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飞机的时候,叶上尉还在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和首长交代安院长说的话。 在首长看来,安院长这么笃定的说自己会在几个月的时间之内完成,很有可能带着一些吹牛的成分。说实话,别说是首长,他都觉得,安院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带着一些吹牛的成分的。 等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首都之后,依旧还是那位中尉来接他的。 看见叶上尉的时候,中尉冲着叶上尉笑了笑说道,“上尉先生,怎么样?” “已经谈妥了,回去先给首长报告吧。”叶上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怎么?”中尉坐在车上,看见叶上尉的模样说道,“还是没有谈妥吗?” “不。”叶上尉摇了摇头,“不是有没有谈妥的问题,而是……”叶上尉想着安宴的话,啼笑皆非地说道,“我觉得有点儿夸张,这个问题还是先要给首长汇报才行。” “走吧。”中尉一边开车,一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今天好像有京大那边的人来了。” “额……”叶上尉愣了一下,“那我现在还应该回去吗?”要不他晚点儿回去吧?京大那边的人来做什么,想想就能够知道,他们肯定是来找麻烦的,不,也有可能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毕竟是他鼓动首长把项目给了渝城高等研究院,而不是和京大合作。 “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中尉说道,“上尉先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一下,否则待会首长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京大说。到时候,你肯定会被首长说一顿。” “行吧。”叶上尉揉着自己的眉心,他本身就觉得去见了安宴之后,就很荒唐了。在加上京大的人还在闹,这一下子,让人感觉到更加的荒唐。 待会他该怎么和京大的那群人说这件事情呢,如果他们还不知道的话……这个锅肯定还是需要自己离开背的,以后还能不能进京大都不知道呢。这件事情可能对于安院长没有什么影响,无论如何,安院长的学术地位都摆在那里。这群人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对他……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头疼,想想就特别的头疼。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叶上尉说道,“你来的时候,他们在说什么呢?” “没有听清楚。”中尉耸肩说道,“首长叫我来接你,说是你已经上了飞机,我还以为你会在那边待几天的时间。” “渝城高等研究院还算是安全,和部队连在一起的。也是卫兵守门,说实话,在我看来比京大国际数学研究中心还要安全一点。”叶上尉沉吟着说道,“再说安院长的研究水平,我还不太清楚。但是项目既然已经交给安院长去做了,我还是这么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我们也没有资格去质疑人家一个高等研究院的院长不是。” “是这么说没错。”中尉点点头,“不过叶哥,我觉得吧,现在其实你可以想想,待会见到京大的那群人之后,你应该怎么搪塞过去。” “我看他们那个架势,可能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样子。” 京大能够到军方这边来闹事,也是因为京大的确是学术中心。尤其是在数学和物理学上,军方后续的合作项目都是需要和京大这边开展工作的。在说,这群学者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么不讲道理了,军方这边也是有很多技术人员的。 这种事情,他们专门做这一行的行政人员,能忍就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读书人嘛,还是高级知识分子,都是有些孤傲的。 别说京大那群人,即便是主动和他搭话的安宴,在叶上尉看来,其实内心里也还是有些孤傲的。只是没有京大的那群人那么明显罢了,好歹人家安院长孤傲归孤傲,但是对他这样的普通人也没有作天作地的。 京大那群人,也不是说他们不好。就是有时候会在和他们军方的研究中,作天作地。具体怎么做,叶上尉不想要在想起来。总而言之,就是挺麻烦的。即便是合作项目,很多方面都需要他在其中调和。 天知道他一个行政人员,面对京大的专业人才和军方的专业人才,沟通起来多么的麻烦。 有时候也就是一个小事儿,或者是在学术理念上的不和,都有可能让他去调解。真的对于叶上尉来说,都是一些麻烦的事情。 躺在椅子上,叶上尉叹息了一声,“我还是想想吧,总不可能这口黑锅让安院长来背吧。” “……”中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是安院长这样的权威性人物,让他来背黑锅的确不太好。但是这件事情,总得有人背锅吧。和京大那边都已经约定好了,结果军方忽然变卦,虽然是被安院长给挖走的。 但是项目已经交给安院长了,在算法的问题上,他们仰仗安宴的地方还有很多。 如果安宴做得不错的话,军方是准备确保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的。这个锅,当然不能够由友方来背,只能够在他们军方内部选一个人来背锅。即便是背了这个锅,其实对于以后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就是这群京大的教授想起来,恨得牙痒痒罢了。 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影响到军方的人。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叶上尉摊开手,这件事情就由他来说吧。 当汽车驶入军区的时候,叶上尉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中尉停好车,和叶上尉一同前往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的门口,他们就听见首长的办公室里有人说道,“唐上校怎么回事儿啊?我们这个项目是黄了吗?” 这人的来头可不小,唐上校赔笑着说道,“嗨,费先生你别激动,我们这不是以后还有很多项目可以合作吗?” “我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个小兔崽子感和我们京大抢项目。唐上校,这不是一个项目的问题。今后大家都这么做,看见什么项目就抢。这还是一个小项目,要今后项目越来越大呢?要是对方做不出来呢?” 叶上尉在中尉的耳边说道,“是京大数学学院的副院长费光耀。” “来头不小?” “岂止不小,还是华科院数学物理学部的院士。”叶上尉低声说道,“这下惨了,一个院士跑来兴师问罪,这……” “……”中尉闭嘴不在说话,说实话,一位院士的分量,尽管他才调来没有多久的时间。但他还是很清楚的。一位院士不仅在学术上是权威,更是门人弟子遍布天下,真要和他们闹得有些不愉快,最后不愉快的,肯定是他们军方。 毕竟是学者嘛,大家都需要尊重一些。 这是一个让人很头疼的问题,叶上尉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没想到后续的问题,竟然这么棘手。 他伸出手,想要敲门,但是手僵在门上,又不知道该如何敲门。 “唐上校,我这次过来也不是找茬的。”费光耀说道,“我就想要弄清楚,这个项目你们究竟和谁合作去了。” “叩叩叩”叶上尉终于硬着头皮敲响了大门。 “进来。”首长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拉开门把手,叶上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这个时候,唐上校对费光耀说道,“费老,您先喝点茶润润喉咙,这不,和那边接触的人已经回来了。” “报告首长。”叶上尉笔挺地敬礼说道,“已经把项目交出去了。” “哼。”费光耀冷哼了一声,打量着叶上尉,好一会儿这才眯着眼说道,“我记得你,你之前经常来京大对吧。” “是。”叶上尉点头,“费老,我之前经常去京大,因为我们这边和京大的合作项目还挺多的。” “对。”费光耀盯着叶上尉,“那你去和谁接触了?” 叶上尉看向唐上校,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说出去。 唐上校一直冲着叶上尉使眼色,最后叶上尉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渝城高等研究院。” “渝城高等研究院?”费光耀愣了一下,一拍桌面,大声说道,“好你个安宴,忽悠我数学学院的教授和学生不算数,连项目都要一起挖。” 费光耀一边冷哼,一边离开办公室。也没有放什么狠话,想必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上校抬起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朗声说道,“费老,您别太生气了,这样不好。” 等费光耀离开之后,唐上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对站在对面的叶上尉说道,“这次的对接如何?” “还行吧。” “还行吧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还不错。”叶上尉愣了一下,对唐上校说道,“不过首长,我有一个情况,得像您汇报一下。” “你说。”唐上校颔首说道,“什么情况?” “就是……”叶上尉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之前问安院长需要多少时间能够做出来。” “然后呢?” “安院长说最迟明年一月份或者是二月份就能够做出来。”说话到时候,叶上尉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震惊的语气说道,“我千真万确地听见安院长是这么回答我的。” “是吗?”唐上校也蹙着眉头,“真是这么回答你的啊。” “这个安院长究竟怎么回事儿?”唐上校一时间也有些弄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做出来。他们京大国际数学研究中心都要好几年的时间。 唐上校愣了一下,看向叶上尉说道,“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叶上尉摇着头说道,“首长,我绝对不会听错的。我还向安院长确定了,真的就是几个月的时间能够做好。” “这……”唐上校有些不太相信,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算法要是能够这么快就做完的话,他们也不需要找什么外援,直接让军方自己的技术人员做不就好了吗?搞得他们军方自己没有什么技术人员似的。 但是这位安院长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他还真没有能够弄懂,究竟是他能够做好呢,还是在开玩笑呢? 唐上校沉吟了好一会儿的时间,“算了,先别管这件事情。”说道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我们最好也做好两手准备,其一是这位安院长能够做出来。其二,是这位安院长如果不能够做出来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 “小叶,你去写篇报告吧。越详细越好。” 叶上尉冲着唐上校敬礼说道,“我这就去写报告。” 离开办公室,中尉还等着叶上尉。 “怎么样,叶哥,首长怎么说?” “让我写一篇报告,那位费院士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 中尉笑着说道,“我看着这位院士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离开了办公楼,我也没有听清楚究竟说的什么。” “他应该不会去找安院长的麻烦吧?”叶上尉错愕的说道,“如果他去找安院长的麻烦,那我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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