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胸口疼捂肚子干嘛?”陈彬说着咬咬牙,皮笑肉不笑对着人狠狠道:“胸下垂啊你?” “都安静点。” 警察那边发了话制止两人,之后告诉时允笔录已经做完,但由于受害人这边坚持不肯和解,根据对方的要求,得先把人拉过去看病,确定没事了最终才能结案。 时允最近工作方面正忙得焦头烂额,但陈彬这边的问题显然更棘手,无奈只能又打电话跟老张请了个假,跟陈彬带着机车男一起,先到医院给人把检查做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机车男现在这虚弱八成是演的,让带他去医院拍片子无非就是想装得严重一点,运气好的话还能讹上陈彬一笔。 时允自是不可能白白吃这个亏,要拍片子可以,刚好咱在医院有认识的人,二话没说,出了警察局大门直接就把电话给禄鸣拨了过去。 机车男被带进了X光片室做检查,时允和陈彬一起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着。 时允的手原本已经伸到兜里去掏烟盒了,一想起来现在是在医院,又把手抽了出来。 “这事儿你打算告诉唐晓淇么?”仰头靠在后墙上,时允瞥了眼陈彬问道。 “为什么不说?”陈彬显然已经想好了,一脸恨恨的表情:“这孙子今天是被我逮着了,不然谁能想到他这么恶心,还脚踏两条船,妈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时允叹口气:“事情说归说,唐晓淇要分还是要原谅都是人家俩自己的事,你别多掺和。” “我知道。”把头埋在手掌搓了脸:“他俩就算是分了估计也没我什么机会,我就是单纯不想看着唐晓淇继续受骗。” 两人说话间,检查室的门被打开,禄鸣和机车男从里面走了出来。 约莫是怕时允他们摊上什么事,禄鸣也想当着机车男的面断了他讹人的心思,遂拉着几人给讲了个清楚:“没什么大事,都是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不过警察局那边还是需要诊断证明,你们别直接走,到楼上找医生开一个。” 趁着陈彬带机车男上楼找医生的间隙,时允跑到门口快餐店打包了一份卤肉饭、又买了瓶酸奶给禄鸣送了过去。 从时允手里接过塑料袋,禄鸣笑着对人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我这不是客气,是关心你。” 时允知道禄鸣不是那种计较着回报的小心眼,但该走的礼数还是得走到,说着朝人手上看了一眼:“今天本来就应该谢谢你的,这便当还是简陋了点,等周末你有时间了一起出来,我再请你吃顿好的。” “没事儿,都是举手之劳。”禄鸣倒是不甚在意,摆了摆手:“不用专门请我,临熙下礼拜过生日不是请客吃饭呢么,咱们还能碰上,到时候再聚。” 听见这话时允才开始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是许临熙要过生日,这才跟着“嗯?”了一声。 禄鸣压根没想过是自己说错了话,只当许临熙太忙还没来得及通知时允,也没考虑合不合适,先给人漏了底:“周六下午在粤珍轩,包间都定好了,吃完饭还一起去打台球来着。” “怎么?”禄鸣说话间眨眨眼望向时允,看上去还有些担忧:“你别告诉我你没时间过来啊。” 第53章 “哥,生日快乐” 20岁那年的夏天,与许临熙的故事毫无预兆地开始,两人还没来得及见到冬天的第一场雪,这段感情就这样走向了终结。 时允这几天时常一个人对着电脑发呆,有时还会反思,自己这个男朋友当得还真是不称职,竟然连对方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还是分手五年以后才知道的。 可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好内疚的,许临熙不也没问过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么,这么一算,也就当扯平了。 日子一直挨到了周五晚上,太阳都打西边落下了,时允还是没从许临熙那收到一通正式的短信邀请。 但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不管他请不请,这一趟自己都是必须要去的。 时允之前还在纠结,既然是生日要给人买个什么像样的礼物带过去,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送他的那个定制款听诊器,摇摇头笑了。 就他现在对自己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再用心挑的礼物人八成也不稀罕,最后一合计,干脆只买了束花带过去。 至于礼物嘛…… 先偷偷准备点有意义的东西,瞒着人不让人知道就是了。 周六上午时允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特地洗澡挂了胡子,在手机网店把花订上,下午去饭店的时候再顺路一取。 原本一切都计划挺好的,结果中午的时候老张那边突然打了通电话过来。 大周末的,又是这个点,时允在看见屏幕上那一串号码时心里就蹦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老张在电话里对着自己一顿诉苦,说是原本明天要上网站首页的一部宣传短片,今天突然被曝出来其中出镜的一位文旅部领导被上面请去喝茶了,现在正是十万火急又极其敏感的时候,让时允今天之内无论如何得把有关那位领的镜头剪掉。 事关重大,他怕时允干活的时候不细心,临挂电话前还特意强调说这可是主编亲自吩咐的,让人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重视起来。 时允原本想着就是个小短片,剪出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结果谁知道最后的审核流程这么负杂,老张审完了主编审、主编审完了还要发给上面的领导审。 这一忙,竟是直接忙到了晚上。 其间禄鸣有发来两条催促的消息,都被他用“马上”两个字给对付了过去。 到最后时允关电脑收拾了工位,再去花店取了花,赶去饭店的路上却是接到了禄鸣的短信:【我老婆说闺女突然发烧了,我现在得回家。临熙他们几个去对面的台球厅了,你一会来了直接过去就行,咱们改天聚。】 禄鸣有正事要忙,时允自然不好拉着人多寒暄,只简单说了个“好”,将手机收回了兜里,给司机指了指路,让对方把车停在粤珍轩对面的那条路上。 台球厅的包间大多都是敞亮着不关门的,时允沿着一楼一间一间地找过去,最后在其中一个套间里没看见许临熙,倒是先发现了池屿的身影。 多年不见,池屿还是理着个寸头,那副随性中带着点正经的老样子。 倒是江书然,架着副框架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身边还陪着个比他个字高的美女,跟以前的反差着实有点大,要不是听他说话的声音熟悉,时允差点没认出来。 站在走廊上敲了敲门,时允手里捧着花,眼见着屋里的几个人齐刷刷朝自己望过来。 池屿眼睛尖,最先把他认了出来,皱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临熙叫你来的?” “我没有。” 冷冽的声音从里间传了过来,时允寻声望过去,只见许临熙穿着一身宽松的牛仔服,手里拿着球杆,慢慢悠悠走到了球案旁。 禄鸣给自己助攻了这么一把,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时允也不能转眼就把人卖了。 但他估计许临熙能猜得出来,没多解释,走上前笑了笑:“我不请自来,今天不是你过生日么。” 说罢捧起自己手中的花,抻直了胳膊递到许临熙面前:“哥,生日快乐。” 他这边刚一说完,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轻呵:“真有脸。” 时允手架在半空中就这么僵僵地举着花,许临熙像是没有听到人说什么一样,垂眸弯腰,目光落在台案的一颗红球上。 他将球杆架在左手凹起的虎口上,视线定焦,台案上“嘭”地传来一声脆响,白球沿着既定的轨道撞上方才那颗红球,两颗球一起落入了洞中。 “诶你用这么大劲干嘛,这可不像你的水平。” 说话间,江书然已经走到了球袋旁,将方才那一红一白两颗球一起抓了出来。 池屿走上前,手里也拿了一根杆子,对着人调侃:“对手失误的时候就是翻盘最好的机会,看我的。” “你一边去吧你。”江书然摆好球将他挤到了一边:“半瓶子晃当的家伙,让我来。” 江书然一说要打球,旁边那看上去像他女朋友的妹子也跟着凑了过来,许临熙让出了位置站在一旁观战,几人说着笑着,只有时允一人捧着花、像尊雕塑一样尴尬地站在那儿。 时允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淡淡一笑也没在意,兀自走到了墙边的高脚桌旁,把花小心翼翼靠在了那儿。 手还没落下,一道声音便从身后传来:“花拿走吧,你放那儿一会就被清洁工当垃圾给扔了。” “池屿。” 江书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池屿,提醒他还是别闹的太难看。 池屿满目的不在乎,低头“哼”了一声:“早知道有今天,当初……” “咳……咳……” 江书然阖拳罩在嘴边,重咳了两声往许临熙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见人沉着一张脸、眸光掩于灯光下的阴影里周身的气场冷凝,池屿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只能闭嘴,最后双臂环在胸前靠在了墙边。 时允望向许临熙,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我是真心想来给你庆祝生日的,本来下午能早点过来,结果单位那边临时出了点事,一直耽误到现在。” 见许临熙全程沉默着没说话,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江书然左右看了看,从中转圜了一句:“谢谢你的好意,要不你把花留下,人还是走吧。” 时允始终觉得只要许临熙不发话赶自己走,那就是还有余地,于是干脆脸皮厚了一把:“我要是不走呢?” 听见他这么说,池屿不屑瞟过来一眼,无奈呵了一声:“真有你的,我们跟这儿打台球呢,你又不会,凑什么热闹?” 说着顿了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眼笑了笑:“这样吧,看见案子上剩下那几个球没?” 他说着冲桌案中央扬了扬下巴:“我也不为难你,要是能一杆清台,也算你小子有两把刷子,今天就勉强让你留下来。” “要是不能……拿着你的花,哪来的回哪去,出门左拐哥几个就不送你了,怎么样?” 池屿嘴上说着不为难,仔细一听,其实句句都透着为难。 时允不会打台球,这是他们几个都知道的,就五年前那点三脚猫戳杆的功夫,还是江书然和许临熙临时教的,根本上不了席面。 江书然听出了这话里的玄机,笑了笑,也忍不住跟着调侃:“池屿,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损了。” 反观时允这个当事人,倒是一脸的淡定,低头抿唇想了想,抬眼看过来:“池屿哥,你说话可得算话。” “那必然。”池屿道。 时允没多犹豫,脱了羽绒服外套搭在椅子边,拿起球杆就走向了桌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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