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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鱼

时间:2023-11-04 20:00:07  状态:完结  作者:查找结果404

  “你说。”

  卢从景把文件放到一边,他早就看完了,一直在等卢心尧开口。小孩子耐心实在是太好,大抵是终于看出他这份文件翻来覆去地看到乏味了,才好意思打断他。他已经在看第三遍了。

  “我是说如果,只是如果啦,如果我们学校举办音乐会,你会来听吗?”

  卢从景牙咬紧了一瞬,很快松开,面上并不叫人看出来,他微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开?”

  他不记得卢心尧的高中曾经举办过音乐会,每一次对话都是在提醒他的错过,这样的邀请,这样的期盼,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仿佛都是在嘲笑他曾经将这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

  他早就失去过了,如今也不会再拥有了。

  见到卢从景这般回应,卢心尧心底有些雀跃,唇角弯起来:“就是下个月。我有一段小提琴独奏!”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孩子气,像是要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展示给别人看。

  卢心尧在小提琴上非常有天赋这件事,卢从景是知道的,尤其是小时候,带他的一个奥地利老师曾经带他去参加过几个国际赛事,那手指的软开度和对音准的魔鬼般的直觉,那是叫评委都满意的好苗子。但是那时候卢从景要把卢心尧带在身边,他没那个时间和精力管小孩的未来职业发展道路。于他而言,卢心尧无论是把小提琴当爱好来玩,还是走专业路线,都是一样的,反正卢家都养得起。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你告诉我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几天下来,卢从景总算可以确认,卢心尧并不是装出来的,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现在就是十七岁。

  卢从景没有办法,只好叫身边的人陪着他演一场三年前的梦。旁观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觉得像《楚门的世界》,除了他,所有人都是演员,看着他再次走已经走过的路,到达没有未来的未来。

  卢从景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长官的手段,他是做刑讯出身的,盛名在外,逼人逼供的法子多如牛毛。

  最令人胆寒的还是感官剥离,这听起来高端,实际操作起来极其地简单,只需要一个不透光的房间就可以实施。不少人熬不过去,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不少人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出来以后人就疯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卢从景一点都不敢拖,他一想到人会变得痴痴傻傻就快要疯了。哪怕是恨他,也要清醒着恨他。当时几乎是不计后果下的决策,他已经对不起卢心尧一次了,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不救他,那基本等同于让他亲手杀了卢心尧。

  他怎么舍得?

  卢心尧现在的表现着实让他找不到头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像十七岁一样也算是一件好事,所有痛苦和悲伤都忘了,还对于亲密关系有幻想。但是在另一方面来说,也可能是因为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于痛苦,为了保护精神不崩溃,才选择性遗忘了一部分。

  所以卢从景怀疑是心理问题,今天特地约了心理咨询师面谈。

  他隐去了真实的身份,虚构了一个人物形象,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讲给心理咨询师听。听完他的讲述,心理咨询师皱起了眉头。

  “卢先生,您确定您讲完了所有的内容吗?有没有什么您没有留意到,但曾经发生过的事?”

  卢从景沉默不语。

  “根据您的描述,您侄子并不是我们常常谈论的心理防线很低的群体,换而言之,就是他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导致精神失常。这里所说的精神失常并不是精神病,请您不要生气。您可不可以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更多可以帮助我判断的细节?”心理咨询师见惯了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心理不正常的小孩,他们抗压能力太差,有一点小小的挫折都能让他们自尊心受挫,导致心理不健康;她听完卢从景的描述,侧写出来的人物形象和这类群体的刻板形象并不一样。他像只小狐狸,早慧,玲珑,又通透,不该这么容易就封闭自己的记忆。

  这一次卢从景沉默得更久,说:“出去吧。”

  心理咨询师还想再追问,却见卢从景已经起身离开,带起来的风里有淡淡的檀木香,想要认真嗅闻时,就什么都闻不到了,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她能看得出,卢从景有话没有说,不知道是不相信她,还是这样大家族里见不得光的事。

  心理咨询师叹了口气,如果不说出来,就像是一直不肯医治的伤口,纵使患处溃烂化脓,他们也要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永远。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经常进医院,卢心尧不喜欢住在医院,住院的人才穿的淡蓝衣服和病床的床单和被罩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的味道,床单和被单都是白的,看起来就不怎么吉利的样子。等到医生一放话说可以回家养伤了,他比谁都迫切想要离开医院。

  卢从景没有执意要他一直在医院里修养,而是很干脆地同意了。这边的住处里有医生待命,同在医院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后面情况不好了,住的离基地的医院不远,随时可以来。

  诚然说,卢从景不太喜欢卢心尧待在基地里,即便是医院。卢心尧同这里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应该清清楚楚地划清界限,待在他应该待的地方。只要离得足够远,就不会再被卷入突如其来的灾难里。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想、这样做的更深层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不想再让卢心尧不开心了,能听他的就都听他的吧。


第八十五章 帮忙洗澡

  因为逃离了医院,回去的一路上,卢心尧都显得很兴奋,拉着卢从景问东问西,像只快乐的小麻雀。

  “我们现在还是在汉诺威吗?”

  “不是。”

  卢心尧吃惊了一瞬,转而问道:“那在哪里?”

  “得克萨斯州。”

  “美国?”

  卢心尧拧眉细细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搬到这边的缘由。

  卢从景解释,“出了点小意外,带你到这边养病。”

  卢心尧便不再追问。他记忆里有关这段内容全是空白,任由人涂抹,卢从景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后半程实在是太安静了,只能听到轻微的轮胎同地面摩擦的声音,卢心尧就那么靠着卢从景的肩膀睡着了,比他清醒的时候大胆多了。头一旦要滑下去了,就仿佛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自己又找到舒服的位置,叫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试图找出装睡的痕迹时,又发现他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声很轻。——是真的睡着了。

  卢从景失笑,终于好心地揽过他的肩,让他睡得安稳些。

  到了要洗澡的时候,卢心尧这才犯了难。伤口刚刚长上,他动作不方便,但是躺在医院那么多天,最多用毛巾擦了个澡。这次出院,医生好不容易才松了口,说他注意好伤口不要进水就可以洗澡了。

  浴室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叠防水贴,卢心尧解开衣服的纽扣,尽可能地在不扯到伤口的情况下,拽掉袖子。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扁了扁嘴,觉得它像个丑丑的补丁。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独自洗澡的困难了,一来是他不知道怎么使用防水贴,二来是弯腰转身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他刚刚只是试着弯了下腰,就痛得一个劲儿的抽气,生怕把伤口扯裂了。

  万般无奈,他只好对着门口喊,叫个人过来给他洗澡。他脱得赤裸裸,却没半点难为情,从小到大被人伺候惯了,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蓦然门开了,卢心尧还没来得及诧异,最起码应该先敲门再进来。一抬眼,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做不出任何反应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卢从景。

  他只脱去了外套,剩下的衣服都好好地穿着,衣装革履。与之相反,卢心尧脱得寸缕不着。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就算是有人来伺候他,也不该是卢从景。

  如果他今年三岁,恐怕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卢从景的照顾。可惜他不是,只觉得浴室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使人坐立难安。

  慌张之下,他一把扯过旁边的浴巾盖在身上,就连扯到的伤口都感觉不到痛。伴随着他的动作,腰侧的那块肌肉显出纤长优美的线条。

  “有什么好遮的,小家伙,你有的我都有。”

  卢从景这般坦坦荡荡倒是让卢心尧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之间抓在浴巾上的手不知道该放还是不该放,若是不放,显得有些扭捏;若是放了,他觉得羞耻。无论怎样,都是一个两难选择。

  很快就没给他选择的机会了,卢从景说要给他擦擦伤口周围的皮肤,虚按着卢心尧的手扯掉了浴巾,因为害羞,脸一下子就红了,说不出话来。

  露出来的肉体几乎是完美的,皮肤瓷白,光滑细腻。只是小腹那处伤疤,就好像是华美衣裳上缝进的一块旧布,有种不合时宜的丑陋。边缘处扭曲蜿蜒,新长出来的肉淡红,凹凸不平。

  注意到卢从景的视线停留在伤疤的位置,卢心尧心情顿时沉下去,分明别的地方都完美无缺,为什么卢从景偏偏要看向那么狰狞恐怖的伤疤?这也不奇怪,即便是玉做的镯子,人也很难不关注上面偶尔磕碰的缺隙。这是人之常情。

  “还疼吗?”

  卢心尧恍惚了一下,没有听到卢从景的问话。紧接着,腰侧一热,一只手搭在了他身上。这一次,卢从景贴到他耳边问的。

  吹出来的热气扫过耳根,卢心尧僵住,慌乱扯了个回答,“不疼了。”伤口处却在隐隐作痛,提醒他,他的言不由衷。

  卢从景没有追问,让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卢从景取了片防水贴,撕开塑料膜,沿着伤口的外沿贴上去,最后还用掌心轻轻地压了压,让防水贴和皮肤更加贴合。

  大抵是这样的场景和动作实在是太过于暧昧,很难不让人多想,卢心尧脊背过电似的发麻,脑子里空白一片,就连说换个人来的心思都没有,所以也忽略了卢从景炙热的目光和更深层的欲念。

  他们好像一直在玩这样的追逐游戏,总有一个人心意直白到无需解读,总是有人蒙在鼓里,误把对方的真心当成亲情。

  小叔叔好像突然变了。

  卢心尧有些迷惑,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转变:卢从景对他比他以为的好多了,甚至有时候他都会以为卢从景发现了他的心思,不然怎么会那样悱恻地摸他的手再松开。

  他不会像那样摸别人的。

  他又有点沮丧,在卢从景身上,他总是容易自作多情,他不圆滑不高明地想要勾引他,一次次碰壁,一次次拒绝,容易把血缘带来的照顾和关怀当成悸动和感情。

  其实卢从景并不像他那样想,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侄子罢了。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雨打在树叶上发出很清脆的泠泠声,卢心尧原本睡熟了,一道惊雷滚下来,他猛然惊醒过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一丝光线也无法照进窗帘紧闭的房间。他霎时喉头发紧,声音打颤,哀声恳求:“有人吗?可不可以……开一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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