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个?” 周芒的目光掠过花海落到江遇野的身上,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江遇野明明有那么多更好的选择,可怎么就偏偏喜欢上自己呢? 江遇野没有立即回答周芒,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暮色笼罩,像是一棵挺立的橡树,“阿芒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问你这个问题,但是我知道喜欢或者说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比起某些可以被论证的东西,他们更接近一种感觉……但你真的想要一个答案的话,我也可以给你。” 他揽上周芒的肩,平和的声音融进风中,带着些草木被吹动时才有的沙沙声,“在德国传说里布伦希尔德是一位国王的女儿,她违背了奥丁的意愿,于是奥丁将她变作人类困在盾墙环绕的城堡之中,让喷火的巨龙看守她,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齐格飞的勇士,打败了巨龙,他跨过地狱之火将公主救了出来,因为齐格飞知道布伦希尔德值得他这样做。 我不是骑士,也没有屠龙的能力,但如果有一天,你像布伦希尔德一样被困在城堡里,我也愿意跨过地狱之火去救你,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值得我这样做。在我复仇成功之前,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复仇而活的,但是阿芒,你让我明白了原来仇恨并不是我的全部,我生命的意义并不只有仇恨……” “你拍文艺电影呢?“周芒轻笑他,”虽然你这样说挺浪漫的,但江遇野,有一件事我必须得纠正你。“ 江遇野有些错愕,“啊?” 周芒很认真地看着他,“仇恨的确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但我也不是。江遇野,你是你自己的,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而活,你只需要为你自己而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但你自己永远属于你自己,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 我喜欢你,遇野,所以我想看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去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在国外这三年,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和我联系,起初我以为你是胆小,不敢来见我,到后面我才想明白,我们实在是太熟悉彼此,以至于都快忘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你给我自由,可你给了你自己什么呢?“周芒抱住他,“我知道你爱我,但在爱我之前,去做一个真正的,爱着自己的江遇野,我不需要你为我跨过刀山火海,我想要的是一个真实,快乐,幸福的江遇野。” 在过去的岁月里,几乎很少有人和江遇野提起成为他自己的事,他们总是告诉他,他应该做什么或者不应该做什么,可几乎没有人会说,按照你想的去做吧遇野,做你自己就好…… 江遇野的眼睛湿润起来,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我知道,我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为我自己而活的,我会好好的,去做一个真实快乐的我自己。” 温热的泪水滑落到周芒的手背上,他帮江遇野把眼泪擦掉,笑着说,“你不是也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像你之前说的,齐格飞会去救布伦希尔德,因为他觉得她值得,如果有一天被困的是齐格飞,布伦希尔德也会去救他,因为布伦希尔德知道,齐格飞……值得她这么做。” ---- 齐格飞和布伦希尔德的故事来自德国传说《沃尔松格传》,有一个版本是《尼伯龙*之歌》,这两个之间有些差别,这一章里面提到的是《被解救的姜戈》里医生在火堆旁同姜戈讲的故事版本“齐格飞把喷火的巨龙打败,越过地狱之火把公主救下来,因为他觉得公主值得。”
第112章 107.你再不开,我就把门弄烂 他们在花田边一直呆到阳光彻底消失,整片夜空都被璀璨的星辰所占据。 夜风带着山涧湿润的水汽拂过花田,绚烂的星光给草木披上一层细亮的银纱,皎洁的月色躲进云间,只留些朦胧的影子悬在天边。 江遇野带着周芒绕过花田,来到山涧一处清溪边,溪水击打着石块发出欢快的流水声,银白的光浮在上面,顺着水流跃动,像是拥有魂魄的生灵。 溪水边的草地绵软,潮湿,顺着溪流朝上走十来分钟,鞋边便沾上一层细腻的泥。 江遇野原本是想直接回村里的,但周芒说想到周边看看,两人便溯流而上,去找那藏在山峦密林之中的小瀑布。 来到西岭之后,江遇野曾花不少时间探索周边的群山,他对附近虽没有从小在此长大的山里人熟,但找个瀑布还是不在话下。 不知过去多久,溪流变得急促起来,流水声也越来越大,穿过几棵挂着野桃的树,周芒终于在山间看见那倾泻而下的瀑布。 这山里的瀑布面积算不上大,只有几米高,但别有一番意趣,瀑布的后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水流从石洞前飞驰而下,只有少许细碎的水花会落到上面,同花果山的水帘洞倒有几分相似。 有人搬来几块的青石板铺在两侧山路边缘,恰好可以供人踩着跳到石洞里。 周芒实在好奇从里面往外看是什么样的,没等江遇野便踩着石板跳上去,险些因为路滑在里面摔倒。 “阿芒,你小心点。” 江遇野紧跟着也跳上去,瀑布飞溅出的水花将他鬓边的头发淋湿,顺着下颚线粘在他的脸颊上,将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明晰。 里面光线昏暗,只有手机手电筒的微弱光源,几乎看不到对方的脸,没等江遇野反应过来,周芒忽然吻上他,伸手要去脱他的衣服。 江遇野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和周芒接吻,拥抱,然后在地上做,瀑布的声音吞噬掉所有,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在他听来确实那么的响亮,似乎这世界就只剩下这两种声音,也只剩下他们两个像野兽一般交|合的人。 周芒趴在他的耳边吹起,“你说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来这里吗?” 江遇野抓着那坚韧的腰肢,笑着回答,“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身上的人摇摇头,将他湿掉的头发绕在指尖玩弄,“我只是觉得……挺刺激的,在这样的地方,听着山里的声音,随时都可能有人从旁边经过,被看到,你不觉得比单纯在房间里要刺激得多吗?” 江遇野依稀记得他们之前在车里做,周芒都不太乐意,怎么出趟国变得这么狂野……但江遇野对此还是挺受用的,他握着周芒的腰,只多用点力,就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声音,连瀑布都掩盖不住。 周芒被弄得不舒服或者太舒服就喜欢咬他,或者去亲他肩上的疤痕,但只要周芒这样做,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激烈的入侵。 弄过一次之后,周芒有些脱力,他撑起身子,坐在江遇野的身上,从撂在一边的衣服里摸出烟和火机,“喀嚓”一声后,橙红色的火苗把他泛着红的脸颊照亮,琥珀般的眼睛里闪着漂亮又迷人的光。 只可惜洞里很快又陷入昏暗中,只有周芒手里那根香烟还闪着零星的火光,江遇野实在喜欢他现在这副性感的样子,忍不住又去弄他…… 周芒没想要制止他,只是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烟草和酒精带来的欢愉里,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被骂不知礼义廉耻,会不会着凉感冒都是无所谓的,人不就是这样来的,从本质上来说和动物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们在外面一直呆到夜深,回去之后,周芒没去江遇野那,直接回了白桑榆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白桑榆知道他昨晚出去夜会情郎,就特意没喊周芒起来吃早饭,等快到午饭的点才上楼喊的他。 周芒在他面前向来不注意形象,穿着睡衣就下了楼,没被遮住的锁骨和脖子上满是各种艳红的痕迹。 白桑榆盯着他看一阵,然后幽幽问道,“你两昨天不会是野|战去了吧?都不小的年纪了,玩得还挺花……” “咳咳……”周芒差点被饭给噎着,低声反驳道,“你想什么呢?” “哦”白桑榆埋头继续吃饭,“昨天晚上我坐客厅看电视,有个姨姨过来找我,说看到我老婆跟迢哥儿去高粱地了,让我多留心,我当时还在想我哪来的老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她说的好像是你和江遇野。” “咳咳咳……” “估计是你那天说我是你未婚夫的时候被小猴给听见,和他爸妈讲了,现在村里都知道你和江遇野给我戴绿帽了。” 兴许是白桑榆的眼神太过幽怨,周芒连忙把碗放下,安慰道,“等回弥南我请你吃饭。” “我不是在意这个。”白桑榆说,“我就是好奇,你们两到底在干吗?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吗,没必要这样吊着人家……我也不是替江遇野说话,我就是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我本来……是想试试看他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周芒的眉眼间满是笑意,“不过现在我都清楚了,也没必要在玩这个游戏了,等晚上我就和他讲清楚,这几天也麻烦你啦。” 白桑榆摇头,“你和我之间讲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你开心就行,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在乎这个。” “谢谢你,桑榆。” “好啦,你再和我说什么谢谢的,我可要赶你去江遇野家住了。”白桑榆语气一顿,认真道,“小草,其实高中时期的很多同学我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我一直是记着你的,毕业之后本来想着要去找你,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不过好在我们现在又能坐在一起吃饭,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谢谢,毕竟当年要是没有你,我估计又是一个人过三年。” 听见他这样说,周芒的眼睛不由睁大,在他的印象里白桑榆从来不会和任何人表达自己的感觉,或者说白桑榆根本理解不了一些关于人的情感上的事,他是个实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才,可现在他居然会向自己倾诉。 周芒开始觉得时间实在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把每个人都变得与以往不同,却又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以往的印记。 他看着面前的人,然后笑道,“看来你也的确很喜欢顾总。” 白桑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正想开口却听见周芒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你和他变得有些像,放在以前你可不会这样,你只会直接给我打钱,才不会在这婆婆妈妈的。” “那要不我现在给你打点钱?”白桑榆没好气地笑他。 周芒耸耸肩,“可以啊,但是你看起来比我还穷好吧,你哪有钱打给我?” 白桑榆十分坦荡地回答,“没事,我可以偷顾临川的钱养你,他钱多,不在乎这个。” “好,那就偷他的,你顺便多偷点,连江遇野的份也偷上,别忘记鞭策他好好工作,万一他没钱了,我们就都要挨饿了。” “你放心,我待会就打电话监督他好好上班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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