是父母推荐的专业，他觉得自己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就这么填了志愿，毕业后他也顺其自然地选择了本专业的工作。 日子原本就是普普通通地过着，他的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的呢？ 大概是和路泽宇分手之后。 过去日子里，工作和生活，至少有一个是让他开心的。分手之后，明明是对方的过错，可他还是陷入循环般的自省当中。 春节后再工作，他的生活里本就少了那份甜头，新工作的种种还把他往痛苦的漩涡里越推越深，他越来越焦虑，频繁失眠。时常感到焦灼，很难平静下来思考与生活，他意识到了可能是自己的心态出现了问题，这才辞了职，想躲进一个相对安全平静的环境里得以喘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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