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呃.....这也不太......一定。” “主要是看土质。” “要是松软一点儿,稍微沙点儿的土,根往边长也不费劲。” “那就不用这么深。” “要这种土质比较硬的,就得深一点儿。” 严竹点点头。 想不到这学问还挺大的。 他们两个人在地里忙活了半天,只堪堪种满了一个大棚,这还有不少呢,可得费不少功夫呢。 可是......农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温凌云或许不会太有感触,可严竹在这呆了一天就能感觉到了,务农真的是一项长久寂寞的工作。 千篇一律的种植、浇水、施肥、收获,年年都一个样子,或许年年都是一个人在做这许多的事儿。 面朝黄土背朝天,熬过一年年寂寞的日夜,然后才能收获堪堪糊口的粮食。 夕阳西下,温凌云在外边待一天其实还好,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严竹怕是要累坏了。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时恰好碰到了路过的温硕。 “温硕!” 温硕骑着自行车正走着呢,听着声儿一个猛刹车差点栽那。 “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哥。” 温凌云嘿嘿地扛着锄头迎上去,“哥,招着人了吗?你再不努努力,你就没弟弟了。” 温硕的头发因为骑车飞扬起来,他伸手捋了捋,“这给你娇气的。” “找着啦。明天过来。” 严竹也慢慢地走过来,微笑着向温硕点了点头。 温硕没想到还有别人在这......而且是那个特别红的顶流影帝。 他立刻把车停路边,端端正正地跟严竹打了个招呼,“您好,我是温硕,凌云他哥。” 严竹还是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 就因为这一笑,温硕半夜都没睡着,翻身而起,“不是......他有病吧?” 他到底为什么笑啊? 太瘆人了!冰山美人的笑容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承受得住的。 那么精致但冷漠,眼神都透着高贵的一张脸,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这意思好像是要半夜来暗杀他! 在电视里不觉得,一见真人,可真的是......挺有制冷功用的。 严竹的笑制冷吗? 温凌云不觉得......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跟着火了似的,空调对着吹都躺不住,翻来翻去地恨不得把床凿个窟窿。 严竹也没睡着,不过是安静版本的。 他忍不住了,笑着问:“你到底怎么了?” 温凌云咬牙说:“没事......你睡吧,我去趟洗手间。” “哦呦!” 严竹无情嘲讽,“小土狗这是发.情了呀,那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凌云霸道捂上了嘴,“不......不......不许说......说话。” 前俩字还算是霸道,后俩字连气焰都没了。 严竹笑得胸腔不住抖动,“小孩就是小孩,定力不行啊。” “怎么不行了?”温凌云别别扭扭地,“我可行了。” “好好好......。” 敷衍!三个“好”字连起来就是敷衍。 温凌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恨恨说道:“早晚要让你知道。” 然后扭脸去了洗手间。 转眼就是清晨,大公鸡还没来得及打鸣呢,温凌云手机就响了。 村长来电:“小温啊,你之前问我的那个大厂房,我去问了人家了。” “人家说能租,到时候见见,谈谈价,你看你啥时候有时间呐?” ---- 更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 “太好啦!那就明天呗。” 温凌云没控制好音量,这一嗓子嚎地差点把房顶给掀开。 严竹也被他一嗓子给嚎醒了,皱着眉头转了个身,把头蒙上又继续睡了。 温凌云收了收声音,把蒙在严竹头上地被子拉下来。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二层露台上,“好的,村长,那明天就约在咱们东边的温暖人家吧。” *** 温暖人家是新开的农家乐,那老板温凌云小时候还见过呢。 按照辈分来说......应该叫叔?还是舅来着? 温凌云也不大记得了,他们村里的人际关系要是细细盘算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 他骑着姥爷的老式自行车蹬了十来分钟就到地方了。 今天他过来主要是跟老厂房的房东见面。 这房东叫艾振飞,五十来岁了,之前也在温家村这边住,后来发达了,就搬走了,之前的工厂也搬走了,空留了一片厂房在那闲置着。 他到的时候农家乐里只有一些从城里过来的少男少女拎着篮子要上果园里自由采摘。 这也算是农家乐的特色之一。 温凌云按照预约找了间空包房坐下了,没多大会就见着村长领了个中年男人过来了,想来应该是房东了。 他赶紧上前迎了迎,顺便还帮忙开门倒水的。 这都是在知道温凌云要过来见厂房老板之后严竹特地给他加训的。 严竹说:“高低也是一个老板了,多少得讲究点,别让人家觉得你是个刚毕业的小毛孩,好忽悠。” 温凌云把苹果皮削成一圈一圈的螺旋状,然后用刀子直接切了一小块递到严竹嘴边上。 他说:“我本来就是刚毕业没多久啊,来,啊~~张嘴。” 严竹嚼着苹果,吐字不清,“那也不行啊,得装做经验丰富的样子。” 温凌云殷勤地又扒了切了一颗芒果,果肉切成块,一小块一小块地喂严竹嘴里。 “那严老师觉得我这个服务怎么样,能不能给对方留个老油条的印象,看着是不是不好惹。” 严竹一口芒果差点卡嗓子,说道:“倒也不必喂他吃东西。” “要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给我打电话,我去救你。” 温凌云笑得嘴都咧后脑勺了,“你还担心我呢?” “全天下,除了我姥儿,也就你把我当个宝儿。” 严竹捏了捏他的脸,“那正好,得趁没人发现赶紧把你藏起来。” 村长戳了戳温凌云的胳膊,“小温啊,自个儿笑啥呢,魔怔啦?” 温凌云回了神,轻咳两声开始说自己这次的正事儿。 艾振飞当年在温家村做的是代加工的生意,其实就是做一些小零食,后来赶上了果干的热潮,他就开始把收上来的果蔬制作成小包的果干。 后来慢慢的也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好像是叫小艾先生。 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艾先生都变成老艾先生了,那片成就他的土地也该换个年轻人来打理了。 温凌云之前没谈过生意,虽然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不过生活经验太单纯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都没有,只有一腔真诚热血。 在说自己的想法之前二话不说先干了三杯白的,给自己撂了个半醉。 这一下子给边上的村长和艾振飞都吓傻了。 艾振飞这杯酒干也不是,不干也不是,要他真喝了,今天啥也甭谈了,回家睡大觉吧。 他都这岁数了,还第一回见着这样的小孩儿。 他说:“小温啊,吃点菜,吃点菜。” “我这年龄大了,身体不好,就不跟你这年轻人比了,别搁心里骂你叔啊。” 温凌云脸已经通红了,彻底打开了话闸,“艾总啊,花瓶儿说了,你不用喝完,我得喝完。” 艾振飞:????花瓶儿是谁?听着不像个正经人。 他没问,就在边上听这个年龄人唠叨,简直比自家媳妇还能唠叨。 温凌云说:“我家三代了,都靠着那一片园子活的,叔啊,你知道这多累人不?” 艾振飞:???叔??叫我呢??? “我小时候心浅,总想着能帮姥姥干干活就可以了,以后好好学习,回来再好好建设,这已经很可以了,叔,你说对不对?” 艾振飞连连点头,“对对对,这孩子有出息。” 唯恐自己点头点完了,温凌云能上来吐他一身。 温凌云接着说:“后来毕业了,兴冲冲地回家要大干一番了,家没了。” “这......还不算啥呢”,温凌云叹了口气,端起白水吨吨吨喝了一大杯,“这些事儿都是挣钱能解决的,慢慢干总能把那园子弄好。” “可是我突然发现,咱们农民需要面临的困难太多了。” “整个种植和销售的流程中,但凡是哪儿掉链子了,那就全完了。” “农户大多都是年龄偏大的人在做,年轻点有本事的都上城里坐办公室了。” “那些年龄偏大的农户,让他们种地还行,但是销售上的事儿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毕竟年龄大了,能跟上时代脚步的还是少部分。” “就跟我之前去的西寨村跟云襄市一样。” “那些百姓除了种植,其他问题一概解决不了。” 温凌云说着说着就有点难受了。 他的生活经历跟土地息息相关,对农民生活的体会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艾振飞听他说了半天,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你想开农产品公司,建冷库?” “对!”温凌云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了,“将那些销售困难的农产品统一收购,然后我这边再统一找销售渠道,卖给二次制品的工厂,或者去谈商超、连锁超市、市场的固定客源。” “或许前期有点难。” “但只要开了渠道,以后就能解决农户销售困难的问题。” 艾振飞捏了一颗花生米丢嘴里,“先别说那些销售的事儿,你就说说你打哪儿收购农货吧。” “这个问题不大。” 温凌云轻佻嘴角,邪魅一笑。 两个小时后,村长笑盈盈地找了一堆塑料袋把没吃完的菜全都打包了,留下了那盘子被他们喷了俩小时口水的花生米。 他说:“跟你俩吃饭真是浪费,我可拎走了啊。” 艾振飞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的老大哥啊,你能不能有点村长的样子啊,你看人年轻人都想着带领家乡邻里街坊一块奔小康了,你还在这想着打包呢?” 村长回怼到:“未来就该是他们年轻人的,我老了,一天三餐才是我该想的。” 温凌云走路有点晃悠,没走两步就差点扑艾振飞身上。 “多谢叔,我会给你发合同的。” 艾振飞把他扶稳了,“行,知道了,好好干啊,未来可期啊小伙子。” 温凌云的眼神有些迷离,“好。” 艾振飞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临走的时候才小声问了句,“那个花瓶儿是谁啊?” “花瓶儿啊”,他咧着嘴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不告诉你,我得藏起来。” 艾振飞:???? “那是他教你要这么谈生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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